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误解南城,他的第一选择是保护好李含烟,义父教给他的家国大义里,第一条便是忠君爱国,可是他却选择了成为别人手里诛杀忠义之士的利剑,他对义父是有愧疚存在的,可是在生与死的面前,他必须要把活着的机会留给他最爱的人。
南城背对着李未央,这个男人从前是心狠手辣的杀手,在李未央的眼里便是最难亲近的人,她曾经不止一次劝过李含烟,要她离南城远一些,她的这个妹妹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她不应该选择杜公的义子做她的夫君。
可是在他跑遍大江南北将李含烟找回来的时候,她对南城又有了另一种看法,擂台上被打的断了几根肋骨他依旧将她的妹妹留在了邺京。
他们成婚后,她虽是在边关,但是她依稀能从李含烟的书信里感觉到她过得很幸福,可是等她从边关回来后,她却不知道她到底相信谁!
魏景瑜站在门口,边关的风沙让他褪去了柔和,平添了一股坚韧,他一直视李含烟为亲妹妹,妹妹丢了,他自是着急。
屋内的气氛降至了最低点,魏景瑜看着南城,这是他第一次和南城心平气和的说话。
“南城,我虽是讨厌你整日端着一张冰冷的脸,但是不可否认你是真的在乎烟儿,一个在擂台上断了肋骨也要拼命留住想要留住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绝情的推开他拿命保护的女子?”
魏景瑜虽是看不惯南城,但是他也知道南城是真的拿命在保护李含烟,他突然效忠于豫王,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南城既然选择自己承担这一切的后果,他就断然不会告诉他们,他本就生活在黑暗之中,只是贪图了那一段时间的光明罢了,现在又重新回到了黑暗里,他本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捏紧的拳头在那一瞬间又松了下来,许久之后,南城才缓缓说道:“魏景瑜,我想做什么你没有必要知道!”
他一向冷淡,魏景瑜也不和他计较,可是这一次他却是直接和南城动起了手。
他一拳打在了南城的脸上,而南城本来是可以躲过去的,可是他却受了那一拳。
魏景瑜以为南城会躲,所以他下手时也没有收力,南城身形恍惚了一下,背靠着书桌才稳定了摇晃的身体。
魏景瑜收了拳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怎么不躲?”
南城轻笑了一声,那笑容里是多般的讥讽和阴翳的无奈,“总得让你们出了气才行,这一拳我受了,下一次,我必不会再像今天这般对你手下留情!”
南城的决绝和狠厉从未因任何人而变过,他只是在李含烟这里收敛了锋芒和戾气罢了!
有些人注定是为权势而生,他们长于深宫红墙,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便是如何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如何在波谲诡异的朝堂上翻云覆雨,这些人注定是为权势而活。
而南城和他们是不同的,他一生听从义父的指示,从未质疑过义父的命令,不管何时,他都是行走在黑暗里的孤煞。
黑暗里待的久了,便真的想见一见有光亮的地方会是什么样的,而李含烟就是他唯一可以触及到的光亮,这束光便是南城拼命想要留下来的。
南城换了一种方式保护着李含烟,他可以忍受所有人的指责,也可以将自己的前途都舍弃。
魏景瑜永远都不会懂得一个人若是真的爱另一个人到了深处,他会将自己的性命都舍弃掉,只为他爱的人能平安喜乐。
“杜统领,有些事一旦真的做好了选择,那就真的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魏景瑜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南城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必须咬牙走下去。
李含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离开南城,她明明那么喜欢他,可是在她看到自己的父母双双死在了自己的夫君面前时,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选择离开,或许是想避免她和南城走到相顾无言的地步。
城南的风吹的人心浮躁,这秋季的雨水多的让人有些多愁善感,李含烟驻足在门前看着屋檐下滴落的雨滴,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安心去外面卖她们这几天连夜绣的手绢,在卖到了一半的时候,漂泊大雨便从天而降,她担心李含烟一个人在家,所幸便冒着大雨赶了回来。
在安心湿漉漉的回来后,便看见她家公主站在屋檐下发呆,安心怎会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现在公主和驸马之间隔着肃王,他们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心无旁骛的在一起了。
安心上前去扶她进屋里待着,“公主,下着雨呢?还是进去坐着吧!”
“安心,你快去换件衣服,饭菜我已经做好了!”
褪去了公主的光环,现在她就是一个和邺京万千女性都一样的女子,素衣穿在她的身上倒是给她增添了马上要身为母亲的温雅,腹中的孩子似乎是懂得母亲的难处,从未让母亲有过不舒服,也不曾去闹腾她。
这几天漂泊大雨一直下着,想必江南有些地方必定是患上了水灾,现在皇帝病重,朝堂交给了齐王,可是豫王的爪牙遍布朝堂各处,太子之位空悬,在这个节骨眼上定是小心了要小心。
果不其然,江南各地的官员来报,水势一直在涨,有些地方受灾严重,请求朝廷支援,江南水患致使上千万的百姓流离失所,齐王亲自前往江南治水。
齐王离开邺京,这对豫王来说是最有利的,他是亲王,在宫中活动起来甚是方便。
皇帝病入膏肓,豫王留下邺京的目的昭然若揭,这些年他手底下圈养这着死士,这些死士是他为宫变所做的准备,他不可能完全相信南城,为了测试南城是否忠心,他交给了南城一个任务,他要南城带一个人的人头回来。
这个人叫武忠旭,他早些年和肃王交好,宣武三年,他弹劾豫王私吞朝廷赈灾银两,那件事闹得朝廷众人皆知,豫王得到消息,提前补上了那些银两,这件事以武忠旭被贬到彭城做了县令而告终。
这都过去好多年了,豫王一直没有忘记,这次他派南城去彭城也是为了一泄当年之恨。
即使他补上了朝廷赈灾款,但是也失了皇帝的信任,这些年的蛰伏就是为了他日能登上这九五之尊的宝座。
南城知道他令阿爹失望了,可是为了李含烟能平安,外面这些血腥便由他来背负。
菲灵是千里马,南城悄无声息的赶往了彭城,这次他要杀的人已锁定目标,就等着他拿武忠旭的人头回去了。
李诗然听身边的侍女说永安公主的驸马在豫王身边效力,她早就听闻了肃王之事,她对永安公主的驸马倒是很感兴趣,她的相貌才气不输李含烟,李含烟能嫁给杜公的嫡子,她想她也可以。
次日,李诗然起了个大早,她专门去给豫王请安。
“女儿给父王请安!”她给豫王行的是万福礼,今日她打扮的倒是像春天里的花蝴蝶,娇艳又明媚。
“然儿今日怎么有空到父王这里来了!”
“女儿听闻杜统领在父王麾下效力,女儿便想来见一见这位杜统领。”
“他被父王派去办事去了,这段时间你怕是见不到他!”
一听见不到南城了,李诗然有些失落,她不知她为何失落,或许是市井小民一直盛传的永安公主的驸马对公主百依百顺,又或是在擂台时的初相遇,虽然他的身边站着的是永安公主,但是他还是入了她李诗然的眼。
豫王怎会不知道他的女儿心里想的是什么,“然儿,父王从未见你对那家郎君如此的上心过,今日怎么偏偏要见杜统领?”
李诗然有些不好意思,她明目张胆的向她父王打听杜南城,豫王这样问她也在情理之中。
她娇羞的娇嗔道:“女儿只是随口说说,父王莫要瞎猜!”
豫王坐在书桌前整理好手里的案卷后,不紧不慢的说道:“杜南城是李含烟的驸马,他一日没有休掉李含烟,你便一日入不了他的眼!”
豫王说的话虽是难听,但也在理,南城一日是李含烟的夫君,李诗然便没有可能成为南城的人,即使她勉强的嫁给了南城,那也只能是妾室。
“父王,只要您不插手,女儿自有办法让李含烟彻底的消失!”
李诗然执着的认为没了李含烟这个绊脚石,南城也会像宠着李含烟那样宠着自己,她渴望被爱,也渴望有个人爱着她。
她身边不是没有世家子弟围绕,但是都不是她所要寻求的良人,直到她遇到了南城,那时他陪着李含烟从御花园路过,他温柔的将李含烟额前的碎发拨到了耳后,那样的眼神是李诗然从未看见过的,不经意间入了眼,最后便上了心。
入冬的第一天便是鹅毛大雪,冬天来的太早,早的都还没有准备变已然是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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