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臣顺势把人拥住, 下巴抵在她肩头,看着那个站在后面“偷窥”许久的人落寞离去。
男人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姜予眠其实很贪恋这样的拥抱,但她要做个矜持的人, 抱了一会儿, 轻轻推开:“好了。”
就在两人分离时, 陆宴臣扣着她背, 重新按回怀中,这才开始真正地算账:“小眠眠,趁我不在,收别人送的花, 还故意发给我看。”
“别, 别人的花?”这话把姜予眠脸上都表情都震掉了,“什么别人送的花, 不是你送的吗?”
突如其来的信息凑在一起,姜予眠终于弄清楚,这几天送花的人根本不是陆宴臣。
“不知道谁送的你也敢乱收。”
“我哪有!它上面就写的l,跟你微信名一模一样。”
陆宴臣垂眸, 脑海中很快浮现一个人的名字。
l,他知道是谁了。
不知情的姜予眠突发奇想:“难道有人冒充你?”
她思考得认真,摸了摸手臂。
陆宴臣注意到她下意识的动作,把人从乒乓球台抱下来,“外面冷, 回家说。”
“我又没有邀请你去我家。”
“那你现在邀请一下?”
“不。”趁他不注意,姜予眠弯腰从旁侧钻过,跑了。
最后她还是放陆宴臣进了屋,那几束鲜花全被她摆在客厅, 浇了水还没枯萎,看起来还很漂亮。
陆宴臣眼睛一扫:“来历不明的花,还是不要摆在家里为好。”
当陆宴臣给花贴上“来历不明”的标签,姜予眠再看那些花,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最后她把花扔了,陆宴臣又送了两束新鲜的到公寓。
隔天是周末,姜予眠没去上班,本以为不会收到鲜花,那个落款l的鲜花却直接送到了公寓。
保安室打电话问她能不能放行,姜予眠迷惑了,浪漫的鲜花突然变成惊悚片……
不过这次,她知道不是陆宴臣送的,不会随便收,顺着花店一查,就找到了答案。
竟然是陆习?
这家伙,搞什么鬼。
“我送的花,她都收了。”
餐桌上,陆习正跟李航川和孙斌说到最新情况。
惊喜嘛,当然要出其不意,先吊足胃口再突然出现,告知真相。
而且他牢记姜予眠说过在公司要低调的话,送花没写名字,只留了个姓。
蓄力够了,陆习打算趁周末出击:“我打算等会儿就邀请她出来吃晚饭,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航川点头:“趁热打铁,也行。”
陆习乐了,开始挑选餐厅。
李航川偷偷跟孙斌嘀咕:“其实我一直觉得,偷偷送花这方式不靠谱,没想到眠妹真收了。”
孙斌感叹:“是啊,咱们的方式不一定适用,万一习哥不按常理出牌的操作真戳中眠妹了呢?”
陆习做好准备,开着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去了嘉景公寓。
下午,姜予眠接到陆习电话,说要请她吃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送花又请她吃饭,看来这件事还不简单。
见了面,姜予眠终是忍不住打开天窗说亮话:“陆习,你有话直说吧,我懂得起。”
陆习像被吓到,明显往后一退:“你,懂我的意思?”
“嗯啊。”姜予眠点头,“你都表现这么明显了,不用藏着掖着,直说吧。”
“那我直说了啊?”他最后一次征求意见。
姜予眠再次点头。
陆习搓搓手掌,扶着座位转动坐姿,面对姜予眠,心里开始紧张。
他是男人 ,不能怂!
陆习强迫自己望着对方的眼睛,张口:“我&”
姜予眠满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陆习暗暗鼓励自己,闭上眼睛一口气:“我要追你。”
话音落下那刻,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
姜予眠面不改色,只有眨动的眼睛和呼吸证明她没有被定住。
一直没听到回应的陆习缓缓睁开眼,“喂,给个反应呗。”
姜予眠狠吸一口气,手指扶额,“对不起,一定是我中午没睡午觉产生了幻听。”
她试图推开车门:“我先回家睡一觉。”
陆习眼疾手快把人拽住:“跑什么,我说真的,你别装傻。”
跑不掉,姜予眠扭头问:“所以你为什么要追我?
“追你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喜欢你啊。”憋在心里许久的想法说出口,陆习满身舒畅,表达能力也流畅许多。
“你,喜欢我?”姜予眠倒指着自己,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陆习按照孙斌给的攻略,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眠眠。”
姜予眠顿时瞪大眼:“你别乱叫啊。”
这个经常听人称呼的小名从陆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惊悚呢!
陆习完全不理解她此刻的反应:“之前送你那些花,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我以为那是……”算了,陆习的告白来得太突然,还是先别把陆宴臣牵扯进来为好。
姜予眠深吸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追我,但是别喜欢我,咱俩没结果。”
这顿饭终究没吃成,姜予眠直接跑了。
李航川听后噗嗤一声,很不给面子地笑出来。
孙斌对此并不意外:“追女孩这个事,它不能急于求成,得慢慢来。女人都是感性动物,要坚持让她看到你的诚意和真心。”
从那天开始,陆习每天坚持不懈去公司等人,姜予眠说他高调,他就换了低调的轿车,停在距离公司几百米远的地方,走路去等。
可惜这个计划并不顺利,因为姜予眠看到他,转身就走。
姜予眠被陆习最近的行为搅得头疼。
她拒绝了陆习的追求并让陆习冷静思考,谁知对方越挫越勇,方式层出不穷,她现在连陆家都不敢去。
好几次想直接告诉陆宴臣这一状态,手指触碰屏幕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文字,她总不能跟陆宴臣说:你弟弟在追我吧?
这无疑是挑起兄弟俩的矛盾,姜予眠更想通过拒绝的方式快点打消陆习的心思。
除了她,陆习本人最近也不好受。
刚开始信心满满、斗志昂扬,最近连连受挫,行动上虽然保持着积极性,心态却大受打击。
李航川跟孙斌刚到,就见那借酒消愁的人面前已经空了两瓶。
李航川坐高脚凳上,神经大条地问:“习哥,你追眠妹追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我说喜欢她,她不信。我叫她小名,她说害怕。送花她不肯收,发消息也不回。”就算他没追过别人,也知道被追求的女孩不该是这反应。
按照姜予眠的性格,她不是应该害羞吗?
结果见到他就躲,往常两人还能愉快交流,现在连笑都不会笑了。
这段时间连连受挫的记忆和情绪涌上心头,陆习一口气喝完一瓶闷酒:“她还说我没想明白,我怀疑她根本就不懂感情!”
孙斌分析道:“很可能是习哥平时给人的印象不够沉稳,让她觉得你做这些事跟闹着玩一样,不足以信任。”
李航川点头附和:“女孩都是很需要安全感的,就像我前女友,老作,每天都扭着我问爱不爱,我一哄她就开心了。”
孙斌沉吟道:“我倒是有个想法。”
“习哥生日不是快到了吗?你之前说要提前到周末办,不如你跟眠妹说提前到周六,然后单独邀请她参加。咱们把周围布置浪漫点,等人一到,你就正式表个白,最好再提一提你们之间的美好回忆,煽煽情。”
陆习回想姜予眠最近的反应,有点怀疑:“靠谱吗?”
孙斌摊手:“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习今年的生日在周四,为了迎合大家的时间,提前到周末。具体哪一天还没确定,他按照孙斌的主意,单独告诉姜予眠定在周六。
“小哑巴,周六我过生日,你来吗?”
“陆习,作为朋友我很乐意参加,但……”
“就以朋友的身份来。”陆习以退为进,再打出感情牌,“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不至于以后断绝关系吧?”
姜予眠犹豫了一会儿:“你确定,只是朋友?”
陆习斩钉截铁:“当然,我想通了,不会再向之前那样打扰你。”
这话听起来蛮真诚的,姜予眠轻叹一口气:“好吧,我会去的。”
陆习给她发了地址,在一个临江路的轰趴馆。
姜予眠转头就发给了盛菲菲。
以往几年,都是她跟盛菲菲一起去参加的,今年当然不会例外。
盛菲菲回复:“谢了啊,几点钟?到时候我直接去你公寓。”
最近忙着毕设没空看消息,之前看到陆习在朋友圈说周末,具体哪天她也记不清,现在姜予眠把地点和时间送到她面前,盛菲菲求之不得。
还在学校上课的盛菲菲距离公寓很近,她今天化了妆,毛衣搭配短裙和长靴,外面套件黄色大衣,青春学院风。
倒是姜予眠,今天穿着随意,一件羊羔毛外套搭配一条粉色长裤,她把头发扎起来,看上去十分减龄,说是高中生,也有人信。
两人各有各的美,只是从今日的穿衣打扮来看,盛菲菲的更精致亮眼。
姜予眠甚至没化妆。
姜予眠拎起旁边的包就说走,盛菲菲问:“你不化妆啊?”
姜予眠摇头:“懒得化了。”要不是聚会上人多,她会更邋遢一点。
车上,盛菲菲还在吐槽自己最近学业繁重,姜予眠善于倾听,偶尔看手机回个消息。
陆宴臣约她晚上吃饭,她老实交代:“陆习提前办生日,就是今天。”
盛菲菲发现,姜予眠每次看向手机,表情都变得不一样,瞧瞧挨过去问:“跟谁聊天呢?笑得这么开心。”
害羞的姜予眠下意识扣住手机:“没。”
盛菲菲笃定:“有情况。”
两人在后座打闹,亲似姐妹,车子停在轰趴馆附近的马路边,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盛菲菲开着导航,就在一百米远的地方,姜予眠忽然接到电话,说的事“逐星”系统更新升级的工作。
姜予眠指着手机对盛菲菲说:“我这边有点事,你先进去吧。”
今天的轰趴馆有点奇怪,有一店员专门守在门口,询问她是不是来参加生日宴的客人。
盛菲菲点头:“对,陆习的生日会是在这里办吧?”
店员赶紧拿出对讲机:“客人到了。”
盛菲菲心想这服务还挺周到。
她推开门,发现里面很暗,没开灯,还把窗帘都拉起来。
盛菲菲满脑子问号,站在门口问了句:“有人吗?”
话音刚落,眼前豁然明亮,她的脚下鲜花铺底,墙边种满气球灯,像一簇簇星光被点亮。
盛菲菲吓得退后一步。
陆习今年的生日会整这么高级?
抱着好奇的心态,盛菲菲沿着鲜花路往前走,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这条道路直通后院,外面的布景更是浪漫,鲜花、红酒、还有悦耳的吉他。
穿着毛衣的少年背对她坐在院中,弹着一曲甜蜜的吉他,一下子把盛菲菲的记忆拉回多年前那个下午。
穿着球服的少年抱着一把吉他坐在楼梯上,打破她对艺术的固有印象,原来运动系的男生也能玩转音乐,毫无违和感。
盛菲菲静静听着,没有打断,直到一曲毕,那人背对她率先开口:“我知道,我从前的行为不够沉熟稳重,还做了一些幼稚的事情伤害你,我很后悔。幸好这几年,我们的相处逐渐愉快……”
一番煽情的回忆勾得人心缠绵,陆习逐渐沉浸,快接近尾声时,他忽然拔高音调:“请你相信,我对你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
说完,陆习缓缓转身。
盛菲菲的模样在他逐渐放大的瞳孔中越发清晰,陆习看她的眼神跟见鬼一样,又惊又吓:“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盛菲菲直接拆穿,“眠眠吗?”
刚才她问了一个朋友才知道,陆习通知的时间是明天而不是今天,他邀请的人,本来只有姜予眠。
“原来今天不是你的生日会,是表白会。”
突发的状态让陆习十分头疼,他明明故意瞒着盛菲菲,还是把人招来了,而他真正要找的人却不在场,陆习左看右看:“姜予眠呢?她没来?”
“她来了,在外面接电话。”盛菲菲没有隐瞒,抬头打量四周的布景,这大概是她见陆习做过最浪漫、最用心的一件事。
“抱歉啊,你精心准备的表白被我破坏了。”
盛菲菲转身离开,她从原路返回,处理完工作的姜予眠刚到门外。
姜予眠正要开口,盛菲菲却当没看见她似的,一脸冷漠从她身旁离开。
“菲菲?”姜予眠扭头追上去,盛菲菲举手示意她别跟上来,“别问我发生了什么事,陆习在里面等你。”
当姜予眠看到门口的鲜花,顿时反应过来:“你骗我。”
很久以前,陆习说要跟她道歉,把她骗到院子里让一群人嘲讽。
现在又是这样,以多年情谊为由,骗她参加生日会。
“之前你一直拒绝我,丝毫不给机会,所以我才想借此把你单独约出来。”被质问的陆习顿时有些无措,慌忙解释,“我没想骗你,只是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而已。”
“你要做什么事,坦坦荡荡不行吗?你有追求的权利,我有拒绝的权利,这都不是你欺骗我的理由。”可笑她竟信以为真,还把盛菲菲叫来参加……
陆习烦躁挠头。
表白会,被他搞砸了。
陆习还要说什么,姜予眠却没时间再听。
她追上盛菲菲,向她道歉:“菲菲,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的安排。”
“我不怪你。”盛菲菲转过头,脸上不见平时的笑意,出乎意料的冷静,“亲眼见证自己喜欢多年的男生向我最好的朋友表白,还挺奇妙的。”
姜予眠解释:“我不知道今天的安排。”
盛菲菲问:“那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她迟疑了一下:“知道。”
盛菲菲冷笑:“我不怪你得到他的喜欢,但你知道他喜欢你,却还瞒着我,看我给他挑礼物,若无其事地喊我跟你一起参加他的生日会。”
“挑礼物的时候我不知道!”姜予眠不想产生更多的误会,“他突然说要追我,我拒绝了,他说当朋友,我才答应来的。”
盛菲菲语气一急:“他说当朋友你也信?”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是跑到你面前告诉你,陆习喜欢我,还是因为他的喜欢,从此躲避你?”从她被陆习告白到现在不过短短一周,她根本没想好处理这一切。
姜予眠掐住掌心让自己迅速脱离情绪,冷静下来:“菲菲,今天的事我很抱歉,距离事情发生才一周,我没想好怎么告诉你,但我不喜欢陆习,也从没想看你笑话。”
姜予眠把整个事情表述得很清楚,她的表情那么认真,以至于吵架都提不起劲。
盛菲菲心情复杂,扔下一句“让我冷静冷静”就打车走了。
姜予眠站在路边,泄气似的蹲下来,手掌成拳抵在额前。
她以为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一时兴起的陆习放弃她,现在看来,的确是她异想天开。
一辆又一辆的车飞驰而过,姜予眠隐约听到手机铃声,这才慢慢伸向衣兜,拿出手机。
电话接通,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之前打你电话占线,到那边了没?”
姜予眠沉默了一会儿,“陆宴臣。”
女孩吸吸鼻子,嗓音里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我好像,又犯了很大的错。”
她的声音混着车子鸣笛声,陆宴臣敏锐察觉到:“你在马路边?”
他扣下正在使用的笔记本,拿上车钥匙出门:“去附近找家店等我,大概四十分钟。”
冬天的夜晚来得更早。
姜予眠在附近找了家饮品店,一坐就是半小时。
窗外夜幕降临,路灯徐徐点亮,姜予眠捧着温热的饮料直至冷却,那人还没有出现。
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角落,不玩手机,就发呆,手里的饮料连吸管都没插。
店员都忍不住往那边看了几眼。
店里的人越来越多,姜予眠被喧闹声“吵醒”,起身离开了座位。
她推开门,迎面而来的除了夜晚凉风,还有熟悉的温暖怀抱。
陆宴臣拥着她,侧头在她耳边问:“等很久了吗?”
她摇头,说不出话。
陆宴臣的手在她背后轻拍安抚两下,沿着胳膊去牵她,“外面冷,去车上说。”
车里开了暖气,两人坐在比前排更隐秘的后座,周围十分安静。
姜予眠低头,垂于身前的手指胡乱摩挲轻扣:“之前的花,都是陆习送的。”
“那天,他来找我,说喜欢我,我不信。”
“后来他每天都到公司附近来接我,我拒绝了。”
“前天,他以朋友身份邀请我参加生日会,我以为他真的只是一时兴起,结果……”她跟盛菲菲闹翻了。
吸取教训,她直接跟陆宴臣坦白了所有:“我不是故意瞒着你们,只是没想好要怎么告诉你们。”
他们四个人纠葛太深,陆习跟陆宴臣是亲兄弟,陆习是盛菲菲从高中喜欢到现在的人,突然被告知心意的她完全没做好准备。
这并不是值得宣扬的事,对她而言更是负担,却没想到一时的隐瞒会让事情发展到这步。
姜予眠压低了声音:“对不起,没有告诉你。”
“不需要跟我道歉。”陆宴臣抬手搭在她肩头,“被人喜欢不是你的错,你没有摇摆不定欺骗感情,而且明确拒绝过,你已经做到了在自己原则内该做的事。”
这段出乎意料的话一点一点让姜予眠重新活过来。
在她每次不知所措的时候,陆宴臣总会理智又温柔地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告诉她:你没做错,不需要道歉。
“我好像总是经营不好一段关系,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经历过被好朋友否定的感觉,所以后来交朋友都保留余地,可盛菲菲当初那么主动的靠近,她早就认可这个朋友。
“眠眠,你要记得。”陆宴臣按在肩头那只大拇指抬起,轻轻擦过她脸颊,“你有权利保留别人喜欢你的秘密。”
“可是菲菲生气了,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姜予眠低声絮语,“坐在店里等你的时候,我也很怕告诉你之后,你会生气。”
陆宴臣拥着她背,揉了揉她的头:“我们眠眠,这么委屈啊。”
在她情绪不稳的时候,有个人这么温柔的说她受了委屈,姜予眠一下子就绷不住。
就在他面前,眼泪哗啦啦的掉。
时隔三年,女孩再一次以柔弱的姿态在他怀中哭泣。
那点稀薄的泪水不足以打湿胸膛,却化作利器刺进他的心脏。
脑中闪过祁医生曾经告诉他的话:“爱一个人是会心疼她的。”
他想,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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