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历了一场风雪的冰原,此时正是一派和风的宁静景象,一只雪鸮快速掠过天际,往更严寒之处飞去。
雪落崖还是如两年前一样,冰封雪盖的冷寂。
悬崖边上一只正在撕扯猎物的金雕好像听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动作,聚精会神地盯着某处,好像时间停止了一般。
金雕看了好一会,突然扑扇着双翅,朝着一直盯着的方向飞去,待到飞近了,才不敢置信地看着朝雪落崖快速飞来的雪鸮,试探着开口问道:“锦霄族长……?是锦霄族长吗?”
雪鸮眯着眼睛看了金雕一眼,从他身旁径直飞过,淡淡地回:“是我。”
“真的是您!”金雕欣喜地拍打着双翅,跟在锦霄身后飞行,“您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很想您!我这就去通知长老们!”
“秋元!”锦霄叫住了金雕,“我自己会去找他们,你先回去吧。”
“可是……”秋元怔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被锦霄冰冷刺骨的眼神吓得将话都咽了回去。
“不管是谁,用什么理由去找你,只要没看到我,都不要相信。”
秋元转身就要飞走,锦霄又赶紧叮嘱了一句,秋元不明所以地应下,悻悻飞走了。
族长都离开两年多了,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难道不该告诉长老,举行一场盛大的欢迎会吗?
尽管秋元想不明白,但是他相信锦霄会这么说,必然是有自己的理由,于是也就听话地回到悬崖上叼着没吃完的猎物,回到了岩壁上的巢穴里。
放下食物,秋元又飞出去寻找自家兄弟姐妹,将锦霄的话都一一传达到了,才安心地又回到自己的巢穴。
秋元梳理了一下羽翼,正准备接着吃饭,就见一只体型比他略大些的金雕飞进来,落在他跟前。
“锦霄族长真的回来了?”秋元还没开口,对方就先开口,满脸满眼的激动欣喜之情。
秋元点头:“真的啊!那些话就是锦霄族长告诉我的,让我们好好在巢里待着,别乱跑,除了他谁也不要信!”顿了一下,秋元赶紧提醒对方,“你可别一时兴起就直接跑去找他,族长生气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对方低头一笑,“我知道的,我早就不是不懂事的幼崽了!”
“不行,你就在我这儿待着吧,”秋元不放心,赶紧将巢穴出口挡住了,“你做事向来沉不住气,我得守着你!”
金雕闻言一跺脚,有些不高兴,但是转念一想,秋元说的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走到巢穴深处,在秋元的窝里稳稳坐下了。
……
另一边,锦霄则一路畅通无阻地就飞进了雪落崖最高处的巢穴里。
锦霄落在洞口,抖了抖翅膀,才面色阴沉地看向巢**端坐着的角雕,及围在他周围的一众随众。
角雕的眼神及其轻蔑,根本没有拿正眼瞧锦霄一眼,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道:“这不是锦霄族长吗?丢下族人,自己过逍遥日子的锦霄族长?”说罢还装模作样地看向身旁的随众,“我没认错吧?不是我老眼昏花了吧?”
一旁的随众低着头,唯唯诺诺地回道:“奉恢长老,确实是锦霄族长,您没有认错。”
锦霄也并不想跟他们废话,只是展开翅膀,轻轻一挥,一阵风夹杂着寒意,利刃一般朝着奉恢劈去。
奉恢神色一变,眼见躲闪不及,急忙将力量聚在双翅交叉挡在身前。
风刃碰上奉恢翅膀的一瞬间,巢**刮起了一阵强风,除了针锋相对的锦霄奉恢二人稳如石雕,其余随众都被强风吹得有些站立不稳。
强风散去,几根灰黑色绒羽晃晃悠悠地飘摇落下。
奉恢此时也不敢再小看锦霄了,他似乎比两年前离开冰原时更强大了。
“你想要什么?”奉恢不想硬拼,沉下声问道。
锦霄却只做不闻,翅膀又是一挥,另一道风刃劈了过来,奉恢咬牙,双翅一拍极速飞起,躲开了风刃的正面攻击,长长的尾巴却被劈个正着,灰黑相见的尾羽被风劈得散乱扬起,强风过后,又轻飘飘地从半空中晃荡着落下。
奉恢接连吃了锦霄两记风刃,脸色极差,恶狠狠地盯着他,厉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锦霄冷哼一声,这才开口道:“这话该我问您才对,您还知道,我才是族长吗?”
“你两年前就丢下族人离开了……”
“我为什么会离开,我想奉恢族长应该比我更清楚。”奉恢话还没说完,锦霄就冷冷打断,“要我提醒您一下吗?”
巢**奉恢的随众都被锦霄的气势吓得呆在原地不敢动,奉恢怒从心起,对着他们骂道:“还愣着干什么?召集族人来杀了这个叛徒!”
几个为首的随众踌躇着不敢动,奉恢气得一爪子抓住其中一个的脖子,怒道:“我说什么,你没听到吗?”
“听听听……听到了,属、属下这就去!”被奉恢抓住的随众吓得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应声,奉恢爪子一松,就逃也似的飞跑出了巢穴。
巢穴里剩下的随众也都面色煞白,不敢出声也不敢乱动,既怕惹恼了奉恢长老,也怕惹火了锦霄族长。经过刚刚两人的交手,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两人,哪边都不是好惹的。
锦霄阴着一张脸,看着那随众从自己身边飞出去,冷冷笑道:“也好,人齐了才好算总账。”
奉恢闻言心里一沉,知道锦霄绝不会再像两年前那么好对付,栗褐色的眸子里隐隐浮现出了杀意。
很快,那个随众就带回了几十个负责战斗的羽族兽人,锦霄粗粗看了一眼,没有看到秋元几兄妹的身影,暗自放下心来。
一只游隼从队伍里飞出来,落在锦霄跟前,面色不善地训道:“你还知道回来?你眼里还有羽族吗?还有我们这些长辈吗?”
对方自以为是的语气实在令锦霄作呕,他也毫不留情地回道:“禹扇长老是不是也到年纪了,开始糊涂了?要不要我帮您回忆一下?”
禹扇脸色一变,刚想开口,锦霄又接着看向战斗队伍道:“对吧,赭翙?”
听到自己的名字,队伍中一只年轻的角雕身子一震,沉着脸慢悠悠地飞出来,看向锦霄,眼神冰冷,道:“好久不见了,锦霄族长。”
“确实好久不见,你又长大了不少。”锦霄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语气也是极尽讥讽。
正说话间,几根灰黑色羽毛利剑一般朝锦霄刺来,锦霄迅速反应,翅膀一挥,卷起一阵强风,将几根朝自己刺来的羽毛吹得偏离了方向,刺向了巢穴之外的战斗队伍,几十人扇着翅膀慌乱地躲开了黑羽的攻击。
锦霄沉着脸回头,面色阴翳道:“奉恢长老,还是老样子,喜欢趁人不备的时候放暗箭。”
奉恢狠狠啐了一口,冷声道:“你一个叛徒,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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