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他最近忙着搞你爸下发的一个产品项目呢，听说去了趟北省，待了一周就回来了，这项目年底得完事，应该也闲不下来。要我说你直接把跟踪你的人逮着揍一顿，简单暴力。】
林径霄靠在课椅上，看着余倾时隔大半月才发来的消息，心里有些纳闷，还总有种“一定有事”要发生的感觉。
他回了句知道了，把手机放回抽屉。
张怀刚从外面接水回来，坐下来看了眼林径霄，说：“哎，问你个事儿。”林径霄嗯一声，张怀说：“你以前在长宁一中是吧？就你这成绩，一中随便能把你放了？”
林径霄：“问这个干什么？”
张怀说：“没什么，就刚才去接水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谢艾放弃宁大保送的事，但谢艾早说过不去宁大了，这不名额全给文科班了么。你能考得比谢艾还好，之前在一中的时候成绩铁定也不差吧？猜你保送应该没问题，来六中我替你亏。”
林径霄转着笔想了半天。
“也还好。”
张怀笑了下：“也是现在跟你熟了知道你不是那种看不起小城市的人，不然就国庆开学你刚进班那狗/逼样子，我还以为你是被赶出家门的大少爷到我们这儿避难来了。”
看得出林径霄不太想继续讨论他转学来亏不亏的问题，张怀又说：“对了，谢艾不参加保送，保送就轮给隔壁班的赵醒了，你还记得她吧？给你写情书那个，上次扫黄也在。”
“哦。”林径霄垂下眼说：“记得。”
“这次学校两个名额，他们二班全占了。”张怀说：“不过也正常，文科第一和第二，他们班主任梦想就是让他们两冲文状元，不冲状元也希望考去宁大，这下可算是圆梦了。”
林径霄问：“宁大很好么？”
张怀愣愣地看他一眼，说：“当然啊……”想了想，他才反应到林径霄这语气根本不是不知道宁大好不好，而是有点不屑的意思，他说：“你明年志愿不准备填宁大？”
林径霄眼眸低沉下去：“到时候看。”
张怀觉得林径霄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大概率就是去理工大了，跟谢艾一样。虽然两所大学在省内都是拔尖的，但他们理科生肯定还是去宁理大更好。
距离校运会还有半个月时间。
体育委员趁着课间时间在讲台上问着报名的事，段河原本睡得好好的，被班里忽然闹哄哄的劲儿又给吵得睡不着，刚抬起头看向体育委员，体育委员也正好看着他这边。
“林……段河！就你了！”体育委员看了看睡眼朦胧的段河，指着他：“男生1500米差一个，你上吧。”
“操？”段河一听瞬间精神了，揉着眼睛说：“上个屁啊上，你刚明明要喊的是林径霄吧？真以为我刚睡醒好骗啊？”
“……”体育委员瞪了眼段河，又看向他后面的林径霄，问：“林径霄，男生1500米差一个，你跑不跑？”
林径霄说：“不跑。”
体育委员又看回段河：“他不跑，就你了！”说着不顾台下段河的骂骂咧咧，弯下腰在讲台上唰唰写下段河的大名，又继续问女生：“女生1500米有谁要跑？”
没人回答。
“参加有奖励啊。”
段河回头看着林径霄，压着起床气，“你怎么不帮我挡一下啊？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跑完1500米能归西你信不信。”
林径霄说：“我那几天有事。”
段河困意还没散，听他说有事也没继续问，半信半疑地嗤了声回身又继续趴着睡了。张怀反倒问了句：“校运会你要请假？”
“嗯。”林径霄说：“回趟长宁。”
张怀：“怎么突然要回去？”
林径霄说：“补身份证。”
张怀才想起来这茬，点了点头。
这时班里有人问。
“跑个1500米能有什么奖励啊？”
体育委员往班里扫了眼，一班女生太少，不像男生随便喊随便上，12个女生得报名6个，还得排开那些体质弱的和已经满项的。他往后排瞄了两眼，咳了两声，说：“要不这样，要是能跑完全程，林径霄同学会在终点给你们送水，这奖励可还行？”
“真的？那我要报。”
“也加我一个吧。”
“我也想试试……”
……
场面瞬间来了个反转。
林径霄抬头看向体育委员。
体育委员也没想到林同学魅力这么大，他就是头脑一热想出来当玩笑说的，没想到这些女生居然会变得这么积极，果然长得帅就是好啊……他尴尬的看着林径霄，全是歉意的眼神就好像在说：就当帮个忙，为班级荣誉牺牲一下。
林径霄轻叹一声，垂了眸。
张怀小声笑说：“她们跑完看不见你会不会疯啊？”
林径霄摇摇头：“不会。”
疯的只可能是体委。
-
中午放学，食堂里人头攒动。
赵秋元因为不想人挤人排队，去隔壁点了杯奶茶，背靠着椅子边喝，边等坐在他对面的黄子贺吃完饭。
黄子贺问他：“这次你报比赛没？”
赵秋元咬着吸管说：“没有。”
黄子贺跟他抱怨道：“我们班体委给我报了个跳高，还有一百米，你到时候要不要过来给我加油打气？”
赵秋元冷漠拒绝：“不来。”
“……”黄子贺又吃了几口饭，想起什么，又问：“那你姐呢？你姐报了什么？到时候我去给她加油打气。”
“不知道。”
赵秋元想了下：“但她应该不参加。”
黄子贺夹了块排骨问：“为什么？我记得之前1500米她跑第一来着？跳远也是第一……她报的好像都是第一啊。”他越想越觉得佩服，感慨了句：“你姐真厉害。”
赵秋元说：“她要去长宁考试。”
“长宁？”黄子贺愣了下，“不会是保送吧？”
赵秋元看他一眼：“你知道？”
黄子贺又低下头：“知道啊，我哥当时也是这时候……”他忽然止了声，想起来他哥现在是借读生，已经被保送了这事说出来可能不太合适，又改口：“我哥好像也要去长宁。”
赵秋元不太想听他说他哥的事，没理。
黄子贺却自己说的有来有趣：“回去问问你姐什么时候走，到时候喊我哥带上她，路上有个伴也不会太孤单。”
“……”
黄子贺又说：“其实我觉得你姐跟我哥挺配的，那天早上看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金童玉女简直不要太合适。而且两人成绩也都那么好，你说要是我撮合一下有没有可能……”
“没有。”
“把你这破想法收回去，没有可能。”赵秋元吸完最后一口奶茶站起身，食堂人太多吵得他心情闷闷的，说不清是不是因为黄子贺说的这件事，让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华春莲和赵宽卫说的话。
他们当时好像说什么……老李家的儿子。
哦，想把他姐嫁给老李家的儿子。
但他连老李家的儿子是谁都不知道，赵醒肯定更不知道。
这么一想他心里更烦，没等黄子贺再说什么就转身大步走了。
黄子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背影一眼，又继续低头吃饭。他打算晚上回家再跟他哥说一下，他哥从小在长宁长大，对长宁很熟悉，赵醒一个女生去那边考试，人生地不熟总是不太安全。
当晚回家他就跟黄青山说了这事。
那会儿许英正坐在客厅看新闻重播，黄青山在一旁打电话，黄子贺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就跟他们坐在客厅先提了两句。
许英听得随意，让他直接去跟林径霄说。
等黄子贺进了屋里，黄青山听完电话里的人说完，才说：“你这个想法挺好——对了，我儿子刚回来说你家赵醒要保送了？”
赵宽卫在那头笑说：“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
“能去试试总是好的。我外甥那会儿也要去趟长宁，到时候让他们一起，好有个照应，赵醒还没去过长宁吧？”
“去过。”想起国庆让赵醒去长宁接赵秋元的事，赵宽卫停顿了下才说：“不过去了半天就回来了，很少让她离家那么久。”
“这个没事，我外甥对长宁熟，我到时候跟他说。”
“太谢谢了副局，这种小事还要你来操心。”
“这就见外了啊，都是从小看到大的。”
又寒暄了几句，赵宽卫才把电话挂了。
华春莲在旁边一直在听着，见电话挂了才问：“又说什么了？”
“问了赵醒保送的事。”赵宽卫叹了一声：“副局好像对赵醒很上心的样子？还说让他外甥带赵醒一起去长宁。”
华春莲眼神亮了下：“他是不是想让赵醒做他儿媳妇？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家聘礼肯定比老李家给的高啊。”
赵宽卫瞅她一眼：“做什么美梦，黄子贺才多大？”
华春莲说：“不一定，多让赵醒去几次他家，多给黄子贺补几次课，万一有戏呢？秋元也快十八了，他要是考不上大学，还得找关系，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赵宽卫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再说吧，你那边不是都已经答应老李了？现在又想着黄家……”
华春莲打断道：“哎呦，那肯定得先看看哪家聘礼高，在我们这地方，聘礼16w已经相当多了，要是黄家给个18w，也不是不行，黄子贺是比她小，可也不是问题。”
赵宽卫被她这么一说，莫名心虚起来，这时候说这事还早，赵醒都还没毕业，他摆摆手不想再谈这事，起身要回房间，“我先去睡了，你等赵醒回来跟她说一声。”
华春莲应了声，在客厅一直等到赵秋元下晚自习回了家，她才犯困地走进屋里，转头就把赵醒的事忘了。
以致第二天一早，赵醒看见手机里林同学发来的消息时，满脑子困倦瞬间不翼而飞，她怔地眼睛，揉了片刻，盯着图片。
林径霄昨晚一点多给她发了一张图。
是手机截图，订车票的信息，她和林径霄的名字放在一起，时间写着12月14日，位置4d和4e。
后面还跟着两条信息：
【帮你一起买了。】
【去长宁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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