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寒假,新冠疫情席卷而来。
孟礼每天都在微博上关注着各个省份的疫情状况,她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小县城,离疫情高风险地区很远很远,可当时严重的局势让她早早就在家里把口罩囤好。
往年的寒假孟礼还会找学校的老师补个课,抽空和朋友聚个餐或者逛逛街,可今年她不得不每天闷在家里,每天通过网络和朋友交流。
外面的商场大多都关着门,马路上的行人明显见少,孟礼每天能出门的机会大概也就是在小区里遛遛狗。
孟礼穿着羽绒服,将帽子口罩带好,全身只露出两个漆黑的眼睛。她牵着狗,不知不觉走到白炜浔的单元门前。
她顿住脚步,往楼上一排排窗户看去,她不知道他住在几楼,目光只是扫视着一个个模糊的窗口。
白炜浔假期是不住在这的,孟礼看见过他只要一放假就会拿着书包离开这,等到快开学再回来。
或许还是因为不甘心,孟礼回到家后拿出手机,找到他的q/q,盯着他的资料卡,犹豫了半分钟还是退了出来。
她在联系人里面找着在a部的同学,突然看见一个女生的名字。
这个女生和他同班。
孟礼点进和这个女生的聊天框,迟疑了许久,一字一字打出“你有白炜浔的联系方式吗”。
那个女生秒回,像是见怪不怪,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他的q/q推荐了过来。
孟礼回了句“谢谢。”便没有说什么。
孟礼看着他的新q/q号。心想:果然,他原来的号早就不用了。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的头像是情头的其中一半。
孟礼将手里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眼睛凝视着他的资料卡,心里的复杂感和紧张感交织着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有对象了吗
一个人也应该能用情头的吧
孟礼存着侥幸心理,在将要点击“添加”的那一刻,手指顿住,然后退出了他的资料卡。
孟礼询问刚刚给她白炜浔q/q号的女生,询问:“他有对象了吗?”
她知道,她这么询问对方肯定会觉得她对白炜浔有意思,可那时感性战胜了理性,她太想要一个答案了。
等女生回消息的那几分钟,孟礼觉得时间仿佛在无限拉长,让她觉得这分钟过得十分难熬。
她想,如果女生回复她的是肯定的答案,她一定会二话不说将她们的聊天记录删除,不会去加白炜浔的q/q。
半响后,那个女生回复说他没有对象。
那一瞬,孟礼仿佛松了口气。
她能加他了。
添加他是不用审核的,孟礼点击“添加”后就直接跳转到了与他的聊天框。
孟礼备注上他的名字——“白炜浔”。
她点进他的空间,说说寥寥数条,比他原来的账号上说说还要少,距离最近的一条说说还是去年国庆时发的。
孟礼往下翻着,她发现,白炜浔只有在新年和国庆才会发说说。
而说说的内容简单又单一,都是“xx快乐。”下面还会附带着一张简简单单应景的图片。
一连数年,从未改变。
孟礼还未划到底,白炜浔的消息就从手机页面上方蹦出来。
只有一个简单的“?”。
孟礼退出他的空间,打开聊天框,突然不知道该发些什么。
她找到一个打招呼的卡通表情包,犹豫着该不该发。
她在聊天框里不停的打字,打完之后又觉得不太好,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最后发送了两个字——【你好】。
紧接着,又发送了【备注孟礼】。
她的话显得礼貌又生疏,像是在加一个刚认识的人。
对面的人像是在回复她的第二句话,按照她的格式和她说【备注白炜浔】。
孟礼【嗯,好。】
接着,白炜浔问她在哪里找的他的q/q号。
孟礼告诉他那个女生的名字,白炜浔只是回复了个“ok”的手势,表明他知道了。
孟礼觉得她很不会聊天,苦恼着正想退出聊天框将手机扔到一边时,白炜浔的消息又蹦了出来。
【你选科选了物化生吗?】
孟礼不解,回复他【没有,我选的物生史。】
消息发出去,她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选科,又询问他【你呢】
白炜浔【物化生。】
白炜浔发出这条消息的时候,孟礼正去了客厅烧水。
她没有回屋,而是在客厅等着水烧开。
等她回到房间,又收到白炜浔一条消息。
【我以为你会选物化生的。】
前后两条消息的发送时间隔了将近三分钟,就像对面的人也在犹豫着这条消息该不该发送。
孟礼【?】意在询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记得你以前理科很好的。】
看见这句话,孟礼不禁手颤抖了一下。
“我记得”
他确实关注过她啊
孟礼微微扬起嘴角,脸颊上浮现浅浅笑意。
她的理科初中时确实很好,可高中的课程对她来说和之前差的太大了,有些学科内容她确实接受不了。
孟礼【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啊。】
点击发送前,孟礼又改了个感叹词。
【可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呀。】
白炜浔【也是。】
说完又发了一句【加油。】
孟礼【你也是。】
白炜浔【嗯。】
之后便没了后续。
即使聊天内容只有短短几句,可这些对话足够让她开心好久。
她躺在床上,将手机举到头上,来回翻着她和他的聊天记录。
她打开她的空间相册,新建了一个仅自己可见的相册,备注是“他”。
然后将他们的聊天记录截图标上日期,都存在了里面。
窗外玻璃上被寒雾覆盖着,窗檐上长长的冰柱似镶在上面一样垂直向下立着,皎洁的圆月高挂天边,照到窗户上形成一片模糊的光影。
少女的暗恋心思被留在了一张张截图里,藏在了这个深夜。
——
每年春节,宁城都会提前在马路两旁的树上挂上灯笼和彩灯,街道两旁的门市门口也会贴上对联。
但今年随着疫情的侵袭,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商店饭店都被迫关门。
孟礼每年除夕都会跟着父母回老家,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今年回去的时候比较晚,到了那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天将要暗。
孟礼一下车,叔叔家的小孩就迈着小碎步向孟礼跑来,用尖锐清脆的声音喊着“姐姐”。
她牵过小妹妹的手,见她只穿了一件小薄毛衣,弯腰笑着对她说:“我们进屋好不好?”
小孩没有听她的话,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两只手抓着她的斜挎包的带子,很是好奇地歪着头看向院大门的外面。
孟礼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外面是一些人在搬东西,箱子很大,她看着包装,觉得里面可能装着鞭炮或者烟花。
她摸向小孩拽着她背包带子的手,小手在外面已经冻得冰凉。
孟礼突然想到自己包里有糖果,她歪头从包里拿出几块,伸手摆到小孩面前,在小孩要伸手拿时她又将手攥紧,“进屋后就给你糖。”
小孩想都没想,拽着她的手就向屋内跑去。
屋里的温度比室外高了不少,怪不得小孩能只穿件毛衣。孟礼低头瞅了瞅,小孩的裤子也不是很厚。
小孩像是等不急想要糖果,伸出两只手想将孟礼紧攥的手给掰开。
孟礼看着她圆鼓鼓的脸,忍不住笑笑,将糖果包装给她撕下去,将糖喂到她嘴里。
“甜吗”孟礼问。
小孩仰头看着她眨眨眼睛,小手又拽着她的羽绒服下摆,腮帮子鼓鼓的,对她说:“甜。”
吃完晚饭,外面响起“啪啪——”的鞭炮声,远处无数个烟花在空中绽放,光彩夺目。
对门亲戚家比孟礼小三岁的妹妹叫她去放烟花。
孟礼拿出一只小的,点着的那一刻,她不自觉后退一步,仰头看着天空,烟花绽放的那一刻,火星四溅,在空中留下点点火光。
那一瞬,她突然想起白炜浔。
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孟礼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隔天的拜年习俗被取消,她不用起得太早再随父母赶回老家了。
孟礼洗漱完躺在床上,看了看时钟。
他该发说说了。
孟礼上次看他空间说说时,特意留意了下他发说说的时间,每次都是卡点发。
二零二零年一月二十五日零点,孟礼打开q/q空间,向下刷新着空间一堆人的说说,看见了他的说说。
和往年一样,只是一个附有普通年份图片的“新年快乐。”
她点了个赞。
正打算放下手机,下一秒,她收到一条消息,来自白炜浔的。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新年快乐。】
孟礼猛然从床上坐起,看着这条消息。
她不知道是不是群发消息,迟疑了一小会儿,想着是不是群发都无所谓了。
最起码,对他来说,她是一个他能发祝福的人。
孟礼将身体坐正,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小心手滑会发出什么,她小心翼翼在对话栏里打出四个字,然后点击了发送。
和他一样的四个字。
【新年快乐。】
孟礼看着聊天框,心想他应该不会回了吧
但消息发过去没等多久,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两下。
是白炜浔发来的。
【还没睡啊。】
孟礼没想到他会再回复她,轻轻拽了拽棉被,回复他【嗯,正要睡了。】
【晚安。】
孟礼抱着手机,欣喜着在床上打了个滚。她趴在床上,将脑袋埋到棉被里待了一会儿,将自己的情绪克制好后回了句【晚安。】
【嗯。】
这晚,星星在发着光。
她的仅自己可见的相册里,又多了一张截图。
——
今年的寒假特别漫长,漫长到看不到尽头。
孟礼看着手机里班主任在群里发的消息——“从明天起开始上网课,开学时间等学校通知。”她不禁叹了口气,然后按照各科老师在群里发的二维码进群。
上网课总归是比不上在学校教室上课的效率高,孟礼上课时时刻盯着手机的小屏幕,没过多久眼睛就会发酸。
几天过去,不知道知识点收获了有多少,反正笔记记了一大堆。
上网课的前几天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孟礼生日的前一天。
那晚,孟礼坐在书桌前,还在因为刚刚江苡和她说她搬到孟礼住的小区了,要孟礼明天来她家玩,顺便给孟礼庆祝生日而欣喜。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音色很熟悉,是孟礼父母在吵架。
孟礼皱了皱眉,走到房间门口,耳朵贴在门上,窃听着门外的动静。
孟礼的房间和主卧隔得很近,她的父母在隔壁说话她有时也能听清。可这次的吵架声她却听不太清,像是两个人故意在压低声音,不想让她听见一样。
孟礼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小心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过来,打在孟礼房间的门上,发出“嘭——”一声巨响,吓了她一激灵,她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门外的说话声变大了,可还是不怎么清晰。
她能听见孟父在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和孟母讲话,孟母好像没有说话,她隔着门,只听见了孟母抽噎的声音。
孟礼远离门口坐到床上,拿被子裹住自己缩到床的一角,仿佛那是一个安全区。
她有些烦躁,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听见他们吵架,以前还有很多很多次,她数不清了。
有时她听着他们因为繁琐的事情而吵得不可开交,特别想冲出房门说一句:“过不下去你们就离婚吧。”走到门口却没有勇气拧门把手,只能消除自己的想法,让自己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孟礼希望快点到隔天下午,这样她就能不必憋到家里,能远离这是非之地了,哪怕只有几个小时。
——
今年孟礼的阴历生日喜提和情人节同一天。
下午,孟礼去了江苡家,江苡租的房在孟礼后面的那栋楼。
因为离得很近,孟礼没有穿太厚。
一开楼道门,寒风向她刮来,吹进她的衣衫,让她不禁往衣领里缩缩脖子。羽绒服是系扣的款式,最上面的扣子也离衣领比较远,她寻思着没必要再跑上楼换件衣服,用手抓紧衣领避免进风,随即飞快地跑向江苡的楼。
到了之后,孟礼手被冻的冰凉,脸也红扑扑的。
一进门,屋里的热气就对孟礼扑面而来,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江苡见状递给她一个盛着温水的玻璃杯,让她暖暖手。
江苡的父母都没在家,孟礼举着杯子大概参观了下她租的房然后坐到沙发上。江苡摆弄着遥控器,播出一个爱情电影,她坐在孟礼右边,看得无聊了,她将左手环过孟礼的左臂,枕在孟礼肩膀上,枕了一会儿忍不住抱怨:“这么瘦,枕你肩上都这么硌”
说完还顺势装模作样揉了揉自己的左脸。
孟礼笑笑,默不作声,淡定地将手伸到江苡腰间掐她,两个人就此在沙发上闹开。
晚饭在江苡家吃的火锅,吃完后她们继续窝到沙发上看下午没看完的爱情片,保持着下午的姿势,这次江苡没有说孟礼的肩膀硌人。
电影在前面放着,情节很无趣,但她们两个仿佛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就这样沉默着。
电影接近尾声,江苡突然出声,问:“孟礼,你喝酒吗?”说完将头从孟礼右肩离开。
孟礼歪头,她早就察觉到了江苡的情绪不太对劲,恐怕她摇头说“不喝”江苡也是会去拿酒,倒不如顺着她的话。
孟礼语气坚定:“喝。”
江苡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给孟礼送去。
孟礼接过一罐,瞅了眼上面的酒精度数,不是很高。
电影演完了,江苡又换了一个,换完后将遥控器扔到一边,打开啤酒罐,发出“刺啦——”一声。
孟礼看着桌子上的啤酒罐,心想她喝完不是醉死在这就是被冰得肚子疼死在这。
她又转头看一眼毫无顾虑的江苡,对方像是不怕凉般拿起啤酒罐就往肚子里灌。
身旁的人仿佛是不带停般,惹得孟礼看不下去了,伸手将啤酒罐从她嘴边拿走放到她够不到的桌子边。
她知道江苡有心事,可作践自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孟礼轻声对她说:“好朋友要同甘共苦的,和我讲讲吧。”
随后她又握住江苡的手,让她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那晚,江苡和孟礼讲了她和张段的相识,讲了他有多好多好,同时又和她说了他有多无情。
那时她们年纪太小,总是认定了一个人,就会幻想一辈子。
孟礼手握着衣角,静静听着,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可她知道有些事,别人说千遍万遍,都不如自己恍然间的醒悟。
——
时间接近九点,小区里稀疏的树上还挂着春节前就有的灯笼和彩灯,大红灯笼被风吹的四处摇摆,彩灯还齐刷刷亮着,但灯光没有之前闪耀了。
“你不用送我的。”她们走在小区里,孟礼对江苡说。
“我下来冻冻,好让自己清醒一下。”江苡喝了半瓶啤酒,并没有醉意。
可孟礼不行,她属于那种喝两口酒就会头晕的那种,刚才信念坚定接过的那罐酒让孟礼看完后就放到了桌子上,没有再拿起过。
她们绕了远道去孟礼的家,走过小区门口时,白炜浔刚好从小区外面刷卡进来。
他仿佛也没有料想到会大晚上看见她般,顿了顿脚步,随后慢慢跟在她们后面。
她们走过小区门口时,孟礼看见一个黑影走了进来,她没有想到竟是白炜浔。
他回这住了啊
孟礼知道他在她们后面,将自己的腰挺直向前走着,她们走得很慢。
她没有回头,他也没有超过她走到她前面去。
江苡下来时穿得很单薄,陪孟礼走到拐弯处已经战战兢兢,她将双手缩进衣袖,对孟礼说:“我要冻死了,送不了你了。”
孟礼笑笑,给她把羽绒服下摆扯平,“快回去吧,别真冻死你。”
江苡轻轻抬起胳膊拍了她一下,转身回去的瞬间对她说:“生日快乐,拜拜。”
孟礼没有转身,只对她挥手示意“再见”。
只剩下她和白炜浔两个人了。
往日的夜晚会有几个老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小区里遛弯,时不时唠着家常。可今晚很安静,孟礼只能听见他们两个人的脚步声。
她慢慢走着,听着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底莫名紧张起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孟礼,生日快乐。”
她收到了来自他的生日祝福。
他清脆明朗的声音随着夜晚的风吹进她的心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扑腾——扑腾——”一下下跳动着。
他稍微走快了些,和她并排着。
“孟礼,你的生日在情人节吗?好巧,我的生日在国庆节。”
他的语调轻快,好似很惊讶他们的生日都和某个节日同一天。
孟礼静静走着,虽然她早就知道了他的生日,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轻声对他说;“好巧。”
她没有回他的前面一句话,她只是今年的阴历生日恰巧赶在了情人节,不过就这样让他误会着好了。
又向前走了几步,白炜浔低声说:“孟礼,你缺对象吗?”语气比之前任何的对话都要严肃。
孟礼听见这句话,不禁止住脚步,衣袖里的手微微颤抖,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灯光黯淡,夜深人静。
她听见他深吸了口气,然后走到她的面前。
她抬眸看向他,她想起上次看见他,还是将近一个月前,学校开家长会那天。
他的头发比之前短了,额前的碎发随着风轻轻拂动。
“孟礼,我喜欢你。”说完又像是怕她不信,又添加道“从不是一时兴起,我喜欢了你三年。”
少年语气中带着坚定与温和,他的话随着风飘向远方,飘进她的心。
孟礼不敢看他,她微微垂眸,凝视着他的衣衫下摆。
她清楚地知道,她在害怕,在紧张。
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的告白。
过了半响,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小声说了句“他也是。”
面前的少年很是疑惑,问:“什么?”
“一个男生,我也喜欢了他三年。”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和他说自己喜欢的是他。
或许是自己不敢去迈出那一步,也或许是自己的不自信,让她去逃避这一切。
现在的她,是没有办法和他去赌一个未来的。
她害怕未知的一切,害怕他只是一时冲动,害怕最后他们连朋友也做不成
她不敢抬眸看他的眼睛,衣袖里的双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她觉得,白炜浔的语气里也带着紧张。
孟礼默不作声,已经给了他答案。
但是面前的人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好久没有出声。
孟礼抬眸看向他,强忍着想要闪躲的目光看着他清瘦的脸庞。
少年的模样确实和三年前不一样了,身高也比之前高了许多。
三年前他只比她高了半头,而现在,她的发顶刚及他脖间。
孟礼仰头凝视着他,心底很纠结,很复杂。
清冷的月亮从乌压压的云后面冒了出来,夜里只能听见寒风吹得疏朗的树枝互相拍打的声音。
最后,白炜浔眼底含笑,微微低头。
他看着面前犹豫不决的姑娘,语气真挚又温柔,对她说:
“没关系,那我高考完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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