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鬼鬼祟祟溜进了后院,丝毫没有发现暗处的一双眼睛早就盯上了他。
“大娘,妈妈唤你。”杏儿在厨房门口扯着嗓子喊。
厨房大娘净了手便匆匆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吩咐烧火丫头看好灶上的东西。
那男子见大娘离开,顺着墙根偷摸溜进了厨房,利用视线盲角,将带来的一包粉末下进了水里。说时迟那时快,一双纤纤玉手一把抓住了他,然后趁其不备抢过他手里的药包。
“这位公子,你莫不是跑错地方了吧,这里是后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迟鱼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那男子许是做了亏心事的原因,见迟鱼如此他只觉得心里发毛。
于是讪笑道:“呵呵,呵呵,对,对呀。”
“那这个是什么?”迟鱼扬了扬手里的药包。
“没什么,我有哮喘的毛病,这个是大夫为我开的秘方。方才我犯病找不到水,才趴在水缸这儿。”男子解释道。
“哦?是吗?我当然是相信您,不过,这毕竟是栖凤楼后院,这个又是入口的东西,为了栖凤楼的安全也为了您的名声,我们还是请大夫仔细查验了才好。”
那男子闻言伸手便要来抢,迟鱼反应极快地躲开,那男子见事情败露也不再伪装。
“小贱人,不想死就将东西还我。”男子一扫方才的形象,目露凶光。
迟鱼也不怕他,她早就安排了龟公埋伏在一旁,等男子坦白罪行后便冲出来。
“所以,你是承认这个东西不干净?我不就抢了你们几个客人吗,至于在水里下巴豆粉吗?”
“巴豆粉?我该夸你天真还是蠢呢?这可是剧毒鹤顶红。”男子得意道。
迟鱼做出被吓到的样子,连连后退。男子反应过来不对劲,伸手要抓她,埋伏在一旁的龟公一拥而上将其制服。
迟鱼看着他的背影嘲笑道:“蠢货。”
刚转身打算离开厨房,却看见顾渊不知何时站在一旁。
“你怎么在这儿?”迟鱼问。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报官?”顾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放过他,想看好戏吗?随我来。”
顾渊随迟鱼回到前院,迟鱼抽出帕子,擦擦眼角,霎时双眼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惊呆了站在她旁边的顾渊。
迟鱼调整好状态走上台。
“诸位,诸位。”原本人声鼎沸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今日栖凤楼恐不能再招待诸位,在此我代表栖凤楼向诸位道歉。今日诸位的所有花销一律免单。”迟鱼哽咽道。
“为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抢到这个机会。”一位客人不满地质问。
“没错,我们不走。”
“对,不给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是不会走的。”越来越多的人喊了起来。
迟鱼见状直接哭出了声。
“你们为难我一个小女子也无用,是对面的怡红院,她不肯给我们活路呀。”
迟鱼说完便挥了挥手,龟公将投毒的男子押上来,这时有眼尖的顾客认出这是怡红院老鸨的弟弟。
“这不是怡红院老鸨的弟弟吗?怎么被绑成这样?”
“对呀。”
迟鱼用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下来,待人群安静下来后,她才慢慢讲道:“前段时间怡红院挖走我们头牌,企图扳倒我们。我们认了,谁让我们给不了姑娘更好的未来呢?可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有了大家的支持,才稍稍喘过气,她便要置我们于死地呀。”
然后她拿出药包向众人展示。
“方才我们发现这个男子在后院水缸投毒。”
还没等迟鱼说完,众人便开始催吐,生怕自己吃的食物中有毒。
迟鱼见状急忙解释:“诸位莫慌,我们栖凤楼对于食物以及安全方面的管理相当严格,所以这个男子的阴谋没有得逞。不过水缸里的水被毁,我们今日便无法再招待诸位,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当然会见谅,今日若再呆下去恐怕连小命都不保。最可恶的还是怡红院那老鸨,居然如此恶毒。一些客人想到自己差点被她害死,便纷纷上门讨要说法。
怡红院老鸨正坐在大堂无聊的打苍蝇,看见大批客人进来,老脸上笑得褶子都出来了,连忙招呼姑娘们接客。
芳莲此时想起老鸨给自己定的目标,因此抢先上前,挽住领头人的胳膊。
“爷,您”话还没说完被男人一脚踹翻在地。
老鸨这才见众人面色不善,铁定不是来找姑娘的,但她只能笑眯眯地上前打圆场。
“这位爷,您若不满意她,我们这儿还有别的姑娘。”
“我们不找别的姑娘,我们就找你。”
老鸨大惊。
“爷,您说什么呢?我都多大年纪了,您还拿我寻开心。”
众人见状只觉恶寒,她也不好好照照镜子。
他们也懒得和她啰嗦,直接道:“你这个毒妇,居然唆使人在栖凤楼水缸下毒,我们这些人都差点变成你手下亡魂。”
老鸨一听便知事情失败了,但此时一定不能承认,稍后多拿点钱去官府打点打点应该就能蒙混过关。
“你们不能听信栖凤楼的一面之词呀,那里都是他们的自己人。我们之前早有龃龉,说不定是贼喊做贼,故意设计陷害我们。还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将此事调查清楚,三日后必给大家一个交代。”老鸨讲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不知情的人恐怕就要被她骗了。就像现在,众人也拿不准该相信谁。
站在队伍最后面的迟鱼不由得感叹:段位真高啊,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好想念上一世的监控呀。
“我能作证。”众人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顾渊在众人的注视下往前走了几步。
“想必在场的诸位也有人认识我,前段时间我家突遭变故,幸得迟妈妈收留,宿在后院。今日我本想去厨房找些东西吃,却刚好看见那男子将一包药投入水缸中,幸好迟姑娘来的及时才没有酿成惨案。”
众人觉得相比老鸨,显然顾渊所言更有信服力。因为他毕竟是个读书人,开春可是要去考状元,而且顾山长的人品他们心中也清楚,想必他教出来的儿子也不会差。
更何况他们听说迟鱼终日骚扰顾渊,使其苦不堪言,想来也不会故意替栖凤楼说话。
“我们在此说破大天也没用,你若问心无愧,便随我们去见官,我相信官府定会还栖凤楼一个清白。”迟鱼道。
“对,去官府。”
“对。”
“对。”
众人附和。
老鸨当然不愿意去,她上下还没有打点,现在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众人可由不得她,见她不从将她绑了便送去官府。
到了官府,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怡红院老鸨抵赖,于是很快便结案。
怡红院因此也被官府查封。
迟妈妈和迟鱼商议,打算接收怡红院部分姿色上佳的姑娘,反正栖凤楼生意越来越好,现在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的。如果大量招新人,暂时恐怕也腾不出时间教导。
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已是三日后。
今天迟鱼起了个大早,带上杏儿出了门。
“小姐,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
杏儿看着四周冷冷清清的,只有一间茅草屋,偶尔一阵风吹过感觉怪瘆人。
“听说这里住着一位木工大师。”
“木工大师怎么会住在茅草屋里?”
对呀,迟鱼也不敢相信,可是系统明明说的就是这儿啊。
栖凤楼现在的姑娘越来越多,都靠迟鱼一个人给大家装扮实在吃不消。可也不能直接将化妆品拿出来让她们自己装扮。
因此她让系统将未包装好的化妆品一桶一桶的放在空间,好供她拿取。自己在这个世界找个技艺高超的木工,制作一些包装盒,到时自己只用雇人将桶里的化妆品放入盒内,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教她们化妆了。
这时草屋内走出一个男人,面容沧桑,让人看不出年纪。
“公子,请问你认识赵木匠吗?”迟鱼急忙上前打招呼。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会儿主仆二人。
“你们找他干什么?”
“我们听闻他技艺了得,想请他帮我们做个东西。”迟鱼见他认识赵木匠,便向其说明来意。
男子向她们摆摆手,接着说:“回去吧,他现在可没精力帮你们做东西。”
“我们还没问,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帮我们。”杏儿反驳道。
男人不理她们,转身往山里走去。
迟鱼看看他的背影,再看看身旁的茅草屋,心里涌出一个猜测。二人等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屋内传来“啪嗒”一声。
男人回来后没再看见主仆二人,以为她们已经离开。
“阿娘,我回来了。今天运气好,打到了两只野鸡,一只野兔”他话还没说完便看见那女子坐在床边给自己阿娘喂药。
“这怎么了?”男子一个健步冲到床边,关切地问道。
“你走后不久你阿娘便犯病了,我们替她请了大夫。这个是大夫开的药,剩下的两副在桌上。”迟鱼指了指桌子。
男子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我就是你们找的赵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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