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很重,天空黯然失色,泛着淡淡光亮的月亮悬挂在房屋上空。
黑子整个人倒在占整面墙的落地窗前,缓缓的闭上眼睛。
至今为止黑子都是不太理解人类的生存之道,对此迷惑不解。
关于幸福这个话题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每个人都对幸福的理解完全不同?
这点黑子时常会翻出来思考,却总是得不到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答案。她会去一遍又一遍思考这个问题,却从不会因这个问题而感到困扰,更不会因这个问题而产生情绪,不在乎其答案不在乎她思考的过程。
如果非要对这个行为有个定义,那她应该只是再用一个稍微更有意义一点的办法来消磨时间而已。
不仅是关于这个问题,还有许多的问题……
反正她只是不断的在思考着,又不断的得到新的答案,却到最后其实什么都不明白。
——她是与众不同的。
这句话时常在小的时候听人说起。父母这么说是因为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在他们眼里她就是最好的,与其他人都不同的存在。而别人这么说,或许光是这句‘她是与众不同的’这句话就曾经对无数个小孩子说过,她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曾为这个‘与众不同’而苦恼过的她还真是个傻子。
在周围人眼中她是个讨喜的小孩子,什么都能处理的很好,类似于左右逢源的感觉。
她对这些人到底是怎样的心情、性格、态度几乎是完全不知,只知道尽力的去保持好自己就一切安好了。于是慢慢的形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磁场,需要强装出来某些东西,强迫而作的事永远都是那么的容易腻味,于是她很快的就厌倦了……
厌倦之后黑子不知不觉中就形成了一个蛮横无理的形象。
大概还是知道这样子并不好……
但是对于这些黑子都不在乎。
嘴上这么说着但其实只要当面被稍微责备几句,对她来说就足以让人疯狂。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就算听懂了也安慰自己是误解其意思这种事,她进行的越来越频繁,这种恐惧感让她有种接近恐惧的感觉。
再往后她的交际圈子扩展到了学校,当围绕在周围喊着她‘小孩子’的人都不见了……这让她松了口气。
终于,她赖以生存的环境变了……
在学校里她似乎受到很多人欢迎,至于理由她至今还模模糊糊不太清楚,为了不将同学或者朋友这两种关系变得生疏,黑子会不断的将这个圈子扩大扩大再扩大,似乎所有人都是她无话不说的朋友,可事实上上学或放学都是接送从没和任何人一起过。
和以前一样,她自欺欺人的想着全是误解,这些人可全都是她的好朋友啊!她们之间可以说任何秘密。
学校里所有人看到她都会打招呼,其中或许有部分是因为她出身富贵人家,但是她相信更多的是友情,为了保护好这份友情黑子总是会抓住所有的情况和这些人玩笑,同时因为头脑聪明在老师们眼中也是十分的受欢迎。
在黑子看来似乎得到老师的嘉奖才是自己人气的保障。
在和这些人走在一起嬉笑说着自己完全不懂的话题,黑子心里或许并不是高兴的。
她的兴趣并不多,似乎除了交朋友外没办法对任何事产生过多的兴趣,于是她学会了因为这些‘朋友’而去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
黑子垂眸,她不喜欢这些人不喜欢这些人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甚至于讨厌。
如果说是讨厌更多的是恐惧才对。
黑子其实是在恐惧这些人怕受到伤害,为了避免这种事而选择将所有人划分到自己这一阵营。
尽管是在这种情况下,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她还是笑着面对所有人,为这种将所有发展掌控于手中的优越感超过一切,用着笑容伪装欺骗所有人的高超技巧日益渐长。
就在黑子以为就这样就可以真正的做到永远不会被抛弃的时候,却出乎意料的被人给推倒在地。
那人并不为黑子所熟识,甚至只是第一次见面。
男生在周围的人的评价中和任何人的关系都是能说上话,但也就仅此而已。
那天是在上体育课,和周围女生谈论的话题她依旧不清不楚,尽管已经有按照这些人的喜好去学习,可总是了解的不够全面,这实在是太累毕竟这要了解的太多了。
黑子呵呵笑着摆出可爱的表情随口乱捏造了几句,至于当时到底是说的什么话题现在已经记不清,只知道他当时似乎刚好经过,一双漆黑的眼眸搜索着看了看黑子的脸,一瞬间就落到了其他地方。
“你在说谎。”
他在不经意间将她苦心经营的所有假面打得粉碎。
黑子一阵震惊,脑袋里整个都像是崩溃了一般,心里不知道是什么在嘶吼着。这怎么可以,怎么能够让这件事情发生?
如果这些人知道她在说谎一定都会离开,她当时一定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才遏止住那疯狂的情绪,最后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感受着自己逐渐僵硬的身体拖着步子一个人走回家中。
自那以后她整个人都陷入不安和恐惧中,拒绝所有人的话语也决绝了学校这个地方。
在那段时间他似乎还有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是唯一一个听她倾诉了所有事情的,至于到底为什么会说出来
……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洗涤着心灵,凉凉的风吹了过来,视线中似乎隐隐的出现了什么。
“你在说谎。”
“你在说谎。”
最后只有这几个字回荡在耳中。
说是厌恶其实更多的情绪是感激!感激他将自己从那虚伪的关系中走出来,可是这一点她从来都不敢承认。
睁开眼长长的黑发散在地上,漂亮的大眼眨了眨,又继续安安静静的睁眼躺了一会才慢悠悠撑起身子。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下意识的看向了远处,停顿了好一会儿站起来将窗帘关上,然后横倒在床上凝视着雪白的天花板。
——原来。
——只是个梦啊!
再次起床已经是早上,黑子洗漱完毕就看到正在院子里摆弄花草的管家,他已经头发花白,面色也尽透露着苍老。
黑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做事,也从没有问过,唯一知道的情报就是,自己有记忆以来他就一直在,每天早上都会摆弄一下花草。
黑子坐在外面木制的走廊上看着他,冷不防开口。
“福爷,算到今年在这个家里待多久了?”
管家手上的动作停顿下来,露出了一种可以被称之为‘高兴’的表情,“能被大小姐这么询问还真的是有点受宠若惊!”
——所以说,她对这些老人没辙啊!
黑子脸一红别扭地扭过脑袋,“那好我不问了。”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急冲冲的离开。
等后面的人怎么都看不到,黑子这才懊悔的靠墙坐下来。
……她这都是在干些什么啊!
这样逃开才更加不自然好不好。双手捂着脑袋后想得东西更多了点,比如说桐人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之类的,当初她做了那样的事桐人有没有怪过……
“他现在会在干什么?”黑子轻声低喃。
“谁?”
“桐人。”黑子回答完后这才抬起头来,“和……叶……”
“啊恭喜你能够清楚喊出名字。哦对了,最近身体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黑子板着脸这样说。
“话说你为什么最近不执着将头发染色了?”
“没什么特殊原因。”
“哦——?”和叶拉长了音调,“什么没有特别原因?”她将脑袋低下凑到离黑子很近的地方逼问,“说,那个什么在想的人是谁?桐人?啊被我家大美人心心念念的人会是谁呢?”
“没有这种人存在。”黑子十分淡定的将目光向外面移。“你来干什么?都没有人过来通报?”
“我让他们不要说的,所以迁怒就免了。”说着和叶调皮的吐了吐舌,从背包里翻出了两张纸,“看看这个是迟来的出院礼物。”
“是什么东西?”
和叶眨了眨眼,“音乐会门票,今晚的,一起去?”
黑子愣了一下直接拒绝,“今天晚上有安排。”
“……你嘴里念叨的桐人?”
黑子面无表情的摇头,“其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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