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另一端,一个身影在远离岩石的空地静站着,鸟儿从头上跃过也只是带动了头顶几戳发丝。
周围的竹子上叠加了很多层的刀痕,深的刀痕刻印在浅的刀痕上,这些都是前三个月在温习炎之呼吸留下的痕迹,刀痕都顺着一个弧度螺旋上升。
纲吉总觉得自己处在没有水深但火很热的状态,呼出来的气带着热浪逐渐将四周积雪融化,水蒸气在空中漂浮环绕在刀身上,凝结的水珠承受不住自身重量从树叶上滑落,静静聆听森林之声的纲吉将紧闭的双眼睁开,开始一招一式训练书上炎之呼吸的招式。
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动手砍岩石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还差一点,那种感觉很难说上来,就好像吃着一样零食,的确是可以整个都吃掉,正确的吃法是剥开外面那层外壳会吃到更甜美的内心,可是却因为不知道如何打开外壳导致吃出的味道只有苦涩。
所有呼吸都是共通的,因为每个人体质不同才会演变出各式各样的呼吸。
鳞泷先生在训练呼吸第一天就将炎之呼吸的书交给了他,以前在学校里所学的书就像天书一样,好在炎之呼吸就像是一位老朋友一样,很轻易地就能理解了,但不对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失,自己的呼吸和炎之呼吸相似却不相同,如果不解决掉那份不对劲这块石头是砍不断的,即便砍断了他也会止步于此。
他来到岩石面前伸出手,掌心底下冰凉坚硬,脑海里思考着答案。
“你明明已经习得全集中呼吸了却依旧没有挥刀,为什么呢?”
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孩子悄无声息出现在石头上方,她坐在上面歪着头看着下面的纲吉,脚有节奏的一前一后踢击。
纲吉先是看着,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哇啊啊——鬼啊!”
一顿鸡飞狗跳总算冷静下来,纲吉摸着摔疼的屁股再次回到岩石前,岩石上的少女认真看着他,他同样也回望回去,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女是个好人里包恩也曾经说过,如果觉得是好人就相信自己的直觉,坏人的话同理。
“我的目的已经不在于斩不斩得断,而是能不能点燃火焰。”
真菰表情很淡,即便是露出疑惑地表情也不太能看得出,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想要一个答案,眼前的男孩在这里独自练习了半年,鳞泷先生不是炎之呼吸,教的弟子也都是水之呼吸,大家对他不能提供更多的帮助。
锖兔想要指导却迟迟不现身,起初能看出这个少年以前完全没使用过刀的痕迹,更多或许是使用自己的双拳,导致使刀时多余的动作特别多,但是用的技巧很独特,学习速度和领悟能力也很快,能够把炎之呼吸的技巧和自己的技巧结合。
但是有个缺点,让旁人难以指导,应该说只有特殊地指引才能将他的力量发挥极致。
纲吉知道他的家庭教师里包恩不在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只能自己细细咀嚼,回忆对方曾经教导自己的方法,对方如何给自己建议。
他现在这个状态是不行的,时间有限,为了往后还能前行不能总是一味去接受全新的东西,不能总是花一两年去硬学一样东西,而是需要变通,把自己的强项糅合进去,让那些成为自己的东西。他的力量来自于死气之炎,点燃火焰是必要的。
“我想要保护帮助炭治郎和祢豆子,不希望被丢下,想要回到我的世界,想要和妈妈里包恩朋友们见面。”
他不会忘记那晚对炭治郎说过的话,他握住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回忆那个晚上的感觉,藏在衣领里的戒指在燃烧,他的力量永远只用来保护,这是他的决心。
他像那天晚上一样握住戒指,猛得一瞬间额头上点燃了一朵的小小火焰,与炭治郎赠与他的羽织相互辉映,火焰代表纲吉的决心,或许现在火焰还是小小一朵,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燃起比死气弹更亮更温暖的火焰。
真菰看见亮起的火焰就知道时机到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能够感受到少年的变化,少年一言不发回到之前的空地,展开架势,周身温度上升,他用出了炎之呼吸贰之型炎天升腾。
竹叶向上飞起误入其中后被斩断,更流畅动作让挥刀变得迅速,缺失的果然是这个。
“多余的动作太多了,拖泥带水。”
少女毫不留情地说,她说自己的名字叫做“真菰”,每隔几天会来为他指出错误的动作,与里包恩有些像的是她会直接打击他错误的地方,说出的解释与解决办法都是他无法理解的内容。
最重要的就是全集中呼吸,领悟过后的保持最为困难,肺部心脏因为持久保持呼吸会产生剧烈地疼痛而无法坚持下去,只能一直锻炼下去,让心肺承受压力变强,最疼的一次是疼到在地上打滚,依旧咬牙忍了下来。
一直过了半年,其实这期间纲吉能感受到一些视线一直在望着这边,其中一道最为“热烈”,有时候恨不得上来砍他一刀,但不知为什么却一直没有出现。
一旦那个视线严厉地扫过来时他就知道是哪个姿势出错哪里又出现多余的动作了,所以他也很感激那个从未出现的视线的主人。
他也试过带上毛线手套,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给手套点燃火焰,或许是现在死气之炎炎压太低,他只好先搁置下手套专心练刀。
今天总算到了正式面对岩石的一天,点燃火焰的瞬间纲吉举起了手里的刀,呼吸间有橙色的火星闪烁,砍断岩石只是一瞬间的事,两半岩石身上整齐的切口是这两年来给自己的功勋。
火焰熄灭后纲吉又很快变回一开始的温柔模样,纲吉向真菰方向鞠一躬。
“真菰,谢谢你,还有旁边一直关注我的少年们,多谢,我总算将死气之火混合着炎之呼吸来使用了。”
纲吉从衣服里拿出早就编织好的花环,只有几朵花在上面装饰,虽然显得有些光秃秃,不过能做成这样真的是他的极限了,他轻轻放在真菰的头上,她抬起头扶住花环,轻声问:“你能察觉到?”
“虽然不能直接看见,但是我的感觉不会错,其实我很怕鬼怪啦,这座山除了我炭治郎和鳞泷先生还有祢豆子外从来没见过别人,所以真菰悄无声息出现的时候我真的被吓了一大跳,但大家只是用着温柔到要流泪的眼神注视着我,就觉得完全不害怕哦。”
“是吗?是这样呀。”
“是的!”
“那么,纲吉一定要记住切开岩石的感觉,要赢哦,你和炭治郎,要赢过那家伙。”
远处传来的视线也变得温柔了起来,真菰微微笑着,她的身旁出现了另一个表情似开心似哭泣的少年,雾气变浓了起来,等能够看清周围事物的时候就只还剩纲吉孤独地站在那里。
没想到再与炭治郎相见竟然是半年以后了,看着头发变长的炭治郎站在同样被切开两半的岩石前,纲吉突然鼻头一酸冲进炭治郎怀里嚎啕大哭,他从小到大没有这么独自努力过,过去的努力也大多是里包恩推着走的,很累很辛苦但依旧咬牙坚持下来。
“纲吉果然也做到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的,很棒很棒!”
任由纲吉在自己怀里大哭,炭治郎揉着纲吉和他一样变长的头发,他毫无保留夸奖着对方,因为拥抱发现对方身体也变得比原来壮实了一些而感到开心,他和纲吉一起变强了,心脏满满的有东西要溢出来似的,一直到鳞泷先生的出现,纲吉才难舍难分的把自己的头从炭治郎怀里出来。
“我不想再看到孩子们死去了,所以没打算让你们去最终选拔,我一直以为你们无法斩断这岩石。”鳞泷先生走到两人面前停住,将手放在两人头上抚摸,他身上传来很欣慰的气味,但是又混合了一丝悲伤,“你们很努力了,炭治郎,纲吉,你们真的是很厉害的孩子!”
炭治郎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纲吉传染了,听见自己的努力被别人承认后鼻子也酸酸的,一直以来的苦痛好像都值得,眼睛受了委屈一样溢出了眼泪,原来一直想要溢出的原来是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向下落,直到鳞泷先生拥抱住他们他才发出哭泣地声音。
“我和你妹妹会在这等着你们,你们一定要活过最终选拔,然后回到家来。”
两人同鳞泷先生下了山,温暖的小屋里满是安心,两人打理好自己后发现屋内煮着许多美食,香味填充整个屋子,肚子里沉寂半年的馋虫统一被唤醒。
“呜哇,怎么了?这么多……”
“太香了!”
炭治郎的眼睛在火光照耀下如同红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他乖乖接过鳞泷先生递过来的碗,碗里的汤冒着热气,倒影出他的脸。
“你们结束了全部的修业,自然是要好好庆祝的,不要客气,尽管吃吧!”
“十分感谢!”
两人快速扫荡着锅里的食物,鲜美的食材味道在舌尖上炸开,半年没吃上这么好吃的东西,所以现在能够尝到的味道是极为珍贵的回忆。
饱餐过后,炭治郎拿起剪刀为自己和纲吉修理头发,纲吉的头发长得更快,看起来刺刺的实际上柔软又柔顺,他半年时间才齐肩,对方已经长过肩膀一掐了。而鳞泷先生在另外一边将为两位弟子准备的羽织叠好,他看着叠整齐的羽织开口:“炭治郎,纲吉。”
“是。”两人停下手里地动作,异口同声回道。
“火锅好吃吗?”
“嗯!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真的非常好吃!这味道我能记一辈子!”
听见两人的话后鳞泷先生点头:“你们要记住,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胃口好能吃下很多,吃下多少力气就会增加多少,身体也会随之长高长大,但是鬼也是一样的,基本上来说鬼的厉害程度等于吃过人的数量,你们一定要记住了。”
“吃了很多的话就会变得更强吗?”
“没错,有的会增强力量,□□随心所欲变化,以及使用妖术。”
鳞泷先生起身打开前面的柜子,里面静静躺着两个狐狸面具,一个头上绘制了一个太阳,一个头上绘制了一团火焰。
“如果炭治郎的鼻子和纲吉的感觉更灵光一些就能明白鬼吃过多少人了吧。”
鳞泷先生将面具分别递给两人,他们接过后继续道:“这个叫消灾面具,上面有我施下的咒语,它能保护你们免于灾厄。”
第二天很快到来,两人换上鳞泷先生准备的羽织,羽织很合身,开玩笑似的你来我回地过了一招,然后炭治郎进房间里同祢豆子道别,他握着祢豆子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
“我们一定会回到这里的。”
鳞泷先生将两人送出门外,狐狸面具好好带在额头上,羽织被炭治郎整理地没有一丝褶皱,刀也配置好挂在腰间,明媚阳光都抵不过两人的笑容。
我会好好照看你的妹妹,所以不用担心。”
“是!十分感谢!”炭治郎鞠躬,真诚道谢,多亏了富冈先生的推荐才能和纲吉一块遇上鳞泷先生,“我们出发了!鳞泷先生!”
两人跑出一段距离,炭治郎回头向鳞泷先生招手,他是真心感谢鳞泷先生和他的两位弟子,不但帮助了他也帮助了纲吉通过训练。
“请替我和纲吉向锖兔和真菰问好!”
鳞泷先生怔怔望着跑远去的两个孩子,他的语气充满悲伤:“炭治郎和纲吉,你们怎么会知道那两个死去孩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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