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自远再次接了钟觉浅的项目,边上班边谈恋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闻自远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这些年来,行业里一直流传着他环游世界的伟大事迹,他早就成了摄影师们的奋斗目标。
常在曾建议他开个班,但闻自远没有采纳。一是闻自远确实很忙,二是他想多点时间和钟觉浅待在一起。
自从钟觉浅的心结解开后,他整个人变得阳光起来,像年轻了十岁一样,现在站在闻自远身旁也不用被人说成老夫少夫。
上午拍摄结束后,钟觉浅和闻自远挤在休息室里吃午餐,最近闻自远的胃口很好,脸肉眼可见地圆了起来,就连肚子上也多了一些赘肉。
钟觉浅看着这么可爱的闻自远,鬼使神差地凑上去亲了一口。闻自远嫌弃地擦了一下,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傻老公,你又亲我一脸油。”
“老公忍不住,因为我的阿远实在太可爱了。”
闻自远甜甜地笑了笑,“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可爱什么……”
“可我的阿远,明明跟二十岁没什么区别。”钟觉浅用手描着闻自远的轮廓,看他的眼神柔成一摊水。
“我的傻老公,你怎么这么傻?”闻自远轻轻点了一下对方的鼻子,凑过去亲了一下下巴。
“因为爱上阿远才变成傻子。”
“那你是怪我咯?”闻自远装作生气的样子看着对方。
钟觉浅轻轻笑了一下,“我要做一辈子的傻子,只做阿远的傻子。”
“吶……你现在怎么这么会说情话?”
“是阿远教得好。”
要不是他天天和钟觉浅腻在一起,他都怀疑钟觉浅是上了什么情话培训班。这个男人现在随随便便说出的话,都能让他心里甜好久。
闻自远记得母亲说过,男人都是说情话的天才,她当初就是因为父亲的情话暴击才上了贼船。虽然闻自远也是男人,但他就不太会说情话,他只会实话实说,直球地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
“这么会哄人,哪是傻老公,明明是聪明老公,聪明绝顶!”
“那你喜欢这样的老公吗?”钟觉浅的下巴搭在闻自远的肩上,他很喜欢这样做,因为他觉得这样很暖,就像一只大狗狗一样趴在主人怀里。他就是大狗狗,闻自远则是心软善良的主人。
“我爱死这样的老公了。”闻自远侧着脸亲了一下“大狗狗”的脖子,“又傻又坏,搁谁谁不迷糊。”
“闻大爷,你搞完了没,开始了!”常在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但人活着总是要工作的,更何况在常在的努力下,石榴怀上了双胞胎。真,响应三孩政策。
常在为了奶粉钱努力地奋斗着,他甚至拉着闻自远一块奋斗,他总是对闻自远说:以后他们也会给你们养老送终,但前提是你们要先帮助我把他们养大。
钟觉浅很不情愿地放走了闻自远,他最近越来越贪恋闻自远温暖的怀抱了。
爱情真的太美好了……
当然总有不怕死的人当着钟觉浅的面勾引闻自远,毕竟他外表看起来软乎乎,很招人疼爱,尤其是那些保护欲旺盛的群体。
有时候闻自远会恶作剧心理作祟,故意逗钟觉浅。但钟觉浅不会生气,他还是有些卑微,不管闻自远变成什么样,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他便什么都不在乎。
项目做完后,两人打算去度假,但在度假之前,闻自远要把钟觉浅最后一点心结解开。
闻自远换上了他当年离开时的衣服,静静地坐在卧室的床上,等着钟觉浅。
过了半晌,钟觉浅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看到闻自远穿着当年的衣服,瞬间受了刺激,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抱紧闻自远,“你……不要离开。”
闻自远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耳垂,低声说:“我不走,我只是想让你……这样一次,给九年前画上一个句号。”
“真的吗?”钟觉浅可怜巴巴地望着闻自远,整个人发着抖。
“真的,我既然答应和你过一辈子,就不会食言。”
“那你为什么……”
“是为了彻底解开你的心结呀,傻老公。”闻自远轻轻推开他,“所以,今天晚上,请你撕碎曾经的自己,也撕碎那些不好的记忆,好不好?”
“阿远……不要离开……”
外面风很大,刮倒了屋子里大部分小摆件,没有被压着的白纸被刮得满屋子乱飞……贪婪的大风从屋子里带出几块白色的纱;同时也带走了两人的眼泪,带走了两人不堪的过往,带走了怨恨和自卑,带走了某人的不安……
“阿远,没受伤吧?”钟觉浅语气里充满了担心。
“没有,大狗狗~汪呜。”闻自远虽然脸上大大地写着“精疲力尽”四个字,但他还是撑着打架的眼皮哄着钟觉浅。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狗,一辈子只对你叫。”钟觉浅抵着闻自远的额头,用很正经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
“嗯……以前不是吗?”闻自远突然起了坏心思,他酝酿着一个小阴谋。
钟觉浅突然紧张起来,连忙说:“以前也是。”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坏老公,你说错话了,我要惩罚你。”
钟觉浅蔫蔫地“哦”了一声,他不知道闻自远怎么惩罚他,只祈祷着闻自远不要跟他分床睡。
“明天,把这一片狼藉的屋子收拾一下。刮风不关窗,你是不是傻?”
钟觉浅使劲点了点头,只要不让他们分开,他就是累死也甘心。
“阿远,我可以叫你一声老婆吗?”
“可以。”闻自远往他怀里靠了靠,贴得更紧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一百个都行。”
“把你所有的卡什么的,都交到我手里,至于你的零花钱,我按月发。”闻自远想体验一下他母亲当年的感觉,还记得当时,父亲为了100块零花钱抱着母亲的腿不撒手。被人抱大腿的感觉,应该挺不错。
“没问题,早就想被老婆管了。”钟觉浅吻了吻怀中人的耳朵,“我可羡慕那些被老婆管的男人了,我觉得他们好幸福。”
“傻老公,你怎么这么傻?”
“因为我有聪明的老婆,所以我傻点没关系。”
闻自远笑了笑,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于是埋到钟觉浅的胸膛里,沉沉地睡去了。
度假的地点在一个很凉爽的地方,四面环山,风景优美,民风淳朴。他们住在民宿里,住的民宿颇有古色古香之味。
闻自远特别喜欢带有古风特色的房子,青砖白瓦,檐下还有一窝燕子。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闻自远不禁吟诗一首。
钟觉浅从背后抱着闻自远,嘴凑到闻自远耳旁,轻声说:“闻老师学识渊博,让我这等文盲如何是好?”
闻自远扑哧一笑,他的傻老公现在越来越有意思了,动不动就语出惊人,而且对他几乎是无脑捧。
“老公,你嘴怎么这么甜呢?说说,抹了多少层蜜?”
钟觉浅摇摇头,闷声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昨晚喝了不少蜜。”
“滚蛋!”闻自远转身踹了钟觉浅一脚,踹得很轻,他舍不得下狠手。
“要滚也要滚到阿远怀里,不然阿远找不到我怎么办?”钟觉浅贱兮兮地说道。
“油嘴滑舌的坏老公。”闻自远拍了拍钟觉浅身上的土,心疼地问:“刚才我踢得疼不疼?”
钟觉浅摇摇头,闻自远舍不得让他疼,所以那一脚就跟挠痒痒一样。
“阿远,我好爱你啊。”钟觉浅傻呵呵的,跟个小孩似的。闻自远想,这才是钟觉浅本来的样子吧……
“嘴上说没用,要付出实际行动。”闻自远贴在钟觉浅身上,仰头望着他,“我要一个超长的法式吻,快满足……唔”
这个吻很漫长,每当闻自远上不来气的时候,钟觉浅就会松开他几秒,接着又继续吻了下去。
“两位客人,饭好了。”老板从厨房探出头,呼唤着他们。
“吃饭了傻老公。”闻自远倚靠在钟觉浅的身上,微微喘着气。
“走吧,看看他们做的什么。”
两人十指相扣,进了厨房旁边的餐厅。一荤三素一汤,闻起来很香,闻自远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鸡汤,“这跟我以前喝的都不一样,这个明显更对我的胃口。钟老板,学一下?”
“遵命,老婆大人!”
“喊我老公,要么就喊阿远,我又不是女的。”闻自远嗔怪道。
“好~我的阿远老公。”钟觉浅凑过去舔了一下闻自远的嘴角,“鸡汤味道不错。”
老板端来了一桶米饭,对闻自远说:“我做的这个鸡汤,泡米饭才好吃嘞,小伙子你一定要把他吃得光光的,至于他”老板瞥了一眼钟觉浅,“至于他就吃你吃剩的好了,强势的男人不能惯,不然你会吃亏。”
“大叔,你不觉得我们奇怪吗?”闻自远红着脸小声问。
老板坐了下来,笑着说:“不奇怪,有什么可奇怪的,你们只是喜欢的不一样而已。对咯,你们在一起家人同意吗?”
闻自远点点头,“我是个孤儿,没有这方面的困扰。他跟我差不多,他爷爷同意我们在一起。”
“那就好。我们这儿,前两年也有一对同性伴侣,他们搞得是地下恋,结果有一天晚上,两个人约会的时候被他们的家人发现了,然后双方的家人就逼着他们分手,还给他们介绍对象。最后两人被逼急了,直接头也不回地投了江,还上了我们当地的新闻头条。”
“人救回来了吗?”闻自远问。
老板惋惜地摇摇头,“肯定没有,当时正值汛期,水流也急,搜救队找了十几天,才在下游找到了他们的尸体,找到时尸体都泡得不成样子了。”
闻自远心里一酸,“那他们的家人一定很后悔。”
“后悔个屁嘞!”老板情绪很激动,“他们把那俩孩子叫孽障,连墓碑都不肯立。要不是一些好心人,他们都成孤魂野鬼了。”
“那他们埋在哪儿?”
“本来是埋在他们各自的地里的,一年前那两家人突然把坟给掘了,把他们的骨灰盒都贴上了什么驱鬼的神符,最后又把骨灰盒扔到了江边不管不顾。还是他们的朋友来处理的,现在应该在某个地方的公墓里吧。”
闻自远流着泪,钟觉浅同样神情凝重。这些人,连骨灰都不放过,贴什么驱鬼的“神符”,他们自己就是鬼,他们逼死了两条鲜活的生命,却丝毫不觉得愧疚。
“那俩孩子,还都是博士,明明可以用自身学识报效国家的,却被落后的思想毁灭了。”
世俗从来不放过小众的感情,而很大一部分人的意识都被世俗所掌控;那些被世俗掌控的人推动一个又一个的悲剧产生。他们站在神的位置上指责干净纯粹的感情,并判处了他们死刑。
可世俗又是强大的,思想独立的人群无法在一朝一夕之间打败世俗。但总有一天,世俗会被自由踩在脚底下。
闻自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顿饭吃完的,从老板讲完那件事情后,他的心一直被扯着,难受得要命。
钟觉浅看到他这个样子很心疼,他安慰道:“这种悲剧会越来越少的,大家都在觉醒。”
“傻老公。”闻自远靠在钟觉浅的肩上,“给我充点电,我要没电了。”
“好。”钟觉浅调换了姿势,抱着闻自远细细啄吻着。
相爱的人在房檐下紧紧地拥抱着,他们为不幸的人惋惜,同时又为自己的幸运而庆幸。
下午,他们坐在院子里练着毛笔字,钟觉浅的毛笔字深得钟老爷子真传,笔锋遒劲有力,活脱脱的“大书法家”;闻自远却恰恰相反,他写的犹如苍蝇乱爬,糟糕到了极点。
“臭老公,你就不知道让着我点。”闻自远虽然瘪着嘴,但心里乐开了花,他老公怎么那么厉害呢。
“好,老公让着你。”
话落下,钟觉浅便手把手地带闻自远写字,终于,闻自远在他的“指导”下“自己”写出了和钟觉浅一样的字。
天色渐晚,炊烟袅袅升起,恋人在互相投食,美哉!
“老公,我又吃到生姜了……”
随后响起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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