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两人去了很火的蓝冰洞,回来后闻自远就病倒了。
常在面对这种情况有些慌乱,闻自远本来就不怎么感冒发烧,以往就算感冒了也不至于到发烧的地步,可这一次,闻自远直接被烧迷糊了。
常在从药店买来了退烧药,费劲巴拉地给闻自远喂进去,又不停地给他换着额头上的毛巾。他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确实不怎么会照顾人,尤其是病人。
弄完闻自远后,常在拖着身子来到厨房准备找点吃的,可当看到那堆需要加工熟的食材后,他又傻眼了,他根本就不会做饭。
“地球没了闻大爷依旧会转,而我没了闻大爷连饭都没得。不行,回去一定得学会做饭。”
常在倒了杯水一饮而尽,用来缓解饥饿感。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连忙躲到桌子底下按了接听。
“钟老板,你这时候打电话干嘛?闻大爷在呢!”常在把声音压得很低,他觉得自己早晚要被这个家伙坑死。
“阿远现在怎么样?你给他吃药了吗?用不用去医院?”
钟觉浅的夺命三问让常在有些窒息,他咬牙切齿地抛下六个字:“还好!吃了!不用!”
说完常在就挂断了电话,正当他起身时钟觉浅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晦气!”常在一激动,头撞到了桌角,他随便揉了两下又接通了电话。
“阿远生病时特别黏人,还麻烦你……”
“你他妈现在是什么身份?他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来充当好人成不成,你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你装什么深情?你他奶奶的就是个胆小鬼!我原以为我给你当了间谍,把他的不容易告诉你,然后你会不顾一切地出现在他眼前,痛改前非,然后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可你呢?我们世界都环游完了你还在远程当情圣。你咋那么能耐呢!”
常在承认,除了为闻自远打抱不平,他还把刚才的“爆头之痛”夹带了进去。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了很久,就在常在以为他已经被自己怼的蹦不出一个字的时候,钟觉浅突然来了一句:“告诉我你们的位置,我过来。”
电话结束后常在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很快把自己的位置发给了钟觉浅。虽然他看不上钟觉浅,但他还是想让这两个人有个好好谈话的机会。
两天后,钟觉浅出现在闻自远面前。
常在为了不暴露自己,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只是他这个样子稍微有些滑稽,把闻自远给逗笑了。
“阿远,好巧。”钟觉浅深情地凝视着闻自远,想用自己散发出来的温柔包裹他。
“嗯,巧极了。”闻自远漫不经心地回应了钟觉浅,随后扭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同时过去那些快乐的,痛苦的回忆席卷而来,不断地揉捏着他这颗残破的心。
闻自远曾幻想过无数次他们重逢的场景,每一个场景里的他都很平静,他会不咸不淡地对那个人说一句:“好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寒暄完后再说一句很平常的再见……
可当他们真正重逢后,闻自远只能落荒而逃,逃到他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一个人偷偷哭泣。真是应了那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钟觉浅走到闻自远门前,敲了两下。
“阿远,你开门我们谈谈好不好?”
闻自远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打开了房门。
刚才只顾着逃跑,没有细看钟觉浅,此刻他抬眼看钟觉浅,觉得钟觉浅的气质更成熟了,由于离得近,他眼角的细纹也能看得清楚。胡子好像两三天没有刮过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废,跟九年前的“精神青年”形成巨大的反差。
“你来冰岛旅游啊。”
“算是吧,看那些网络博主推荐,觉得这个地方不错,一休假就过来了。”
钟觉浅这谎扯得连他自己都叫绝,果然人的潜力不可小觑。
“确实不错,很多人都向往这里。不过我记得你之前喜欢热闹的地方,怎么现在开始向往寂静了?”
“人总是会改变的嘛。”
钟觉浅的言外之意是他也改变了,变成闻自远想要的样子。
闻自远沉默了半晌,思考着自己下一句话该怎么说。
钟觉浅看他半天没有接话,又说了一句:“我觉得你没怎么变,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要是多笑笑就好了,我记得你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真好看。”
“我现在也是奔四的人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没个轻重,不分场合地笑。”
“怎么会没轻重,人就是要多笑笑才好。”
“我要休息了,你回自己房间吧。”
闻自远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钟觉浅只好退了出来。常在此时正倚在墙上看他的笑话。
“钟老板,挺双标啊你。”常在调侃道。
“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记性好呢,我记得当时我们一群人聚餐,闻大爷笑得很开心,笑容嘛,如你刚才的形容:眼睛弯弯的,真好看。可是您老人家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对他吼起来,我记得你的原话是:你怎么这么没轻重,不分场合的笑。我们当时都被你的河东狮吼吓傻了耶。”
常在一个细节都不落地帮钟觉浅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在回忆的过程中,他差点把自己给气的厥过去。
“我当时真的很过分吧。”钟觉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试图缓解尴尬。
“呵呵,自信点,把‘吧’字去掉。当时的你让我们一致认为闻大爷瞎了眼,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个狗东西。”
说完常在立马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边护住自己的头部边说:“打人犯法!”
钟觉浅无奈地笑了笑说:“我干嘛要打你,而且我有那么可怕吗?”
常在走到桌旁坐下,故意刺激他:“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脾气怎么样,但我知道九年前的你一定会把我的头给锤通。我还清楚地记得你在我们学校门口一个大比斗把闻大爷的室友给扇倒了。”
钟觉浅被拉回到当时的场景,闻自远和他的室友有说有笑地从校门走出来,好像正在讨论着中午吃什么。当时坐在车里的他看到这幅场景,心生嫉妒,不由分说地冲过去给了闻自远室友一巴掌。
闻自远室友从地上爬起来后,对着闻自远说:“兄弟,他有暴力倾向,看在是朋友的份上,我劝你赶紧离开他,他这巴掌迟早也会落在你身上。”
他室友一语成谶,在闻自远离开前的那一夜,钟觉浅想强迫闻自远做,闻自远拼死抵抗,最后他失去耐心,给了闻自远一巴掌,闻自远被他从床上扇到地上,半天翻不起来。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混蛋事,想去扶起闻自远时,闻自远却拒绝了。他淡淡地抛出了一句:“你走吧。”
钟觉浅见他态度坚决,自以为是地要给他点时间,让他静静,就穿好衣服离开了闻自远家。
一个星期后,他捧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闻自远的家里。
他想给闻自远一个惊喜,顺带道歉。他在房子里寻找着最佳藏匿点,从门口的厨房到阳台,他都不太满意。于是就走进了卧室,他想自己可以藏在衣柜里,这样在闻自远回家换衣服的时候,一拉开柜门,就能看见诚意满满的他。
可当他拉开柜门时,里面空空如也,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他回头一看,发现床头柜上躺着一张纸。
他拿起纸,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至今他还记得那张纸上的内容,还有上面的泪痕。
“来,钟老板,请你揭开自己的伤疤,给我讲一下分手信的内容。”
常在小心翼翼地坐到钟觉浅对面,又心里暗暗地规划好自己的逃跑路线。
钟觉浅并没有生气,他从怀里掏出钱包,从夹层里取出折的整整齐齐的信纸,推到常在面前。
常在打开信,信上写着:
浅哥,我可能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不爱你了,而是我实在忍受不了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所以,我们分开吧!对了,你千万不要来找我,也不要来逼迫我,如果你这样做的话,我一定会死给你看。
常在合上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钟老板,你差点逼死了我们闻大爷。”
“所以这九年我不敢出现在他面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定期去帮他打扫屋子,在清明节还有他父母祭日的时候去送上一束花。闲下来的时候我就看你传过来的照片和视频,还有去他微博底下留言……幸运的是他回复了我好几次。夜深的时候,我就反思自己,我还去看了心理医生,我想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要不是见过你以前的样子,我还真就感动的和你抱头痛哭了。”常在嘲讽道。
“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又为什么答应帮我?”
“呵!您老人家都把石榴搬来当说客了,我能不答应么。”
九年前常在跟闻自远走之前,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石榴,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一年后,他就接到了钟觉浅的电话,准确地说,是钟觉浅和石榴两个人的电话。石榴一直强调,钟觉浅不会去打扰闻自远,磨了将近一个月,常在才勉强答应钟觉浅的请求,开启了长达八年的“间谍”之路。
“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当时石榴来我公司应聘,我觉得她肯定知道阿远的下落,所以就让她直接通过面试成为我的助理,试图从她那儿知道阿远的近况。”
常在对着钟觉浅竖起了大拇指,“钟老板,您牛掰了!对了,可不可以详细地讲一下你和闻大爷的事,他不告诉我,但我非常好奇。看在我给你当间谍的份上,满足一下?”
钟觉浅点点头,“我以前真不是个东西,以爱的名义把他伤的体无完肤。”钟觉浅闭上眼,思绪飘到了九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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