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西域车马局门口的凉茶摊。
庆云看着凉茶摊里的茶水，止不住停下了脚步。
万顺抬头看到毒辣的日头，于是擦了擦汗，问那摊主：“老伯，凉茶多少钱一碗？”
“三文钱。”
万顺从怀里掏出了三文钱放在案上，老伯盛了一碗凉茶递给了他。
万顺把凉茶递给了庆云。
“坐棚子里来喝吧，棚子里凉快。”老伯笑眯眯地招呼着她。
庆云去看万顺，谁料万顺却说：“你快点喝。喝完了咱们还得赶路去镇平王府。”
庆云于是捧起凉茶喝了两口，随后擦擦嘴，把茶递给了万顺。
万顺说：“你都喝了吧。我不渴。”
庆云于是又喝了两口，就把碗放回了案上。
“怎么了？这凉茶不好喝吗？”老伯问。
庆云摇了摇头，并没说话。
万顺有点恼怒地说：“刚才是你要买。给你买了你又不喝。你到底是渴还是不渴？”
庆云低着头不说话。
万顺心下生气，一把拽起她向前走去。
“我问你，你怎么了？”万顺把她拉到一条没人的巷子里，质问道。
“我不想去镇平王府。”庆云低声说。
“为什么？”万顺问。
“里面有……当兵的……”庆云颤声说。
“你说什么？”万顺推了她一下。她被重重地推到了墙上。
“我怕当兵的……是当兵的杀了爹娘……”庆云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那你怕不怕我现在杀了你，送你去见他们？”万顺一把扼住了她的脖子。
庆云被掐得喘不过气来，拼命挣扎着说：“不……不要……”
万顺松开了手。
庆云手撑着墙，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万顺瞪着她说：“卓远航将军是镇平王卓致良的大儿子。他们家世袭的官位，是中原国数一数二的大富贵。此番他主动要收留我们，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懂不懂？”
庆云已经停止了咳嗽，只是抹着眼泪不说话。
万顺一把拽起了她的头发说：“怎么？你不去镇平王府，你想去什么地方？你想让我带你走是吗？你还想去走街串巷去当暗门子是吗？你除了做这个还会做什么？”
庆云低声说：“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去伺候一个人跟伺候十个人有什么区别呢？但是卓将军……他看到了你的箭法，他会逼着你去杀人……你……”
万顺狠狠打了她一个耳光说：“我做什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用不着你来担心我！”
庆云捂着自己的脸，嘴角有血缓缓地流了下来。
她痛苦地低下了头，又是两行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万顺扳起她的脸，抬起手。
庆云以为他又要打她，所以下意识地往后躲闪了一下。
万顺却只是抬手擦干净了她嘴角的血，又擦干净了她脸上的泪痕说：“你去找机会好好伺候将军，把他伺候好了，他一时开心，说不定就能娶你做个小妾什么的。他家有的是钱，有的是权，现在这兵荒马乱的，有了钱，又有了权，我们就什么都有了，懂吗？”
庆云不住地抹着眼泪点着头。
万顺整理好她的衣服和头发，又把手上的血当胭脂，往她的两腮上擦了擦。
她苍白的脸上顿时有了一些血色。
万顺用手托起了她的脸颊，凑近仔细地端详着。
庆云脸上立刻变得羞红，轻咬着自己的嘴唇。她本来想要躲避他的目光，但是却发现整个人却都被他搂进怀里，根本无处可逃。
“别……别……”庆云挣扎着，试图挣脱他的双臂。
“为什么？这里又没别人。”说着，万顺的手已经扯开了她的外衣。
“求求你……别……”庆云低声哀求着。
万顺冷笑着一把将她按在墙上说：“怎么？别的男人都可以，就我不行是吗？你就是这么勾引你的那些客人的？”
庆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每当她极度痛苦的时候，她都会闭上眼睛，想象自己面前有一扇门。
打开一扇门之后，后面又是一扇。
再打开，背后又有一扇。
就这样，数一千扇门，她就会忘记一切痛苦，坠入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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