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再次响起，外面传来宋皖的声音。
“乔医生，快起来吃饭吧，你好像快迟到了。”
迟到？！
乔芋赶忙翻出手机看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就迟到了，现在刷牙洗脸再吃顿饭，路上要是不堵车勉强能赶到。
顾不得想那么多，下床穿上鞋去卫生间洗漱。
洗脸池下面的抽屉里有四五个新牙刷，乔芋拆开其中一个，知道快迟到了，所以洗的特别急，护肤品什么的拍的都很敷衍。
乔芋记不清昨晚是几点睡的，只知道今天睡过头在意料之中。
早餐是生煎和虾仁粥，还有油条糖糕，摆盘很精致，宋皖在一旁埋头吃着，头都没抬一下。
乔芋拉开椅子坐下，有些惊讶，问宋沉：“这是你做的啊？”
宋沉淡道：“不是，只有粥是我熬的。”
他表面一副淡然，看乔芋的目光却比之前炙热很多，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幕在脑中重现，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下。
宋皖在这时候出声：“我哥通常都不吃早饭，很多时候都是我让我哥秘书带的。”
对于这一点，宋皖特别懊恼，不喜欢吃早饭，晚饭又不规律，还特别喜欢喝冰咖啡，他胃不痛才怪呢。
乔芋忽略宋沉不同于往常的目光，夹了个生煎咬一口，说：“你这样不行的，看来我以后还要监督你别的。”
笑着抬头，对上那道非常有神的眼眸。
宋沉还没吭声，宋皖就一口应下：“那以后就麻烦乔医生照顾我哥了。”
宋沉看了宋皖一眼，没说话。
匆匆吃好早餐，宋沉开车送乔芋去医院，留下的积水不过鞋底，一路走过来鞋子和裤腿都保持着干爽。
坐上车都行一半的路程了，乔芋才想起她把衣服的事情忘个干净。她身上这身看着挺合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里面那件穿着有多难受。
都到这儿了，乔芋就没说衣服的事。
反正……晚上还会去吃晚饭，不急不急。
踩着点来到医院，在同事那里得知程意婕今天请了病假。
她点开程意婕的微信，发消息问怎么回事。
“乔医生，有人找。”
乔芋抬头，看到推门进来的人，略微诧异：“表哥？”
邱自闫脸上挂着意味不明地笑，说道：“没有，我陪你嫂子来做b超，她碰到闺蜜聊着聊着忽然把我支开，我就想着来问你点事。”
说起这个，乔芋可就来劲了，她也有很多事要问邱自闫，“你想问什么？”
科室里可不止乔芋一个人在，还有其他医生，邱自闫干咳一声，凑过来低声问：“你跟宋沉同居了？”
乔芋长睫微垂，神色难辨：“……谁跟你说的。”
“就你昨天那个朋友圈，我都看到了，他住的那房子是我找人装修的，我能认不出来？”邱自闫有点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没有遮掩，还带着明显的笑。
邱自闫可太清楚宋沉这个人了，上厨房下厅堂，结了婚绝对好老公。
要是乔芋和宋沉真成了，他可就等着喝喜酒呢。
邱自闫一向自来熟，跟毛堇玥一个性子，早就跟乔芋的同事聊熟了，所以现在没什么顾及，刚才那顾及外人在场的样子就装一下。
跟乔芋熟悉的同事都知道她有男朋友，说起这个话题本来就必要避讳。
乔芋也不在意让别人听到，但表哥这番话有点东西。
她挑眉：“你装修的啊，什么时候？”
邱自闫：“就二月那阵子。”
“二月？”这么说来她有点印象了，大概是上半年二月份左右，她有事找邱自闫，打电话却得知他在帮朋友装修房子。
邱自闫还说：“如果不是重要的事，那就过几天等我闲了再说。”
那事确实不重要，乔芋就了几天才说。
现在想来，她有不止一次跟宋沉见面的机会。
乔芋回过神，垂着眼，拿笔在纸上写着东西，道：“你来找我就问这个。”
“对啊，我也没别的事，先走了。”
“等等。”
邱自闫身还没转过去，停下脚步，“怎么了？”
乔芋站起来，拉着他走到窗前，低声问：“你真不记得以前有没有带宋沉见过我？”
邱自闫耸肩：“这我哪记得，那时候谁想到你们俩会在一起，我干嘛一直注意这个，跟变|态似的。”
这话倒是不错，谁会注意这样的小细节呢。
就像乔芋，跟朋友的朋友偶尔见一面，时间隔的长了，只要那天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她很快就忘却。
“你问这个干嘛？”邱自闫不傻，他当然能听出什么信息。
“随便问问，你可以走了。”乔芋笑了笑，她才不想跟家里人说宋沉暗恋她那么多年的事。
邱自闫跟宋沉那么熟，这么些年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不是吧，问完就这样钓着我胃口，也太狠心了吧。”某人一副伤心的模样，眼底的笑意却没有一点掩饰。
这话乔芋问好几遍了，他大概能猜出来，宋沉以前肯定就见过他表妹，至于什么时候他就不知道了。
邱自闫走后，坐在乔芋对面的赵医生笑道：“看来你跟你男朋友处的不错。”
“是相当好，”乔芋坐在位置上，随意问道：“赵医生当初跟老婆是怎么认识的？”
“家里安排的相亲，看对眼了呗。”
赵医生长了一张招惹桃花的脸，相亲认识老婆这样的事放在他身上多少有点不可思议。
乔芋点点头，竖起大拇指：“还是要看缘分，你和嫂子的感情谁不羡慕。”
赵医生推一下眼镜，轻笑着，似乎很享受这话。
闲聊一会儿，乔芋又忙起来，依旧没能准点下班，宋沉同样没来接她。
下午五点左右宋沉就发来消息，说是晚上有个推不掉的应酬，他们在一起相处也快一个月了，宋沉从来没有跟今天一样，这个应酬挺重要。
毛堇玥得知乔芋今天不去宋沉那里吃饭，大晚上的特意找到医院来，她好久没有跟乔芋吃饭了，这次的机会当然要抓住。
毛堇玥才不承认她是来八卦的。
等乔芋忙完都七点多了，毛堇玥开车带她到常去的饭店吃饭，饭后又去了冯肆的静吧。
晚上人有点多，毛堇玥让冯肆给她们留了一个位置，带帘的那种隔间。
乔芋不喝酒，点了杯常温柠檬水。
毛堇玥端着鸡尾酒小尝一口，单手托腮，笑道：“说说吧，你昨天到底去哪儿了？”
“不是说了朋友家吗。”乔芋声音懒洋洋地，趴在桌上眯着眼睛，累的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毛堇玥看她状态这么差，皱眉道：“你看你累的，要不请假休息一阵子？”
乔芋摇头，“就是昨晚没睡好，今晚不熬夜早点睡就行。”
“那你还跟我出来，要不然现在送你回去？”毛堇玥有时间就熬夜，她跟朋友一起开的工作室，搞艺术的，赚的够花，也不忙。
“不用，我先眯一会儿，你别叫我。”乔芋实在受不了，眼皮子碰到一起后再也睁不开，就那样趴在桌上睡得很沉。
睡觉都打着鼾声，虽然声音很小，但这对于睡觉不常打鼾的乔芋来说就是累坏了。
毛堇玥想听的八卦一点都没听到，叹声气，端着酒杯小口抿着。
她和乔芋同一专业的，当初是被家里逼着选择了学医。
因为一直不喜欢，毕业后瞎混了一阵子，意外认识了现在工作室的合作伙伴，一起开了工作室才有偶尔清闲的日子。
一杯酒下肚，隐约听到了冯肆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隔间的帘子忽然被掀开。
毛堇玥抬头：“怎么了？”
冯肆看了眼趴在桌上沉睡的乔芋，让出位置，跟身后的人说道：“睡着了。”
毛堇玥看到他身后走出来的人，惊讶了片刻，脸上露出笑，问：“你送她回家还是去你那里？”
宋沉来到乔芋身边，轻声叫了下名字，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毛堇玥：“叫不醒的，你直接抱她出去就好。”
宋沉应酬还没结束，收到冯肆的信息，说乔芋在静吧，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饭局上不止他一个人，他今天到场了就不算是缺席，临时离开没有关系。
从酒店出来后，二话不说开着车直奔这里，没想到乔芋已经睡着了，今早她就睡过了头，不出意外应该是昨晚失眠没有睡好。
他昨晚也失眠，只是这样的熬夜已经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很容易就调节过来。
宋沉微微弯身，手臂揽住乔芋肩膀，将怀里的人横腰抱起。怕弄醒怀里的人，所以一举一动都在刻意放轻。
“我送她回家。”
撂下一句话，宋沉就抱着乔芋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毛堇玥和冯肆的视线里。
毛堇玥摩挲着下巴，眯眼点头：“不错，是个正人君子。”
话落，脑袋被人推了一下。
“瞧你这话说的，宋沉本来就是正人君子。”冯肆跟宋沉玩那么多年，能不了解吗。
毛堇玥轻哼：“你懂什么，大部分男人碰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带女人回他自己的家。”
“什么大部分，你才接触过几个。”冯肆又推一下她脑袋，笑着走出隔间。
毛堇玥在身后说道：“再给我调一杯刚刚那个。”
静吧外面。
宋沉将乔芋放在后座，帮她整理一下压在身下的厚衣服，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掉出来，此时屏幕刚好亮起。
宋沉目光灼灼地看着。
是一条无关紧要的消息，他看的是手机的锁屏壁纸。
是他在厨房做饭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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