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娅被芭芭拉领着上了楼，化妆活动要在卧室里进行。见她们走了，布鲁斯也上楼换上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西装，又随便拿发胶抓了抓头发。
以前有经验，所以布鲁斯已经做好了等待很久的准备。
谁曾想，他换好衣服之后也没多大会儿，就听见楼梯那边出来声响，扭头看过去，发现先是芭芭拉下来了。
“怎么这么快？”
“她底子好，不需要过多打扮。”芭芭拉说，“不过我看她的瞳色可以自主改变，怎么不找专业的化妆师来？”
“我不放心。”布鲁斯说。
至于到底是不放心把塔利娅交给别人，还是担心恶魔会对普通人下手，他没有说清楚。
“她人呢？”之后布鲁斯坐在沙发上，随口问了句。
芭芭拉眼角带笑，看了下楼梯的方向：“估计是没穿过这种礼服，有点害羞不敢下来。”
布鲁斯显然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更何况他打心眼里觉得塔利娅不像是那种会害羞的人。
看了眼时间，还有富余。他索性也不着急催着下楼，就坐在那里耐心等着。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挂钟上分针挪了两大格，也不见塔利娅下来。
他看向旁边的芭芭拉，后者本来在看手机，感受到看向自己的视线后就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去看看她在干嘛？”布鲁斯说。
芭芭拉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刚要站起身，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
有电话进来了。
“行了，”布鲁斯摆摆手，“你接电话吧。”
他转身向楼梯的方向走过去。
客厅离楼梯间不远，统共走起来没多少步。就在布鲁斯即将在拐角处转弯上电梯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也从那边冲来，不偏不倚撞在他身上。
“嘶……”
什么东西磕住了他的锁骨。
低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明晃晃的发饰。
这个布鲁斯认识，是他专门为了塔利娅从一个相识的珠宝商那里买来的。
估计是怕也没有想到会撞住人，塔利娅下意识抓了来人两条胳膊以稳住身形。
布鲁斯这时才看清她。
穿着一袭酒红色礼裙，并未着其它，只有一个金色腰带点缀。胸前是v领设计，背后却裸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布鲁斯眼神变得晦暗，心说当时选礼裙的时候忘了看下衣服背面的样子了。
他转移开视线，又见她一副崴了脚的样子，心里升起的异样情绪全部烟消云散，准备说出口的温声细语也转了语气：“别装崴脚，知道你不会穿高跟鞋，所以特意准备的是平底鞋。”
恶魔会不会穿高跟鞋其实布鲁斯并不知道，但保险起见，他在礼服搭配上还是选择了长到盖住脚的蓬蓬裙和平底鞋。
塔利娅瘪着嘴不说话。
布鲁斯睨她一眼：“怎么这么晚才下来？”
塔利娅表情转笑，又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慢慢抬眼：“这件衣服太好看了……”
看来就是芭芭拉所说那样，她害羞。
这个认知不知道怎么戳到布鲁斯，他心情愉悦起来，总是蹙着的眉眼也舒展开，甚至伸出一个胳膊让她挽住自己：“走吧，司机等候很久了。”
塔利娅却像是没看见他屈起来的胳膊，也可能不知道这个举动的意思是什么。
向前自顾自走了两步，他扭头看向布鲁斯：“司机是什么？”
在她为数不多乘车外出的日子，全都是由布鲁斯来开车。
“帮我们开车的人。”男人说。
在与家人打过招呼之后，他们独自走向门厅准备出发。
临出门前，站在玄关处，布鲁斯扭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她的外表看上去娇媚华丽，似乎与名利场上出现的女伴们没什么不同。
布鲁斯静静的看着她，某一个瞬间，也会觉得塔利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午夜初见她冒着尖角长尾出现的时候似乎只是一场梦。
但他也无比清楚眼前这位是个恶魔，有着不可预估的能力。
直到这一刻，布鲁斯还是不确定带她去宴会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右手不自觉抬起来，帮她把头上被撞歪的发饰轻轻挪正。
布鲁斯低头对上那双伪装过后和自己一般无二的蓝眼睛：“等会到了地方，不要胡乱行事，听我的话，行吗？”
估计是没见过她这样好声好气的，塔利娅显然一愣，然后才点点头，轻声道：“好的。”
两人上了车一路无话，直到到了宴会现场。下车的时候布鲁斯下意识屈起胳膊，忽然又想起来塔利娅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想把手重新放下去的时候，塔利娅却伸手搭了上来。
那样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摸索着轻轻搭在臂间。
布鲁斯惊讶望过去，只看见塔利娅对自己笑。
他不再多言，带着人往酒店里走。
宴会举行在酒店中层的平层厅里，今晚前来的人都是哥谭各界名流，甚至还有大都会和纽约的部分知名人士。
记者是少不了的，他们带着所属报社公司的证件，穿梭在正交谈的人群之中，完成着伤上级部署下来的任务。
这并不算一场私密性很强的宴会，毕竟约翰达伦举办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向社会宣告他即将担任哥谭市长一职。
这并不是个好谋生的职位，无论这个职位是谁坐在上面，总有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所以布鲁斯在一接到请柬的时候就觉得他不太聪明。
如此高调，只会在这个罪恶之城引来黑暗的吞噬。
在来宴会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可能会出现突发情况的准备。
停车场的车子后备箱里，也放着蝙蝠战衣和道具。
电梯到达指定楼层发出“叮”的一声，门口站着检查来宾证件和请柬的两位保安立马将视线投了过来。
布鲁斯轻飘飘扫过他们，自然没漏下其中一个把视线放在塔利娅身上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
布鲁斯轻咳一声。
刚才看塔利娅的保安立马回神，清醒过来之后上前一步：“请您出示一下您的请柬。”
布鲁斯“哦”了一声，随即伸手在西装内兜里摸索，摸了个空之后才想起来请柬还躺着书房抽屉里根本没拿，他抽出手看向保安，笑了笑：“抱歉，请柬忘带了。”
那个保安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同伴拦住：“市长先生特意嘱咐过了，韦恩先生是今晚的贵客，况且哥谭谁不知道韦恩先生，所以不用请柬，您当然可以进去。”
市长先生。
心里念了下保安对约翰达伦的称呼，布鲁斯笑了笑。
这个约翰达伦可真是出乎意外的高调，现任市长还没下台，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让别人这么称呼自己。
布鲁斯觉得，哪天一觉醒来发现约翰达伦遇刺身亡，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随意摆了摆手，他带着好奇张望的塔利娅往里走去。
从保安那里经过之后，正前方就是一扇双开雕花大门。
门前左右两边也站着侍应生，见他们走来了，就立马侧身开门。
大门开启的那一刻，短窄走廊里的寂静瞬间被打破。无数交谈的人声夹杂着酒杯碰撞的声音从门缝传出。
觥筹交错之间，所有人不约而同又停下来，齐齐望向了这里。
布鲁斯倒是习以为常，但是他察觉到塔利娅玩着自己的手一紧，还抓了一下。
他神色不改，空着的那只手在她手上安抚性的拍了拍。在感觉到塔利娅稍许放松之后，才带着她往里走去。
刚走没多远，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
“韦恩先生。”
来搭讪的人个头不高，却又大腹便便。面上堆起笑容，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塔利娅有些茫然，布鲁斯不动声色把她挡在自己的身后，这才故作惊讶道：“德朗先生？”
哥谭一家房地产商，私下干了不少非法勾当。
德朗先生找布鲁斯似乎没什么事情，听见他喊了自己，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应声，眼神有意无意看向被男人藏在身后的女人。
将布鲁斯不善的眼神无视了彻底，他道：“这位是？”
布鲁斯不卖他面子，挡着塔利娅没动，简而言之道：“家眷。”
韦恩家旁支没落人尽皆知，可布鲁斯韦恩也没有传出来什么要结婚或是订婚的消息。
德朗先生的小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又通过刚才看向塔利娅的仅仅一眼想起来她那双与眼前男人如出一辙的蓝眼睛。
难道除了达米安韦恩，他还有个从没曝光的私生女？
可女人看着年轻，却也不想是布鲁斯女儿的年纪。
不管怎样，德朗先生都从布鲁斯这句话里明白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名模巨星，更不是自己能肖想的对象。
见他一直不说话，布鲁斯猜到了他的心思，但还是故作不解出生询问：“德朗先生？”
胖先生终于回神：“啊…我只是来向您问个好。”
布鲁斯扯了下嘴角，点头示意后带着塔利娅走了。
今晚在场所有人都不是他的目标。
他只想找到约翰达伦，然后让塔利娅做出更进一步的确定。
然而走了没几步，想找的人倒是没看见，布鲁斯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那人举着相机，正在为参加宴会的人拍照。
忽然，他也转身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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