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中，女子躲在角落里无声地掩面哭泣。
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衣，头发凌乱，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腿上满是淤青。
男子从帐外走了进来。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了，面色苍白。
见到女子，他神色略有些恍惚，随后，便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从怀里掏出两张纸说：“快点穿衣服，咱们可以进城了。”
女子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却又摔倒在地。
男子走上前一把拉起了她，她身上的衣服滑落在地，露出了通身上下的新伤旧痕。
男子假装没看到，扶她坐在了床上，帮她捡起衣服披在她身上。
她机械地一件件穿着衣服，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
男子看了之后立刻面有愠色道：“你哭什么？”
女子连忙低头去擦拭脸上的泪痕，低声说：“没……”
话音未落，男子就厉声问：“你说什么？”
女子低声道：“没什么。我这就穿好衣服跟您走。”
男子恶狠狠地盯着女子，冷冷地问：“我逼你做过你不愿意做的事吗？”
女子连忙摇头说：“没有。这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做的。”
“那你哭什么？”男子质问道。
“今天是爹娘的忌日……我想进关之后，能不能去找个地方去拜祭他们？”女子低头说着，又淌下两行眼泪。
男子不耐烦道：“拜他们干什么？他们两个已经是死人了。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不过是活着的人的自以为是罢了。快点走吧，闸口马上就要关了。”
女子想要站起来，却根本无法站起。
男子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抱起了她，背在了自己身后，随后匆忙走出帐外，朝闸口走去。
女子俯在男子耳旁小声问：“进了关之后，我是不是就不用再做了……？”
男子似乎没有听到，并没有回答。
“叫什么名字啊？”官员问。
“我叫万顺，她叫庆云。”男子回答。
官员抬眼看了一下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
“你们之间什么关系？”官员问。
“她是我内人。”男子说。
“可有文书证明？”官员问。
男子面露难色说：“本来有的，但是在逃难路上遗失了。”
“你们在关外是干什么的？”官员问。
男子说：“我是在山里打猎的猎户，我内人在家，做些缝补洗衣的零工，补贴家用。”
官员盯着男子说：“猎户？来人，把他的双手给本官举起来看看。”
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拉起了男子的双手。
官员定睛看了看说：“我看你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的样子，不像是猎户。现在看了你的手，更知道你是在扯谎。双手上连个茧子都没有，还说自己是猎户？你当本官是傻子吗？说！你在关外是干什么的？”
男子立刻慌了神说：“大人，我说话句句属实，不敢欺瞒您。我真的是猎户……”
官员拍案道：“还敢嘴硬？！一定是胡国奸细！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侍卫们立刻拿来了刑具，刚要给男子上刑，一旁的女子情急之下连忙高声道：“大人，他真的是个猎户。您给他弓箭，他能证明给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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