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穆齐昭向前一步,拦住谢懿德欲行礼的动作,开门见山道:“想问你个事。”
“什么?”
“关于穆怀信,你了解多少?”
谢懿德先是蹙眉,后反问道:“你不会还怀疑”
“没有,不是。”穆齐昭打断道:“这样,我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你帮我分析分析?”
“国事?”
“你我是夫妻,我为帝你为后,国事便是家事。”穆齐昭笑道。
你倒是不客气
谢懿德暗暗翻了个白眼,挑眉道:“既然皇上都不介意,那臣妾自然乐意效劳。”
穆齐昭倒真如他所说,将发生的事情和谢凌谨与他的猜测都告诉了谢懿德。
谢懿德先是愣了愣,却是没有表现出那多么震惊的样子,反而越听越是陷入深思,像是在回忆。
“刺杀那日,一向走东门的大哥偏偏走了北门,这一点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顿了顿继续道:“皇上可知道为何吗?”
“北门?”穆齐昭脑中大概略过城门部署,皱眉道:“要去京畿大营的话,东门是最合适的。除非”
谢懿德将心中所想轻声道出:“除非他根本没想去京畿大营。”
“不错那他想去做什么?”
做什么?
谢懿德垂眸暗思,眸光一亮抬头道:“皇上在刺杀前一日还召见过大哥,可否有提到过什么重要又着急的事吗?”
“那便只有接辛思了。”穆齐昭自顾自地点点头:“可我没派他去接啊而且辛思当时是在洛阳。”
“那不对。”谢懿德摇摇头:“北门一路出去,是怀州。”
沉寂了半晌,谢懿德突然蹙眉问道:“辛思在洛阳这事恭靖王知道吗?”
“不知道。”穆齐昭提到这倒是沉重不少:“为了怕有人眼馋京畿大营那些辛家旧部从而坏事便是瞒着的。”
怪不得
谢懿德眸底暗了暗,语带嘲讽道:“那或许此事便有的解释了。”
“你的意思是”
“刺杀前一晚恭靖王还来了谢府。”谢懿德想起暗影那晚所报,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真是低估了他啊。”
穆齐昭点头又摇头,看起来很是不解:“不应该啊,且不说穆怀信与谢凌恒亲如兄弟,他也没理由害他啊。”
“若是他的本意不是大哥呢?”
“嗯?”
“我猜他的目的是辛家嫂嫂。”谢懿德眯了眯眼睛,神色不明:“还有那南梁玉佩一事,恭靖王可从未去过南梁。”
等等南梁?
谢懿德脑中划过一个人影,随后低声道:“此事便交给我吧。”
“这就有头绪了?”穆齐昭微怔,语带怀疑道。
“我更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谢懿德说的话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可看她情绪瞬间像是跌落谷底,穆齐昭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得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安抚:“只是问问你,若是为难便无需你插手。”
“不。”谢懿德先是摇头,后神色严肃道:“既然此事已经与南梁皇室沾了边,那么就定要查个仔细。皇上别忘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光影衬托下,她明明容颜如新月生晕,晶莹似水,可偏偏那招人的桃花眸中盛满了闳识孤怀的坚定与认真。
这一刻,穆齐昭只觉得胸口处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恍惚中,浅笑道:“能得妻如你,是我之幸。”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
今夜皇上又是歇在了坤宁宫。
半梦半醒间,谢懿德迷蒙地睁开眸子,只见身侧之人睡的正香。
婚期未过,他二人都还穿着绯红色的寝衣,能将艳色穿得好看的男子炽火算一个,穆齐昭更甚。
“娘娘。”
“嘶!”谢懿德刚出殿门,身前便出现了个影子,看清来人后,免不了噘嘴道:“暗影,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吓我一跳”
“回娘娘,奴婢刚回宫。”夜色中,看不起神色,但声音却是难以遮掩的疲惫。
“辛苦了。这个点宫门侍卫没为难你吧?”
暗影摇摇头,低声道:“自然没有,奴婢有娘娘给的令牌。”
“随我去偏殿吧。”
“是。”
入室,暗影熟练拿出火折子,小心地将烛火点亮,侧头问道:“娘娘,只燃一根,还是?”
“一根即可,又不看书。”谢懿德摆摆手,随后坐在了一旁的软椅上:“今日可有什么进展?”
“回娘娘,雪魄传来消息,谢小将军的确无虞,只是一连半月都与辛思小姐共处一帐中,而且做的都是端茶倒水这类活。”
谢懿德双眸微怔,努力想象出谢凌恒来回跑腿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这还是我那个恃才傲物的哥哥吗?”
“据雪魄说,两人原本是互相看不对付的,可偏偏要装出一副和谐模样,很是滑稽。但在辛思小姐不顾生命危险,救下将军性命后,二人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更是整日如胶似漆,很是恩爱。”
谢懿德笑着点点头,满意道:“哥哥能幸福,当然是好的。”顿了顿继续道:“雪魄没被人怀疑吧?”
“没有。”暗影摇摇头:“他就按照娘娘给他安排的戏本身份,获得了将军的信任。”
“嗯,本来那苦情剧本也算是他的缩影。”谢懿德笑道。
“对了娘娘,那个消失了的传信少年也在将军身边。”
“今日皇上告诉我了。”说到这谢懿德也是颇有无奈:“那严培也是个轴人,不知从哪儿得的消息竟直接在早朝上奏此事,还好皇上没放在心上。”
“奴婢明日传信给雪魄,让他暗中调查是谁。”
“这倒是不急。”谢懿德手指轻敲桌面,缓缓道:“林家的事,有眉目了吗?”
“汴京这边只查到如今太医院院判林启是当年在皇上出宫时的随从太医,当年他远赴江陵时,还偷偷带上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也就是今天的林贵人。”
“又是江陵”
指尖有规律地与桌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夜色中,尤为清醒。
半晌,谢懿德停下动作,开口道:“召炽火入京吧,正好有些南梁的事要问他。”
“是。”
直至东方亮出白光,谢懿德才回到内殿,不过也没有回到榻上。
据她了解,那人一定知道自己偷摸出来了,不过是懒得过问罢了。
既如此,她也没必要再上演一出假装刚醒的戏码。
果然,穆齐昭在人离开后便自力更生地去梳洗了,完事就直接去了早朝。
至于谢懿德不睡觉干什么去了随她开心呗。
又满满地歇了几日,在谢懿德完全熟悉宫中事务后,才终于又召了四位嫔妃。
“林姐姐,前些日子皇上与你怎么了?听说钟粹宫里可是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啊!”
刚一坐下,便忍不住了
“定是惹皇上不高兴了,否则皇上也不会阴沉着脸离宫而去呢!”张美人笑得花枝招展,自问自答道。
林悠然瞥她一眼,语带挑衅道:“那也比有人见都见不到皇上强。”
“你!”
“闲话回自己宫说。”谢懿德抬手扶了扶发间的玉钗,端正神色道:“本宫与各位不是很熟,也不想要很熟,所以趁着今日的机会便索性说开吧。”
四人皆微微低头,安静地竖耳聆听。
“日后你们不必日日都来本宫这请安,安生呆在自己宫里,没事儿就去御花园品品茶,赏赏花什么的,也别闷坏了。”
“皇后娘娘这是哪门子规矩啊?”林悠然挑眉问道。
“本宫觉得太后的规矩不错,加以沿用罢了。”
呵呵你把她老人家搬出来,我们还能说什么?
谢懿德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至于侍寝这些”
底下四人眼中都不约而同地闪了光,毕竟皇后可是有安排侍寝的权利的。
不过答案总是让她们失望的。
“主要还是看皇上的意思,你们若是有能力怀上龙裔,本宫绝对会是这天下最好的母后。若是没这个福分,那在这宫里也不会少了你们吃穿的。”
皇上?不如指望空气
见这四人瞬间面如死灰的样子,谢懿德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女子向来不由人,特别是入了宫墙的女子。
自觉不受待见的三人默默地都退了出去,只剩个还留在远处品茶的
“林贵人怎么不走?”
只见林悠然握着茶盏的手一顿,轻笑道:“皇后娘娘这儿的碧螺春的确比嫔妾那儿的味道更好些。”
“是吗?”谢懿德摆摆手,不甚在意道:“待会给你送些。”
“那嫔妾便先谢过皇后娘娘了。”林悠然说着还不忘站起来福身,摆足了恭敬的样子。
可下一秒,在谢懿德一脸疑问中竟又稳稳地坐下,一派坦然道:“皇后娘娘知道皇上最爱喝什么茶吗?”
“不晓得。”
“皇后娘娘竟然不知道?”林悠然做出一副极其惊讶的样子,随后低眉浅笑:“皇上最爱喝的是大红袍,还得是冷冲的大红袍。”
“是吗?好吧。”
显然,谢懿德对他喜欢喝什么并没有兴趣。
林悠然像是看
“嗯,满独特的。”
林悠然没得到想象中的反馈,皱眉疑惑道:“皇后娘娘不想知道嫔妾是怎么知道的吗?”
关我屁事啊,我又不给他泡茶
谢懿德眼里流出一抹不耐:“你们既是旧识,知道也正常。”
“江陵数十年,嫔妾只见过皇上五面。”
才五面?这也不太旧啊
谢懿德不由眨眨眼,随后抿唇道:“那江陵应当挺大的。”
林悠然笑了笑,眼中带着说不出的幽深,低声道:“嫔妾曾有个手帕交,她与皇上关系甚笃,是她告诉嫔妾的。”
旧友?谢懿德不由想起穆齐昭提到过的故友,忍不住好奇道:“她现在还在江陵吗?”
“嗯,一直都在。”林悠然语气说不出的神秘。
见她一副巴不得看自己抓心挠痒的模样,谢懿德实在有些厌烦:“知道了,本宫还有事,退下吧。”
这反应不该如此啊
自知急不得的林悠然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那嫔妾就先退下了。”
也是巧,暗影刚要进来就正好碰上往后退的林悠然
“不长眼的吗?”林悠然正要教训,可定睛一瞧,不由笑了。更是转身向谢懿德道:“娘娘这丫鬟,好生眼熟。”
不料咱们这位娘娘恍若无闻般无视了她。
得,还是别碍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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