别墅被装扮得红红火火,一派喜庆,应家举办了一个家庭宴会,专门为凯旋归来的应愫洗尘接风。
在四月初的全球服装设计大赛中,“风神”凭借零点几的分差胜过第二名夺冠。
应忱逢人就吹视频里比赛现场有多么欢腾,他姐有多帅。
可惜他要忙国内公司的事,应愫不让他过去陪着。不然他肯定要拉上个用大红字体印着应愫名字的横幅。
现在也不是不可以去做一下。
最近两天应愫都快被他烦死了,想到他描述的在公司和工作室门口拉满横幅的场景,更是觉得不寒而栗。
颇有杀人不见血之效啊,她微笑着把蠢蠢欲动的弟弟摁了下去。
尽管应忱的迷惑操作让人心累,这两天应愫还是感觉到了生活无法消除的轻松与愉快。
夙愿达成,甚至还超出了预期。
获得这个奖项,这件事既是对她在服装设计上卓越能力的认可,也是使她卸下伴随梦想而生负重感枷锁的钥匙。
从迈上这条路始,她的天资和进步显而易见。
在如此轻的年纪就获得这样的一份殊荣,亲人的支持理解和她的努力最终迎来了成功。
做出人生的选择,向之前进并取得想要的成果,会让心灵无比丰足。
应愫找李菡萏去喝酒,讨论这次比赛和李菡萏参加的那个恋爱综艺。
“他自己找虐,说要和我在一起。”李菡萏嗤笑道,“真他妈有病,不过他本来就有病。”
应愫这两天抽空刷了一些那个恋综的剪辑。
对于其中的内容她不置可否,也并不参与那些嗑cp、拉郎配的活动。
但可以肯定,这个节目李菡萏作为项目负责人,钱赚得绝不会少。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装,外面综艺上一套,私下另一套。”李菡萏道。
她晃了晃杯中血红色的起泡葡萄酒:“我还是比较喜欢度数高一点,口味丰富一些的调制酒。”
这酒也她挑的,说是看着颜色比较喜庆。现在她又嫌弃没什么劲和味道了。
“不说他了,讲讲你比赛怎么样。”
应愫讲述了一下几个评委的评价,附上那些评委各自的主流风格介绍。
然后她谈到最后评分的时候,现场有多么激烈。
她表面云淡风轻完全不care,实际上心跳的都快赶得上刚跑完八百。
应愫继续解析了一下第二、三名的作品设计。
她总结道:“其实我能拿第一,除了设计,也占了新型材料的一部分便宜。评委们对这种复古风的亚麻布外貌新材料很感兴趣。”
“神仙打架,”李菡萏要了瓶新的酒,打开,感慨,“那也是你的本事,你稍微多出那么一点蓝条。材料加分有用,也是要在有实力的基础上,你胜了很正常。”
酒至微醺意正酣。
应愫述说她之后几年的设计规划。
“按照赛制规则,我这次拿到前三,接下来两年就不能参加这个比赛了。”应愫道。
“不过娜莎,就是那个第二名的设计师,邀请我下半年一起去国外参加她圈子里的一个交流会切磋。”
拿了前三名次的设计师在三年后才能参加第二次比赛,而如果拿到三次奖项就不能再参加比赛。
这是明确写进比赛规则里的。
“那还是以前一个连续获得四年前三名次的前辈,让比赛方不得不改的规矩。”她回忆起那个服装行业蓬勃发展的时代,有些憧憬,“应氏也是在那个时候发家的。”
得奖的设计师不持续参加比赛,既是为了减轻其他人竞争的压力,也是对获奖的设计师一种保护。
毕竟盛名之下难免纷争,要是第二年参加获得的名次不怎么好,难免会引起舆论攻讦,造成声誉损伤。
“不过赛方和评委确实更喜欢把奖项颁发给新锐或者不出名的设计师。”
应愫举杯道:“也不知道三年后,我再去参加一下,还能拿到前面第几名。”
“好啦,知道你厉害。”李菡萏倚在吧台上,听她自信狂傲的宣言,“我们的应大设计师现在的身价想来又得翻上一翻了。”
“那是,不过工作室给我开的工资还是从我手里出去。”身为老板的应愫如是说道。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李菡萏喝尽上一杯残酒,把刚要来醒好的新酒满上。
“对了,这不是秦裎的酒吧吗,很久没见他了。你们怎么样?”李菡萏问。
“没怎么样。”应愫想了想,她之前有控制距离拉开关系,忙起来也没再见面,“应该就这样了吧。”
“再说现在他也是个大老板了,怎么可能还常来酒吧。”她道。
“那可不一定,”李菡萏耸肩,“去年你不是找灵感的时候偶尔会来这里喝酒,那段时间他常来,你不是也说碰上过一次?”
“是吗?”应愫有些忘了,好像是碰到一次过,但只是打了个招呼,谈了没几句话。
她也只是在和李菡萏聊天的时候,顺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会碰见之类的。
“好吧,看来你们是没戏了。”李菡萏掠过这个话题不谈。
其实,以她的意见来看,如果应愫和许斯翊能分得干净一点,那过个几年秦裎成功“上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应愫太慢热,许斯翊又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才。
他们的纠葛继续,那应愫就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再对秦裎有好感,培养出喜欢了。
李菡萏不去提许斯翊前两天还来旁敲侧击过她,问应愫近况。
哪怕现在表现不错,也改变不了以前的伤害。
懒得给他刷存在感,就让他慢慢熬好了。
李菡萏开始讲傅晟然荒诞不经的一系列操作,一个人可以狗里狗气成什么样子。
“你不知道他怎么做的、说的,把我前男友弄走,然后就一堆情非得已,不是故意的各种理由和借口。一副全天下就他最无辜、最纯洁的样子。”
她嘲道:“一堆的甜言蜜语,说离了我就活不下去,比以前还要能说。怎么我还得负责他的生命不成?”
李菡萏饮尽杯中的酒:“反正我就作,让他受着,我也算是出一口气。看他什么时候忍不下去,脑子清醒了。”
酒逢知己,花枝看落,夜色将将沉了,酒吧更加喧嚣起来。
应愫想起许斯翊,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
准备比赛这几个月他们都没怎么有联系,她回国的这几天两人也没见面。
她回的消息也比较冷淡来着。
——
应家在庆贺她的胜利,而他是格格不入的外客。许斯翊放下手机,看着回复的一个嗯字,纠结自己是不是真的快要彻底失宠了。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应愫拿奖回国的第三天晚上。
她声音柔柔的说在酒吧和李菡萏喝酒,问他有没有空来接。
他按耐住加速的心跳,打扮完毕,去开车。
来到酒吧时,她们聊得正开心。
应愫穿着一件米色半袖开衫和长款斜纹百褶裙,针织的鹅黄色外套挂在椅背上,她用手撑着头在吧台上,眼睛亮亮的。
李菡萏挥了挥手,让他们走:“等会傅晟然会过来。”
许斯翊去接应愫。
她像是有点喝醉了。
应愫坐在椅子上,脸蛋红扑扑的,伸手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许斯翊微低下头来,征询地望着她。
应愫目光流转在他脸上,她专注地打量了一会,伸手触上他的眉眼,细细摸索。
她知道自己有那么一点喝多了,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但还是看得清人的。
好久没见到许斯翊,应愫发觉有些想念。
她摸着他的脸,想,女孩子喝完酒跟人回家,安全起见,再确认一下。
许斯翊任由她动作。
这个确认有点久。
纤细柔软的手指从眼睛移到挺拔的鼻梁,然后是他薄而嫣红的唇,她来回摸了几遍。
应愫放下手,站起来看着他。
许斯翊犹豫了一下,她似乎不是很清醒。
他拿上她的外套,试探地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一小步。
应愫跟着走上半步,她动作有点迟钝,但步子还是稳的。
她不吵也不闹,任由他十指微微交扣牵住她,很乖地跟着走上车,坐好。
许斯翊把她安置在副驾驶上,瞧着她那么乖的样子,感觉心都要化了。
他弯腰凑近她的脸,轻声道:“你要去哪里?”
应愫没有回答,她鸦羽般的睫翼下,蕴着醉意的眼眸轻眨了两下,泛着星点水光,定定地看他,神色显得有些懵懂。
“不回应家的话,我们去金江的别墅,好不好?”他像是在诱哄小白兔的大灰狼,耐心而又温柔。
她没有异议,那就是同意了。
——
许斯翊怀疑应愫其实没醉,或者说没那么醉。
不然她是怎么做到一回来就变得颐指气使,动手动脚的?
她使唤着他熬好了解酒茶,放好热水把她抱进浴室,然后就用指尖钩上他的下巴。
氤氲的热气模糊他的眉眼,却又添上一份朦胧的神秘和绮丽。
昂贵的西装沾水变得皱巴巴,衬衫被打湿贴在身上半扯开,她抽下领带握在掌中。
沾上水汽的头发有些凌乱,肌理被热水打湿,触摸时细腻之上又增了一分粘腻。
应愫摁着他的手腕在头顶,神色中还有些醉态,很认真地拿着湿透的领带圈起,有些磕绊的打上结。
触觉变得更加的敏锐。
……
结束后草草冲了一下,他把应愫搬进被窝里,弄干头发。
灯光照在她脸上,她微阖着眼,看上去恬静而温柔。
应愫手指纤长,凝脂般的皮肤细腻洁白,握在掌中,有一点软乎乎的肉感。
温度从他们手上肌肤接触的地方传递交融,给予他安宁的感觉。
想到她把自己忘了那么久,许斯翊眸色稍动,变得有些深沉。
自从她回来把他扔在脑后,这几天他反思了很久他们的关系:从以前的错误,到后来的进步,与进展中的曲折,接下来按进度的规划,以及每一项规划失败成功的预案,……
他写了份崭新的整整几万字的计划书。
现在她空下来,也没有要准备比赛的紧张,他该把关系好好拉进一下。
许斯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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