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在希腊人的军营中住着,虽然常常听到双方对阵的声音,可伊琳娜也很少去注意那些。
她躲在住处,为人们纺织羊毛和亚麻,为那些英雄和仆人修补破旧的衣服,这一来二去,她也认识了不少的人,布里塞伊斯就是其中之一。
伊琳娜见到她时,她似乎有些胆怯,不敢看着她,最后还是伊琳娜噗嗤一笑,起身将她请进屋里。
二人接触了几次,也逐渐熟络了,这个羞涩的俊俏少女,从此偶尔会在前来一同与她修补衣衫,也会向着伊琳娜吐露心声。
“我的命运多么痛苦,为何要将我置于这样的境地呢。”布里塞伊斯又在向伊琳娜倒苦水。
伊琳娜清楚她的身世。
她本来是被阿基琉斯攻破吕尔涅索斯城杀死了丈夫抢来的女俘,因为另一个女子,她被阿伽门农抢夺。
阿基琉斯很是宠爱她,或者说,在战争以后她或许可以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不过那都是过往云烟了。
阿基琉斯对于自己的“荣誉礼物”被阿伽门农夺走很是愤怒,他决定“原封不动”,直到……
伊琳娜想着接下来的事情,也叹了口气。“战争啊……”
她不禁感叹着,一旁的少女听到这个也有些沉默,水灵灵的眸子里充斥了泪水。
多愁善感的人总是充满了泪水,伊琳娜温和将对方劝解,这才暂时了结了对方的心事。
伊琳娜拿起自制的里拉琴,芊芊玉指轻轻拨弄琴弦,发出悦耳动听的声响。
“Ὅσονζῇςφαίνου
μηδὲνὅλωςσὺλυποῦ
πρὸςὀλίγονἔστιτὸζῆν
τὸτέλοςὁ χρόνοςἀπαιτεῖ.”
女子拨弄琴弦,举目眺望远处,那山林与海洋的交界处,清新而美丽的地方。
那边是少女的故乡。
“布里塞伊斯,不用过于悲伤,人生总是会有尽头的,应当尽情欢乐。”
女子一直听着她的弹唱,动听的歌声引人入胜,虽然里拉琴的弹奏尚且缺一些熟练。
伊琳娜并没有将曲子弹奏完,她看向远处,蹙了蹙眉。“有事情发生了。”
把布里塞伊斯送出门后,她将门窗紧闭,将终端打开悄悄对着羽询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羽的语气似乎很是凝重,他叹息道:“阿基琉斯的挚友,帕特洛克罗斯战死了。”
其实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可在相处了几天后,这种死亡真实降临在身边的感觉……还是让人难受。
伊琳娜听了后也沉默了,“你们在哪。”
在好友的葬礼上,阿基琉斯沉默不语。他紧紧怀抱着挚友的身体,试图给对方的身体带来些许的温暖——可一切已经冰冷,无济于事。
伊琳娜也来到了那里。她悄悄走到羽的身边,他们看着这令人心痛的场景。
“帕特洛克罗斯是为了阿基琉斯而死的。”伊琳娜看向远处的海洋。
“阿基琉斯因为女仆被掠夺的事情大发雷霆,不愿意出兵帮助阿伽门农,帕特洛克罗斯为了好友的名声,也为了损失严重的兵马。”
“他穿上了挚友的盔甲,将众多的敌人击败斩杀,他勇猛无比,却最终战死沙场。”
其实他们都知道,害死帕特洛克罗斯的是阿波罗——可那又能说出来吗?作为外来人的他们可不敢多嘴。
“树叶,一些被风在地上驱散的树叶,这就是人类。”伊琳娜说出了原著中的一个名句。
人类世代相传,就像树上的叶子。神祇的神圣馈赠不容遭到蔑视,这些馈赠只能经由神祇的赐予。任何人都无法随心所欲地获取它们。
阿基琉斯将挚友的身体放入火中,对方俊朗而健壮的身姿被烈火吞噬,战死的英雄值得这样荣耀的燃烧,作为自己辉煌的尽头。
他将对方的灰烬装入黄金的匣子中。他拿起一缕头发,那是对方的遗留。他将之揽入怀中。
“他太悲伤了,甚至很多天都不愿意处理对方尸体。”羽看着对方的难忍的悲痛欲绝。
“最后还是帕特洛克罗斯的魂灵现身,请求好友将他安葬,劝他不要太过悲伤。”
伊琳娜看着被拉上去的俘虏和牺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接下来是少儿不宜的血污,她并不想看这些。
羽也跟在他的身后,他倒不是受不了这些,只是看着对方离开而已。
马匹、狗,和十二个特洛伊俘虏倒下,阿基琉斯的眼中也燃起熊熊烈火。
他的战意被激发了,接下来他要替好友复仇。不过,他要先去赢得为好友举办的运动竞赛,以胜利欢送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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