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柏宇汤的协助下，两人终于到了山巅被人工破开的部分，残留的魔气极其浓郁，罗盘都不知道指哪边了。
看着石头上残留的痕迹，以及地上一些扭曲到认不出的字，柏宇汤开口道：“魔教试了个阵法，但是估计是失败了，山都被炸成这样了……估计其他的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追吗？”程沪有些跃跃欲试，他来这个世界到现在，每天就是听别人聊聊天，喝喝茶，还没真正动过手。
柏宇汤摇摇头：“如果他们刻意躲藏，我们是追不上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魔教现在还没被铲除？”
程沪有些可惜地点头。
“那任务怎么算？”他看着山下已经被抹平的小镇，问道。
“算是老天爷出手吧，替我们摆平了。”柏宇汤收起罗盘，席地而坐。
“坐下休息会儿吧，过三个时辰就天亮了。”柏宇汤拍了拍旁边的石头，示意程沪坐下。
两人就这么在山坡上干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不知道聊了多久，柏宇汤察觉到程沪有一会儿没回他了，便转头看去。
在他旁边坐着的程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可能是古代的夜晚很美，也可能是在柏宇汤身边很安心，他歪着头，靠在旁边的石壁上，呼吸平稳悠长。
月光下的他就像被渡上了一团柔和的光晕，相比其他男人小麦色的皮肤，程沪要白一些，此刻的白在月光下变成了莹白，宛如白玉。
“和程翩然是真的像啊。”柏宇汤看着程沪，不禁感叹道。
柏宇汤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轻轻给程沪盖上。
虽然这才刚入秋没多久，晚风还带着夏季的温热，但这终究是在山上，旁边又是从底下涌出的冷泉，程沪前日还病着，自己答应了程翩然要照顾好他，带出门的时候都活蹦乱跳的，任务完成的时候总不能带着一个病人回去吧。
他站起身，找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柴火，取出火折子，将身前的地面打理干净，再升起一个小火堆后，才靠着石壁睡去。
作为习武之人，柏宇汤身体好，睡的时间相比程沪要短一些。
所以第二天又是柏宇汤喊醒的程沪。
眯着眼睛看了眼天边冒出的太阳，程沪拉起原本盖在身上的外袍，盖住了头。
然后他又坐直了身体，有些尴尬地把外袍递给了柏宇汤。
“谢谢。”程沪有些不好意思。
他本身不善言辞，平日很少开口，大多数时间都在胡思乱想。结果考研的时候挑了个汉语言文学……当然，现在还能不能回去继续当研究生都是个问题。
“少主给我们任务定的完成时间还早，这段时间你都没出过杨家庄，我带你逛逛？”柏宇汤穿上外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转头看向程沪。
程沪点点头。
终于可以观摩一下古人的智慧了，程沪心里有些激动。
但是程沪转念一想，这只是书中的世界啊……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断更作者有没有完善这个世界。
由于程沪盘着腿坐着睡了一晚，然后他没能感觉到自己的腿的存在，他以为自己能恢复对双腿的掌控……
为了不让柏宇汤等自己太久，他急忙起身，然而双腿不听使唤，这个人径直往前栽去。
程沪一猜就会是这种情况，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抓住了旁边突出的石块，另一只手撑了一下地，带来了一些缓冲，但是整个人还是直接跪倒在地上。
柏宇汤想上去扶住他，但是慢了一步。
“没事，只是腿麻了。”程沪吃痛地吸了一口冷气，松开了掰住石头的手，掌心俨然出现了一些小挫伤。
程沪叹了口气，看来暂时没法用指虎了，如果遇到坏人就只能用拳头肉打肉。
柏宇汤皱着眉，拉过他的手。
小心地帮他将碎石渣擦去，把他扶起，坐到潮湿的泉眼旁边。
轻轻地浇洗着程沪受伤的手。
“我自己来吧。”程沪想把手缩回去。
但是柏宇汤抬头了，他看着程沪，眼眸中有些不悦。
好吧，柏宇汤爱咋咋地。程沪摆烂。
将伤口清洗干净后，柏宇汤将自己中衣的袖子扯下一小截，浅浅地给他包扎了一下。
这个时候，程沪的双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现在你的腿没事了吧？”柏宇汤有些不放心程沪，伸手准备随时接着他，以免再出现刚刚的情况。
程沪走了两步，转了个圈，表示自己没事了。
“那走吧，我们去洛城的主城之中逛逛，那里可是仅次于京城的繁华大城之一。”柏宇汤走到程沪身边，没敢离他太远。
“好。”程沪依旧是点头。
柏宇汤为了随时保护程沪，一路上都是按照程沪的速度走的。
如果是他独自一人，可能下午就已经在洛城里喝茶了。
而现在，走了快一天了，全靠着程沪对什么都好奇的性子，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管好吃的好玩的，他都得看一眼再走。
他不怎么说话，但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已经把他想说的全部表达出来了。
柏宇汤第一次感觉到了累。
慢慢的，天彻底黑了下来，两人也终于来到了洛城主城之外。
城外月光朦胧，繁星闪烁。
城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城门口的侍卫在对两人进行例行检查后，便将人放了进去，至于武器，柏宇汤多给了点入城费，那些侍卫便只是叮嘱两人不要在城中闹事，就没再管他们了。
进了城，各式各样的花灯衬托得洛城更加繁华，看着脸上写满开心的程沪，柏宇汤想趁热打铁：“程沪，我可以喊你阿沪吗？”
“可以。”程沪点头，一个称呼嘛，喜欢喊什么就喊什么呗，他倒是无所谓。
“那，你看我比你大，你要不喊我一声哥？”柏宇汤嘴角有了一抹笑意，在灯影交错的地方，程沪看得并不真切。
“柏大哥？”程沪看着别人扛过去的冰糖葫芦，眼神都没给柏宇汤一个。
柏宇汤无奈苦笑，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不知道收敛点吗？！
无奈，掏钱，买糖葫芦。
“喊我哥。”柏宇汤拿着糖葫芦威胁程沪。
“谢谢汤哥。”程沪张口就来，乖巧得不要不要的。
笑得也甜，比蜂蜜的味道还甜。
这是当时柏宇汤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手中的糖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程沪拿走了，他一口一颗，酸酸甜甜的味道很符合他的味蕾。
灯火葳蕤，洒在程沪身上，他亮得让柏宇汤挪不开眼睛。他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虽小，却照亮了他一度迷茫的人生。
程沪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他转身，与柏宇汤的眼神对上了。
他察觉到了柏宇汤眼中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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