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彩头,让人的胜负欲更强。
阮酒酒绷着小脸,严阵以待。
崭新的纸牌,一看就知宜嫔还没拆过这副牌。
八仙桌一人坐在一个方位,阮酒酒和宜嫔面对面,两人对视一眼,战火在眼中熊熊燃烧。
“先说好了,输的人不准耍赖哭鼻子。”宜嫔道。
“反正我不会输。”阮酒酒撂下话。
“太后说我上手可快了,就算输我也不会输的太惨。”博尔济吉特庶妃不甘示弱道。
年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小姑娘们,争胜心都这么强,郭络罗庶妃哪会未战先输。
“我摸上牌的时候,你们话还说不全呢。”郭络罗庶妃风情万种的抛了个挑衅的媚眼。
该死,这充满成熟魅力的女人,太迷人了。
博尔济吉特庶妃从进屋后,脸上的红晕就没褪下过。阮酒酒的心里,也流着哈喇子,活了两辈子,她什么时候能有这种熟龄女人味。
青涩的小果子,哪有熟到爆汁的水蜜桃好吃。
牌桌上的战争,一触即发,没有一个人想着让牌。
第一轮,阮酒酒当了庄家,其他三人为闲家,由三个闲家合力攻击庄家,使之下庄。
阮酒酒眉中春风得意,牌摸的好不好,看她的脸便知。
郭络罗庶妃和宜嫔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牌的好坏。博尔济吉特庶妃苦着脸,扁着嘴,一看就是摸了一手差牌。
郭络罗氏两姐妹,是真的擅长玩牌,拖后腿的博尔济吉特庶妃,在努力过后,索性直接躺平,享受两条大腿带飞的快乐。
“赢了,承让承让!给钱给钱”阮酒酒眉开眼笑道。
第一局,阮酒酒因为牌真的太好,险胜来了个开门红。
宜嫔数好筹码扔过去,哼声道:“再来。”
屋外寒风瑟瑟,屋内热火朝天。
人菜瘾大,越菜越爱玩,这话说的就是博尔济吉特庶妃。几局下来,她输的快要一点筹码不剩,叫嚣着“继续来”的声音,却比谁都大。
阮酒酒悄悄的看向宜嫔和郭络罗庶妃,三人默契的小幅度点点头。
让让可怜的蒙古小公主吧,一把不赢的牌局,太没意思了,不能打击她的积极性。要不,以后没人和她们玩可怎么办。
合得来不红脸不耍赖的牌友,找起来不比找个好夫婿容易。
在三人齐心协力之下,博尔济吉特庶妃赢了一局。
她乐的脑袋直晃,左右摇摆着:“我的手气来了,这一局打得顺,再来再来。下一局,我一定要当庄家。”
阮酒酒心头一紧,万万不可啊,博尔济吉特庶妃当庄家,那不是财神爷敞开了财袋子,往她们三个怀里拼命倒钱吗。
“是不是该用午膳了,我肚子有些饿了。布音珠你呢?你一张嘴两个人吃,消化的比咱们快,膳食点可不能误了。”阮酒酒道。
郭络罗庶妃配合的,轻轻抚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
博尔济吉特庶妃视线被吸引,她忙道:“德嫔姐姐提醒的对,不能让郭络罗庶妃饿着。不玩了不玩了,等用完午膳,咱们再继续?”
她念念不舍的小可怜样,太招人疼了。
郭络罗庶妃最是母爱泛滥的时候,见博尔济吉特庶妃这样,她心软道:“小赌怡情,不可过度。用完午膳后,你和玛琭在翊坤宫小憩会儿。醒来了若是还想玩,咱们再换个新鲜的玩儿的。”
“先点菜,你们尽管点自己喜欢吃的,小厨房里各色食材都备了。”宜嫔道。
阮酒酒点了个清淡的菜,问道:“布音珠可有忌口,或是不能闻的味道?”
郭络罗庶妃温柔的摇摇头:“孩子是个体贴的,我孕相很好,有孕至今还不曾难受过。”
“这话不兴说,说了以后小心孩子听了就开始闹了。快呸掉。”阮酒酒迷信道。
阮酒酒说的认真,郭络罗庶妃在宜嫔的催促下,侧着身子,往地下呸了三声,再跺跺脚,意为把不吉利的给踩灭。
博尔济吉特庶妃最念着的,是她昨天没吃成的烤羊腿。
但是,她没有去点,而是也选了个味道不重的菜。其他客随主便。
阮酒酒和博尔济吉特庶妃的体贴,宜嫔姐妹看在眼里。
上菜的时候,一个葱爆羊肉,一个北京烤鸭,都在桌上摆着。
“邀玛琭你来翊坤宫做客,是昨儿就有的主意,所以烤鸭一早就叮嘱厨房给烤上。娜仁喜欢吃的烤羊腿,时间仓促来不及,下回一定提前备上。”宜嫔道。
“纳兰珠姐姐不用客气,等过几日我请你们去咸福宫吃烤全羊。我进京要嫁给皇上前,只向阿爸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带上会做蒙古菜的厨子,随我一同入宫。要说烤肉,还是我们蒙古人擅长。”博尔济吉特庶妃道。
就这么的,下一回小姐妹之间的聚会,定在了咸福宫,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康熙忙了大半天,终于到了下午休息的时间。
他兴致昂扬的跑去永和宫,结果扑了个空。
“德嫔去慈宁宫请完安后,没有回来?”康熙踏进殿笑着的脸,瞬间没了喜意。
德嫔早上让人送了一枝娇艳欲滴的粉色月季,他珍重的把它放在御书房,陪着他处理政务,度过漫长时光。
他以为这是德嫔的心意,结果难道是永和宫人自作主张?
发觉自己可能自作多情的康熙,心中狂风骤雨,席卷而来。
“那枝月季,是谁的意思?”康熙故作风淡云轻的问道。
“主子一早醒来,看到窗外月季花开了一朵,便叮嘱奴才在皇上下朝后,剪下送去御书房。主子说,这样就是她和皇上一同赏了永和宫开的第一枝花。”怀恩道。
康熙眯了眯眼睛:“前日送燕窝羹到乾清宫的,是不是也是你。叫什么名字。”
“是奴才。奴才怀恩,是主子赐的名儿。”怀恩道。
“怀恩。名字起的不错。伺候好了你主子,朕有赏。”康熙又重新笑了起来。
怀恩跪在地上,大冬天的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
他险些以为自己脑袋要保不住了,帝心难测,实在可怕。
“去翊坤宫。”康熙身一转道。
康熙离开后没多久,乾清宫的太监捧着一个托盘过来,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十枚银锭子。
两枚赏给怀恩,雅兰、芝兰也各有两枚,其他平均分赏下去。
雅兰跟在阮酒酒身边,她的那份,芝兰拿了替她保管,等人回来再交给她。
永和宫的宫人们,心情好的跟过年似的。
皇上赏银子给他们了,多么大的殊荣!这银子不能花,得存着,以后逢人便吹。
“皇上赏赐,是要咱们伺候好主子。我知道你们得了赏高兴,但是出了永和宫的门,言状不许轻狂。若是因为你们的言行,给主子找来了麻烦,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后果吧。好好当差,自有数不尽的好日子过。”怀恩训话道。
他越来越有首领太监的威势,其他宫人忙连连点头,保证不给主子添乱。
敲打完后,人都散去,芝兰对怀恩打趣道:“今儿托了怀恩公公的福,多谢了。”
“都是为主子尽忠。那花还是芝兰姐姐你剪的呢,功劳也有你一份。”怀恩道。
芝兰回头看了看墙下一排排月季,枝叶翠绿,长的精神奕奕,看不出是才移栽过来的。
“咱们都是沾了主子的光,主子有福气,永和宫的风水好。”芝兰道。
怀恩认同道:“芝兰姐姐说的是。不知主子什么时候回来,厨房的热水我去盯着点儿。一会儿还要去内务府领这个月的碳。”
康熙想着要给阮酒酒一个惊喜,到翊坤宫时,特意让梁九功提前去提醒,不许他们出声。
康熙放轻脚步,走到正殿门前,哗的一下推开门。
“你们在干什么!”康熙震惊道。
熟悉的声音,犹如炸雷劈在四人头顶。
一觉睡醒后,还是想玩打马吊的她们,决定遵从内心的选择。于是,牌桌重新支起。回去取了银子的博尔济吉特庶妃,直接把装满银子的箱子,打开盖子摆在桌上。
继续玩,不差钱,博尔济吉特庶妃的意思十分明确。
博尔济吉特庶妃背对着康熙,她感到后背的衣服,快要被康熙的眼神,烧出一个洞。
阮酒酒和宜嫔扶着郭络罗庶妃起来,四人老实的行礼:“皇上万安。”
“朕不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宫规不许宫女、太监赌博,你们当主子的,竟然带头娱乐。悄悄玩就罢了,还把银子摆在桌上,生怕别人瞧着不眼馋?”康熙气的手直抖。
这里站着的四个,一个是旧爱一个是新宠,还有一个背靠蒙古和太皇太后,惹不得。唯独舍得罚的那个,肚子里揣着他的崽。
“皇上,月季花您看到了吗?可还好看?”阮酒酒大胆的走过去,挽住康熙的胳膊。
温香软玉一靠,柔情似水的眼神,康熙哑火了,发不出脾气了。
“你啊,朕还是第一次收到女子送的花。朕把它拿水养起来了,插在花瓶里,放在一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康熙是真的开心,即使过了半天,想起那枝月季,他心里甜的滋滋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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