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好似在眷顾着安愿,在安愿想要放弃的前一天晚上,她居然似乎梦到了荆复洲的别墅。
第二天,唱完歌的她离开了梦死,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在梦死门口等待,而是直接转弯寻找着记忆中的方向。
“洲哥,那女人走了。”荆复洲听着手机中传来的话语,心里微微有些难受,但很快就释然了。
他和安愿,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
荆复洲走进梦死,坐进属于他的私人包厢。高烈度的酒带着滚烫涌入他的喉中,他却毫无感觉,一杯一杯灌着自己。
饮酒,如饮水。
腹部逐渐变得灼热,侧躺在沙发上,酒瓶从手中滑落,滚到地上的那一刹那碎裂一地。
就像他的心。
他怎么可能不难过,怎么可能不心痛。安愿是他上辈子最爱的女人,没有之一。
烈酒似乎开始起了功效,眩晕感渐渐侵袭而来,逼迫着他不再去想安愿。
眼角划过的泪水,滴落在地上,与酒混为一体。
哪有借酒消愁,从来都是愁更愁。
夜幕降临,炫彩斑斓的霓虹灯一个接着一个散发着诱人的气息。私人包间仍是一片黑暗。
霓虹灯永远是这个城市最好的面具。
荆复洲再次醒来,是因为手机的警报器在不断响着……
……
安愿走出梦死,闭上眼睛,仅靠着残存的记忆在大街上走着。一路上没有碰到人,碰到车,就好像是有人在默默守护着她。
再睁开眼,一幢别墅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安愿自己都不敢相信地掐了掐自己,但事实确实如此。
紧锁的大门似乎封锁着别墅内的秘密,她看了看四周,围墙不是很高。找了个有阳台的房间,咬了咬牙,爬了上去。
安愿终究还是个女子,掌心被粗暴的墙面磨出了鲜血,锋利的野草时不时划过她脸颊,留下一阵细微的疼痛感。
当她抵达阳台时,刚想送一口气,警报器却突然响起。她吓得一激灵,立马溜进了房间。房间内一片漆黑,她打开了灯,柔和灯光包裹着她,带给她一阵安全感。
环顾四周,这个房间似乎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没有人常住的痕迹,但所有物品都被擦的发亮。
房间内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干净整洁,很普通。她随手拉开一个抽屉,一个针筒映入眼帘。
微微一愣,眼眶不知为何湿润了。
灯忽然被熄灭,瞬间而来的黑暗让安愿浑身一颤。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按在了墙上,纤细的手腕被禁锢在了一只大手的虎口中,后脑勺感到一丝凉意。
直觉告诉安愿,那是枪。
“你是谁?”冷漠的声音带着强烈酒味席卷着安愿的嗅觉与听觉,安愿的嘴唇微颤,“荆复洲,痛。”
声音很轻,到在这空荡寂静的房间足以让充满警惕的男人听清所有。
荆复洲微微松了些力道,也放下了枪,冷漠的语气掩盖着他内心的波动,“你来干什么?”
“荆复洲。”安愿没有回答他,转过了身,窗外透进的月光照射在她的瞳孔上,微微闪着亮光,“荆复洲,你明明可以用控制我,但你没有。”
语气很认真。
荆复洲的内心却是一阵没来由的慌乱,眼睛避开了她的直视,没有说话。
,是个很好控制人的东西。
他曾多次想过,如果给安愿注射了,她是不是就离不开自己了。
那一次,当他发现安愿在偷偷用手机联系着外面的人,这种念头是第一次那么强烈。
他将她推倒在床上,眼睛瞟过床边的针筒,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对安愿来说,信仰高于一切,高过自己的生命。哪怕被强制注射,她也不会恳求自己,而一定会毅然结束自己的生命。
荆复洲知道,这才是他喜欢的安愿。她认定的事,没人能改变。她的信仰,必然会伴着她一生。
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的命成全了她的信仰,似乎有了价值。
安愿看他没有回应,又唤了一声。
“你走吧,我的警报是连着警察局的,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了。”荆复洲打开了灯,眼睛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令安愿有些许的眩晕感。
安愿长长的睫毛掩盖着眼中的失落,走向了阳台。
荆复洲无言,手指轻叩着墙,“走门。”当安愿转过身,他才看清她脸上细小的伤痕。在心里叹了口气,单手插进口袋,转身走了出去,“坐着别动。”
不过五分钟,他拿着个医药箱走了进来。在棉签上沾了点碘酒,轻轻涂抹她脸上的伤口。“真是不怕破相。”荆复洲轻笑一声,“还有没有哪里伤了?”
安愿垂下眼眸伸出了双手,血痕显得格外耀眼。
“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荆复洲小心地擦拭着,一股复杂的心情涌上心头。
“谁让你那么久都没出现……”安愿小声嘀咕着,要不是梦里出现这栋别墅,自己怕是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处理完伤口,荆复洲将安愿送到了宾馆。
二人在车上很默契,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下车吧。”荆复洲打破了僵局,看着不远处的路灯正向下撒着微光。
“荆复洲。”
“嗯?”
“晚安。”安愿似乎心情愉悦,立马开了车门逃了出去。荆复洲看着安愿的影子在路灯下摇曳着,越走越远,嘴角下意识地微微勾起。
“晚安。”
安愿,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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