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房间在整个院落最中心的位置,房门上依旧是一把密码锁,但没有任何提示。
走在队伍最后面的秦恩瑾见四人正对着那把锁一筹莫展,以为终于可以找回主场,从口袋里掏出上一间房里的情书,“线索应该在这些诗里面吧。”
刘北延接过几封信看了看,半信半疑,“虽说不是没有可能,但这些诗句里面带数字的诗句只有一句,指向性会不会不太强。”
崔尔跟着凑上去看了看,犹豫着开口:“会不会是谐音梗?”
秦恩瑾见两人态度犹豫,情绪渐渐上脸,皱着眉头将信纸抢回来,“里面肯定藏着玄机,我找给你们看。”
刘北延和崔尔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一丝无奈后,没和他争执,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胡风在这时候轻声开口:“宣郁姐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从确认过门锁是三位数数字密码后,宣郁就始终一言不发,先是环视整个院子一圈,又默默地盯着上一回突然出现挂满整条回廊的火腿。
胡风从小就社恐,五官又是十足的清冷少年挂,所以公司就给他安排了一个高冷人设,对他来说不算难表现,但却让他除了队友外,更难在圈里交到朋友,最难受的是喜欢他的粉丝也不多,还都和他一样不善言辞,冷凝的人际导致他更加社恐,像是陷入某种恶性循环。
但宣郁不一样,她不像别的艺人那样上来就很热情,下了节目又冷得像冰块。
一开始打招呼时语气淡淡的,不会让他有喘不过气的感觉,节目录制开始后也像私底下那样远近适宜,何况她还那么聪明冷静,每次都能迅速发现问题的关键。
在恐惧本能的驱使下,胡风不知不觉就把宣郁真的当作姐姐一样,对她特别信赖。
宣郁闻声转头看向胡风,少年葡萄似的圆眼睛里满满的求知欲,她勾起唇角笑了笑,“我觉得,密码可能藏在这批火腿里面。”
刘北延和崔尔顺着她的话音往火腿看过去。
秦恩瑾正蹲在地上把信纸一张张铺开,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冷嘲热讽:“难不成还能把线索塞进肉里面去,要真是那样,早就看出来了。”
宣郁没理他,伸手比划着和胡风耐心解释:“你看,这些火腿的排列不是无序的,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会发现其实火腿的排序非常整齐,而且刚好分成了三组4x4的长方形。”
经过她这么一提示,胡风三人走动着换了个方向往火腿那里看,果然如此。
“而且这些火腿的状态是不太一样的,有一些在淌着血,还有一些是干燥的,那么如果我们只看这些淌血的火腿,去掉干燥的那些,它们排列的形状或许就是一个数字。”
她解释到一半的时候,刘北延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当即眯起眼去描摹火腿指示的数字。
胡风和崔尔则是随着她的解释,脸上的崇拜越来越明显,最后直接闪起了星星眼:“你也太厉害了!”
宣郁笑笑,“我主要是被节目组吓到了,想赶紧逃出去。”
导演组:???你自己看看你脸上什么时候有过害怕的痕迹了
解开密码后,又是一道开门暴击。
房间正中心有一具上吊的白骨,身上挂着一件很宽松的黑金锦缎长袍,估计生前应该是个富贵模样。
这间屋子里的线索不少,零零散散的被藏在一些上锁的柜子或是白骨的衣服内层里面,几人分头把线索搜集起来后,这个诡异院落的起因也就基本浮出水面了。
百年望族秦家是专门做丝质贡品的家族,与当地政权关系相好,这一代秦老爷膝下只育有一女,名唤秦染,生得艳若桃李,百媚千娇。
偏偏秦老爷思想迂腐,只觉得女儿命贱,千万身家不愿分半点过去,致使秦染在苦难之中爱上了一位常常照拂于她的家仆,那家仆用自己不多的钱银悄悄给秦染送去一块火腿,让她第一次尝到了荤食的味道。
随后就是常见的棒打鸳鸯,却意外发现秦染已经怀有身孕,秦老爷只好答应婚事,新郎却在新婚当日意外身亡,秦染为了腹中孩子苦苦支撑,没想到那男婴刚生下来就被秦老爷抢走,眼见秦老爷还准备将自己卖给显贵攀取关系,秦染忍无可忍,化作厉鬼手刃秦老爷,连带着整座秦府一并陨落。
……
将前因后果捋出来后,几个人的情绪都有点低落。
胡风心思单纯,愤懑都写在了脸上,“这老王八蛋子真是该死!”
刘北延摸摸他的头,叹了一口气,“确实。”
胡风跟着叹气,“早知道红衣女这么惨,刚刚就不用那么大的力气撞她了。”
其余四人:“……”
正在监视器后面看着的红衣女演员默默自己高挺的鼻子暗自庆幸:还好她刚才没忍住往回躲了一下。
宣郁在看到秦老爷给那显贵写的信件时,心里没来由地一跳,但继续往下分析剧情后,那股劲又像之前见到红衣女人一样,消失不见,她跟着叹出一口气。
看来空白记忆这件事,还得再缓缓。
崔尔见大家情绪低落,拍拍大腿给众人鼓劲,“咱们还是得想想怎么出去。”
秦恩瑾:“是啊,这些故事都是编的,还是往下一个密室走吧。”
正在情绪点上的其余四人:……
就是说共情能力差也不要影响别人代入吧。
秦恩瑾却完全没意识到气氛的微妙,把摊在地上的线索一一收起,准备往后面走。
宣郁拉住他,“那些信件应该没有用了,带着也不方便,金钗和摆件带上就够了。”
胡风:“是啊,带的东西太多也不方便。”
秦恩瑾却满脸不赞同,“几张纸哪里不方便了,万一之后还要用来解密呢,我自己拿着就行,又不用你们动手。”
他此时的情绪已经有点挂脸,其余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没再反对,由着他往牛角尖里一往无前。
随意吧,爱咋咋。
然而反转就是来得猝不及防。
甚至像是节目组在看到他的动作后临时增加的设置。
一行人从主屋后面绕过来,根据门边的提示解开门锁,轻轻推开门后,就看到天上正飘着“血雨”。
还是倾盆暴雨的那种程度。
右侧两台硕大的鼓风机正吹得欢快。
秦恩瑾看了看手里的白纸:“……”
其余四人没理他,眼一闭心一横,快步往对面的回廊冲了过去。
再回身看向外面的腥风血雨,胡风忍不住开口:“照这个架势,红衣女马上又要来了吧。”
正在穿威亚的红衣女演员:导演我还上场吗……
宣郁拍拍他的头,“既然这样,下一间房你打头吧,反正你俩已经有过交流了。”
胡风瞪大双眼,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不不!”
刘北延笑笑,“走吧,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最后一个房间了。”
崔尔点点头附和:“走进来看地图上是这么画的。”
落在另一边的秦恩瑾:为什么感觉我才是来飞行的那一个。
最后一间房依旧是被锁住的状态,不同的是这次不再是简单的密码锁,而是一条粗大的铁锁链,需要找到一把钥匙来开锁。
刘北延带着崔尔和胡风率先在周边翻找起来。
崔尔按不住好奇心,透过木门中间的缝隙往屋子里看了几眼,黑魆魆的看不清情况,“节目组不会还要再来贴脸杀吧。”
节目组捂嘴偷笑:有些招它虽然老套,但禁不住好使啊。
但在他们看到宣郁对着那个锁孔陷入沉思时,忍不住又开始嘀咕,不会吧,她又看穿了?
果然,下一秒宣郁又站起身,“刘老师,要不试试用那个火腿开锁?”
秦恩瑾:“开玩笑吧,火腿怎么开……”
嘲讽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宣郁把火腿摆件细的那一头插进锁孔,“咔哒”,锁开了。
胡风到底年纪小,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崔尔和刘北延也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秦恩瑾:算你狠……
宣郁刚把铁链从木门上抽出来,房间里面就响起一阵叮铃咣当的响动,她默默往后退了两步,转头看向刘北延。
刘北延:“……明白了。”
他向母鸡护小鸡一样,左边拉着崔尔,右边夹着胡风,身后还有个宣郁扯他衣角,一脸正气地踹开木门。
果然,门一开又是一阵狂风袭来。
红衣女却没出现。
众嘉宾:???
疑惑地走进房间后,就见屋里也是两台硕大的鼓风机正轰隆隆地干着活,漫天都是碎纸破布肆意飞舞。
等五个人都走进房间,鼓风机才停下来。
不妙的是灯光和房门也同时被关闭。
下一刻,张牙舞爪的红衣女果然和一闪一闪的幽暗光线同时出现,门外响起巨大的铁链砸门声。
宣郁隐约看到红衣女在挥舞四肢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但灯光忽明忽灭的很影响视力,她干脆眯起眼专注地盯着红衣女的口型,反而就不害怕了。
两个回合后,她总算看清,红衣女在喊救命。
救救我……
将我从这永无安宁的地狱中救出去。
……
红衣女又舞动了一个回合,总算是缓缓退去,屋里明灭的灯光转为幽暗长明,屋外的铁链声仍然没变。
崔尔和胡风早在余光瞄到一点红色时就迅速闭上双眼,此时感觉情况似乎有所转变,出声询问是不是没事了。
刘北延拍拍两人脊背,“没事了,睁眼找线索吧。”
宣郁:“稍等。”
我要开始装逼了。
秦恩瑾:“宣老师不会害怕了吧,没事我们找线索就行。”
宣郁奇怪地看他一眼,没接茬,“我刚才看到红衣女的口型,应该是在说救我。在之前的那间房里,我们已经把故事完全还原了出来,那么照套路来说,我们是不是应该解除红衣女的心结,或者将她超度之类的,就能顺利穿越回到原本的时空。”
崔尔震惊:“你居然敢直视红衣女!”
胡风更是目瞪口呆:“宣郁姐姐好厉害啊,我从头认同到脚指头。”
宣郁:“倒也不必……”
刘北延点点头认同她的推断,“你居然还能记得走剧情,我都快忘了我们是穿越进来的。”
宣郁微微一笑。
一名演员的专业素养,就是要剧本心中放,演技随时起。
有了思路,找起线索也就有了方向。
很快,几人就找到一些超度用具,以及一份被用来垫桌角的超度说明书。
胡风看着那支快要燃尽的蜡烛咽了咽口水,“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在蜡烛烧完之前没有超度成功,我们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崔尔一掌拍到他头上:“童言无忌呸呸呸。”
跟着超度说明书上的步骤一路做下来,红衣女果然出现,演员很敬业也很入戏,一开始表情狰狞,在看到他们进行下一步安息曲时,渐渐平息下来,又在看到宣郁递来的金钗和火腿摆件时泪如雨下,最后总算在众人劝说下安然离去。
这时,导演果然喊了卡,又让几人换回早上穿来的私服。
进这间房间前,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淋了点雨,换衣服时,工作人员给每个人都倒了杯姜炖可乐暖暖身子,宣郁尝了一口,竟然比想象中要好喝。
换好衣服后,几人回到前院又录了个结束片段,算是成功逃离了绝命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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