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今湛卢还顾不上鹤齐,耳听上司爹呼唤,她忙返了回去,并恭恭敬敬行礼,“在。”
“将你今日记档拿来给本尊瞧瞧。”
这怎么还搞抽查呢?
就算要抽查,也不该是今日啊。
好不容易人家主动来一次,不好好陪陪弄这些有的没的干啥。
经鉴定,湛卢认定他爹是个钢铁直男没错。
“回圣主,记档潦草,请容下臣回去重新誊写后,明日再来呈上。”话说的够明白了,今日不给看了,你就先专心致志谈你的恋爱,等明日再看也不迟。
少佾不语,只是淡淡抬起头来。
他的视线正巧迎上湛卢悄悄观察的目光。
好嘛,这一瞧,便知爹心中又不痛快了。
湛卢也顾不上其他了,只得将怀中抱着的册子呈上。
“这句话本尊有说过?”翻看记档,圣主不悦皱眉。
自己说过啥,这么快就忘了?你上辈子怕是条鱼。
湛卢很想翻白眼又不敢,只得卑躬屈膝,小心翼翼道:“都是臣下如实所记。”
她爹倒也没太过残暴,问了这一句后便随手翻看起前面的记录。
不是只查今日所记吗?怎么还翻看起其他天的了?不讲武德。
湛卢弯腰站立在侧,只觉额头上汗津津的。
她偷眼瞧去,未来后妈立于大殿中央,孤零零的,又可怜又尴尬。
爹啊,你这是弄啥嘞?
怕不是两人闹别扭了,爹不想搭理她?
是了,这么多天里,她还是头一次来此看爹,这必然是爹耍小脾气了,来哄爹的。
哎,爹啊爹,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身为一个大男子汉,哪就这么容易使气斗狠呢,还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家家主动来示好,你怎就这不通情理。
可见,这般大年纪还没成婚,跟你自身的毛病是脱不了干系的!
可话又说回来,你跟人家赌气,拿你女儿我当什么挡箭牌啊。
我招谁惹谁了啊,我还打算在人家面前好好表现,将来能多得些后妈的疼爱呢,你这可倒好,偏偏把我往水里拉……
湛卢越想心里越是憋屈。
她倒有心提醒自己的钢铁直男爹,却又碍着身份没被摆明,话说多了,会给爹添麻烦。
一时间,她站在那里,真如同站在刀尖上一般。
且她统共才工作了没几日,她爹又是那惜墨如金的,她记录的他爹之言根本就没几张几页,此时他爹却怎也翻看不完了。
她从不知,原来,男人怄起气来,真不比女人差……
“少佾哥哥。”
好在啊,女神等不下去了。
倒是这娇滴滴呼唤,每每都会让湛卢忍不住打哆嗦。
她暗暗寻思,就这么如娇似媚的女神,怕是没有哪个男的能不为之动心……
不对,倘若此刻换做是哥哥或是师兄呢?
哥哥心中有了个小公主纯樱,师兄心里有了横艾师姐,倘若此时在他俩面前出现像云缅女神这般优秀的女子,他俩会动心吗?
一时间,湛卢想的出神,连少佾将册子合上了也没发觉……
“所来何事?”
冷冰冰一句问话,将湛卢拉回现实。
她有些惊讶。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爹这般冷漠。
这、这男的也太贱了吧,跟爱人发起小脾气来怎么这般可恶?!
再瞧云缅女神,竟神色依旧,莞尔一笑,百媚丛生,“我亲手调制了些安神香,想送来给少佾哥哥试试。”
“本尊从来不用香。”
啊呸!此时这大殿之中的香炉内燃烧的是什么?不是香,难道是土豆辣椒子啊!
睁着眼睛说瞎话,赌气也得懂个适可而止吧!
湛卢内心气恼,气的脸皮都红了。
也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就在这时,少佾瞥了她一眼。
显然他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在蹙蹙眉头后,又语:“你即便是要送,也不必亲跑这一趟,让婢女送来便是。”
还好还好,还没到那不可救药的地步。
眼见自家爹已软和了口气,湛卢觉得自己万万不能再当电灯泡了。
她眼疾手快拿起案上册子,后退几步,道:“圣主既已查看完毕,下臣这便退下了。”
“你今日这般急躁,是要忙着去做什么?”
这爹管的是真宽!
“下臣想去看看下臣的师伯与妹妹。”这可是大实话,童叟无欺。
“……去吧。”
湛卢如蒙大赦,退出大殿后,狂奔而去。
湛卢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大抵是流年不利,这烦心事是一件未了又添一件。
刚进凌吉元君府与来来碰上头,就听来来说明源已经在屋子里发了好几天脾气。
湛卢向来来问明白原由后,便长长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想躲也躲不掉。
湛卢领着来来去了明源房中,刚进门,灌耳就是一声咆哮:“混蛋!你们统统都是混蛋!”
湛卢眼望着那个满脸愤怒、泪痕未干的少年郎,突然很是心疼。
她一直以为明源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总是没心没肺只知道吃喝玩乐,没想到,会这般重情重义。
“师伯……”
湛卢想向前劝说,却又被明源一嗓子惊住了,“你也是知道的,你也信了对不对?!”
“我、我……”向来口齿伶俐能说跑胪启,说气少佾的湛卢,居然被怼了个无言以对。
“他是我亲手带大的!他不会做那种事!他肯定不会做那种事!”明源仍旧在咆哮,大抵这几天咆哮过太多次了,他的嗓音有些嘶哑。
湛卢向前去,努力组织措辞,“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做……不过……我看史书上是记载着……他做过……”
“狗屁史书!史书难道不是人写的吗?离了我,他们这些混蛋都在欺负他!还活活把他给欺负死了!”
湛卢心情很复杂。
她突然间很理解明源此时的心情了。
明源口中的他,名唤牧劼,是明源座下的一个小小徒孙。
虽是徒孙,却是自上山,便被明源养在身边。
清华宗有件公开的秘密,就是明源一脉,都随了明源这个根儿,都是些废物,几千年下去,在明源之前,就只有这个牧劼飞升成了仙。
一来,牧颉是他亲手养大,二来,牧颉的飞升一雪他座下都是废物的耻辱,可想而知,牧劼在明源心中分量有多重。
可以说,牧劼是明源这一把岁数里,唯一的一份骄傲。
而就是这一份唯一的骄傲,在明源飞升成仙后,彻底被击碎。
史书记载,牧劼勾搭前前天帝,致使前前天帝与前天帝弃介的婚事毁灭,是个不折不扣的乱臣贼子!
这样的现实,让明源怎可能接受?
这分明比杀了他还让他难过!
湛卢在前世生活在末世之中,父母早亡,与兄长相依为命。
后来丧尸围城,跟着兄长颠沛流离。
她太了解最最亲密的人发生变故,会给自己内心造成多大波动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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