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站在门外,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肩上挂着个同色背包,像电影中的女飞贼似的。
她一把拉住花弦的手,就要把她往外拽,看清她身上的衣服之后,又停住了。
“姐姐,要不还是换身衣服吧?”
花弦低头,不紧不慢的拉了拉领口。只顾着探究按门铃的人是谁,忘了身上穿的是睡裙了。
这条裙子是池梦特意为她换的。冰丝质地,深v领口,紧紧地贴在身上,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若隐若现。
南枝有些不好意思,把脸转到了别处,耳朵尖泛着微红。
花弦挡住重要部位,平静开口:“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
南枝不可置信的看她,急道:“为什么?!难道你要在这里过暗无天日的日子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来救你,你先跟我走,其他的等离开这里再说。”
她说完又去拉花弦的胳膊,被花弦轻轻避开。
南枝:……
我不理解,实在不理解。
该不会斯德哥尔摩了吧?
“枝枝,谢谢你来救我,但我不能走。”花弦说完笑了笑,让出一点位置,道:“要不要进来坐坐?你第一次来这里吧?”
南枝连忙摆手:“算了算了。我主要是来带你离开的,没有做客的想法。”
要是池梦那个醋坛子知道自己进了她家,还不得挖苦死自己。
南枝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后背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花弦知道她顾虑什么,耸了耸肩:“那就回去吧,我在这里挺好的,不用担心我。”
南枝:“……真的不跟我走吗?池梦把你带走的时候看起来好可怕,你……”她低下头,看到了花弦脚踝的铃铛和红痕。
花弦后退一步把脚藏在裙子下面,脸上笑容不变:“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自己能应对。”
其实她想劝南枝回去,因为就在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南枝满脸失望,把肩上的背包塞进她怀里,轻轻叹气:“既然你执意留下,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里面的东西是你留在我那的,我还添置了些新的,或许你会用得着。”
背包挺重的,花弦差点没拿住,她刚想感谢南枝,对方倾身抱住了她。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把你带走。池梦是个偏执又极端的人,我害怕她会伤害你。但……”南枝没再说下去,只是轻声道:“姐姐,保护好自己。”
花弦手里还抱着个背包,两人实际没怎么触碰到,但旁人不会这么想。
比如池梦。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紧紧握住手里的车钥匙。脸上表情晦暗莫测,眼睫半垂,将情绪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个时候,她有点厌恶自己过于准确的第六感。
如果不返回,是不是就不会看到这扎心的一幕。那样她还可以骗自己,花弦有在慢慢改变。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的假象。花弦,你又骗了我!
池梦怒不可遏,想上去大声质问,但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挪动起来万分困难。
突然生出一股疲惫感,将她整个人不停地往深渊里拽,眼前的光明越来越少。
池梦一步步往前走,眼睛牢牢盯着花弦。就算是坠入深渊,她也要拉着花弦一起!
花弦的视线被南枝挡住,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靠近,只是心里升起的不详预感让她有点发慌。
“姐姐,最后问你一次,真的不跟我走吗?”南枝看着花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
花弦无奈但也郑重地道:“你再问多少遍,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不会跟你走。梦梦需要我,我不能丢下她不管,我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不能伤害她第二次。还有,你以后还是别叫我姐姐了,我怕她听到了不开心。”
南枝张着嘴,好几秒才道:“你果然得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花弦被她的话逗笑,刚要说话,视线里就多了一个人。
“!!!”池梦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站在那里多久了?!
池梦显然也在震惊中,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花弦,手紧紧握住车钥匙,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微微泛白。
她说,她不会离开我。
花弦为了她,拒绝跟南枝走。
可是,为什么?
她不是巴不得跟自己撇清关系吗,现在这就是离开的最好机会,她为什么要留下?
池梦张着嘴,但也仅仅是张着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南枝看到花弦的眼神,顿感不妙,僵着脖子回头看去,池梦果然在离她不远处。
顿时,南枝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什么,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南枝说完往外走去,尽量离池梦远远的,但还是没能安全走出去。
“既然来了,喝杯咖啡再走吧,不然姐姐该怪我没有招待她的朋友了。”
池梦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倨傲,“姐姐”两个字咬得尤其重,像是在炫耀。
南枝刚被花弦要求不要再叫她姐姐,池梦就故意刺她。
南枝:可恶,被这个女人装到了!
“不了不了。”南枝连忙拒绝:“学业繁忙,下次有机会再喝。”
“不是已经考上清大的研究生了吗?应该没忙到连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的地步吧?”
南枝:……你倒是对我挺了解。
南枝顿住脚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花弦适时开口:“没什么安排就留下吃饭吧,中午我下厨,做几个你爱吃的菜。”
池梦的视线倏然变冷,南枝头都不敢抬。
我谢谢你,别再给我拉仇恨了,你又不是你知道你老婆是什么样的人!
最终南枝还是留下了。坐在池梦家的沙发上,她感觉哪哪都不舒服,整个人都是紧绷的。池梦好整以暇的坐在她对面,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让她倍感压力。
“所以是你让黎锦城给我父亲施压,然后趁我不在跑到这里来拐花弦?”
如果不是父亲的电话,她不会出门,这样南枝根本没有接近花弦的机会。一切都太巧合了。所有的巧合加在一起,就不是巧合那么简单了,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池梦周身温度降下来,眼睛微眯,气场迫人。
南枝头都不敢抬,紧张的抠着沙发垫子,默默向花弦求助。
花弦一进屋就钻进了厨房,磨磨蹭蹭煮咖啡,试图逃避,但现在看来,是避无可避了。
她端着两杯咖啡出去,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枝枝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你就不要为难她了。来,枝枝,尝尝我煮的咖啡怎么样。”
池梦眼里露出危险的神色,声音幽沉:“为难?”
花弦咬了下舌头,暗觉自己用词不当。不等她解释,池梦起身捏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了旁边的客卧里。
门关上,花弦被按在门后,池梦眯着眼睛看她,长睫翕动,像是在压抑什么。
“梦梦,你……!”
花弦刚张嘴,池梦就噙住了她的唇,给了她一个热切又霸道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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