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手足无措的哄着, 阮酒酒就是捂着耳朵不听不听。
康熙掰着她的脸,想让她看着自己。
阮酒酒立马道:“刚才你凶我,现在是想打我了吗?”
“朕没有。”
康熙悔恨万分, 他不信鬼神, 但是现在他觉得,刚才一定是鬼上身了, 才会做出那么失智的反应。
玛琭爱他至深, 他却因为听了几句风言风语, 就怀疑不信任她。
她气他恼他,是应该的。
“玛琭,朕要怎么做, 你才能原谅朕。只要你提的要求, 朕都满足你。”康熙将姿态放的极低。
阮酒酒扭过头:“无所求。”
“是朕又说错话了。玛琭, 朕看到你画的画时, 心里是极欢喜的。”康熙道。
“卫庶妃送来的谢礼里, 藏了张纸条。”阮酒酒道。
“她想做什么?她要求你办事?”康熙防范着卫双姐道。
阮酒酒瞪了康熙一眼, 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如果不是气氛不对,康熙想捏捏她的脸, 怎么能这么可爱。
“朕不说话,朕听你说。”康熙道。
“皇上先答应我,我与您说了以后, 您不许透露出去。”阮酒酒道。
康熙举手就要发誓,阮酒酒踮着脚把他手拉下来。
“答应就行, 誓言是能随意发的吗?”阮酒酒着急道。
康熙听话的放下了手, 笑着看着她。即使他让她伤了心,她还是关心他。
阮酒酒傲娇的别过脸:“说正事呢。”
“朕答应你,今日所听之言, 只入你我耳中,再无旁人可知。”康熙道。
“卫庶妃在纸条上写了,提防惠嫔。我看到后,怕纸条被发现连累她,去小厨房悄悄把纸条烧了。原想让怀恩去打听一番,如果惠嫔真有问题,就拿着证据请皇上为我做主。现在一想,皇上方才反应过度,是因为有不利于我的话,传到您耳边了?”阮酒酒道。
康熙愧疚道:“你全心信任朕,朕却被流言扰了心智。朕自诩明君,能洞察秋毫,是朕做的不够好,辜负了你。”
阮酒酒点点头:“皇上是让我心伤。”
“玛琭,仅此一次,朕日后只信你。你对朕坦荡,朕亦不负你的信任。”康熙道。
阮酒酒不接话,她拿着康熙的龙袍袖子,擦着又流出来的眼泪。
“朕不逼着你答应。你对朕以观后效,好不好?”康熙道。
阮酒酒揪龙袍的动作,更粗鲁了。
康熙握着她的手,止住她的动作:“想拿龙袍出气,朕一会儿把龙袍脱下来,让你踩。别太用力,把你脸擦破皮了,多疼。”
“莫哭了。朕是想让你开心的。惠嫔的事,交由朕来查。朕会查清楚,她在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卫氏此人,看似天真柔弱,你莫要太信任了。她与你情分淡薄,为何要涉险给你传递惠嫔消息提醒你。莫不想当渔翁。”康熙不吝啬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不在意的人。
“皇上是说我是鹬还是蚌?”阮酒酒道。
康熙哭笑不得,他和她商量着可能危及到她性命的正事,她竟然在意的是鹬蚌。
“你是珍珠,你是美玉,不能因为瓦砾,伤了你自己。”康熙道。
阮酒酒抬眼幽幽的看着康熙,康熙尴尬的摸摸鼻子。
“原谅朕,好不好?”康熙软声道。
“以观后效。”阮酒酒道。
“好。玛琭只管看着朕的表现,等朕给你一个交代。”康熙道。
“那张画儿,朕想带走。”康熙又道。
阮酒酒脸色一变,阻拦道:“我是妃,不能穿嫁衣,和皇上夫妻对拜。”
“原来你不敢给朕看的缘由是这。朕以为……”康熙结巴着,说不出所以然。
“皇上以为,我画的是宫外哪个有私情的野男人,是不是?”阮酒酒要的就是一把挑开康熙心头的刺。
康熙仔细回想着,上回胤禛做错事,惹了玛琭生气,是怎么道歉的。
学着记忆中的动作,康熙两只手揪着自己耳朵,在阮酒酒面前低着头:“德妃娘娘大人有大量,求娘娘饶了则个。”
阮酒酒扑哧一笑,便是代表了雨过天晴。
“我若是有野男人。也只有皇上您能当得。皇上以为,我谁都能看的上的?一见皇上误终身。”阮酒酒念着酸诗。
康熙却是鼻头发酸,玛琭待朕情深似海,她的委屈受大了。
康熙深情的拉着阮酒酒的手,想要表白一番。
阮酒酒推开他:“皇上,我眼睛疼。”
“朕去拿热毛巾给你敷。你在摇椅上躺着,等着朕来。”康熙殷勤的扶着阮酒酒到藤椅前坐下。
被一代帝王服侍的感觉如何呢?
阮酒酒的回答是,男人都一个样儿,贱骨头。
好好说话,他不喜欢。非要唱念做打,演一出戏,他才觉得真。
事发突然,穿着喜服的画掉下来,是意料之外。
阮酒酒只是单纯的爱磕cp,连她自己也不放过。cp粉脑补画一画cp漫画,实属基操。
要不是走一步八脚迈,随时都有人在身边站着,阮酒酒还能画出更劲爆的内容,连载一套仅供年满十八岁以上成人看的小漫画不成问题。
她已经收敛了。
好在意外的发生,反倒替她拆了一个暗雷。
若不然,等她自己慢慢调查,再被动等着陷阱。这一耽搁,康熙心里的怀疑,指不定随着时间,积深到无法擦拭干净的地步。
帝王多疑是本性,要他违逆本性太难。而顺着本性,则是顺风点火,火烧遍野,迅速的不得了。
惠嫔胡诌着宫外旧情人这一招,使的毒辣又有用。
女子的名声,如清澈的水。一滴墨,就能让水变浑浊,再也不能恢复如初。
后宫之中,嫔妃名声有污,更是大忌。
哪怕阮酒酒查明真相,自证清白。
惠嫔一句嫔妾只是猜测,便能在事情里脱身。就是为此罚了惠嫔,也不过是轻罚,不伤筋不动骨。
捕风捉影的影响,却会永远伴随着阮酒酒。
因为有一句老话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阮酒酒疲惫的捂着眼睛,闭上眼直接睡过去。
她还是被康熙吓到了,得睡一觉缓缓。
康熙拿着热毛巾回来时,看着阮酒酒静谧的睡颜,神情柔和。
刚哭过的脸庞,眉头还轻轻蹙起,泛红的眼角,增添了一种破碎感。
康熙看了后,心如同被蚂蚁啃噬,细密不断的疼。
“皇上,四阿哥哭着在找德主子。”梁九功敲了敲门,探头进来小声道。
康熙小心的给阮酒酒敷着眼睛,他对梁九功甩甩手,没有说话。
玛琭睡着了,还是不要吵醒她。
梁九功看了眼躺在摇椅上睡着的德妃,心下了然。
重新关好门,梁九功小步快走的,走到闹着四处要找额娘的胤禛面前。
胤禛睡着好好的,忽然梦里梦到额娘在哭,他立马惊醒。
宫里如今谁能欺负额娘?肯定是汗阿玛。
胤禛只恨时间过的太慢,不能一下子到几十年后,他登基为帝,额娘无上尊贵,谁都不敢让额娘受一丝委屈。
至于,那可能是一场梦。
胤禛不管。梦里额娘哭了,那也算是额娘受委屈。
胤禛气汹汹的从正屋找来小书房,然后被梁九功拦住了。
“我要额娘!”胤禛蛮横霸道道。
梁九功弯着腰,陪笑道:“四阿哥声音快快小点儿,德主子在小书房里睡着了。皇上在里面陪着她呢。”
胤禛不信任的望着梁九功,梁九功笑的脸都僵了。
梁九功额头汗涔涔的,四阿哥年纪不大,气势比皇上不差多少,不愧是皇上的种!
“奴才给您把门开一道小缝隙,您看一眼如何?”梁九功道。
胤禛抿着嘴:“可以。”
如果汗阿玛真的在凶额娘,他出现也可以替额娘挡一挡。
开门的动作再轻,还是会有声音。
康熙皱着眉头,准备骂梁九功不懂事。
胤禛头伸进门里,踮着脚昂着头,两只眼睛拼命的往里瞅着。
看到阮酒酒确实躺在摇椅上休息,胤禛放下了心。
“汗阿玛。”胤禛张着嘴型,没有发出声音。
康熙把渐渐放凉的毛巾,拿在手里,走了出来。
胤禛视线敏锐的落在沾了水的毛巾上,为何书房里会有毛巾。
难道额娘真的哭过了?
“今日午觉怎么醒的这么早?你额娘困了,躺在摇椅上看了会书,就睡着了。”康熙道。
胤禛仰头看着康熙:“胤禛梦到有人欺负额娘,把额娘吓哭了。胤禛要来保护额娘,把欺负额娘的人打走”
欺负阮酒酒的人,正是康熙。
被儿子抓了个正着,康熙脸皮再厚,这时候也心虚个不行。
“没有,梦都是相反的。有朕在,谁能欺负你额娘。”康熙背着手,威严道。
胤禛嘴皮子利索道:“汗阿玛能。”
康熙手背不下去了,他把这臭小子举起来:“朕不会。朕带你回你屋里去。等你额娘睡醒了,再来陪你。”
“好吧。汗阿玛不要吵醒额娘哦。额娘困了,要让额娘睡个好觉。”胤禛叮嘱道。
“知道了,朕比你懂。”康熙道。
胤禛撇撇嘴:“汗阿玛才没有胤禛懂额娘。胤禛是额娘的心肝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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