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辛碎的神识飞快的波动起来。
被气息的主人发现了!
竟然是个这么年轻的女孩?
白芽不紧不慢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过一瞬之间,她就已经来到了元辛碎身边。
铛铛两声,一左一右两个木偶吊在了地上。
那并不是木偶的声音,元辛碎自己这一族便是玩木偶作战的好手,他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那只是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雕,甚至雕刻者还是初学者,很多地方都做的十分粗糙。
而刚才两个木偶的声音是一样的。
那只是白芽在假装代替木偶说话发出的声音。
咚!
一条嫩绿色的枝条狠狠抽在了元辛碎抬起格挡的手臂上。
元辛碎虽然有所准备,但到底只是一缕神识。
当澎湃汹涌的法则之力直接灌入他神识中的时候,元辛碎非常迅速的确定了她的身份。
“你,和母树是什么关系?”
白芽脸上的神情变得冷而僵硬,“我和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倒是你,”
白芽眨了眨眼睛,在元辛碎的神识彻底消散掉之前,问:“你下次还来吗?”
白芽看起来似乎很兴奋:“要和我做朋友吗?”
“不。”元辛碎飞快回答,“不要。”
他的神识消散在空中。
白芽头顶那根枝芽很快就垂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门被突然打开。
守卫满脸警惕的往里头看,里头只有白芽坐在床上,她手上还拿着两个娃娃,正在用娃娃自己和自己对话。
“怎么了?”白芽见他们进来,露齿笑了笑。
“小姐,方才这里面有人吗?”那守卫进来后便警惕的看向四周,眼神锐利不放过房间里任何一个角落。
白芽举起手上的木雕小人,手指压着小人的脑袋一点一点,自顾自给小人配音道:“没有哦,这里只有芽芽一个人。”
守卫没找到任何人进来过的踪迹。
再看看用娃娃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样子,便觉得可能确实是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他松了一口气,觉得可能是自己最近太累了。
却没想到白芽眼睛亮亮的看着他,她放下了手上的两个玩偶,“你要进来坐一下吗?”
她的屋子里,满是各种新鲜的小玩意儿,堆满了屋子的角落,可她都已经玩腻了,最后一直捏在手上的也只不过是这两个最普通的木雕玩偶。
看见白芽微微侧身一脸兴奋的邀请他进去。
守卫脸上立刻露出惊慌神情,连连后退,“我怎么能与小姐一起?属下身份低微,而且小姐屋子里都是娘娘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的精纯灵力和生命力,打死属下也不敢分小姐的生命本源!”
那屋子里的生命本源都浓的快要溢出来。
都是废了好大劲儿弄来的东西,他进去随便吸一口,白娘娘都能弄死他。
“没事的。”白芽往前走了一步,“可以分给你们,你进来陪我玩。”
“不不不不。”那守卫却连连摆手一再后退,“我们有的,娘娘也有分给我们的,但这些是用来给小姐治疗用的,怎么能用在我身上?”
他似乎是怕白芽从那个屋子里走出来,白芽的生机流逝的很快,她不能离开这个屋子太久。
这守卫几乎是一边退,一边将白芽这屋子的门给慌张迅速的关上,“小姐,您好好休息吧。”
嘭的一声,最后一缕强光线随着门户紧闭彻底消失。
那些散在光中卷着弯儿的隐尘随着白芽拿着玩偶垂下的手一起从光里落下了。
少女纤细的颈垂着,露出一段苍白后骨凸出的颈脊。
她用力的抿了抿唇,突然一阵颤抖,弯腰压低身子接连不断的咳嗽起来。
木偶娃娃跌落在了地上,她两只手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压抑的咳嗽声伴随着不断从喉咙里溢出来的血浆大滩大滩的从指缝里流下来。
周围的生命本源迅速的动了起来。
它们迅速凝成细线,刺入白芽的每个救命穴位,将生命本源输入她的身体里。
过了好一会儿,白芽的呼吸声减弱,咳嗽声也好了一些,这才瘫坐在地上。
裙边是她吐出来的大滩血,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抬手将法则之力仿佛玩具一样凝聚在自己手上仔细的看了看。
这是和母树同出一脉的法则之力。
很强大,并不青涩。
可她的身体却很脆弱。
拥有庞大的力量,却没有承受这力量的福气。
她用力的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去捞那两个倒在血泊中的木偶。
突然神色一变。
那木偶的背面沾染上了黑血很急,她宛若神经质一般,抬手对着那一处地方就猛擦。
将手指头都擦红了,才将那块血迹彻底擦干净。
她长松了一口气。
前一刻还珍贵不已的娃娃,后一刻却又被她冷着脸突然掐着脖子用力箍住。
“我讨厌你!”她对着娃娃说。
可掐着娃娃的手在下一刻又松开。
她装成了娃娃的声音,将娃娃摆在自己面前让娃娃冲自己道:“可我喜欢你!”
娃娃脸上还刻着笑容,在白芽手上被抓着抖了两下后,白芽又面色一变,将娃娃转过身去,用娃娃的声音对自己说:“芽芽,其实我是骗你的,我讨厌你!”
咚!
娃娃被砸了出去,重重砸在了门上,门外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也没人开门。
他们都习惯了。
小姐从小就喜欢这对娃娃,用娃娃和自己对话,这也算是一种童真?守卫们漫不经心的想着,毕竟也没人经常和她说话什么的,挺可怜的。
“骗子。”
白芽双手微微发抖,捂住了自己的脸,“娃娃和我都是骗子。”
……
“骗子!”
母树的神识跟在白寻身后,跟着他走进了一处高门大院中。
外面栽种着无数名贵的花草。
铺满了灵晶的路奢侈无比。
而白寻却跪在那满满都是灵晶的路上,膝盖上都是伤口。
道路的尽头,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不断的将自己身上的酒瓶子砸在他旁边,“贱种,出去这么久?你说!你是不是想跑!”
他跑过来,想要抬手往他脸上抽打。
殷念看见母树脸色难看极了。
她大概知道母树要出手了。
可就在母树的神识确实抬起了手的时候。
“夫君!”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从旁边传来,是个女人。
那女人出现的那一刻,殷念就看见了一张和白娘娘至少像了八成的脸。
只是她年纪大了许多,不如白寻年轻漂亮了。
眼下还有乌青,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出来的。
她惊慌失措的扑过来,一把抱住了跪在地上的白寻。
“不能打他。”
她尽管自己害怕的瑟瑟发抖,可还是挡在了白寻面前。
这让母树稍稍平息了一点怒气。
可紧跟着,这柔弱不堪又深受其罪的女人便道:“若,若是打坏了脸。”
“叫他如何接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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