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手腕一转,刀剑的寒光浮现,刹那间,匕首被狠狠钉在这个人的脚腕上。
“我欺负人一向讲究痛快,既然今天是师傅教徒弟,那我就慢点好了。”
顾迟拔出匕首,地上的女子痛苦的□□一声,而后咕噜咕噜的鲜血从她脚腕处争先涌出,还冒着热腾腾的气。
秦不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慕,刺目的鲜血牵扯着他的呼吸,心跳的快极了。
顾迟转身看着秦不规,她站在金灿灿的落日下,整个人的轮廓都快被模糊掉了。
秦不规屏着呼吸,他有些紧张。
“学会了吗?”顾迟说。
也许是不愿再看到血腥的画面,秦不规硬着头皮说了声,“会了”。
顾迟谛视着他:“真的会了?”
秦不规心砰砰跳的厉害,他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会、会了。”
顾迟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而后从怀中抽出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匕首上的血渍。
“我第一次发善心,你要是辜负了我的好意……”
剩下的半句话,她没说完。
顾迟把匕首递给他,“诺。”
被擦拭后的匕首锋利极了,刀尖还反射着冷光。
秦不规接过匕首,走到顾迟方方才捅了一刀的人面前。
“我认识你。”秦不规声音很小,有些语气不足。好似不是来作恶的,而是来赔罪的。
“秦郎君,我们俩这可是第一次见面啊。小人不知哪里得罪了你……我上有老下有小……”
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秦不规冷静的陈述道:“你娘是东街的胡屠户,你是个吃喝嫖赌的混蛋。你哥哥嫁到了西街,就住在我对门。”
她哥哥就是那天问他“你妻主呢?”的肥胖男人。
他是有了名的大嘴巴。
“是他说我……”秦不规顿了顿,偷偷看了眼顾迟。
顾迟一副抱手看好戏的模样。
秦不规收回目光,心里跳得厉害,他还是决定“狐假虎威”一把,“是他四处说我妻主不在了,叫你们来吃我绝户是吗?”
他略微扬着头,此时才了点恶人相。
女子听完后,又装腔似的哭了起来。
“郎君饶命啊……是那个贱货糊涂,跟小人可没关系啊……我还要给我娘送终,那个贱货是泼出的水了,跟我们胡家没关系啊……”
秦不规厌恶地看着她,“他是你哥哥。”
女子一听哭得更厉害了。
都怪那个贱货!都怪他!看她回去不弄死他!
秦不规把匕首丢到她面前,“我要你自己捅自己一刀,然后再捅你带来的这些人一人一刀。”
女子一听,磕头的动作凝滞了。
她显然没想到秦不规会说出这种残忍的话,他不是那个真正敢见血的修罗女人。
就连方才冷眼旁观的“帮凶”都瞪圆了眼。
“胡三,你敢?!你要是敢,我就叫我爹带一群人向你们家闹去!”有个人站出来说话了。
她家是开窑子的,听说这有个好货才来。
胡三往地上一拍,哀嚎着:“秦郎君,你这是要小人的命啊!”
秦不规抿了抿唇,又软弱了下来。
他到底还没硬气惯。
“他就是要了你的命,你又能如何呢?”顾迟走到秦不规的身边。
胡三被骇住了,腿肚子打着颤,脚腕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本能的恐惧顾迟。
地上出现了一滩可疑的黄色液体。
顾迟嫌恶的往后退了几步,她不耐烦地催促胡三,“快点。”
胡三两边的脸颊都颤了起来,她眼神游移的看向不远处的那把匕首。
她犹豫和动摇太过明显。
“艹你爹的胡三!让你这头猪捅一刀,不如老娘捅你一刀,你去我家嫖哪回带过钱?敢捅老娘,老娘上衙门告你欠债不还!”
前面说话的人又站了出来。
她上下打量的看着顾迟,自认是江州这块地数一数二的人物,于是翘起下巴,斜眼看着顾里,“我是白横,交个朋友?江州这块地随你玩。”
顾迟笑了笑,“你确定吗?”
白横:“什么确定不确定?”
顾迟:“我啊,是西洲悍匪。”
白横:“艹。”
这他爹的开玩笑呢?长得这么柔柔弱弱,她听说西洲的悍匪都是夜叉,个个都是膘肥体壮,能抗能打的。
何况西洲的来江州作什么?难不成大安。真的要完了?
白横沉下眉眼,“这个玩笑可不兴开。”
顾迟挑眉,“那行吧。”
顾迟这么一说,白横又不确定了。
她想起了顾迟之前狠辣的手段。
又打量打量顾迟。
她一袭青衫,衣角上有几团乌黑的血迹。
不会是刚杀完人回来的吧?
白横浑身都泛起一股麻麻的凉意,一直从脚冲到天灵盖。
她抬头,看见顾迟戏谑的看着白横。
白横向后退了几步,“我…我……”
顾迟:“不是要做朋友吗?”
白横生出了极大的悔意,她作揖赔罪道:“今日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饶我们一命。胡三任大人处置。”
她恨极了胡三!今日带来的人,除了胡三,都是她手下的人。
顾迟看向秦不规,“嗯?”
秦不规点了点头。
顾迟向白横挥了挥手,“走吧。”
人都走了之后,小院就不显得拥挤了,又只剩胡三一个瑟瑟发抖。
顾迟打了个哈欠,“你看着办吧,我累了。”
秦不规犹豫地说:“那要不就放了她?”
方才的愤怒已经消的差不多了,懦弱的天性又占据了上风,他又想行使那无知的善良了。
顾迟眯起眼冷嗤一声。
她嘲笑他的无知,嘲笑他的懦弱。
却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三年前,在寒冷的冬夜里,他对她散发出的那一丝丝善意……
真是可笑!
秦不规觉得顾迟生气了,“她已经断了一条腿了……”
顾迟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愤怒,“你在为她求情?行吧,那就如你所愿吧。毕竟被卖进窑子里的可不是我。”
这些刻薄的话语说出口后,顾迟察觉到自己失控了。
秦不规急着解释:“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只是觉得胡三断了条腿已然受到该有的惩罚,要是真的杀了她。他和顾迟也不能在江州待了。
而且动不动杀人总是不好的,他害怕自己习惯了用杀人来解决问题。
“我不是……我只觉得……”他越来越慌急。
顾辞沉静地看着他,她似乎已经不会再被他影响到情绪了。
“觉得什么?”她问。
秦不规呐呐地说:“杀人不好,不能总是杀人。”
气氛一下降到了最低点。
顾迟深深看了秦不规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朝屋子里走。
秦不规彻底慌了,他厌恶地看了眼胡三,胡三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哈着腰马不停蹄地走了。
他连忙去追顾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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