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的孩子雄赳赳气昂昂走上场,随着口号声响起,一个个咬紧牙关,将沙包扔向家长手中的箩筐里。
豆豆力气不大,但准心都不错。谢谦只稍将箩筐往前,就能接住豆豆扔来的沙包。
作为谢豆豆战队的一员,他们每接住一个球,周茹茹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豆豆你好帅!”场上欢呼声连成一片,周茹茹用手当扩音器,活像个小迷妹。
赛况胶着。就在豆豆和另一个小朋友争夺第一时,却听见茜茜的哭声。
“我不比了,太难了。”茜茜赌气地扔掉沙包,坐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豆豆放慢了投篮的速度,频频看向茜茜。
茜茜妈妈手中的篮筐里,扔进的沙包少得可怜。而她周围一米远的圈外,倒是散落许多沙包。
豆豆看了看茜茜。唉,笨蛋美人。
她走向茜茜:“不是这样扔的,我来教你吧,你别哭了。”
谢谦和周茹茹面面相觑。比赛是计时的。只一会功夫,豆豆已经被人拉开距离。
周茹茹不明所以地看向谢谦,用眼神说——你教的?
谢谦摊手——应该是,自学成才。
只见豆豆捡起被茜茜扔掉的沙包:“你看,要像这样。”
小孩子说不清动作要领,豆豆将动作幅度放大,扭腰,转身,上臂用力,沙包稳稳地飞进箩筐里。
茜茜眼里泪花闪着光,楚楚可怜。豆豆又示范了一次:“看清楚了吗?”
茜茜还是没有信心,连沙包都不愿碰。
时间所剩无几,最厉害的孩子箩筐快要满了。连谢谦和周茹茹都着急起来,忍不住提醒。
“豆豆,抓紧时间!”
“加油啊豆豆,还有半分钟!”
谁知豆豆将沙包捧在怀里,一个接一个,全部扔向茜茜的箩筐。
谢谦和周茹茹看傻了眼。
周茹茹投去悲哀的神色——你该去学游泳了。
谢谦点点头——放心,会了。
比赛结束。茜茜和豆豆并列第四,两人兴奋地原地蹦跶。
周茹茹数了数参赛的六个小朋友,嗯,没有倒数第一,不错。
三人回到座位上。
豆豆喘着粗气。周茹茹是用生命在加油,也感到气短。
这点运动量对谢谦不算什么。他坐下后,神情复杂:“所以说,养儿子不值当。”
声音从豆豆上方飘过,传入周茹茹耳中。
周茹茹说:“为什么这么说?”
“现在就这样,以后娶了老婆,还不知道怎么对待我们。”
我们?周茹茹皴眉。应该指的是他和那个艺祯阿姨。
“你对感情那么专一,说明他像你,这不挺好的。”
谢谦挑眉:“谁说我专一了?豆豆现在是六岁三个月,我和我未婚妻马上就到交往六年纪念日了。你还觉得我专一吗?”
周茹茹微怔。
意思是说,豆豆母亲生下豆豆才三个月,他就……
周茹茹好奇心升起。但她也明白,她一个外人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的。
最后一项比赛,袋鼠跳。
规则很简单,就是家长和孩子在脚上套上一个大布袋,以双脚跳的方式完成一圈接力,速度越快越好。
周茹茹和豆豆套上布袋,各自站在起跑线前。
芒果紧挨着豆豆,豆豆提着布袋,嫌弃地离芒果远了一些。
一声令下,比赛开始。孩子们抓着布袋上的把手,一上一下跳起来,发丝在空中飞舞。不像是袋鼠,倒像是一群垂耳小兔子。
芒果爆发力很强,一举跃到第一位。
豆豆速度不快,但胜在灵活,几个走位下来,就稳固在中间层。
在他前面,除了芒果,还有两个孩子。他们就没那么轻松了,两人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过弯道的时候,一个想要超越,另一个卡位,跳起来的时候被对方绊倒,两人纠缠在一起滚到地上。
豆豆很快追上,踩着空位超过他们。
“加油啊豆豆!”谢谦欣喜地呐喊。不错,看来是敏捷型选手。
周茹茹看着几只小兔子冲过来,拎着布袋时刻准备着,心跳到嗓子眼。一旁芒果妈妈露出不屑的表情。
快到交接处,芒果体力有些撑不住,速度减慢下来。眼看豆豆就要追上,芒果突然变道,跳到豆豆前方。
豆豆避之不及,被芒果撞倒。周茹茹已经将手伸了出来,豆豆赶忙放开抓住袋子的手。
“啪——”击掌声响起,完成交接后,豆豆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周茹茹心一惊,忘了比赛。
此时,她听到谢谦大喊:“小川,快!”
周茹茹迟疑一秒,赶紧向前冲去。
主持人由一位妈妈担任。播音主持出生,说话字正腔圆:“比赛到了冲刺阶段。芒果战队仍然保持第一,豆豆战队也不甘示弱。运动员们,加油啊!”
芒果妈妈跳得并不快。为了更上镜,她今天穿了一件粉色上衣,又将头发绾成一个髻。
镜头时刻在抓拍。还需保证每个表情都不能出错,每张抓拍都要美美出镜。
周茹茹不在意形象,使出吃奶力气,眼见距离越来越近。
“我们客栈新来了一个小姑娘,你猜芒果爸爸在做什么?”周茹茹用两人可听见的声音说。
芒果妈妈脸色一变,她看向观众席。只见芒果爸爸端坐着,犹如一个三好学生。他也不是傻,老婆儿子在比赛,这时候要是敢开小差,不等于找死。
等芒果妈妈回过神,周茹茹已经超过她,向着终点而去。
前方,谢谦抱着豆豆在终点线翘首以盼。
周茹茹几乎力竭。当看到谢谦和豆豆向她呐喊,她咬咬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越过终点。
豆豆忘了腿上的伤,从谢谦身上跳下:“我们赢啦!”
周茹茹累得弯腰大口喘气。豆豆帮她把来不及脱下的布袋取下,周茹茹问他:“你刚才没摔伤吧。”
豆豆依然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拉住周茹茹的衣服:“第一名,第一名!”
谢谦也很高兴,走过来:“他没事,就膝盖蹭了点皮。”
负责摄影的家长正好对准他们,豆豆大叫:“爸爸,母老虎姐姐,拍照啦,快比耶~”
谢谦迅速地伸出食指和中指,豆豆激动地跳得老高,而周茹茹还没明白发生什么。快门已被按下。
芒果妈妈也到达终点,恼怒地瞪了周茹茹一眼,但碍于场合又不好发作。
谢谦看到这一幕,说:“你……”
周茹茹心虚地说:“我什么都没做。”
谢谦理直气壮:“他们都这样对豆豆了,你为什么不以牙还牙,这种事还要我教你吗?”
周茹茹“额”了一声。谁说的要堂堂正正赢得比赛?
谢谦还不解气:“早知道昨晚就不阻止你们了。”
晚饭时候,豆豆最活跃。脖子上挂着一块亮闪闪的金牌,继饲养小鸟后,又一次成为焦点。
依然是孩子们单独坐一桌。乐骁想让小乐坐豆豆左边,然而茜茜已经爬了上去。乐骁马上换到豆豆右边,另一个小女孩争着要看豆豆的金牌,也爬了上去。
“袋鼠跳最难了,妈妈说你的金牌最有含金量,给我玩玩好吗?”那个小女孩说话甜甜的,豆豆想了想先给了她。茜茜撅起小嘴。
周茹茹来上菜。
“奖牌和队服等下还你,现在还没空呢。”周茹茹路过谢谦身边,轻声说。
“还什么。你自己赢来的,拿回家收好了。”谢谦坐在餐桌前,仪态很是漂亮。
周茹茹想想也对,长这么大难得拿一块奖牌。回去藏起来。
“行啊。但是你不先问问豆豆需要这块奖牌吗,他好像,忙不过来。”
两人齐齐看向豆豆,好像老父亲老母亲的审视。
豆豆右手边的小女孩得意地把玩着奖牌,而茜茜放出狠话:“我再也不跟你玩了。”豆豆则手足无措。
谢谦皱眉:“不用管他。”
关于谣言,谢谦说的没错。她越坦荡,就越没有人当真。只一天功夫,就烟消云散了,没有人说起,也没有人会眼光异样。
至于村口那些老太太,阿柳说,陶村长亲自出马,一一叮嘱,不可以说这些尊贵客人的闲话,村里的开发还得靠他们呢。陶村长也问过谣言的来源,如同村里其他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样,没人说得清。
运动会后,手握人生中第一枚奖牌,周茹茹没来由的,觉得更加自信了。她大大方方来到妈妈们的一桌。
“你今天可真厉害,起跑的时候差了一截,还是被你追上。我跳到后来都没力气了。”芒果妈妈笑着对她说。
她一旁的妈妈帮腔:“说明你老啦,怎么能跟年轻人比呢。”
一桌人的目光都看向周茹茹。周茹茹规规矩矩地说:“是吗,谢谢。”
芒果妈妈接着说:“我们芒果说我,为什么不请你当外援。你看看,就因为我没帮他拿到金牌,还怪起我来了。对了,你那块金牌呢?”
“豆豆爸爸送给我了,我打算收藏起来。”
“一块金牌而已,有什么好收藏的。”芒果妈妈暗暗朝芒果使了一个眼色。
陶村长走进来,带来一个好消息:“各位,经过我们努力,村里已经可以通车了!”
它看了看众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呼声。
芒果妈妈说:“知道了,我会通知大家的。要是有人着急回杭州,可以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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