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段溪镜放下餐具擦了擦嘴，饶有兴致地看向李婶捧来的两个盒子。
云湉湉见他放筷，急忙跟着放下了筷子。挺直腰背，循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妈我精心为我的准儿媳挑选的小礼物啊。第一次见面，我这当婆婆的可不得好好表现嘛。帮你争取印象分。”赵婉茹拿起端正摆放手边的盒子，开盖看了看，嘀咕了声：“不是这个。”
合上盖，盒子推至一侧。她转瞬又拿起另一个盒子，开盖检查了一下。
“这个对了。”赵婉茹捧起盒子朝云湉湉那侧递了过去，“湉湉，这个是给你的。”
云湉湉也不知她给的是什么，见盒子伸了过来，立马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双手接盒，礼貌道了声：“谢谢阿姨。”
“什么啊？”段溪镜歪过头看她开盒，瞧见了盒子里造型别致的项链。
款式有点眼熟。他稍一思量，看向了赵婉茹脖子里戴着的项链，果然是同一款。
“母女款。我自己设计的，就这么两条。”赵婉茹注意到儿子看向自己脖间项链的目光，挑指勾住脖间项链显摆般晃了晃：“怎么样？漂亮吧？”
“漂亮。”段溪镜会意，笑了一下，奉承道：“我妈的眼光怎么可能会差呢。”
“你说了不算。”赵婉茹朝他一摆手，挺期待地看着云湉湉：“湉湉，喜欢吗？”
“很漂亮！我很喜欢。”云湉湉匆忙合上盒盖，把装有项链的盒子推了回去：“不过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谢谢阿姨的好意，心领了。”
“给你你就拿着吧。”段溪镜替她拿了主意。不由分说，把着她的手腕，把她递出去的盒子又拉了回来：“我给你戴上。”
云湉湉没他动作快，力气更是没他大，自是抢不过他。被他搂着肩往怀里带了一下。她反抗无效，小声道：“可这项链一看就很贵，我不好拿的。”
段溪镜安抚一笑，偏头给她戴项链，附耳道：“没事的，我妈不都说了嘛，她这是在给我争取印象分。”
“这小两口真逗，还以为说悄悄话我们当真听不见呢。”段雄飞笑言。
“儿子第一次谈恋爱，犯傻很正常，随你。”赵婉茹说。
段雄飞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话向来没异议：“行吧，随我。”
“湉湉，你别有心理压力。这可不算你白拿阿姨的项链，你不是还带了不少东西来嘛。咱们啊，这算是有来有往。”
赵婉茹话说到这，想起来了，吩咐一旁的李婶：“对了，李婶，你把湉湉带来的甜品盒子拿过来，我也尝个鲜。”
“妈，你这回可有口福了。”段溪镜毫不掩饰对怀中人的喜爱，骄傲道：“湉湉的厨艺那可是一绝，外头可吃不上。”
云湉湉当即又红了脸，轻轻推了他一下：“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别动，还没扣好。”段溪镜低着声道。
段雄飞一脸“我已经看透我儿这花花肠子”的通透表情，朝赵婉茹递了个暗示的眼色。
毕竟是亲生的。出于父子情，没有拆穿他这像是慢动作分解的戴项链步骤。乐得看戏。
赵婉茹在桌下踢了踢段雄飞，示意他收一收快飞起来的嘴角。
见云湉湉看了过来，她很亲切地笑了一下：“确实，湉湉的厨艺我也早有耳闻，就连溪镜他奶奶那张挑剔的嘴都直夸好，那肯定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好了。”段溪镜道。
赵婉茹闻言看向了云湉湉脖子里的项链，欣赏了片刻，满意道：“真好看，湉湉戴着果然很合适。”
“是阿姨设计的这款项链好看。”云湉湉嘴甜道。转瞬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里的项链：“谢谢阿姨。”
段溪镜歪头撑脸，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是好看。”
也不知他这是在夸人还是在夸项链？
知子莫如母。看他这快融化的眼神就知道，是在夸人。
眼瞅着自己儿子的眼睛里只装得下自己的女朋友了，赵婉茹很是欣慰。
欣慰之余，她偏要刁难他一下，故意给他出难题：“欸，溪镜。你说句实话，这项链，是你小对象戴更好看？还是你妈我戴着更好看？”
“当然是湉湉，”段溪镜毫不犹豫道，“湉湉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好看的。”
云湉湉惊慌看了他一眼，抿唇藏笑，娇嗔推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当然是阿姨戴着好看，阿姨气质多好啊。”
“行了湉湉，你也不用替他打掩护了。他这是实话。”赵婉茹忍俊不禁道，“我就知道我这儿子现在满心满眼里都装着你呢，我这当妈的终于可以光荣退休了。”
“这话说的可有点酸了啊。”段雄飞玩笑道。
“少说胡话，没看人孩子紧张吗？”赵婉茹教训着拍了一下他的肩，“我可不是什么老古板，热恋期的小情侣就要腻腻歪歪的才对。”
“不老，”段雄飞现套了儿子的说辞，“夫人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年轻的。”
云湉湉被他们一来二去的打趣话逗笑。
“孩子们都在呢，不正经。”赵婉茹娇笑道。
“妈，你有我爸欣赏就行了。儿子早晚是别人家的，做人不能太贪心。”段溪镜说。
段雄飞哈哈笑：“不愧是我儿子，随我。”
说着话的工夫，李婶已经安排了后厨的人将云湉湉带来的甜点分装进盘了。
点心上桌，段雄飞迫不及待地拿起放置自己面前的那个点心盘，嗅了嗅味：“嗯，真香！这瑞士卷瞧着卖相就不错。”
云湉湉刚要接话，被段溪镜抢过了话头。
“是女王卷，比瑞士卷口感更软更细腻。那个广告词怎么说来着？啊，对了，似云朵般绵软。”他很积极地介绍完这款点心，转头与座旁的云湉湉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这可是湉湉特意起了个大早，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听到没，特意起了个大早呢。”赵婉茹曲肘撞了撞段雄飞，愉快道：“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还是女儿贴心。”段雄飞认同她这一说法。话锋一转，低着声道：“起那么早，咱儿子该心疼了。”
“谁说不是呢。”赵婉茹鬼鬼祟祟地应着话。
在两个孩子期待的目光下，两夫妇步调一致地端起餐盘，拿勺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小块盘中的点心。
勺中的点心入口，清甜柔软。绵软的糕点确如云朵般，一下就化开了。
“真不错，口感很好。”赵婉茹由衷赞道，“甜度也合适，吃着一点不觉得腻。”
“好吃！”段雄飞言简意赅，埋头吃甜点，三两口就把盘中的点心吃完了。空盘一放，意犹未尽，一双眼巴巴地看着赵婉茹手中才吃了两小勺的女王卷。
云湉湉见他一副眼馋的模样，急忙端起自己面前那盘还没动过的女王卷，想给他递过去。还没能端起盘，就被段溪镜摁住了手。
“不用管，他俩的老毛病了，就爱一个盘分着吃。”段溪镜小声道。
“啊，懂了。”云湉湉听明白了，看了看一人一口分食一盘甜品的那二位，会意道：“是情趣。”
“差不多是这意思。”段溪镜一语带过了这个话题。他的注意力转向了赵婉茹手边的另一个盒子，好奇道：“对了，妈。另一个盒子里装的什么？是给我的吗？”
“不是。”赵婉茹把手边的盒子给他推了过去，“不过现在用不上了，给你吧。”
“什么就用不上了，给我？”段溪镜没听懂她这话的意思，纳闷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装了一个设计精巧的领带夹。
“领带夹？款式不错啊。”他拿起盒中的物件，扯了扯领口，换上了新的领带夹：“还说不是给我的？这领带夹我看我用着正合适。”
“这还真不是给你的。没见到面之前，我们也没敢深问，生怕吓着你们。于是我跟你妈一合计，项链和领带夹就各备了一份。两手准备，也算有备无患了。”段雄飞说，“你这领带夹也是你妈亲手设计的，我也有一个。”
段溪镜惊讶看他：“所以，这个领带夹原本是准备给……”
云湉湉歪斜过去，低着声，皮道：“是给你男朋友的。”
“……”段溪镜一秒拽下领带夹，丢回盒里。
“叔叔阿姨看来真的是很爱你哦。只要是你喜欢的，都能坦然接受。不仅接受，还很照顾你的自尊心。”云湉湉小声道，“你有一对很好的父母。”
听着是实话，只是细品一下这话中意，还是有点怪。段溪镜挺纠结地看了她一眼，也不知该笑还是不该笑。
默了半晌，他掩饰着端起刚上桌的红糖冰粉，尝了一口，皱眉推开：“这红糖冰粉味道不行，还是湉湉做的好吃。”
他灵机一动，寻了小心思想带云湉湉离桌，也好与她说些悄悄话。拉住她的手，强行转移了话题：“湉湉，我带你去厨房。你给我爸妈展露一下你那制作红糖冰粉的手艺。”
段雄飞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拿勺丢他，训道：“臭小子！哪有让女朋友上家里下厨的理？你爸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段叔叔还挺护着你的。”乔莹莹心情不错地晃了晃腿，“那后来呢？红糖冰粉，你做了吗？”
“做了。都是厨房现成的食材，配比稍微改进一下，味道就大不同了。”云湉湉想起这事，忍俊不禁：“后来，段叔叔比他儿子还多吃了两碗红糖冰粉呐。”
“胃口还挺好。”乔莹莹哈哈笑道。
“看来段家的长辈都挺喜欢你啊。”高沁雪舀了一勺冰激凌，打趣道：“我家湉湉可真是有大出息了，把段家人的胃都收服了，说不定明儿我就能喝上你俩的喜酒了。”
“扯远了啊，我俩这才刚开始呢。”云湉湉耸肩道，“不过说真的，我那天可紧张了，全程都没怎么敢说话。就怕说多错多。”
“别光调侃别人啊，小雪。”乔莹莹抓住了高沁雪的手腕，把她即将送入口中的那勺冰激凌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被冻眯了眼，哈气道：“你最近是不是又钓上新凯子了？”
高沁雪缩手看她：“什么啊？你怎么这么问？”
“我也觉得你最近怪怪的，好像突然忙起来了。小雪，该不会是……跟程栋宇复合了？”云湉湉猜测道。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吃回头草的人吗？”高沁雪矢口否认。端走整盒冰激凌，视线躲闪道：“没有！我没跟他复合，也没钓什么新的凯子。我就是最近太忙了，你们别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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