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撇撇嘴,但到底是在外边,她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只能叹了口气,靠在了谢宴怀中,幽怨地叹了口气。
她这般模样落入谢宴眼中,却是让谢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然心中再想,谢宴也不得不牵起了顾宁的手,带着她走出小巷。
春玉跟岳荣两人蹲在巷口,见状,便赶紧站了起身,跟在了两人身后。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愈发拉长了,倒是与寻常的夫妻一样,两人的周围都是甜蜜的气息。
顾宁走在谢宴身边,不停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住进郡主府,若是她当初住在方成玉安排的宅子里,说不准就能将谢宴给……
她心中后悔,漂亮的眉眼上也显露了几分。
谢宴凤眸一扬,当即看出了她心心念念的是何事。
「以后你不要后悔才是。」谢宴喉结滚动两下,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话。
顾宁眨巴眨巴双眼,对上谢宴欲色颇深的一双凤眼,她顿时僵住了,红晕从脸上一路往脖子下方蔓延而去,颜色像是煮熟了的虾子般。
「你……」顾宁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我是不会怕的!」
她尚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只想着输人不输阵,万万不能低了气势。
谢宴薄唇勾起,无奈地笑了笑。
是他太纵容她了,可眼前这个人儿,是他捧在手中的至宝,又怎么能让她没名没分地跟了自己。
谢宴眸色渐深,却始终虚握着顾宁的手,一旦有人靠近,他就收回了手,从旁人的角度看过来,两人是极为守礼的。
然而落在一些有心人的眼中,却是让他们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方成玉捏着酒楼的栏杆,眼底便泛起了沉沉的阴冷之色。
「京中还没有消息传来?」他语气森冷,让身边的下人打了个寒颤。
下人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小的早就将消息给送了出去,但京中却毫无动静,大人,他们该不会是想要……」
「不可能!」听出了下人言外之意的方成玉疾言厉色地呵斥了他,「方家可不是他用了就扔的物件!他若敢弃方家于不顾!他也休想落着一个好!皇子又如何?历朝历代被贬斥的皇子还少吗?」
他眼神凌厉,有着不惜付出一切代价的疯狂。
下人连声应下。
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却是风云变幻。
「臣有奏!」
朝堂上,御史大夫唐大人神情严肃,举着象笏大步从朝臣的阵列中走了出来。
「准奏。」皇帝想着宫中的美人,眼中微不可查地露出了一丝不悦。
唐大人仿佛没瞧见他的不耐烦,高声道:「大皇子在宁州侵占田地,实乃祸国殃民之举!还请皇上严惩!」
「这是宁州被抢占田地的百姓一同写下的血书,有一万人之多!还有巡按御史呈上来的证据!请皇上过目!」
唐大人掷地有声地在朝堂上说出这番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一些大臣眼神闪烁,一些大臣眼中暗含兴奋,而大皇子一派的大臣们神色大变。
无论是何种神情,都足见他们对此事的看重。
自开朝以来,太宗就立下了律法,严禁土地兼并,一旦被发现,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从那以后,世家豪强只敢小心谨慎行事,绝不敢大行土地兼并一事,历朝皇帝对于这些小动作倒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万万没想到,大皇子竟然在宁州做出了这样一桩「大事」!
众人神色各异,唐大人已经将奏折与一并证据呈到了皇帝面前。
瞧
着这一张张铁证,皇帝握着扶手,想要站起身,却无力支撑,一屁股坐在了龙椅上。
下方,大皇子眼中含泪,高声道:「父皇!儿臣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您万万不能听信了女干臣的谗言!」
「谁不知道唐大人与老三交往甚密!一定是老三故意构陷我!」大皇子口不择言,立刻将矛头指向了楚云逸。
「大皇兄这话却错了。」楚云逸站了出来,一派清正的模样,「我与唐大人不过是点头之交,况且唐大人身为御史大夫,统领御史台,有着监察百官的职责,为人最是公正,你何必为了脱罪构陷我与唐大人?」
唐大人脸色一寒,冷冷地看着大皇子道:「这都是巡按御史冒死从宁州搜集到的证据,大皇子好生厉害,就连宁州知州都被你收买,朝廷派去的御史险些丧命在宁州!你不仅侵占田地,还与臣子交往过密,这两项罪名,皇上绝不能轻饶了大皇子!」
他的声音颇为响亮,即便是在太极殿上也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握着这一沓厚厚的证据,脸色铁青,又见不断与唐大人争执的大皇子,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
他强行咽下了这口血,看大皇子的眼神愈发失望。
本以为老三是个为了女人冲昏头脑的蠢货,却没想到老大也是个蠢的!他生出的这些个儿子中,竟没有一个是能用的!
这几日皇帝本就噩梦连连,他总是会记起先帝训斥自己的那些话,他不肯承认自己是先帝口中不堪大用的蠢材,于是他在姜家的推波助澜下夺得了皇位,可即便他已经夺得皇位了,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却仍不松口,还说楚国江山会亡于他手!
他又怎么甘心呢?于是这些年来,纵然他再不喜欢朝政,也次次捏着鼻子上朝,他尽心尽力培养自己的儿子们,然而教出来的却都是……
怎会如此?
皇帝晕倒前,眼前浮现的是那张自己既厌恶又孺慕的脸。
「快宣太医!」
朝堂上所有人神色大变,独独大皇子暗暗地松了口气。
皇帝被送回了寝殿中,姜太傅、裴老将军、六部尚书全都留在了寝殿外,焦急地等待着太医的消息。
殿内迟迟没有消息,皇后在听到风声后也赶了过来。
她见到楚云逸时,眼中闪烁着精光:「太医是怎么说的?可是……醒不来了?」
连皇后自己都被这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她连忙用帕子遮住了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还不知道,不过那群太医还未有消息传出,想必是没什么大碍。」
太医最是会审时度势的,他们既然还在里面忙活,就足以证明皇帝还有救。
只是……
楚云逸皱着眉,「父皇的身体一向康健,为何会突然晕过去?」
他虽然也想要那个位置,但要的是正大光明地登上去,而不是与自己的几个兄弟争夺,到时候即便他是最后的赢家,也无法服众。..
因此皇帝的身体情况对他而言至关重要,最起码在现在,他是不愿意看到皇帝驾崩的。
见他神情,皇后不免悬起了一颗心。
对于皇后而言,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过稍作犹豫,便往寝殿内走去。
大臣们不敢入内,皇子们不好入内,反倒是皇后占了优势,作为一***,皇帝的正宫,她守在皇帝身边是最合情理的。
除去大皇子等人虎视眈眈外,其他的大臣倒没有反驳,就连其他阵营的大臣也是如此。
寝殿内浓浓的药味,熏得皇后脸色变了变。
「萧院正可有结果了?」皇后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
寝殿内尤为清晰。
「这……」萧院正面露难色,随即叹了口气,「皇上只是怒火攻心晕了过去,微臣已经施针了,按理来说,皇上应该已经醒了,只是不知为何……」
他说着说着,声音愈发弱了。
皇后狠狠地掐着手心,方才没让面上露出多余的神情:「你们是太医,难道还没法子让皇上醒过来吗?」
沉默片刻,顶着皇后难看的脸色,萧院正低声道:「微臣才疏学浅,看不出皇上是何病症,皇后娘娘不如……去请那位陈道长来。」
闻言,皇后眼神骤然凌厉下来,连伪装都忘了:「萧院正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微臣也是无可奈何之下才想到的。」萧院正苦着脸道,「陈道长精通炼丹之术,若是让他来看看,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皇后的心彻底沉了下来,这个陈道长不知是从哪个犄角冒出来的,在三年前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红人,皇帝日日都要服用他炼制的仙丹,在皇后看来,这世上哪有什么么仙丹,若真有仙丹,太宗又怎会早早离世?当初太宗麾下的能人可比皇帝多多了。
然而皇子服了那仙丹后,精气神一日更比一日好,加之还能让他在床笫之间更加勇猛,一来二去,陈道长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无人撼动,若这次再让陈道长成功,那皇帝对他势必会更加信任。
皇后从来都信不过陈道长,心中一番思索后,眼神一冷:「这病会不会就是那些丹药造成的?」
萧院正摇了摇头:「微臣与太医院众人一直都盯着陈道长,他所炼制的丹药中并无任何害处,况且太医院众多太医,日日都轮换着替皇上请平安脉,绝不可能察觉不到皇上身体有恙。」
「这么说来,皇上此次昏迷不醒,就是被气的?」皇后不可置信道。
萧院正无奈地点了点头。
纵使百般不愿,皇后也不得不吩咐了下去:「去请陈道长来太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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