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山死了,张守年心烦的很,也没心思写什么脚本,蹲在江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一副快要成仙的模样。
一转头就看到不远处安安静静看剧本的鹿钟钟,就更闹心了。
今天上午好不容易消停,惦记着给家里打电话,结果才知道,老父亲一周前从楼梯上摔下去,伤了腰,断了腿,母亲说他现在回去也帮不上忙,还耽误剧组进度。
剧组再小,一天也要烧不少钱,现在回去确实无济于事,他能做的就是赶进度,把这边的戏尽快结束回静海。
此时也反应过来,昨天鹿钟钟问他是不是很久没有联系家里,哪里是小姑娘想家了,人家是委婉地提醒他家里出事了。
也不对,鹿钟钟跟他家里也不认识,怎么知道出事了?
“钱东,把鹿钟钟叫过来,算了,还是我过去吧。”张守年扔了烟,向鹿钟钟走去,钱东看着他微微驼背的身影,认命地打扫起满地烟头。
“张导?”鹿钟钟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钟钟啊,”张导摸了摸脑袋,“我直接问了,是谁告诉你我家里的事的?”
“你啊。”鹿钟钟合上剧本,一脸认真地回答。
“我?”张守年小眼睛猛地睁大,“不可能,我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张导,你现在鼻头发红,估计很快就要破财了。”
“这是蚊子叮的。”初秋的蚊子战斗力极强。
“落在你身上,就是你的。”
“意思是你还会看面相?”张导不太相信,“我家里的事也是从脸上看出来的?”
鹿钟钟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他,不说话。
这时钱东跑过来,一脸焦急,看见鹿钟钟也在,犹豫一下还是低声说道:“张导,昨天出事的女孩,家里来人了,说给30万就把人带回去。”
张守年骂了一句,“给保险公司打电话。”
他们剧组是穷,但是也是给大家上了保险的,防的就是这种情况。
钱东回到:“查过了,那女孩没有保险。”
“不是都上了吗?她怎么没有保险?”
“她是罗山介绍进来的,保险也是罗山说上过了”
“麻蛋,这个王八蛋!”张守年肠子都悔青了,赔钱是小事,提到罗山,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让那女孩家里人过来,叫上律师和财务,给了钱让他们签保证书。”
钱东知道张守年心情不好,也不多说,马不停蹄去处理了。
“我是不是很倒霉?”张守年伸手捏着烟盒,想抽烟,又顾忌到鹿钟钟在身边,到底是没有抽。
“张导,我给您测个字吧。”鹿钟钟一开口又语出惊人。
他盯着鹿钟钟的脸,只觉得明眸皓齿,唇红齿白,怎么看都只是个二十多的小姑娘,可是想到昨天的提醒,也不再犹豫,反正说的准就信,说的不准就当解闷。
“行,你说,怎么测。”
鹿钟钟把手里的剧本和笔递给他,“您心里想着要解决的事,注意只能想一件,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字,写出来就行。”
片刻,张守年在剧本空白处写了一个“田”。
鹿钟钟集中心思,调动仅有的灵力,在心里拆解这个字。
张守年只觉得周遭空间和时间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那种荒诞怪异之感来得快去的也快,看了看鹿钟钟,又看了看纸上的字。
“怎么样?”
鹿钟钟拿起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也写了个“田”,边写边说:“田,五行属火,你近期的不顺利,都来自水,所以张导,远离水。长远来看,这个字中间有个‘十’,且上下左右都被围困,再加上田,约等于家产算了,通俗来讲,意思就是你至少走了十年困局,破局之法在你家里,把家里所有带水的东西都扔了就行了。”
张守年听得一愣一愣的,“水龙头,马桶也要扔吗?”
“那不用,那些属于正常的水,呃,你要不给我几张你家里的照片,我帮你看看哪些需要处理掉?”鹿钟钟想到,这里大部分人都不理解五行。
“你等下。”张守年拿出手机,调出家里监控,“从这里看吧,家里现在没人。”
鹿钟钟看了一圈,指着监控里,客厅柜子上的一个黑色假山摆件问:“这是什么材质的?”
“应该是黑曜石,怎么,这个东西有问题?”
“张导,你十年前应该是顺风顺水,时运不错,证明你本身没什么问题。这个摆件是黑色的,五行属水,黑曜石这种矿石五行也属水,在你家里破了你的气运。”
“钟钟你还懂风水?”
“我不太懂风水,是你这个字告诉我的。还有这个空了的浴缸,也一起处理了吧。”她把手机还给张守年。
“这有用吗?”张守年的认知,受到冲击,有点不信。
“您试试不就知道了吗?这种外力导致的时运不济,见效很快。”鹿钟钟眉眼弯弯,调皮一笑。
张守年原本想去江边给家里打电话,又想到鹿钟钟让他离水远点,转身找了个安静地方。
“妈,就这么点事,你一会儿把那两个东西扔了就行,别舍不得了,那东西又不值钱,实在不行,你放垃圾桶旁边,谁喜欢谁捡走”
“鹿钟钟!给我出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在片场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张守年一看是罗明月,赶紧挂了电话,跑过去,“罗小姐,怎么回事?”
“张守年,我舅舅死了,这事你还没给我个交代呢,我经纪人查得很清楚,我舅舅昨晚之所以去喝酒,就是为了找鹿钟钟。”
罗明月的话一落,片场就像油锅里倒了一勺水,噼里啪啦炸开。
“罗山死了?怎么死的?”
“好吓人!怪不得今天不拍戏了。”
“那我们这剧是不是要黄了?”
“还因为鹿钟钟死了?鹿钟钟那么安静的小姑娘,不像那种人啊!”
卢筝也在人群里,听到议论到鹿钟钟,立刻大声说:“你们别胡说,昨晚钟钟和我在一起,我们一直在宿舍,根本没有出去。”
张守年也沉着脸,“罗小姐,罗山是醉驾加超速,才出事的,跟其他人无关。”
罗明月这态度,基本可以宣告这剧凉了一大半,但就算剧凉了,也不能平白无故让鹿钟钟一个二十多的小姑娘背上这种人命流言。
其他人这才了解事情原委,一方面对罗山的死充满好奇,一方面替鹿钟钟担忧,一方面又觉得这罗明月真是好不讲理。
这时钱东喊着“让让,让让”,带着纪秋飞挤了过来,纪秋飞赶忙拦住罗明月,把人劝走。
罗明月走时指着鹿钟钟,恶狠狠地说:“张守年,如果你还想要我继续拍,还想要投资,就给我把她赶出剧组。”
鹿钟钟无辜躺枪。
纪秋飞好说歹说,又挨个和现场的人道歉,确保录了像的人把视频都删干净。
回了酒店,纪秋飞耐着性子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舅舅的事和那个鹿钟钟没关系。你下午这个样子要是被放到网上,粉丝会怎么想,观众会怎么想?”
罗明月转着眼珠子,拉过纪秋飞的手,把脸贴到对方胳膊上,“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家里交代,总得有个人给罗家那几个老家伙当出气筒,你总不希望那个是我吧。”
接着又在纪秋飞脸上亲了一口,“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你嘛,我相信你不会让这种事出现在网上的,我的金牌经纪人。”
纪秋飞心里叹气,弯腰亲了上去
另一边鹿钟钟避开大家的打听,瞅着空子,和卢筝离开片场,准备回宿舍。
感谢卢筝今天为她作证,鹿钟钟主动说:“卢筝,我请你吃饭。”
“别了,钟钟,外面吃多贵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卢筝家境不好,虽然只比鹿钟钟大两岁,但跟剧组的经验却有好几年,为了省钱,她通常带着万能小煮锅,没有盒饭的日子就自己煮面吃。
“那你会煮米线吗?”鹿钟钟漂亮的眼睛,闪着亮光。
“会,走,我们去买食材。”卢筝轻车熟路来到就近的大型菜市场。
不多会儿,米线、鹌鹑蛋、豆腐丝、鱼豆腐、蟹棒、鱼丸鹿钟钟开始流口水,也顾不得不心疼钱了,痛痛快快付款。
正要离开菜市场时,鹿钟钟忽然感应到一丝灵气。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感应到灵气,灵气若有似无的一丝,但很稳定,她抬头看向菜市场二楼,灵气就是从那里散出来的。
“卢筝,二楼也是卖菜的吗?”
“不是吧,二楼应该是菜市场办公的地方。”
鹿钟钟决定晚上没人的时候再来这里看看。
菜市场二楼一间办公室里,主任十分热情,因为对面的帅气男人下了个大订单。
“您放心,这野生菌、火腿、石斛、烟叶,一定给您备好,保证特级品质。”
宋祤右手食指习惯性地摩挲一下大拇指,结果摸了个空,“可以,我明天中午来取。”
这里是当地最大的菜市场,想要这些土特产最好是来这里买,他倒不是没想过直接从部队带一些特产回去,但家里并不缺那些,反而是这种自己挑选的东西,肯定能哄老头子们开心,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预定一些特产。
出了办公室,站在走廊窗户边,从脖子上掏出一根红绳,上面坠着一个似玉非玉的白色鱼骨戒指,这是他十六岁生日时妈妈送的,他一直很宝贝随身带着,除非必要很少摘下。
把戒指套在右手拇指上,摩挲着鱼骨戒,他才觉得踏实。
抬眼看向窗外,楼下就是菜市场的大门,两个女孩子笑盈盈地聊天,一个梳着丸子头穿着卫衣运动裤的女孩子突然抬头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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