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sun的友谊赛打了一整个上午。
fly和winter都是两胜一负，积分4分，也就是说最后决定首发位置的比赛是bo5的solo赛。
连打六局比赛，林晚操控键盘的手隐隐有些发酸。
他揉着指节，看了一眼手机。
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不过首发位置没定，估计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吃得下饭。
楼夏哭丧着脸站在他身边：“队长，我好紧张……我怕fly输，可是要是winter输，我也怕打击他，你说咋办啊？”
“两个办法，要么接受现实，要么输的那个转会去sun，sun缺好中单，他俩谁去都是首发。”
“……送队友入敌营这事儿我接受不来。再说了，fly跟我们一起打比赛那么久，你舍得让他去别的战队？还有winter，他不是一心要留era，你让他转会，他不得跟你闹翻？”
闹是不会闹的。
当年他撕了小崽子送的情书，小崽子委屈得眼眶泛红，后来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更没有表现得多么歇斯底里，只是比以前更黏他了。
到了现在，如果战队安排他转会，他大约也只会默默把情绪压在心底，点头同意。
然后在转会以后拼命训练，拼命比赛，拼命拿成绩，拼命争取在下次转会期再转回era。
思绪飘到这里，林晚忍不住轻扯了一下唇角，随后目光定格在了手机屏幕一个未接电话上。
“你们在这看他们比赛，我出去一趟，比赛结束以后再叫我。”
楼夏愣了一瞬：“队长，不带你这样的吧？把快乐留给自己，把悲伤留给我们？！”
林晚把手机屏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是all老板的电话。”
“卧槽，难道真被网友猜中了，all打算高价挖走你？经理知道该紧张死了，era别的啥都好，就是签约费给的有点扣门。”
林晚眼尖地瞥见门外经理的身影，他拍了一下楼夏的肩：“second，一会儿经理问起我，你就说我在和all老板打电话谈转会费。”
“啊？队长，你——”
“era给签约费是有点扣，大家的签约费也该涨涨了，还有winter的。”
楼夏立即明白了自家队长的意思，比了个“ok”的手势。
“放心吧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all的老板的确是来挖他的。
而且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三千万转会费的高价，虽然没有网上传的“五千万”那么夸张，但是这个价格也已经破了《丛林》选手的最高签约费纪录。
“林神，我们all的短板其实就是打野和中单，其他位置选手的实力你也知道，如果你加入的话，下个赛季进世界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你愿意来的话，价格这块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实不相瞒，我也联系过你们战队的fly，可惜他不太愿意，我看过你们二队的中单winter的比赛，他也不错，如果你能带他一起来的话，转会费还可以提高几百万。”
林晚压根就没有打算转去一个包庇选手，一心赚钱的商业性战队。
索性把手机挂着，倚靠在墙边，透过玻璃门看训练室里的比赛情况。
这次的solo赛按照一塔决胜负。
fly暂时领先，但第二局的局势似乎是winter有利。
这通电话已经打了七、八分钟，装个样子做给经理看已经足够了。
“抱歉，我暂时没有转会的打算，winter同样没有。”
“哎——林神别着急拒绝嘛，是因为价格问题吗？转会费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你想要多少，你报个价。”
“不是转会费的问题，如果我转到all，原首发打野green呢？”
“当然是你打首发，green去替补席。”
“我不和睡粉的选手在一个战队。”
“……和green解约也是可以的，不过他还有一个季度的代言，得等这个季度过去，林神您看怎么样？”
林晚嗤笑了一声：“green的代言费很多啊。”
当初green睡粉的事情曝光，大部分网友都是声讨的态度，只不过green是个外援选手，金发碧眼，长了一张衣冠禽兽的脸，有不少nc女友粉，也有不少代言在身。
all八成一方面觉得green要是出事，代言费就全泡汤了，一方面觉得他的商业价值还有的压榨，所以包庇下了睡粉这件事。
all的老板似乎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哈哈”赔笑道。
“不多不多，圈子里哪有选手的代言费比林神多的——但是我们战队跟国外很多品牌也有合作，要是林神过来，我保证替你拿下几个国际品牌的代言！”
林晚还没开口，就见经理从训练室里走了出来，看起来是想找他。
他顺势关掉了手机：“我们经理找我，先挂了。”
经理风风火火地走到了他面前，看向他手机的眼神满是警惕，仿佛透过屏幕看到了all跟他抢人的仇敌。
“night，我听second说，all的老板给你打电话，要挖你去他们战队？”
林晚瞥了一眼训练室，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三局，现在的比分是1：1。
他慢悠悠地收回目光：“是，他们提出三千万转会费，我说考虑一下，all表示可以再加价。”
“三千万”几个字一出，经理的面色瞬间变了。
这么高的转会费，有人不心动那才是傻子。
林晚也没有可能撒谎骗他，毕竟这种事打个电话过去一问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night，其实我们era这几天也在讨论给你涨一下签约费的事情，两千万是有点少了，不过你也知道咱们是个新战队，资金有限……不如先涨个五百万，你看怎么样？”
林晚不动声色：“其他选手……”
“其他选手当然也要涨，毕竟你们刚拿了世界赛冠军，等fly和winter比赛结束我就去跟他们说——night你应该不会去all吧？”
在白纸黑字都合同签下之前，林晚绝不可能承认自己没有转去all的打算。
他含糊道：“再看看吧。”
“下次all的老板打电话给你你一定先告诉我，涨签约费的事情我再帮你争取争取！”
“night，你看你们几个这么多年的情谊，era虽然没有all财大气粗，这一年也算对你们不薄……”
林晚没接话茬：“先去看看fly和winter的比赛吧——打得怎么样了？”
他推开门走进训练室，一局比赛刚刚结束，楼夏见他过来，苦着脸小声道。
“队长，2：2了，最后一局定胜负……我真的，我手上全是汗，我受不了了。”
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fly和winter都戴着耳机，理论上来说听不到他们讲话。
最后一局比赛，两个人都选了当前版本比较强势的爆发型法师“九尾狐”。
第一波兵线抵达塔下，两人开始补刀发育，放技能换血。
走位几乎都没什么失误，补兵相差的时间也不过两秒钟。
一分半，两人差不多同时升到两级，残血后各自回泉水补血。
三分钟，winter放错了一个技能，被fly单杀。
五分钟，fly仗着经济优势想越塔杀winter，结果被挂上了虚弱反杀。
随着两人的等级越来越高，后期只要死一次，复活时间就是几十秒钟，足够对面推掉一塔。
十分钟，winter的召唤师技能刷新，他率先大招突脸控住了fly。
fly的反应很快，净化秒解，e技能压了winter一点血量，靠近兵线依靠w技能回了一点血。
楼夏在一旁紧张得嗓音都有些发抖：“卧槽卧槽打起来了，winter走位躲了一个能，普攻，普攻——w技能刷新，fly躲掉了！”
现在两边的“九尾狐”技能都在冷却，而他们的血量只剩下不到两百滴血，几个普攻可能就会决定胜负。
211点血，157点血，112点血，59点血……
fly打出了一个暴击。
林晚瞳孔一缩，心跳在那一刻快到了极致。
winter的血量瞬间清零，灰屏去了泉水。
只差那一下暴击。
坐在电竞椅上的男生放在键盘上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随后很快摘掉耳机站起身。
俊秀的脸上并没有懊恼和惋惜，漆黑的眸子映着窗外的阳光，反而一派轻松。
“晚哥，我认输了，fly哥很厉害，下个赛季era一定还能拿冠军。”
另一边，fly也关掉了游戏：“要不再来一把吧？刚刚那下普攻出暴击是我运气好，如果换成winter出暴击就是winter赢了。”
“没，本来按照一血算胜负的话，也是fly哥赢，电竞没什么运气不运气的。”
林晚看了一眼段大鹏不住颤抖的右手，示意楼夏先带他去队医那儿。
“事先决定好的比赛流程，没有加赛这种说法。既然结果出来了，春季赛首发还是大鹏上，winter替补——大鹏你去队医那看看，今天下午就别训练了。”
几人簇拥着段大鹏去了队医室，林晚打量了一眼元听寒，拉开他的电竞椅坐下来，开始看前几局比赛的录屏。
“……晚哥？”
“怎么了？”
小崽子在他身边半蹲下，松软的短发正好凑到他手边，林晚没忍住，轻轻挼了一把。
“比赛都结束了，就别看录屏了吧？”
“不看录屏，怎么知道你前几局有没有放水……最后那局和fly打的时候，明明有红药可以补血，你一直没按，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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