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巧遇修仙举,人间富贵何曾慕。
凡人想要修仙得道长生不老,得有慧根,勤苦练,觅机缘。位于羡临渊的西溟台便是觅机缘的必经之处。羡临渊与人间江河湖泊并无不同,只是受登仙之地西溟台的影响,湖泊金光闪耀灵气颇盛。凡间修仙之士,皆会来羡临渊捧一掌湖水,若湖水留于掌心金光不灭映其面庞,则机缘已到可去湖泊中央的西溟台渡劫一试;若湖水从像普通的流水一般指尖流逝,则时机未到不必白费功夫。
阿印几人在羡临渊旁,此时的湖面别说金光,连太阳的光都反射不来。星亦弯腰捧一抔水说到:“这水不对。出事了。”急忙往湖中央赶去,羡临渊和西溟台是青龙大神心腹领地,出事了师傅居然丝毫不知,星亦心里慌张又愤怒,是什么人敢在师傅的门下如此猖狂。
台,观四方而高者。
立于千层蜿蜒石阶上的西溟台在蒙蒙水雾中露出一个浅浅的轮廓,显得死气沉沉。
“好像有人在唱歌。”阿印朦胧中听到断断续续的声音,透过薄雾而来,凄凉且幽怨。离西溟台越近,声音越发明朗清晰,只听那声音缓缓唱道:“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又道“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红衣拖袖,彩墨秀面,鬓花长发,似有一个戏子正在背对着他们舞袖。
“叨扰姑娘。”新南对那戏子打招呼。对方并未回答,却停下动作,歌声也停止,就立在那儿,动也不动。
“这人有问题。”阿印说:“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唱戏,阴森森的,也不说话,有问题。”
“姑娘?”新南再问。
那人挥袖转头,怒面相向:“这里没有姑娘。”却是男儿刚毅的嗓音!
“变态啊!”阿印被突如其来的反转吓一跳,若对方不说话,戏面妆容加上身姿,真真就是一个女子。
“无知。”苍南看着大惊小怪的阿印说:“人间戏者,男扮女旦由来已久,没见过不要妄加评论。”
“你,要科普就好好说话,骂人干嘛!说了我不就知道了!”阿印好奇,自己还是头一回见男旦戏子,忍不住往前仔细看看,“大哥你好,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呢。”有点小流氓的意思。
那人很抗拒他人的靠近,阿印每上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直至退无可退。
“你这厮!”他挥袖打向阿印,好在阿印反应快躲过了。
“你干嘛!”阿印生气:“我们就是跟你打招呼,不说就不说干嘛打人!”又小声加了句“跟苍南一样不讲道理。”
“我不认识你们,快滚。”对方还想赶他们走,只不过细细看了一眼阿印,露出惊讶之色,他一个箭步上前握住阿印的双臂,脸上的表情转而为喜悦兴奋,“花娘,花娘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你是回来看我的吗,是的对吧,花娘!”他想抱住阿印,战神一个瞬移把阿印解救出来。
“无耻。”战神骂人了。
狗男人敢还想抱阿印。
“你认识?”柏宣问道。
阿印一脸懵:“不认识。”她揉揉手臂:“他喊得是花娘,认错人了吧。啧,力气还挺大。”
“我把他胳膊卸下来。”
“他不是人。”阿印说:“他身上,没有一点人气,不像客堂寨的村民那样活气,也不是干尸,可能就是个失败的修仙者。”
“失败?”那人说道:“花娘你失败了吗,没事有我在,樟宜定会护你一生。”
“认错人了大哥,我叫红印,不是花娘,你把眼睛睁大一点,我不是花娘。”
樟宜听到阿印的解释,愣神了几秒,更加生气,脸上的戏妆颜色加重都变得浓烈,蹙眉怒道:“花娘,你为何不不认我,为何不过来。是受了他们的胁迫?还是。。。还是变了心?”
话音刚落,长袖飞来到捆绑阿印腰间,“花娘,你跟我走。”
战神一剑砍断他的红袖,这一下可惹怒了那人,红袖化成一杆五尺尖头红缨枪,挑开战神与阿印,只是还不等众人上前帮忙,樟宜已经败下阵来。
也是,战神对付一个小小修仙者还需要帮忙吗。
樟宜被打不服,扔出红缨枪疯狂回转,将周边的雾气吸拢而来。
“瘴气!”柏宣最先反应过来,还未等众人护法避开,已经被瘴气迷晕过去。
事实上,他们一踏上石阶那一瞬,就已经开始吸入淡淡瘴气,若是凡人,未等到达西溟台便已毒发。
此刻樟宜眼看不敌对方,才将四周瘴气聚拢,但也只能做到让他们晕倒。
他抱起阿印,为她梳理发梢:”花娘,欢迎回来。”
“花娘,花娘!”朦胧中阿印听到有人在呼喊,微微睁开眼,一张清秀俊俏的脸出现在眼前,“帅哥你谁?”
“花娘,你睡糊涂了!是我樟宜啊。”
“樟宜?”原来是刚才唱戏的戏子,此刻他换上男装发髻高束,与之前的浓妆花旦模样大相径庭:“长得还挺好看啊大哥,比师兄战神他们也不逊色,,,等等,其他人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见阿印还惦记着同行的人,特别是那几个男性,樟宜微微怒意,又很快忍下来:“花娘,你惦记他们作甚,今天是咱两的大喜日子,莫要因他人而耽误了。”
大喜日子?
阿印见屋内鸳鸯绣被,龙凤红烛,百里红绸绵延,樟宜身着绯红冕服捧起青绿礼衣:“花娘,来,我为你换上。”
“不必不必。”阿印一个起跳从床上下来:“男女授受不亲,你说,哪有新郎为新娘子换衣的道理。放下,我自己来。”
阿印眼珠一转,心上一记:“服饰繁琐,还有花钿珠钗,我一个人弄只怕耽误了时辰,这样吧,你把星亦师姐还我,,,叫来帮忙,女孩子总可以吧。”
不管了,先稳住他,能找到一个人是一个人。
樟宜觉得阿印说的也有道理,弹指将星亦带到阿印面前,但此时的星亦双眼放空无神,任凭阿印怎么呼喊都不搭理。
樟宜轻笑道:“花娘,莫要白费功夫了,你们本就中了瘴气,我又加了点力度,她此刻正处于失魂状态,喊不醒的。。。别瞪着我呀,红娘放心,只是失魂的时间久点,无性命之忧。等婚事结束,自会让他们离去,莫要打扰我二人。”说话间含情脉脉牵起了阿印的手,眼波流转间爱意甚浓。
阿印尴尬的抽回手拍了拍,咧嘴假笑:“呵呵,那真是太好了。不如这样,让他们也参加你我二人的婚宴,庆祝一番如何?好歹他们也算是护送我至此。”
“这。。。”
见他有所犹豫,阿印微嗔道:“你既已说他们是失魂状态,那不还是任凭摆布,有何担心。再说他们是我的朋友,定会尊重我的意见早早离去,此不更好。”
“好好好。”樟宜见阿印生气了,低声哄到:“就听花娘的,你我的婚宴怎能无人祝福,我去安排。”
“那你去吧,我快快换好喜服不耽误时辰。”阿印迫不及待的将他推了出去。
支走了樟宜,阿印对着木头一样的星亦犯了难,怎么喊叫都没反应,就算在她耳边大喊,也跟聋了一样。等她喊累了坐下,星亦居然开始为她梳妆。
“师姐,你干嘛,真让我嫁啊。”阿印无语。既然听不到,总能感觉得到吧,木头破皮也会流出汁液。
阿印拿出除魔,对星亦道歉:“师姐对不起,阿印没办法了只能出此下策,要怪就怪那个樟宜,对不起对不起。”罢了,抬起星亦的一根手指,狠狠的刺了下去,生怕力度小了没作用。
“嘶~”星亦条件反射收回了手,双眼渐渐聚光,“为什么刺我?”她瞅瞅流血的手指,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师姐~”阿印顺势抱住她的大腿大哭:“你可算醒了~”一番卖惨,解释了来龙去脉,寻求解决办法。
星亦最终的决定,你嫁!
你与樟宜拜堂成亲,想办法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悄悄去叫醒他们,立马解救你。——这就是星亦的计策。
牺牲我一人,拯救一大家。我嫁!阿印心想,以后你们都得欠我一个人情。
堂内红烛灼灼,阿印身穿大袖长衫跟着樟宜缓步迈入厅堂,钗钿礼衣,繁杂的衣物发饰让她烦躁。脑袋上好像顶着个锅一样压的脖子都伸不直。战神、新南、苍南和柏宣四人此时果真如星亦先前一般失了魂呆呆的坐在一边观礼,可惜阿印此时带着盖头,看不到他们此时呆呆傻傻的模样。
“一拜天地”樟宜自喊自拜。
“二拜高堂”阿印急了,星亦师姐抓紧时间,我还年轻不想成亲。
星亦此时偷偷摸摸地移动,最先唤醒了柏宣,后者恢复神智后差点出声,被星亦捂住了嘴。但还是让樟宜察觉到了不对劲,探头查明情况
“樟宜你怎么不拜了?”阿印一把摁下他,“拜堂不能打断,不然婚后不幸福的,你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那好,我们快快拜完,早日成为夫妻。”樟宜对着自己的娘子,话语间满是宠溺。
“夫妻”最后一拜还未弯腰,凛冽的剑气自后而来,樟宜被迫逼退三尺。
盖头自右侧随风而起,阿印只觉一人袭来,将自己拦腰抱起,她条件反射般搂住那人的脖子,珠钗银钿碰撞哗哗作响。
“阿印,你没”抱起阿印的正是我们的战神。
如此精心打扮淡妆浓抹的阿印是他从未见过的,眼前的阿印是阿印,但又好看的不像平常的阿印,华衣裹身,三千青丝红带束起,映衬着阿印肤色更加白皙,钗钿增加一分气质,双颊若隐若现的绯红更添一份娇嫩可爱。
“怎么才醒,战神也这么弱!”阿印抱怨着,但对方毫无回应,阿印摆摆手,给了他一拳:“醒没醒!”
“醒,醒了。”战神回答:“你现在太好看了阿印。”
“我每天都很好看!”阿印从战神怀里跳下,一把扔掉珠钗扯掉嫁衣,还不等她去找樟宜算账,对方已经被苍南打得吐血,苦苦撑着红缨枪跪立在地。
“莫要杀他,还没弄清楚状况。”柏宣及时拦下苍南。
樟宜却不想收手,看着战神和阿印说说笑笑,恨不得捏碎对方,强撑一口气将红缨枪震碎开来化成无数利刃射向战神。然强弩之末,战神只是双掌回击便把利刃反弹回去,将樟宜震入半空中。
此时羡临渊的水面开始震动翻滚,破裂成大大小小的漩涡。西溟台在水波的攻击下开始晃动,众人还未站稳,樟宜被一道水波接下,带入了渊中。
樟宜是目前西溟台时间唯一的线索,还没弄清楚状况,星亦绝不会放他离开,当即纵身一跃,随着樟宜入水中。眼见星亦入水,其他人怎能放置不管,纷纷入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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