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莫枫回了莫门,一路畅通无阻地被带到了一间书房里。那书房陈列了好几墙书,莫枫指着其中一面道:“你看这些。”
孟凡扫了一眼,顿时给迷住了,有一种仿佛还在学院的错觉。这一面满满当当都是医修类书籍,并且相当新,还散发着淡淡的木香气息。
孟凡好一会儿才把目光从书上移回到莫枫身上,神情有些复杂,他也不是傻子,这么多的书摆明是买给他的。可是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真的会有人无条件地对他好呢?他有些接受不来。
莫枫看得出他并不感到开心,脑子一转道:“我也不白培养你,看医花不少钱,你看现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来阴我一把,肯定受不少伤,有个医师朋友省不少钱。”
孟凡听得脸色一变,担忧地问:“他们会伤害你?”
莫枫无奈道:“总会有人嫉妒我的帅。但是别担心,我家不是没有人。”
孟凡笑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你要小心。”
“你要有需要看的就找我,这个书房随时向你开放。等你厉害了,开个医馆,我出资你出力,共同致富怎么样?”
孟凡犹豫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想,没人会找我治病。”
莫枫安抚地揉了下孟凡的脑袋,道:“信我,会有的,你只管修学。”
待莫枫给孟凡做好心理辅导后,一个下人托着只小锦盒进来了,恭敬道:“二公子,这是风公子方才托人给送来的,说是赌注,还请您收好,还有夫人请您去一趟。”
莫枫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是一枚凝气丹后收起来放好,然后把孟凡往书房里一扔就去堂院那边见楚梅。
楚梅刚刚听闻了比赛的事,传得神乎其神,又真
见着风立令真将凝气丹送来到莫枫手上便惊得难以置信,忙叫人召来自己的二儿子了解详情。
莫枫大方又坦然地作了个揖:“母亲。”
楚梅摆手,把白桃蜜饯往桌子对面的空座位前推,示意莫过来坐下。
楚梅先喝了口茶压压惊,思索片刻开口道:“我听说了你比赛的事,深藏不漏啊?怎么?你是武根长出来了?一鸣惊人?”直接把外面传的说法扔了出来。
莫枫反问道:“您觉得呢?我现在给您飞一段瞧瞧?”
楚梅这一听就知道不是这个可能,略有些失望。接着问道:“那怎么赢的?”
“这比赛和有没有武根没多大牵连,只是你儿子我射箭太准罢了。”莫枫云淡风轻道。
如果让风立令等人听见了只怕脸都绿了,一个没有武根的人射程和水准比他们这群骑射优异者还要远和高。
楚梅勉强接受了这个有耍帅成分的解释,转而不放心地问:“那凝气丹真当奖品送给你了?风门那老财奴不得拼命?”
“谁让风立令败家呢,拼命也是跟他拼,碍不着我。”
这时一侍女进来告:“夫人,芸娘子来了。”先前,梅夫人与芸娘子约好今日一同去做指甲。
莫枫见准时机退身:“母亲,我就先退了。还有这盘蜜饯我就先端去吃了,您玩得开心。”话说出之前,莫枫就已经将那蜜饯拿到手中,话搁下就跑路了。
梅夫人纳闷一瞬,他不总嫌蜜饯大甜腻么?忽然想起来她还有事没问……
莫枫一只脚刚出了院门,身后梅夫人喝声响起:“臭小子你等我回来收拾你!……”至于后面都骂了些什么,莫枫跑得快没听见。
彼时在孟门这头,争论骂声混成一片。
孟延超边跳脚边嚷嚷:“谁能解释一下怎么这破事儿落本公子身上了?说好的整的是那个废物呢?”
没有人的脸色是好看的,鬼知道莫枫居然不是个愣头青几乎谁都认定了他必倒一。
最气愤的就是风立令,他辛辛苦苦得来的凝气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送给了没有武根的莫枫,说为暴珍天物也不为过,风门家主刚还气得把风立令赶出门外,怕自己控制不住上鞭子抽他。
风立令心情差到极致,现在更是丝毫不给人面子,对孟延超说道:“是男人就愿赌服输,娘们叽叽的。”
孟延超不干,赖道:“让我上那儿跳舞?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孟延铭也劝道:“阿弟,大家都瞧着呢,别让人笑话咱堂堂孟门的公子。”
“老子丢了凝气丹都还没说什么,让你跳个破舞损失什么了?磨叽。”风立令不耐烦道。
孟延超这一听火气上来了,冷笑一声,破罐子破摔道:“偷鸡不成蚀把来的是你们,本来谁不是冲着那废物去的?出事了光让我担?做你们的梦去!孟延铭我告诉你,这舞要跳你跳,反正我丢不起这个人,不是顾孟门的面子么?你去跳,当个好哥哥,好公子,多让人称赞?”
孟延铭被自己亲弟弟当着人面指着鼻子骂,脸上那叫一个五彩缤纷。他忍下抽盂延超一巴掌的冲动,冷着脸嘲了他一句:“技不如人罢了,好自为之。”
“输不起,嗤。”
风立令和孟延铭都扔下孟延超走人。紧接着,仅剩下孟延超一个人的屋里传出瓷器破碎的声响,咒骂声不断。
而跳舞这件事情孟延超坚持赖掉了,都等着看热闹的众人一阵稀嘘,都在嘲笑孟延超输不起,而孟延超也极少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见着也是一脸阴沉,跟谁都欠了他似的。
楚梅对莫枫随意带山区孩子回家这件事颇有意见,几度警苦也毫无作用,莫枫还是趁有机会就把孟凡往家里带,并且一次也没让除了莫棠之外的家人和孟凡打过照面,楚梅几次想亲自拦截都以失败告终,气得不行。
就这么过了三个月,孟凡不仅医术大大提升,进步神速,人也被养出肉来了,不像之前那般骨瘦如柴,个子也不可思议地窜高了一截,过莫枫肩头了。
十几岁的少年长得飞快,几乎一天一个样。
偶然间,孟凡在与莫棠的交谈中意外得知“江湖”是莫枫开的——那个冷清得不能再冷清的食馆……居然一点不意外。三个月下来,孟凡可算是无比清楚地认知到莫枫的……风骚。
按理来说,明明“江湖”的厨子做出来的菜品和大酒家不相上下,本应大受欢迎的,奈何“书法家”非得立这么一条规矩:来了“江湖”就得遵守江湖规矩,比比吟诗或者武斗,然后根据才能来决定花销。嗯,乍一听可有意思,可人们表示,我就是吃个饭还得先展示一手?麻不麻烦?于是,“江湖”一度冷清。
期间,央婉如和她的母亲曾登门拜谢孟凡。央婉如的眼疾终于好全了,母女俩对孟凡感激涕零。知道他和郑爷爷都坚决拒收钱财,便三天两头做好吃的送一份来。
这样一来二去央婉如自然也认识了小凡的好朋友莫枫。她也知道莫枫的,但从没见过,只听传闻长得妖艳迷人眼,极受女子追捧,可真见着了又与想象中的存在极大偏差,她直叹,传言误人呐。
秋天是太阳最眷恋人间的时节,从山到林,从湖到海,它想将世间的星星点点都染上它的颜色,莫枫的庭院亦是如此——临近深秋,院前的枫树如火似阳。
这片深浅不一的橙红中,同样枫红色的一个身影立了片刻,突发其想,快步进里屋去寻人。
莫枫喊了声:“阿怜,我觉得时机到了。”
孟凡放下书,有些疑惑地看向他:“什么时机到了?”
“你看啊,换季都是患病高峰期,此时开上一家医馆……”莫枫神情认真。
孟凡听见医馆二字脸都木了,想到可能会出现患者又或着患者的家眷吟诗斗武的场景,更木了。他一口回绝:“算了吧。”
“你那什么表情?不信我?我认真考虑过了,这简直天时地利人和,发家致富好时机啊!”莫枫大有一番进行洗脑的架势。
孟凡表示信他有鬼。他忍不住问了一句:“莫枫,你家都发成这样了,你怎么总想着致富呢?”
莫枫想也没想:“文不是我自己挣来的,我想自己致富。”
“这应该叫致富脱家吧?”
“也对。”
“那建议你开杂技团,可能是唯一一个让你正收入的致富之路。”
于是莫枫开始斟酌开杂技团的可行性。
“诶你还真想啊?”孟凡碰了一下莫枫道。
“这不考虑呢么?”
孟凡无奈扶额。
“所以你觉得这医馆……”莫相仍不放弃。
孟凡把书拍到他脸上:“别开,在你手里分百亏本。”
莫枫手里捏着书,笑得好看:“你真是越来越不跟我客气了,这么损我?”
孟凡还是坦然又放松,一边夺回书一边道:“说的大实话。好了看的正关键呢,待会儿聊。”说完又闷头看书。
莫枫笑了一声,顺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事业心还挺重,日后飞升当了神仙可别忘了我。”
“我要能飞升祖坟、”都冒青烟。孟凡话说一半停了,转而道,“肯定不会,没你哪能有这机会。”
莫枫很自觉地避开雷点道:“那小神仙学着先,我一介凡人就等着小神仙带我致富。”
“去,你才小神仙。”孟凡听笑了,将一心想致富的莫枫赶了出去。
时间久了,天府所有人都已经习惯莫枫身边总带着个男孩儿,直叹原来名门高枝这么好攀。有人当面嘲过莫枫:“莫二公子怎么会如此天真,也不觉得被人占了便宜?”
莫枫就笑着回:“本公子钱多,爱给谁占给谁占,反正也不让你占,你也不用良心不安是不是?”
这人就被气跑了。话戳到了这些人的痛处罢了,谁口上都是笑莫枫傻,却又谁都嫉妒死了孟凡。
日复一日,在楚梅的百折不挠下,终于如偿所愿见了一眼家二儿子藏着掖着的小孩儿。出乎意料的乖巧干净,还在很认真地看书学习,另她生不出去打扰他的心,不说偏见没了,还有些……母爱泛烂。
楚梅再见到莫枫悠哉游哉回来的样子突然觉得碍眼极了,她喊住莫枫:“凌容,过来!”
彼时莫枫有些诧异,忙问:“您怎么回来了?”孟凡怎么样了?不会被赶出去了吧?“那什么,我先去解一下燃眉之急!”说完便想溜去书房。
“站住,干甚?我吃人啊?别看了,我见着那孩子了。手里拿什么了?”楚梅盯着他。
莫枫急了:“母亲您赶他了?不行,我得找他去。”
楚梅一拍桌子:“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我有说赶人走了吗?你母亲我是这种人?我就只是看了一眼,那孩子还搁书房认真学习呢。你看看你,像什么样?一天天的不干正经事儿!”
莫枫这才又恢复了那嬉皮笑脸,机灵地从带回来的零嘴堆里拿出了一盒米糕送到楚梅面前来,嬉笑道:“怎么会呢,我善良的母亲大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吃快米糕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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