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成绩下来, 班上不少人在议论,予眠权当没听见,坐在位置上反思自己的粗心。
考语文那个上午身体的确不适, 虽然作文没写完, 但她明白自己已经尽力。她得想办法加快答题速度,以应付类似于模拟考时的意外情况。
至于因粗心填错的英文机读卡,这个错误她没法原谅自己,下次一定要再谨慎些。
姜予眠反省了整整一天, 没想到陆宴臣也在关注:“最近学习如何?”
姜予眠:……
陆宴臣从未特意过问她的成绩,每次考完都是她主动汇报, 偏偏栽跟头的模拟测试被问起, 吓得她赶忙坐直身。
“还, 还好。”一笔带过的回答显得冷淡,她偷瞟一眼对面的男人,抿过唇角, 心虚补充,“但是上次模式考试成绩不是很理想。”
“怎么说?”
“语文作文没来得及写完,扣了分, 还有英语填错机读卡。”
“状态不好?是因为那晚带你出去的事?”
“不是。”姜予眠拨楞碗筷, “即使那天没去,我也睡不好, 见过之后反倒能静下来。”
正因为见过王强, 确信那人已经构不成威胁, 反而不怕了。
同样的情况已经被陆宴臣撞见两三次,提起来也不像当初那样害羞,只是刻意降低了音量:“生理期,肚子有点不舒服。”
既然是这个原因, 陆宴臣也不好再提。
他真正要说的是另一件事:“你们老师今天给我打了电话。”
姜予眠惊得筷子没抓稳,胡乱捧起汤碗喝了口:“啊?”
陆宴臣不动声色推开碗碟:“听说学校有男孩子每天给你送东西。”
“咳咳咳——”
姜予眠差点被含在嘴里那口汤呛到,紧忙摆手,“误,误会。”
浓香的汤汁滚过喉间,她用力咽下,呼出口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送的。”
“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放到你的桌位,要么他刻意避开有人在场的时间,要么就是你们班上的人。”男人的眼神富含深意,“前者要次次避开全班同学,有点难度,后者……”
姜予眠抽出纸巾擦嘴,“我也不是很清楚,一直没找到人,我们班上应该没人那样做吧,他们都不承认。”
陆宴臣屈指:“所以那些东西,你是怎么处理的?”
“……”
“吃了?”
“没。”她想起当初,吃不坦诚、还不回去、丢掉可惜,干脆就贡献给需要的人,“我们学校附近有家书店,老板的儿子才几岁,是个小馋鬼,东西都给他吃了。”
“现在还是每天送?”陆宴臣建议道,“非要找的话,可以查监控。”
“不,考试后没送了,查监控感觉不是很好,马上就要高考,还是抓紧时间学习吧。”大概是最近流言四起,那个人没再悄悄送礼。
同学都猜测那是暗恋她的人送的,她不知道那个人出于什么理由,既然偷偷送来就证明不想被发现。
她明白暗恋的滋味,那人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且已经停止,她也不想深究。
陆宴臣尊重她的意愿,没再追问。
班主任口中的传言不可尽信,他能够确信的一点是,姜予眠没有早恋。
模式考试后,陆老爷子心情大好。
陆习的成绩单一次比一次漂亮,虽然比不得姜予眠,但考个好点的大学应该没问题。
想到这,他又特意查询了姜予眠的成绩,一看排名,眉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拧成山。
陆老爷子的电话打到陆宴臣那里,语气不善:“眠眠最近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陆宴臣直言无讳:“她只是生病,状态不好,学习没有任何问题。”
陆老爷子还记得他上次带姜予眠离开时那理直气壮的样子,鼻尖哼气:“你说我照顾不好,她在陆家时至少一切正常,更没因生病耽误学习。”
陆宴臣不与老人争论,轻描淡写把话题引入工作。
两人就着一个话题详细沟通后,陆老爷子忽然询问:“拓展国外市场的计划进展如何?”
陆宴臣勾着钢笔在指间打转:“一切顺利。”
“听说你打算亲自去?”这几年,陆老爷子已经逐渐放权,公司的经营和对未来发展的规划都掌控在陆宴臣手里,“这几年你掌管公司,成果显著,我也十分信任你的决策。但记住,一切计划都要脚踏实地,切勿贪多务得。”
陆宴臣父母在世时,陆氏集团涉及多个领域,但多数产业都可以被替代,夫妻俩曾想过重点投资发展科技。可惜他们构造的蓝图还未实施,就遭遇空难。
陆老爷子接管陆氏后沿袭旧规,公司趋于稳定发展。
现代社会发展迅速,陆氏产业在某些领域出现衰退迹象,这时陆宴臣进入公司,明确指出一条新路——发展智能科技。
天誉是这几年在国内智能科技行业杀出的一匹黑马,陆宴臣作为业界佼佼者,备受关注。
“智能科技前景光明,天誉集团目前掌控的技术有限,想要成为行业领军人物,就必须先一步跨出国门,引进更高超的技术和人才。”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时陆宴臣很早以前就懂得的道理。
-
在姜予眠不知道的时候,陆宴臣已经替她挡过一次陆老爷子的盘问,每周的题海很快冲刷掉模拟考的成绩。
之后的周测,姜予眠重新回到年级第一宝座,蒋博知压力倍增:“有你这么强大的对手是我的福气。”
这不,姜予眠冲上年级第一,他学习起来比从前更有紧迫感。
偶尔,两人也会闲聊。
蒋博知问她:“你大学读什么专业?”
姜予眠眼底一片迷茫:“不知道。”
“也是,反正你各科成绩都不错,学什么都行。”蒋博知拿笔戳戳头发,“这事儿我也想了好久,应该会往数学这方面发展吧,我还挺喜欢数学,虽然没你厉害。”
“你也很厉害。”学霸间的商业互捧。
蒋博知抬手推了下镜框,视线落在桌面的书上,状似不经意开口:“你要是没有特别偏好的专业,不如跟我选,到时候咱们还能互帮互助、互相激励。”
姜予眠摇头,随后拽出压在卷子下的草稿本,说:“到时候再看吧。”
上课铃响,姜予眠把东西移回座位,草稿本不小心落到地上。蒋博知弯腰捡起,无意间瞥见翻页处写着几个陆字,那笔画不算工整,但很清晰。
想起前段时间撞见她跟陆习在奶茶店的情景,蒋博知心口闷闷的:“你的草稿本。”
姜予眠接过,并道谢。
六月,无数学生抱着对美好未来的期待踏入考场。
高考这天,陆宴臣亲自把姜予眠送达考场,离开途中,他看到陆老爷子出行最喜欢的那辆车经过,陆习拿着准考证从车上下来。
陆习走了两步忽然转身,因为车里的人把他回车窗边叮嘱,陆习敷衍点头,陆老爷子才放他走。
见这祖孙情深的一幕,陆宴臣嘴角弧度隐现,缓缓关上车窗。
男人深邃的眼,如今日乌云笼罩的天。
高考这场雨下了整整两天,无数家长在考场外等待。
最后一堂考试结束,姜予眠放下笔,像从前上学时留在最后才走。
那时人群散去,她抱着透明文具袋慢悠悠踏出校门,游离的视线忽然找到准点。
考场外,那个熟悉的男人举着手机跟人通话,却在第一时间发现她,眼睛看过来。
姜予眠骤然欣喜,朝他奔跑过去。
陆宴臣在电话中交流的事宜还未结束,抽出手来揉了揉女孩乌黑的发。
姜予眠仰头看他,脸上笑容藏不住。
她没有等在考场外的亲人,却有忙里抽闲陪她参加高考的陆宴臣。
“你怎么在这里呀?”
“家里有小朋友参加高考,不都要接送吗?”
她咕囔着:“我才不是小朋友。”
陆宴臣轻笑:“的确,你已经是个成年的高三毕业生。”
就年龄而论,姜予眠的确不是小朋友,只是两人之间的阅历跟心理成熟度相差很大,对他来说,就是小孩。
两人边说边往车上走,姜予眠走在前面,也不等男人展现绅士,自己拉开车门。
就在她打开车门时,惊呆了。
宽敞的后座摆满鲜花,一束束包装好,堆在里面,像个小型花店。
陆宴臣站在身后,“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就挑了几束还不错的。”
心里跳跃的欢欣情绪密密麻麻将她包裹,姜予眠看着那些话,感动到不知所措,“为什么,要送我花?”
“当然是恭喜姜予眠同学顺利毕业了。”他自然而然把“小朋友”的称呼改成了“同学”,像考场外那些家长,给予鼓励,又带“孩子”去庆祝。
高考结束的这天晚上,陆宴臣带她去了俱乐部。
上次来这是新年,这次来,姜予眠又见到不少光鲜亮丽的成功者。
俱乐部里设有多个娱乐房间,陆宴臣发话,让她选自己感兴趣的体验。
姜予眠站在智能地图机器前,看着上面分布的文字,眼里兴致满满:“都感兴趣,都可以体验吗?”
陆宴臣含笑点头:“当然。”
姜予眠兴高采烈,从射箭室玩到射击场,还在陆宴臣的指导下,打了一把桌球。
这个晚上她成为自由的女孩,玩得无比畅快。
“陆宴臣。”
“嗯?”
“谢谢你。”
“不客气。”
她忍不住伸手,拥抱了男人一下。
怕被他察觉别的心思,又克制自己很快放开。
她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对你的谢意,送一个拥抱,希望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他在考场外也见到许多家长与孩子相拥,那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心情共享。
在姜予眠身上,他似乎感受到了,虽然年纪轻轻的他坐在了“家长”位置。
许是今夜的畅玩彻底打开心扉,姜予眠玩笑般地提起当初耿耿于怀的旧事:“你以前还丢了我穿过的外套。”
男人哑然,向她道歉:“抱歉,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
这个回答让她很期待。
高考结束这晚,是无数高三学子的狂欢,也是姜予眠的。
-
考完后两天,班长在班级群组织毕业散伙饭,邀请全班同学都参加,大家陆陆续续报名,最后发现少了姜予眠。
初步统计完,班长私聊姜予眠询问情况,却得知她已经不在景城。
高考完的第三天,姜予眠回到曾经生活多年的城市,“送”王强入狱。
从警察局里走出来那刻,姜予眠抬头望向纯蓝的天空,看到自由翱翔的鸟儿,不由自主伸出手。
被囚禁在记忆中的女孩终于挣脱枷锁,冲破阴霾,迎来湛蓝晴空。
“很久没回来了,竟觉得有些陌生。”
趁这次回到南霖,姜予眠想去拜访一下舅舅一家。虽说舅舅对她不够上心,但至少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提供了住宿。
姜予眠来到熟悉的门前,犹豫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
门铃响了许久无人回应,隔壁的大妈都被吵醒,拉开门:“你们找谁?”
姜予眠望着女人喊了声:“蒋婶。”
蒋大妈定眼一看:“哎哟,是你啊。”
她记得这个小姑娘:“你这是?”
姜予眠回答:“我来找舅舅。”
“找舅舅?你舅舅一家前两个月就搬走了,你不知道吗?”蒋大妈絮絮叨叨,“听说买了个新房,你那舅妈买菜的时候还跟我吹嘘好一阵呢。”
后面的话,姜予眠没怎么听进去,只晓得舅舅搬家了,而她这个亲外甥女毫不知情。
陆宴臣观她神色,提出帮助:“如果你想见他们,我可以找到地址。”
姜予眠缓缓摇头:“不了,也没有很想见。”
或许,她安安静静的离开,才是他们最想要的吧。
陆宴臣没有劝,只是问:“接下来还有什么要做的?”
姜予眠缓声道:“想回老家看看爸妈,还有爷爷奶奶。”
小时候,她跟爷爷奶奶住在南霖的一个小镇上,后来奶奶去世,她也到市里上学,跟爸妈住在一起。
“其实那个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只有我跟妈妈在家。”
“爸爸很忙,跟我们聚少离多,我曾经还怪过他,但妈妈跟我说,他是个英雄。”
“你不知道,我妈妈是个温柔又坚强的人。”
她性格温柔,却坚强地撑起一个家。
陆宴臣静静聆听,心说:我知道。
12岁那年冬天,他因在雪地里长跪而晕倒住院,醒来时没见到亲人,守在他身边的是个温柔的女人。
那个女人跟母亲的性格截然不同,却带给他像母亲般的关怀。
他还在医院见到那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
女人抱起女儿:“我的乖乖哦,外面这么冷,妈妈给你织的围巾呢?”
小姑娘的眼睛滴溜溜打转,手里攥着棒棒糖,圆乎乎的拳头指向病床上的他:“哥哥冷,给他戴。”
女人刚开始没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围巾,听完女儿的理由哭笑不得。
他将围巾还回去,女人却让他收好:“眠眠送你的,我要是收回来,她该不高兴了。”
“好孩子,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的爸妈要是知道你因此伤害自己的身体,会很难过的。”
趴在旁边凳子上拿儿童画板涂鸦的小姑娘听得糊里糊涂,只晓得跟着附和:“哥哥没错,哥哥没错。”
所有亲人向他投来异样眼光,连亲爷爷都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却有个温柔如母亲的人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
两人各自回忆着往昔,达到小镇。
姜予眠买了四束不同的花。
车子再往前开,就到了乡下。
村里没有墓园,爷爷奶奶在一处,爸妈在另一处。
墓前因为旧无人搭理长了许多杂草,陆宴臣若有所思:“这里荒草遍生,有没有考虑过移去墓园?”
“不,爷爷临走前说过,他要跟奶奶留在家乡。”姜予眠拨开草丛,“至于爸妈,当初爷爷说,怕人寻摸踪迹报复家人,所以也留在了这里。
姜予眠先去祭拜了爷爷奶奶,再去看望爸妈。
乡间小道偶尔有人路过,见两个穿着不俗的年轻男女悄悄议论,不知又是哪里来的城里人。
姜父姜母是合葬的墓,姜予眠送上鲜花,跪下磕了三个头。
陆宴臣对着埋葬在那的人深深鞠躬,神色虔诚,随后默默走开,把空间留给她。
“爸爸,妈妈,眠眠好想你们啊。”
夏风吹动发丝,眼泪落入草丛,少女站在墓碑前,眼中涌上悲伤。
许久,她才转身离开。
离开的路上,姜予眠迈过一个石坡往下走,正好有人从下面走来。
他们跟一个中年男人擦肩而过,中年男人看到姜家夫妻俩墓碑前那两束新鲜的花,忽然想起什么,忙回头将人拦住。
他打量着这个年轻的女孩,眉宇间依稀可见故人的影子:“你,你是眠眠?”
姜予眠愣了下,对方的身份浮现在脑海:“黎叔叔。”
遇到老熟人,原本打算离开的两人跟着黎文峰去了他家。
黎文峰的老家也在镇上,跟姜父一起长大,两人又考上同一所警校,成为伸张正义的警察。
黎文峰难得休假回家一趟,想去祭拜故人,结果遇到友人的女儿,他认为这是故友冥冥之中的保佑,对姜予眠十分热情。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姜予眠轻描淡写带过那些不太好的记忆,只说现在暂住于爷爷的朋友家中。
“他叫陆宴臣,是……陆爷爷家的哥哥。”姜予眠还是只能这样绕一圈去介绍他的身份,“这次就是他陪我回来祭拜爷爷奶奶和爸妈。”
黎文峰打量这个年轻男人,凭他多年练就的识人本事,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姜予眠有这样的一家人帮助,应该过得不错。
“算起来,你现在该读大学了吧?”
姜予眠模糊了过程:“去年高考不太顺利,复读了一年,今年刚高考结束。”
黎文峰点点头,没考好再复读这种事很正常,他也没多想,“以后读什么专业?”
姜予眠还是那句话:“没想好。”
黎文峰顿了顿:“我记得你自学编程,在计算机方面天赋极高,怎么,不打算往这个方面发展?”
姜予眠沉默。
爸妈去世是因为遭到仇家报复,爷爷叫她学会低调。
家庭变故打消了她对一切事情的热爱,是后来需要钱的时候,她又重新打开电脑,编写程序赚取外快,但也像爷爷说那样,一直很低调。
她对未来感到迷茫,如果实在不知道选什么,或许她也会考虑这方面。
“眠眠,你还记得小时候,叔叔让你来帮我们工作吗?”
“爸爸说您爱开玩笑。”
“那还真不是。”
黎文峰记得,姜予眠在14岁那年拿奖,姜父请了两个亲近的朋友庆祝,他就在其中。
那天喝了酒,他跟姜父聊起近日工作开展不顺:“现在网络逐渐发达,消息传播太快,那些人听到风吹草动跑得跟兔子一样,我们的人回回扑空。”
来给他们送酒的姜予眠耳朵很机灵,虽然并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做什么,但他们是警察,肯定要抓坏人。
于是忍不住插上一嘴:“网上也可以追踪。”
黎文峰摇头:“我们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
那时候的小女孩满满自信:“那我们做得比他们更厉害不就好了?”
黎文峰笑:“差点忘了,我们眠眠可是个编程高手,要不你来帮叔叔工作?”
姜父推他一把:“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黎文峰却觉得,天才不论年龄,有本事才是关键。
但他也了解姜父的想法,姜予眠若要参与,必定不能再做无忧无虑的小女孩,那些想法也只能当做酒后玩笑。
“黎叔叔,你们还在研究怎么去抓那些人吗?”姜予眠对那些事了解不深,但根据现在社会信息,隐约能猜到。
“是啊,现在信息发达,方便我们,也方便他们。”黎文峰很乐意跟她说起这个话题,“你平时关注新闻吗?”
“一直忙着学习。”
“差点忘了,你刚高考完。”
黎文峰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打开网页新闻:“其实新闻上也报道过一些关于社会黑暗区的现状,就比如各种新型毒品出现在生活中,让人防不胜防。”
“包括网上交易,他们用虚拟号码沟通,当我们获取到信息再去找人,已经晚了。如果我们能够更快捕捉到信息,能够事半功倍。”
这些都是新闻报道过的事,也不算秘密。
姜予眠听了半天,“你想让我走这条路?”
“眠眠,这只是叔叔根据自身接触事情举的一个例子。”黎文峰在长大后的姜予眠身上看到了她父亲的影子,那种坚毅。
“天赋很难得,只要你肯发挥它,无论朝哪个方向专研,都能有不菲成就。”
临走前,黎文峰给了她一个联系方式:“以后常联系,等你确定目标,也可以告诉叔叔一声。”
从黎文峰家里出来,姜予眠脸上愁云笼罩,陆宴臣打趣她:“怎么见到熟人,反而变忧愁?”
姜予眠苦恼地拍拍脸颊:“黎叔叔问我以后想走什么路。”
陆宴臣挑眉:“那你怎么答的?”
“我说不知道。”姜予眠实话实说,“他叫我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
又转头问:“你觉得呢?”
“这是你的人生,我无法替你做决定。”
姜予眠期待他给出意见:“不是做决定,就是一个建议。”
陆宴臣停下脚步:“我的建议是,听听自己的心。”
姜予眠抬手摸到心口,砰砰跳动的心脏还没有告诉她答案。
两人相对而立,就这么静静站在路灯下,任由影子在黑暗中交融。
良久。
见她沉吟不语,陆宴臣微倾身,目光落在她起伏的心脏处:“你的心跳得很快,在想什么?”
姜予眠抬眸,撞进那双专注地瞳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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