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第三个街道时,镜辞已经处在一片黑暗中了,没有任何一家店铺或者小摊,一切都是幽暗而寂静的。
“难道消息有假,云良阁并不在此?”镜辞虽然心下有所怀疑,但步子仍旧是没有停,继续向前走着。
后面隐约有金属物碰撞的声音,很微弱,一般人肯定听不见,但是对于在练场呆了十五年的镜辞来说,这算基本功。
声音在靠近,但是始终维持在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它在观察我!
不对,白天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有跟踪的人,也就是说,不是跟踪,而是因为我走入了这片区域。
看来,地方是对的。
“有没有人啊?救救我,救救我!”
镜辞脸上脏兮兮的,衣服也破烂不堪,像一个落难的天真姑娘。
她挨个的敲着左右街道房屋的木门,在没有得到回应后,直接拍起来,但是仍旧是只有她自己的声音。
“阿爹,阿娘,你们不要留下小蘅一个人,这里好黑,小蘅看不清楚,小蘅好害怕,呜呜呜。”
镜辞已经感觉到刚才发出声音的人在越发的靠近了,她更加卖力地哭喊起来,“阿爹,阿娘,小蘅好饿,好渴,小蘅好想阿娘包的馄饨,呜……呜……”
眼泪充斥着镜辞的眼眶,尽管这里本就很暗,那人应当是看不清她的脸,但镜辞早就习惯了做戏要做全套。
“来了。”镜辞心里想着。
她的余光已经看见了穿着一袭鹅黄色长袍的女子,出现在了拐角处。
方才的金属碰撞声原来是那女子的发间步摇发出的,步摇在黑暗里格外的突出,是镜辞最喜欢的墨绿翡翠。
“小姑娘,到姐姐这来,别哭了,姐姐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镜辞应声,乖乖的走到那女子前。
橙黄色的琉璃盏被套在了薄纱中,光亮刚好足够照明眼前一小方区域。
镜辞抬眼看了看那女子,约摸有三十岁模样,脸上带着浓重的妆容,皮肤足够白皙,鹅黄色的袍子衬的肤色愈发的透亮,眼神十分轻佻,是烟花场女子常有的神情。
虽然她口里说着心疼镜辞的话,但眼眸里却透露着“算计”二字。
那女子从衣袖中掏出一方淡绿色手帕,手帕右下方绣着白妖二字,她用这手帕擦拭着镜辞的脸,“你是怎么走到这来的?”
“漂亮姐姐,是小花带我来的。”
镜辞指了指左边房子大门口蹲着的一只白色花斑狗,方才敲门的时候,这东西从门右边的狗洞里跑出来了。
白妖跟随镜辞手指的方向,看向小花,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的家在哪里?漂亮姐姐送你回去。”
白妖打量着这丫头的模样,看着十二三岁,一双眼睛生得极好,天生的媚骨,样貌虽算不上绝色,但是却十分的特别,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
只是看着脑子不太好,这么大了,哭闹起来却像七八岁的丫头。
镜辞知道白妖定是听见了她方才哭喊着演的一场独角戏,揣着明白装糊涂。
镜辞顺着白妖的心回答道:“我家不在这里,我的家在东朝边境。”
镜辞抽泣着,声音越来越小,“梁朝和东朝交战,村里人都不得不离开村子,阿爹阿娘带着我一路逃难到这,今早,阿娘给我买了个包子,叫我呆在包子铺别动,一会儿就回来。”
“可是,我等到日落,阿娘也没回来,包子铺都收摊了。我原想去寻阿娘,可又记得阿娘让我别走动。”
“唉,真是命苦的姑娘!于是你就跟着这条狗跑这儿来了?”白妖知道,这个地方可不是随便的人都能来的。
原来是被爹娘遗弃的,看这不聪明的痴傻模样,想来应该很好被控制。
这正合白妖的心意。骗来自家青楼里,过两年兴许能成下一个花魁。
白妖牵起镜辞的手,站起身来,询问道:“小姑娘,天太晚了,一个人在街上实在是危险,你随姐姐来,明早上姐姐带你寻爹娘去,可好?”
呸,这条街上最危险的不就是你吗?
镜辞心中虽是这般想,表面上却表现出相信的样子,点了点头。
她抓紧了白妖的手,扑进白妖怀里,细声细语地说道:“姐姐,你真好。我跟你去,可是小蘅好饿,能不能给小蘅点吃的,等找到爹娘,我再还予姐姐。”
“那还不简单,姐姐家有很多糕点,各种颜色和口味,小蘅定会喜欢。”白妖听见镜辞说她是好人,不禁心下冷笑。
当然是好人,给你糕点吃,你给姐姐回报便是了。
话罢,身着鹅黄色袍子的女子牵着破布烂衫的小姑娘,消失在转角处。
黑暗的另一边,一队人马正在赶来,今夜云良阁有的热闹了。
“听我主号令,已寻得云良阁所在之处,今夜便行动!”黑衣男子对着身后轻声道,若有人瞧见,只会以为他在对着空气说话。
突然间,静寂的街道各处都冒出着黑衣之人,各个配剑,看那站姿和行动便知是受过专业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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