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你知道神降是怎么一回事吗?”
它好听的声音顿了顿,小声说:“木木也不知道。就是像往常一样到处跑,附在一棵树上玩的时候,忽然有种神奇的感觉。”
“然后,我就跟着那种感觉飞呀飞呀,到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地方。”
“再然后,木木就下不来了。”
“反正,过了很长很长时间之后,我发现可以每隔千年就可以下来玩了,但只能下来一点分神,不过木木还是很开心。”
“因为木木最会隐藏气息啦,没有坏蛋找到我哦,所以每一次的分神我都可以玩一整千年。”
可把它给牛坏了。
顾明瞳:“啊?”人痴呆了。
未曾设想的道路增加了。
有兽想打架,有兽想吃,有兽想种族兴旺,还有一抹精气只想玩。
这就是上古生物之间的参差。
这位很配合问话,但描述非常幼稚,没有多少有效信息,和饕餮并没有太多区别。
顾明瞳心想,可能是因为太会隐藏气息,加上大部分人都听不懂它说话,而植物成精的概率极低,所以木木平时都找不到人说话。
越是找不到人说话,就越是话痨,表达能力还不行。
简直就是出不去的恶性循环。
顾明瞳道:“木木真棒。今天和你聊天很开心哦,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好不好?”
一直站在人家大门门口也挺奇怪的不是。
没想到木木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泪崩了:“呜呜呜呜别走,别走。”
它等了好久才等到有人听得懂它说话啊。
上一个千年,它和好多人都试图聊天,但没人听得懂。
一千年,你知道木木等了你多久,整整一千年啊。
它边哭边打嗝,伤心欲绝,明明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岁,却好像完全没有长一点心智。
顾明瞳:“嗯……可是木木要呆在大门里才舒服对不对,但人是不能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的。”
孩子可不能惯。
一听顾明瞳这么说,木木连忙道:“可以的,我可以离开这里。”
它解释:“只是因为附近它生命力最强,我才附身在它身上。后来感觉这里人又多,植物也多,就不想走了。我还可以附身在其他生命力稍微弱一点的植物身上!那样我就可以走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上哪去找这么一棵生命力稍微次于大门的植物,还能随身携带呢?
顾明瞳陷入了迷思。
木木见他又不说话了,急得语气都紧张了:“我很好带的,不要离开我。”
顾明瞳无奈:“可是,木木你不能随意更换附身对象的吧。”
虽然它与饕餮他们有点不同,但分神也肯定不是不受限制的,要不然,以它贪玩活泼的性格,早就到处溜达了。
果不其然,木木一下子卡壳了:“我……我以前可以的。但分神,不能随便移动。”会影响精神气的。
被禁锢的自由吗?
顾明瞳温柔地摸了摸木头,虽然不知道这样它能否感知到。
他放慢语速,哄着它:“木木乖,我这段时间会去找合适的载体,你多多休养好不好?我有空会找你玩的。”
木木强忍住难过,接受了:“好,那你一定要回来。”
一丝精气从木头中逸散出来,顺着相接的手掌,游走过灵脉,附在了顾明瞳的金丹内,化作了一枚小小的嫩绿色种子。
就像是把生长在泥土中的根系拔出,然后丢进炭火中炙烤一样。
痛彻心扉,难以言喻。
木木的声音陡然虚弱下来:“你走吧,我会好好休养,等你回来。”
如果不回来,那就去找你。
顾明瞳金丹里多了颗种子,但没有任何感觉,只以为它是因为太伤心了才声音低弱。
他道:“我会的。”
顾明瞳又跟沈如月回到风荷举,向她说了木木的事。
沈如月也百思不得其解,顾明瞳究竟为什么能听懂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语言?
最后,她只好归结到这是因为顾明瞳是神降者身上。
因为沈如月在此之前也从未关心过神降之事,所以她知道的事也不多,除了确定了木木的身份,其他人她一概不知。
“这种事肯定不会大肆宣扬的,我再打听看看吧。”沈如月道。
顾明瞳提醒她:“沈姨,你打听的话还要小心,神降者之间常有争斗,如果让人怀疑你,可能会遭遇不必要的麻烦。”
“我晓得。”沈如月笑了笑,并没有再学东洲女子腔调,而是恢复了中洲官话。
中洲官话虽然不娇软,但咬字清楚有力,顾明瞳这才恍惚觉得她同顾清潇有些相似之处。
沈如月道:“别看我惯爱享受,不拘世俗,该小心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的。”
她笑眯眯又摸了一下顾明瞳的眉头,顾明瞳这次有了防备,偏头躲了一下,耳根无奈地红了。
他长这么大也不是没被人喜欢表白过,但何曾像这样被人按着调戏还不能反抗。
再心如止水,内心只有修炼,也要被沈如月搅得没有办法。
“年纪小小,烦恼不少。眉头不要皱起来,会长皱纹的哦。”
沈如月又开始没个正形。
“多出去走走,东洲大好风光,美丽得很。年轻人不要整天忧心修炼,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恋爱呢。”
顾明瞳心里吐槽,您现在好像也没区别。
今天中午的艳丽男子又不是您的道侣,只是恋爱对象。
不过自己离开南洲,或许是乍然来到陌生地方,心里又有事,确实精神紧绷。
以至于一路上光顾着赶路,完全没有在意过东洲的模样。
天地山河作织机,百花如锦柳如丝。东洲是一个精致而不失大气的地方,值得一观。
他乖乖点头:“好不容易来一次东洲,确实该多多游览,长些见识。”
“这才对嘛。”沈如月很满意,“给你找个弟子陪一下要不要?”
顾明瞳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想指望沈姨给自己整点植物来着:“外面就不必了,自己随意走走就行。倒是百花宗内可以请沈姨找个弟子陪我游览一番。”
“还有,百花宗的果子花卉着实是多,我也想看看能不能保存一些回清明宗。”
顾明瞳这人一点也不自闭扭捏,该说什么就大大方方地说。
在爱中长大的孩子,总是对爱的人充满善意和耐心。
他也自然而然地觉得,爱自己的人也会和自己一样。他们可以互相麻烦,互相要求,也互相体谅。
虽然顾明瞳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沈如月,不过常听顾清潇提起她。母亲的好友就是自己的好长辈,该麻烦就麻烦。
嗯,不愧是顾明瞳,逻辑很清楚。
沈如月痛快答应:“那你可找对地儿了。育植这块百花宗说第二,东洲可没宗门敢说第一。”
"我一会儿找个弟子带你走走,没人带还真不行。百花宗灵植多,有毒的也多,长老们怕被偷,到处都是阵法。"
“怎么会被偷啊?”顾明瞳大迷惑。
“怎么不会啊,可太会了。”
沈如月吐槽:“百花宗又不怎么禁止外人进来,稍不注意,就有不懂行的修士不小心踩死某棵培育了好多年仅此一棵的灵植。甚至还有熊孩子看到果子就摘,把拿来育种还没成熟的都糟蹋了。”
顾明瞳:“……”
那确实很需要布下重重阵法。
最好还要在外面上个牌子,用最大的通用字体写上“该试验田内水果已喷上防虫毒药,请勿食用。一旦中毒,后果自负。”
这样万一出问题,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顾明瞳看了看面前的一大片湖泊,主要是看里面种的荷花,回头对沈如月道:“那沈姨,你种的荷花没被偷过吧。”
沈如月边说话边给顾明瞳剥莲子,手边一会儿堆得像小山一样:“还行,我这块地在百花宗外围,平时逛过来的修士不多。而且水下和廊道都设了机关,摘几支玩玩还好,随意糟蹋我的东西会触发机关的。”
这防盗意识很可以。
顾明瞳这一天吃了太多莲子了,虽然鲜嫩的莲子一点都不苦,但吃多了嘴里还是有点涩涩的,他赶紧拒绝沈如月继续投喂。
喂,为什么沈姨的表情还有点遗憾啊。
啊,失去了投喂小帅哥的机会,深感遗憾。沈如月这样想着。
像沈如月这样有自己修炼之地的大修士,手下会有一群可用之才,自然不可能事事亲历亲为。
今日陪顾明瞳耗了一天时间什么都没做,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和名义上只收了沈棠一个亲传弟子的顾清潇不一样,沈如月弟子很多,但都不怎么亲。
把他交给手下一个男弟子之后,她就笑容灿烂地搂着一个一身白衣,端庄风雅的翩翩公子走了。
顾明瞳:“……”缓缓转头,面色茫然。
被顾明瞳单纯的目光凝视着,沈如月的弟子之一,金丹期的陈致书硬着头皮解释道:“师父她一向如此,就……就怎么说,你懂的。”
救命,明明平时都见怪不怪了,为什么对着他单纯的眼睛,却感觉什么都说不出口。
师父,快回来收拾你惹下的烂摊子啊!!!
陈致书内心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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