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入秋后,封笙都极易感冒,一个午觉醒来感觉喉咙沙哑涩痒,有点难受。
起床找了点药,把裙子换掉,穿上一条针织阔腿裤。
距离派对还有两个多钟,她给玖烟打电话推掉。
“玖烟姐,我好像有点感冒了,有点不太舒服,就不去了。”
她倒杯温水在梳妆台坐下。耳边响起玖烟的声音,“那你再休息一下,晚点我开车去接你。”
“呃?玖烟姐你是要来我家这里吗?”
她还想现在出门去哥哥公司呢。
“对啊,既然你感冒了,我总得对你好点。我亲自去接你,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噢——”
“你吃药了吗?”
封笙把手心里的药一颗一颗往嘴里塞,捏起水杯喝了点水把药冲下去。
“吃了。”
“那就好,我挂啦!”她说完直接挂断。
封笙轻叹,只好给封樾发微信,说不去找他了。
她说,[哥哥,玖烟姐等下过来接我去派对。]
过十秒钟,封樾回信,[不要喝酒。]
封笙:[喝,知道了,哥哥。]
下午五点,玖烟开车到云景山庄大门外接走封笙。没过多久,封樾的车驶进云景山庄。
紧接着,霍彦的车也出现在大门外。这时大门还没关上,他直接随着封樾的后面开进了前院的车库,把车停在封樾旁边。
封樾没有收到霍彦要过来的信息,看到他突然出现,疑惑了一下。
见霍彦穿着正装,还打着领带,猜想他应该是刚下班,或许是来找封笙的。
封樾走上前,对霍彦说,“笙笙去朋友的派对了,刚离开没多久。”
“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十一点。”
“玩这么疯。”两人并肩走进客厅里,“封樾,我有点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跟笙笙有关吗?”封樾将霍彦引到茶客室,又叫管家去安排晚餐。
“她昨天说要跟我解除婚姻,还说你同意她的做法,”霍彦松了松领带,解开领口顶端的一颗扣子,看着封樾,“真的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我失忆了,就该被你们抛弃。”
封樾直接无语,“到底谁抛弃谁?她等你多少年你知道吗?这痛苦还不该结束吗?”
“你觉得她离开我是结束痛苦?”霍彦微眯双眼,看着突然被降智的封樾。
“她现在想这么做,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支持。”封樾把视线移过一边去,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憋挺久的闷气。
“这婚我不离,也离不了。”
“那你打算就这么耗下去吗?把她耗到人老珠黄那天,再甩掉?”封樾一冲动,差点就想揪霍彦衣领。
但被霍彦及时接住封樾举至他胸前的手,推掉。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要人,不是打架。”
“什么要?”
封樾一下坐倒沙发,瘫陷进去。“你他妈几年前瞒着我把她拐去国外领证,这口气我憋到现在都还没咽得下去,又想做什么?”
“当时那么做,应该是怕你不同意她把一生绑死在我这里,而我想永远跟她在一起。”
“那结果呢?第二天直接玩消失,害我在马耳他陪她等了你整整三个月。”封樾抓着自己的头发,垂首将额头埋进掌中。
“你一来,还要我重新介绍她给你认识……要不是她拦着,我真想让你爬着回国。”
“我是该死!”
“你以为她那时就告诉我,你们偷偷领证的事吗?她怕我怪你,对我隐瞒了两年。”
“她在一次派对上喝多,说漏嘴我才知道的。”封樾双眼暗红,“你给她的东西,哪怕是一张纸条,她都存到现在。但这有用吗?”
霍彦不知道封笙会做到这个份上,只是觉得她不争不抢的,默默隐忍着一切,也从不怪他。
他罪恶感越积越多,“那我更加不可能跟她离婚。”
“我不管,要再让我看到她伤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我刚才说的事,你考虑一下。”霍彦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封樾无奈的合上嘴巴,没有马上回复。
“我知道你不信我,但还是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霍彦在封樾旁边坐下,没比封樾轻松多少。
封樾渐渐恢复冷静后,声音也平和下来,“你最好给我早点恢复记忆。”
这算是同意了霍彦的请求。
封笙在派对上,被玖烟灌醉,后来玖烟怕封樾找她算帐,随便找了个男人将封笙送回家。
封笙被送到家门口时,在家等她回来的霍彦亲自出来接人。
一个男孩挽着已然酒醉的封笙的肩头,问霍彦,“你是笙笙的哥哥吗?”
霍彦将封笙从男孩身边拦腰勾进自己怀里,板着脸缩紧瞳仁,语气调至最冰点,“她没跟你说过,她有老公吗?”
“没有……”男孩看着霍彦将封笙横抱在胸前,让她的脸贴在他的颈间,后知后觉他话里的意思。
霍彦觉得封笙烫得有点不正常,低下头去用嘴唇轻触她额头。
“你们让她喝了什么?”
“就……酒,红酒,啤酒……”男孩有点紧张,回忆着,“应该还有饮料。对了,是玖烟姐让我送她回来的,她喝了什么都不关我的事!”
男孩被霍彦的样子吓到,连着后退了两步。
“玖烟?”霍彦一听到这名字,眉心立刻深陷进去。
男孩猛地点头,“对,我什么也没干!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再……”见字都没说完,人就跑开了。
霍彦抱着封笙上到二楼,进他睡的那间客房里,放她在床上,然后转身去找药箱,在药箱里面找了片退热贴回来给她贴额头上。
封笙完全睡死过去,没有发酒疯没有胡言乱语,十分安静。
只是,身体有点发烫。
霍彦洗澡出来,她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看样子会睡到第二天早上。
他站在床边看她许久。她睡着的样子安静又温柔,在她身上找不到一点心机,非常的纯粹。
莫名有点心疼。
一搭一搭地抽疼着。
他侧躺到她身边,将她人环在怀里,视线描摹着她柔美精致的五官。
他觉得自己被巨大的吸引力牵制住,想要往她的世界扑进去,揭开属于他的那一片记忆。
他的指腹在她微闭的唇上轻轻摩擦着,它似乎在诱惑他,他便忍不住地吻了上去,随性的品味起她的甜美。
但只轻轻两下,就停止了后续的探索。
他希望在她有意识的情况下进行,而不是他单方的掠夺。
这样想之后,他拥她进怀里,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虽然记不起两人在一起的事,但他抱着她睡时,感觉很奇妙很熟悉,像是飘荡的灵魂瞬间找到了可以避风遮雨的归宿。
一大早醒来,封笙觉得肩膀有点累,喉咙很干哑,前晚的记忆也刚好回笼。
是醉得不轻。
只是注意到这不是在她的房间时微愣了下。这是家里的客房,以前给霍彦用来过夜睡的,哥哥因为她的原因,一直留着没撤换。
不知道昨晚谁送她回来,自己为什么在他房间睡醒。如果是哥哥接的她,会带她回她房间,而不是带进霍彦的客房。
她疑惑的起床。随着起身的动作,一丝丝的雪松味跟着掀起的被单钻进鼻子里,淡淡的清香味,是悠远记忆深处里的熟悉气味。
是属于霍彦的气味。
她忍不住扫视房内,看见霍彦的西装外套和一条深蓝底白色条纹领带挂在落地的衣架子上。
那么确定是霍彦的外套,主要是这件外套,她披了两次。
墨色底打着枫叶暗纹的宽领西装,穿在他身上,衬着他白皙的皮肤和棕黄色的头发,崭新又干净,像从暗夜里走出来的绝色王子。
按这个发现来看,他这时也许还在她家里。而这个时间,哥哥早就上班去了吧。
也不知道昨晚喝醉回来有没有在他面前出丑。封笙只希望他不在她家,这样就可以避免尴尬。
她落脚极轻地,悄悄地回到她的房间,龟速收拾一番,用时半个钟,才下楼。
来到楼下后,证实封樾确实去上班了,只有霍彦在。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刷手机。
他身上穿着封樾的衣服,看到她下来,即时关掉手机屏幕。
封笙一见到他,不自觉又想起,她睡在他房间,醒来身上有他味道的事。
也不知道,他昨晚是不是在这里住,睡哪间房?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跳起来,胸口快要被撞破似的。
她立在楼梯口旁边,愣着。
只见霍彦朝她走来,大门口的白光从他身后跟着他打进客厅来,打在她身上,独独笼罩住她,中秋的凉风带着他的气息一起,从小窗迎面扑来。
只有从远处,她的视线才敢在他脸上稍做停留。他靠近后,由于身高差距太多的原因,她再仰头也只敢仰到能看到他脖颈的角度。
霍彦走近她,伸手探了下她额头,又蹭了下她有点肉肉的脸颊,声音带着点宠溺,“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封笙摇摇头,低着声音回,“没有。”
“去吃点早餐。”
霍彦揉揉她发顶,像哄小孩一样,把她带进餐厅。
“封樾说你喜欢吃春卷,我试着做了点。”
他给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她面前摆着一碟两份式春卷,一碗黑米粥,一小碟油醋沙拉汁。
对面霍彦那份跟她的一样。
皮薄莹透的春卷皮里,可以看到疏菜、虾仁和粉丝等食材,春卷也包得很精致,可以看得出他很用心。
她喜欢往油醋沙拉汁放点糖和胡椒粉,他也帮忙分好装在盐碟里,连小盐勺都摆好了。
而他则跟以前一样,用番茄混合马苏里拉芝士拌着吃。
她动作比较温吞,小口小口地吃,很慢。
在她吃到三分之一时,他已经整碟都搞定了。
“第一次做这玩意,不好吃的话别勉强自己。”他用餐巾擦拭着嘴角,面前的食物是吃得干干净净的。
封笙停下醮酱料的动作,只敢用余光看下他,很快低下头,轻声道,“味道跟以前一样。”
霍彦看着她,好几秒没说话,然后陷入沉思。
她说这句话的意思,他以前大概经常给她做?
难怪他做的时候,总是觉得挺熟练的,制作时,根本不需要上网查流程。
“彦哥哥,”封笙搁下餐叉,视线落在那碗一口也还没吃的黑米粥上,硬着头皮跟他说,“我上次跟你提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霍彦往后靠进椅背,盯着永远低垂着眉眼的她,装不记得,“什么事?”
“就是离婚的事。”她只敢说,不敢看他。
如果这时他抬起她下巴,就会发现,她快哭了。
但他一副悠闲的瘫在对面椅背,语气也完全没有她的那种沉闷抑郁。
他云淡风轻道,“怎么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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