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柄短刀是你们镇长亲手交给我的,当时他满脸郑重,说这柄短刀虽然很普通,却从他修行之初便伴随他,这柄短刀就相当于是另一个他,你们怎么可能没有人见过!
他当时将刀给我的时候目中流露出的不舍,一定不是假的!
这封信是我留在他身边的兄弟亲自从他手上拿到的,怎么可能不是他的,你们怎么会连自己镇长的字迹都认不出来!
你们全都在骗我,肯定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他才是让你们家破人亡的主谋,我只不过是拿钱办事而已,你们为什么要包庇他?
为什么!”
中年男子见在场众人无一人可以证明这两件证物是真的,气得直接在地上不停地挥动着双手试图爬起,还好周由见状再次踩住了他。
接着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声音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清晰起来。
周由漠然地看着中年男子在那里发疯似的乱动,同时口中冷冷说道: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们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你这两样东西是真的没用,你,被人骗了。
可能,短刀的确是镇长的,也的确是伴随他这么些年,但是,他从未将这柄短刀展示在别人面前,因此别人不会知道这柄短刀的存在。
至于信,也的确是镇长亲手交给你的人的,但是,信中的内容,却不是镇长亲自写的,而是请人代笔,而那个代笔的人,正好莫名其妙消失了。
你说,我这猜测,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至于话音刚落,中年男子顿时停止了挣扎,随后猛地将头转来盯着周由,问道:
“你是说,那个家伙从始至终就已经做好了事情暴露的准备,从开始便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我手中的所有证据全部都对他无效?”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紧接着中年男子满脸狰狞,自顾自的说着:
“不不不,不可能!
他一定有纰漏的地方,他不可能做到完美!
对,我那个帮他送信的兄弟,他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话!”
看着中年男子这个样子,周由脸上带上了一丝可怜,随后说道:
“且不说你那个兄弟此刻已经死了,就算是没死,你觉得,他一个山匪说的话,在场有几人会相信,更何况还是给你作证?”
周由此话一出,中年男子原本还抱有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整个人彻底陷入癫狂当中。
周由只是看着他,脚下用力踩住,保证他无法挣脱,其他的,也没有再说什么。
也许事实真如中年男子所说,镇长也在什么地方有纰漏,但是他一个山匪,而对方乃是镇长,两人身份在这里,一个是给予苦难之人,一个是拯救之人,就算是有实打实的证据,也会有人不相信,更何况现在中年男子拿出的所谓证据根本没用。
如果中年男子能够拿出铁证,周由倒是不介意帮这里的百姓讨一个公道,但是既然他拿不出证据,这件事就已经定性为他在泼镇长脏水,想拉一个人垫背了。
哪怕他的话已经在人们心中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但是种子成熟需要时间,也需要证据,周由没有那么多时间与精力耗在这个地方。
在场除了中年男子在发狂挣扎以外,所有人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声,气氛有些沉重。
众人心中都知道,中年男子只是拿不出证据,但是万一他所说的是真的呢?
如果真有一个披着羊皮的狼潜伏在羊群当中,并且暗中已经在出手覆灭这群羊了,那么这群有所怀疑的羊,该如何面对这只不知是敌还是友的“羊”?
反抗吗?
没有证据,没有实力,又该如何反抗?
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顺从吗?
可是心中的疑惑已经扎根,还能回到当初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
可能,最好的命运是远离此地,既不反抗,也不顺从,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但是,她们这群没有实力自保的羊,又凭什么远行?
一切似乎都走到了死胡同,众人陷入了长久的迷茫。
对此事一知半解的赵惜晴有些受不了这个压抑沉重的氛围,只见她望向周由,说道:
“周公子,这……”
周由转过头望向赵惜晴,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赵惜晴见状也只能再次沉默。
索性这种氛围很快便被已经将山匪解决的差不多的镇民打破,只见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都朝着此处涌来,面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
毕竟此处毒瘤自此就算是被拔除了,他们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镇子像之前的那些村庄一样被劫掠。
不过很快前来的镇民便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明明是被救下来了,怎么这些女子的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高兴?
不过对情况不了解的镇民自行解释,也许是虽然自己被救下来了,但是还在为自己家破人亡而悲伤吧。
因此,凡是察觉到不对劲的镇民都将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点,但是也不妨碍他们心中是高兴的。
随后之前为周由带路的那名男子站在众女外围,朝着中间的周由喊道:
“少侠,准备从前山逃下山的那些山匪基本上都已经被制服了,仅有几个家伙还在负隅顽抗,不成气候,感谢少侠为本镇除掉这个毒瘤!”
周由闻言,也是高喊一声:
“好,大家辛苦了,先原地休息吧,等镇长他们从后山上来以后再看要怎么处理。”
“是!”
没有再管外面的镇民,周由环顾了一下此刻情绪低落的众女子,随后说道:
“诸位姐姐,你们不要多想了,既然他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在诬陷,还望各位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同时将此事忘记,再也不要提起,就算不愿意忘掉,除了在场的各位姐姐自己知道以外,也不要再让别人知道。
你们现在也已经获救了,忘掉刚才听到的,忘掉此前经历的磨难,你们还年轻,等待重新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吧!”
看着众多女子依旧没什么改变的情绪,周由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多少,只能轻叹一声,随后不再多说什么。
周由知道这段经历不是那么容易就忘掉的,每个人都有他的人生,该怎么走,只能由他自己决定,周由之所以知道还这么说,只不过是尽自己最后的绵薄之力而已,希望能让一两个人因此而走出来。
随后周由便没有再说话,只是注意着脚下癫狂的中年男子,让他不要伤到周围的女子。
此处女子的沉默与压抑,与外面镇民之间高谈阔论,洋溢着的如同节日般欢乐的氛围,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明明相隔不过半米的距离,却如同是两个世界。
就在这样的割裂之下,没有等多久,镇长便带着另一波镇民从另一个方向前来。
没有理会两拨镇民之间相互谈论彼此的经历,只见镇长着急地拨开那些挡住他的女子,快速走到内围。
而在第一眼见到周由脚下癫狂挣扎的中年男子以后,他舒了一口气,面上的焦急得到舒缓,随后他带着笑意,不慌不忙地先后向着周由和赵惜晴拱手,随后才说道:
“少侠,女侠,感谢两位为本镇除掉此獠,两位对本镇镇民的恩惠,在下必将铭记五内,牢记于心!”
周由并没有看镇长,只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而赵惜晴却目带奇怪之色地望着镇长。
镇长见赵惜晴这样望着自己,只是微笑以对,他知道周由才是今天能够成功的主力,因此再次望向周由,随后指着地上的中年男子,问道:
“少侠,此獠这是?”
周由淡淡说道:
“哦,可能是因为被我打败了承受不了,所以疯了,要么就是之前在打的时候,把他的脑子打坏掉了,反正现在是疯了。”
听见周由这样说,镇长面上的笑容似乎变得更真了几分,随后他说道:
“少侠真是神勇,在下自愧不如!”
随后他试探着问道:
“既然少侠已经将此人擒下,此人也已经疯了,少侠你看,能不能将此人交给老夫处置?”
只见周由瞥了镇长一眼,目中含义说不明,镇长见此,连忙解释道:
“少侠不要误会,老夫只是想要将此人在众多百姓面前斩首,以慰亡故之人在天之灵,安众人之心罢了!”
听了镇长的解释,周由淡淡开口:
“镇长,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你急着解释什么?”
镇长闻言面色讪讪,不过没有再说话。
随后周由再次说到:
“你要将此人斩首没问题,但是在斩首之前就一直让他在我脚下吧,镇长你不知道,此人的血液中含有毒素,要是处理不当,很容易误伤在场的百姓。
另外,我需要此人的头颅完成一下任务,镇长不会不答应吧?”
听见周由所说,镇长只好再次讪讪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依少侠所言,至于此獠之颅,少侠尽可拿去,老夫绝无二话。
既已说定,那老夫便先去准备了,还望少侠等下将此獠带来!”
说完,镇长也不等周由回话,便再次拨开围着的女子,向着前方的校场而去,显然是想就地解决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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