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攸此时完全沉浸在自我悲伤与痛苦之中,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等了沈雨衡许久,但这人为了躲他连班都不上了。
自怨自艾、心乱如麻……
全然忘了他从来没告诉沈雨衡自己在等他这件事。
而沈雨衡真的没来上班吗?当然是来了的。
他从不是个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人,沈雨衡将私生活与工作分的很开,所以不存在因为‘离婚’就一声招呼不打直接辞职。
就算真要辞,那也是按照流程提前报告对接离职。
沈雨衡只是因为今天天气好于是走路上班罢了,仅此而已。
他手机虽然屏蔽了宋渝攸,但是每天都会固定一个时间去看。
倒不是说他舍不得宋渝攸,只是他觉着不回短信挺不礼貌的。
沈雨衡现在的习惯就是早上看一遍睡前看一遍,平时就放在那。
总之眼不见心不烦。
沈雨衡许久没来上班,办公室的老师见着他来了,热情的打了声招呼“来了啊?”
“嗯”沈雨衡礼貌性的笑了一下“来了。”
同事也是omega,他看着沈雨衡明显消瘦的身形,随口问道“我怎么觉着你瘦了啊?发热情你对象没陪你吗?”
话说到这同事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愧疚。他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不会是还没出来吧?”
正常omega在发热情得到安抚过后都是面色红润看不出疲态,但打抑制剂的就不同了。
毕竟是代替品,强行用人工合成的信息素将发情期压下去,对身体到底还是有危害的。
结婚的时候沈雨衡买过一对戒指,是他逛了一下午跑了三家店才挑中的。
戒指拿到手之前沈雨衡就计划着求婚,单膝跪地戴戒指、藏在花里送给宋渝攸,这些他都想过。
最后决定将这些整合到一起,沈雨衡把新房重新布置一番,房内放满了鲜花瓣,床中间是一束糖果做的花,旁边则是用手写信折成的星星。
他还从宋渝攸看过的电视剧里抄了不少情话,打算在求婚时念给对方听。
倒不是沈雨衡偷懒不用心,他也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三天写三天改,可最终成品却不尽人意。
沈雨衡觉着自己写的东西太过古板,与其说是情书不如说是议论文。
他怕宋渝攸会不喜欢,也怕自己到时候会不好意思念出。
让他念电视剧里的情话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羞耻心,若是让他念自己写的,沈雨衡怕是会抓狂。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写了。
因为沈雨衡知道念与不念决定的是呈现结果,写与不写表现的是用心程度。
他做事从不是为了得到旁人的赞扬,而是为了不愧对自己。
一间房很大,沈雨衡光是布置就花了一个星期,所有的东西都是他亲自弄的。
一来是因为觉得自己亲手布置会更有诚意。
二来是因为沈雨衡害臊,认为求爱这种事更像是刚恋爱没多久的年轻人会做的,看旁人还好自己做就有些幼稚。
沈雨衡明白自己是个阴郁沉闷的人,这种事与他格格不入。况且他一直以来也没什么朋友,就算真想找人来帮忙也找不到。
原本的计划是婚礼前一天他带宋渝攸来这里,将戒指送出。虽然沈雨衡不够浪漫、人木楞还没什么文艺细胞,但他已经尽他所能的给宋渝攸想要的一切。
然而这个想法刚产生没多久宋渝攸就打了通电话给他,问他可不可以不办婚礼。
这件事始料未及,打的沈雨衡猝不及防。私心里他想要个婚礼,毕竟谁不希望能与自己的爱人牵手并肩光明正大站在灯光中,接受旁人的祝福呢?
可沈雨衡已经强迫过宋渝攸一次了,他不想再逼迫对方第二次。
沈雨衡只能在心底安慰自己形式没那么重要,结婚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家里人知道就好。
就这样婚礼没了,求婚被调到了领证后。
可领证那天也出现了意外,先是宋渝攸睡过而后又是没带户口本,刚出门车还抛锚了。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打车去。那个地方本就不好打车,去的路上老天也开始和他们作对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雨。
等二人匆匆赶到时,雨水早已将他们淋了个彻底。
那时已是下午,他们来的太晚工作人员马上就要下班,况且湿成这样拍出来的照片也不好看。没有办法,沈雨衡他们只能再等两天,周一结婚。
湿哒哒的衣服黏在身上很不好受,一堆事加在一起压的沈雨衡心烦意乱,可他又不能说什么。
回去以后沈雨衡发了烧,再加上出门那天窗户没关,所有的东西都被风雨吹乱打湿,‘求婚’就这么泡了汤。
可求婚虽然没了,戒指还是要送的。沈雨衡本打算同居当晚将戒指送给宋渝攸,可没想到宋渝攸躺床上就直接睡着了,叫都叫不醒。
沈雨衡很抑郁,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一到求婚就那么多事端。不是刮风就是下雨,就是抛锚就是迟到。
但沈雨衡不喜欢怨天尤人,他觉得这可能是上天怕他搞砸自己的求婚所以特意给他的机会。
当晚沈雨衡偷偷给宋渝攸戴上了戒指,将早已准备好的词背给熟睡的人。
明明写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可如今那些字却像染上了温度一般,每念一句都灼烧着喉舌,烫的沈雨衡脸颊发热。
脑中熟悉的汉字变的极为陌生,像是从未识得,全凭本能背诵。
待全部背完,沈雨衡只觉得这比做高数还累,还费精力。他现在一点也不冤了,甚至很感谢老天给他这个机会。
方才宋渝攸翻个身沈雨衡都吓得说不出话,倘若当着宋渝攸的面念他估计能直接哑巴。
果然,理想与现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第二天起床后宋渝攸自然发现了这枚戒指,他问沈雨衡是怎么回事,沈雨衡自然不会说实话。
他面不红心不跳,全然没了昨晚的羞愤劲“我趁你睡觉时给你戴的,结婚戴个戒指罢了,不是很正常吗?”
此话一出,宋渝攸哑口无言。
结婚戴戒指的确正常,只可惜宋渝攸只‘正常’了几天,之后就摘了下来。问他他只说在学校人多眼杂,被别人知道他们是夫夫关系影响不好。
沈雨衡听到后没有说话,照旧一个人戴着戒指。他知道宋渝攸在想什么,可他就是不说继续装傻同宋渝攸赌气。
沈雨衡想:宋渝攸不戴他就自己戴,旁人问起来大不了就说自己丧偶。
后来宋渝攸每一次看着沈雨衡的戒指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本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但有次沈雨衡洗澡把戒指摘了下来之后就不见了。
明明就放在台上可怎么找都找不到,沈雨衡心里急的要死,但面上却没表现出现。
问宋渝攸有没有见到,宋渝攸就是副顾左右而言他的心虚模样,沈雨衡不用猜都知道真相是什么。
那一次沈雨衡是真的动了怒,气的哮喘当场发作,吓得宋渝攸说不出话,连忙把人抱到房间吸药。
沈雨衡吸着药,心底还是气。他想推开宋渝攸但因为犯病身上没力气,推了好几次都没推开。
最后的最后沈雨衡以宋渝攸火大为由‘好心’的做了一个月的素菜,直到宋渝攸吃的脸都绿了他才消气,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说回现在,那戒指虽然只戴了一个多月,但同事之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们又不瞎自然是看到了。
当时就是面前这位同事问他是不是恋爱了,对方长什么样。
那时的沈雨衡还在气头上,听到这话后在丧偶和对方正在踩缝纫机之间犹豫了一会,最终选择了后者。
嘴快一时爽,事后火葬场,沈雨衡再次切身体会到撒谎的坏处。
想起当初说过的话,沈雨衡就头疼不已,自己当时怎么那么幼稚呢?
只是谎已经撒了,沈雨衡现在也实在没精力去解释,索性就硬着头皮顺着往下说“嗯,他还在里面没出来。”
不出所料,同事看向沈雨衡的眼神都带着心疼。这么好的一个omega,怎么就摊上这事呢?
身为omega的o性开始泛滥,看着沈雨衡就在想自己的孩子以后若是摊上这事该怎么办?忍不住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要我说就赶紧分,别拖着。好的alpha、beta一大堆,咱没必要再一个上面耗死。”
“况且那人在里面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呢,这么多年了要是出来了不喜欢你了怎么办?你不白等这么久了?”
不喜欢……
耳边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沈雨衡右手抓住自己的臂膀用力一捏。心口的旧伤被再次揭开,疼的沈雨衡再也装不出笑意。
“你说得对”手再次捏紧,声音小到听不见,也不知是在回应同事,还是在自我劝告。“不能再耗了。”
“这就对了。”同事见沈雨衡‘迷途知返’甚是欣慰“你条件这么好,还怕找不到猪拱啊?咱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要在每棵树上都挂上绳子。”
“我看那个老来你办公室罚站的小男孩就不错,你们没事还能搞搞师生恋。”
沈雨衡“………”
全校那么多人,那么多学生老师外教,那么多人可以说。可同事就和中大奖似的,不偏不倚正巧说到了当事人。
虽然沈雨衡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可同事还是感受到了四周的气压低了不少,连忙开口说道“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没气。”沈雨衡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吓着同事了,可他一时之间也调整不过来。
沈雨衡这人很少情绪外露,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淡淡然无所谓的态度,这还是同事第一次看到他有生气的迹象。
同事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能瞎猜,试探性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他?”
沈雨衡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他和宋渝攸的关系太过复杂根本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更何况他根本不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
以前结婚他不能说,现在都要离婚了就更没必说。况且他方才还撒谎说宋渝攸在里头踩缝纫机呢……
见沈雨衡沉默不语,同事自动替他找补。“不过不喜欢也正常,这小男孩虽然长得还行但人太冲动了,刚刚不知道发什么疯想扎校长轮胎,结果被保安当场捕获。”
闻言,沈雨衡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过了两秒才消化过来他说了什么。“扎…扎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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