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8月的故事。
话说,一提到8月,会想到什么?
蝉鸣、酷暑、烟花构成的夏季。
不过,这对于生活在西伯利亚的我来说,完全就是不可触摸的东西。
全年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今天也不例外。
说老实话,在气温回暖的日子里,大概从五月份一直到来年的二月都是我应接不暇忙不过来的时候,在这段时间里会有大量的eva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由反l系统所构成的结界外围。大型eva无法通过结界,但一些零散实力不够强劲的eva却可以穿过结界,虽然不怎么强,但多了也很容易妨碍到作业,所以我需要定时清理。
就比如说现在。
“距离目的地还有多少公里?!”
「3公里。」
我驾驶着新五号机奔驰在旷野上,身后跟随着乌泱泱一群的eva。速度不快不慢,为的就是吸引那些跟在后面的eva不丢失目标聚集在一起,好让我一举击溃。或许是我体质的原因,我似乎特别容易招惹上这些生物,就好像志怪小说里容易吸引妖魔鬼怪的书生,只不过它们没有小说里所描绘的那么好看就是了。
没过多久,当我看见熟悉的边界线时就知道目的地已到达。向后拉动操控杆,新五号机的双脚猛然踩住地面,泥土弄脏了机体脚部的气垫。
这里是距离反l系统所能影响到的最远区域,也是eva的能力可以发挥到最大极限的地方。闯入这片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的地方,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开启粒子干扰。”
毕竟这里是阿宽为了能室外勘察所搭建的临时据点,也是一些试验品测试的安装地。
埋藏在固定好的地下钢管中的粒子磁场干扰装置通过自动滑轨上升于地表之上,数十个支架从最顶端向四周散开形同伞状。它们通过会自动感应日照的太阳能聚能板进行充电,存储的能量除去供应临时据点的日常用电外,这种时候也会派上用场。
通过系统内程序所编写的功能开始发挥其作用,高频率的电子磁场在如同浪潮一般的eva撞击上来,两股不同能量的相撞,也让以肉眼不可见的磁场在震动之中隐约出现。这是一种模拟at立场所制造出来的装置,所以其形式上是近乎相似的。只不过一个是灵魂物质这种解释不清楚的东西为基础,一个是以物理学为基础而建造。
「检测到部分eva正在侵蚀屏障,根据多次演算结合eva的学习能力,推测全部eva习得侵蚀的能力将会在一百八十秒后。」
我再重申一遍,eva具有自我学习的能力。通过上一次安装反l系统的实战,被我消灭的eva已经通过它们自身特有的信息网将生前所搜集到的情报全部上传以供它们群体的学习。
真恶心,跟遇见游戏里那个会自我学习的npc一样。
眼前黑压压一片被阻挡在电子屏障外的大多数eva在还没有习得[侵蚀]之前,正企图用挤压的手段击碎防御,而这正是我先前击败两只巨型eva的方式。
挤压。
双手紧紧捆住我的身体,我却感受不到温暖。
「检测到三号机驾驶员eva生命体值已降到30!」
「warning——warning——」
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挤在了一起。
无法呼吸,窒息感。
过于紧密的拥抱,就像是对待一位许久未见的爱人。
头脑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即便如此痛苦,即便快要硬生生被折断脊骨,双手却还是想要回应些什么,像是在探寻些什么。没有力气的手臂微微弯曲——
像是想要回应这个拥抱。
「防御时间还剩下122秒。」
被突如其来的记忆冲击大脑使我一瞬间忘记了现实中还在处于危险的自身,key的报告恰好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我强忍着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觉,深吸一口气开始下达指令。
“调整电子磁场信号与eva的信号同调。”
制作电子磁场的本意是为了抵御,而信号上的同调就代表着迎合。可以理解成我对着站在我家门口的小偷说欢迎光临一样无厘头。
“使用上一次作战时所采集到的数据,将我们这边的生物信号调试成其近似频道。”
「分析数值参考,正在进行配试——」
“不用了,直接使用就好了。”
电子磁场的解除,如蜂群一般的eva朝我的方向袭来。但就跟盲人一样大量的eva从我眼前飞过,就算偶尔有几只不是盲人的eva撞在了机体上也会快速忽略。
然而,一些eva与其他个体产生冲突,正愣在半空中想要处理这混乱的现状。
我之所以让key不进行调试就直接使用模拟的生物信号,是为了欺骗。没有调试就代表着并不稳定,频繁改变的生物信号虽然会引起部分eva的怀疑,但这足以迷糊那些思维能力低下只会一味模仿的生物。过度的思考会使它们那贫瘠的大脑失去行动力。
不出我所料,部分eva失去了活动能力,可依旧有剩下的eva在空中飞舞。本想着继续下一步行动,只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的是,它们竟然形成了一双手。
对,就像是我记忆里那样。
意识到这点,鸡皮疙瘩瞬间攀爬上我的脊背,明明在lcl溶液里是最适宜人体所呆的环境,可现在冷汗渗透了我的全身。记忆里那无法用言语所形容的痛苦一次又一次重击我的身体,明明不是现在的我正在经历的,可我却能感觉到。
不能动弹。
好痛。
好痛。
痛。
“——!”
脖颈上突然而来的压缩使我回神,此刻双手正紧紧掐住我的脖子越发使劲,气管被压住无法呼吸,紧缩的难适使我感到恶心。
已经学会[侵蚀]的eva正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强行控制我的行动。
「颈椎部位装甲发生侵蚀。」
「确认污染第6200层。」
「新五号机绝对领域不稳定。」
「生命维持发生不稳定。」
所以说,太高的同步率,就是这点不好啊!
“给我松开!”
我强忍住不能呼吸的不适向前推动操控杆,新五号机的双手在我的意志下颤抖着抬起,猛然抓住了由eva模拟而出的手臂向外拉扯。它们一瞬间顺着机体的手臂开始侵蚀与我争夺控制权,其吞噬的速度让人措手不及。
“想都别想……你们这些贱人!新五号机,是我的东西!”
「电子磁场捕获模式成功开启。」
“开启!同时关闭模拟生物信号!”
不知道我哪个举动激怒了它们,撕心裂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怪诞的吼叫贯穿了我的耳膜震得我头昏脑胀。
原先用作防御的电子磁场通过刚才的待机调整已经切换成了捕获模式,所以说机器就是这一点不好,即便是超强的人工智能也得按照程序才能完成下一步工作。
“现在侵蚀范围多少!”
「左臂被侵蚀46,右臂被侵蚀55,肩部以上被侵蚀49,正在朝肩部以下活动。」
不就是同步率大比拼吗?!我和新五号机的羁绊可不是你们这种家伙可以比拟的!别给我小看纯爱战士啊你们这群牛头人!
我不顾侵蚀所带来的副作用,在强烈快要撕扯我思考的冲击下硬生生掰开了那一双掐住新五号机脖颈的手臂将其摔落在地。
“启动捕获模式!”
我立马操控新五号机跳离出原先的位置来到电子磁场的外围,而当eva反应过来时,装置就强行桎梏住了它们的行动。通过高强度的不断电击与信号干扰成功使磁场范围内的全部eva停止活动。
「检测到驾驶员精神污染浓度达到危险范围,请尽快返回基地进行清除工作。」
“我知道啦……啰里啰嗦的。真是的,就不能读读空气吗,我可是刚刚经历完一场恶战哎。”
那个记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垂眸看向腹部。
就好像我亲身经历过一样。
降低精神污染的工作很简单,那就是做我喜欢的事情。
可我却没有心情这么做,那个诡异到近乎真实的记忆还缠绕在我的脑海里迟迟不肯散去。
所以我一回到基地就询问了key阿宽的位置,但得到的答案却是他正在[维修]。
这是他最关键的时刻,我不能去打扰他。
因为近距离接受了第二次冲击,他的精神污染程度已经达到了人体难以承受的地步,顽强的生命力让他苟延残喘被人拯救,此后后半生都得依靠维生装置过活。依照他的话,如果不用维生装置,那么他连外观上看上去像人都维持不了。
“……我明白了。”
尽管心中有千丝万缕的疑惑,我还是放下了。
阿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愿意因为自己一点小事使他陷入困难之境。
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等他醒来之后再去问也不迟。
时间回到9月,洗漱完毕后的我打了个哈欠,关闭了暂停界面,回到游戏界面当中。
进入游戏。
熟悉的音乐传进耳朵,画面停留在我把手指交还给虎杖悠仁后的病房里。我与在病房里的人对话了一番,没有什么重要情报便退出了病房。没想到一出门,对话框就弹了出来——
[东堂葵的表情严肃,他似乎有些话想跟你说……]
“挚友,来得正好。”
东堂葵朝从室内刚出来的女生挥挥手。女生也乖巧地凑到他身边,下一秒,东堂便用手指撑开了她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又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脸颊仔细观察咽喉。
喂,这种行为已经可以说是性骚扰了吧。
“你在干什么。”
她口齿不清地说道。东堂收回手,陷入了沉思。女生揉了揉自己的脸脸上写满了疑惑,不知道他这般用意是为何。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你在和那个吉野对打的时候,有注意到自己身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女生被他这么一提醒,也开始回忆前不久的战斗环节。不过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最后无辜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清楚。
“感觉那个时候,你和平常不太一样,就好像……”
东堂不是谜语人,和他讲话不需要想太多,因为下一秒他就会给你答案。
“咒灵。”
女生愣住了,她没有反驳,而是闭上双眼再一次回忆起那次与吉野顺平的战斗。
“我问了他有没有用术式,他说他用了神经毒素。”
不愧是东堂葵,对她想问什么已经提前问好了。
为什么他会用这个?百思不得其解。但想这么多,还不如去问本人会比较好。
“谢谢你,东堂。”
他拍了一下女生的肩膀,露出信任的笑容。
“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尽管跟我说就行了,你可是我的心灵挚友啊!”
“虎杖呢?”
“他不一样!”
[你与东堂葵的支援等级达到了a]
原来东堂做出此等操作,好像是在战斗时吉野顺平对我的角色使用了毒技能,然后上了个名字叫作[情感失调]的debuff,不过因为在战斗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所以当时我没有对这个太上心。
看来,这好像还有挺大用处的?
我操控人物四处走动,现在是游戏中难得的喘口气时间。刚走没多久,就看见了头顶冒着感叹号的吉野顺平。
哦,是许久不见的支线任务哎!
我双眼发光,看都没看任务描述就接了下来。
“啊……!对不起,没有注意到你。”
吉野似乎是在思考,以至于过了几十秒才注意到有人靠近。发现来人是我,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虽然在病房里已经对你说了对不起,但我还是想就我下意识对你用了毒素让你受伤这件事情道歉……”
他对这件伤害到我这件事一直很在意。
[向他道谢]
[转移话题]
“这样啊,那要我多少次重复都可以哦。关于这点,我是真的谢谢你。”
女生笑着摇摇头,男生睁大双眼,有些慌张用手指指向自己,依旧不可置信自己这种人有一天会被人感谢。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毒,我在与那个补丁脸的战斗中也不会占上风了。”
补,补丁脸,难道是!
“等等——?!哎!你与真人对上了吗!”
吉野顺平更加慌张了。
[我]向他大致说明了与真人之间战斗的大致情况,但说来说去想表达的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因为你的咒术,让我在战斗中取得了胜利。]
他沉默许久,最后选择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只能看见他耳朵红红的,看起来是害羞了。
“我原来,还可以帮上忙吗……”
男生嘀咕了一句,对能帮助到别人这件事还是感到不敢相信。
“当然,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想还你人情。”
她义正言辞地说道,突如其来的友善让吉野顺平有些措手不及,但拒绝的话又会把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吧?他还是想和她成为朋友的。
“那,你可以帮我传个话吗?”
当我结束任务前置剧情,发现与吉野顺平的支援等级提升到了b。
通过小地图可以看见,大部分的npc都聚集在了大堂,而他想找的人也在其中。
大概是剧情上[我]和吉野之间的谈话花了点时间,当[我]赶到时,东堂早已坐在沙发上腿搭在桌面上显得十分嚣张,还向[我]打了声招呼。
我操控着角色来到五条悟面前。
没错,吉野顺平的托话对象就是他的老师五条悟。
“哟,有什么事吗?”
190cm以上的高个教师健气十足地说道。
[向他转述吉野说的话]
[其实,我有些话想跟母亲说。这可能会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交流会的第二场我可能参加不了了,能请你把这件事告诉给五条老师吗?]
距离他与母亲天人两隔,时间上也没过去多久。说出这话的时候,吉野顺平有点不好意思地用手挠了挠脸颊。
[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她笑着回复,男生看着她的笑脸愣住了,但又低下头。
释怀了吗?不,他还是很难接受母亲因为自己的过错走入黄泉这件事。
只是人总需要向前看,因为道路会不断地延伸,若自己止步不前,那想做的事情一件也做不了。
所以,至少要笑着说出,去看母亲这件事,是很重要的。
[嗯,是我必须要去做的事。]
五条悟了解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追问,而是就[我]愿意传话这件事而调侃。
“明明前几个月我叫你传话,你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呢~”
啊,是指游戏第一个特殊任务吗?那个时候我可是因为丢失了特殊收集品“两面宿傩的手指”而感到伤心欲绝啊,不答应不是人之常理吗!
“算啦!那第二场比赛,京都校的究极机械丸同学因为操控的身体变得破破烂烂而不能上场,东京校的吉野顺平同学有急事无法参加,算扯平了!”
那个那么强悍的究极机械丸前辈竟然退场了吗,看来不能小瞧东京校任何一个人啊。
游戏剧情过渡得让我没察觉到,[交流会]这个事件已经来到了part2部分,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个抽奖用的小箱子,兴高采烈地宣布。
“第二场比赛就靠它决定——!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在第一场比赛中的大功臣——虎杖悠仁和eva!”
只有虎杖悠仁特别好心地捧场鼓掌,气氛一瞬间尬住了。
“为什么啊?!上一次玩juppon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被点到名字的主角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大概是觉得太羞耻了吧。不过,京都校的有个疑问需要解答。
“juppon是什么?”
来自加茂的加茂宪纪同学,因为平日热衷于训练训练训练,对这种娱乐方式一窍不通。
“就是针对问题然后说出有趣的回答,如果让提问者心满意足的话就能拿高分的那种游戏哦。”
挺喜欢看综艺节目的三轮霞向加茂解惑。
“我们下次要不要玩一下?”
西宫桃觉得挺好玩的,向众人提议。
“算了吧,这一听就很蠢。”
禅院真依嗤之以鼻,嫌弃写满了全身上下。
“可我觉得还不错,下次大家有空的话就玩一下也不赖呢。”
其实是京都校真正拥有话语权的女生用遗憾的语气说道,末了还叹了口气。
“……算了,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喂!这怎么看都是双标啊!
目睹了京都校的人交流全过程,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在内心里发出了咆哮。
“好了好了,闲谈到此结束!大功臣们,你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就来抽签哦,一局定胜负!”
狗○策划五条悟兴致盎然。原本对这抽签一事不上心的禅院真依显然是还记着[我]在交流会一开始就偷溜的举动,开始在一旁煽风点火。
“不准输给东京校的人,听到了吗?”
站在一旁的禅院真希也不甘示弱,明明只是石头剪刀布而已,在越来越多人的搅局下,气氛变得高涨起来。
“虎杖,输了的话,回来就把那些落下的练习全都做完。”
“学妹,加油哦!”
“虎杖!要是输了的话下次外出你就给我当领包小弟吧!”
“不,只是猜拳而已啊?”
唯一理性的声音被压了过去。
蓄势待发的二人屏住呼吸聚精会神,不约而同地说出了那句话。
“じゃん·けん·ぽん!”
布和石头。
“啊,胜者是京都校了呢~来来来,把手伸进来抽一个选择吧。”
输掉的虎杖悠仁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白色,成了纸片在地上一抖一抖怪可爱的。但他也很期待抽中的比赛方式是什么,便与众人一起挤在她的身边伸长脖子想看看最终答案。
我点了一下按键,手掏出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
篮球。
庵歌姬对我没能抽中棒球有些遗憾,但却是全部人里换衣服最快的那个。等过场加载完毕,她就穿着运动服戴着口哨摩拳擦掌,好像上场的是她一样。
“你们有谁接触过篮球的?”
在场的六个人里,只有真依与加茂没有举手。
西宫:“小时候在n○a现场看过比赛。”
三轮:“我初中是校女子篮球队的!”
东堂:“有打过,但我经常会被警告下场。”
作为阿宅,运动少得可怜。不过n○a2k这种篮球游戏玩得还是很多的,所以我不要脸地举起了手。
“可恶!我们这边从人数上就已经不占优势了,一场比赛需要上场的人数是五人……加茂,给我上!”
“可我从来没有——”
庵歌姬可不管这些,她现在要狠狠地报仇,上一年失败的耻辱,那个乙骨忧太压倒性的力量真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开挂了一样。她要一雪前耻!这场篮球赛已经不是普通人之间的对抗了,这是咒术师之间的厮杀!
东京高专真是大,连专门的室内体育馆都有。你们姗姗来迟,东京校的已经做好热身运动了。
他们派出的有禅院真希、伏黑惠、虎杖悠仁、狗卷棘与钉崎野蔷薇。
“加茂前辈,当你拿到球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只需要将球传给我就好了。”
一年级的后辈站在球场上,明明比他还矮,此时此刻她的背影却显得如此高大。
啊,不愧是——
“喂加茂!你在发什么呆啊!比赛要开始了!”
庵歌姬怒吼一声打断了加茂宪纪的施法。
“老师,你多少也体谅一下患者吧。”
禅院真依是候补,她坐在观众席上幸灾乐祸地看戏,大概是现在最悠闲的人了。
双方各自站在自己的半场,由五条悟和庵歌姬担当裁判。全场除了夜蛾正道外最高的男人嘴里叼着口哨,高举球过头。
“哔——!”
哨声响起!
站在最前面的禅院真希和[我]同时跳起来将力全部打在篮球上。
[我]自然是比不过一个有[天与束缚]的人,球没有意外地打到了京都校的半场。
“伏黑!虎杖!”
禅院真希大喊着一年级生的名字,伏黑惠立马做出玉犬的手势,从影子中诞生的玉犬欢乐地朝球扑去,大概是把这个看成捡球游戏了。
“嘿。”
西宫桃骑着她的魔法扫帚先行一步,利用飞行工具轻松地在后半场捡到了飞过来的球,很快便朝东京校的篮筐飞去。
“可恶,这算犯规了吧?!既然这样的话!”
钉崎野蔷薇疯狂吐槽,毫不迟疑地掏出了稻草人与气锤,上面还有上一场比赛留下来的西宫牌坐骑稻草毛。
“同样的招数我可不会上第二次当,三轮,接着!”
在野蔷薇决定使用术式之前,西宫桃也没有半点犹豫地把手中的球投向了一直在地面上与她保持平行的三轮霞。
“我拿下了……哇啊啊啊!”
虎杖悠仁也紧随其后,就在准备截断的那一瞬间脚底却踩滑扑了个空。他身体素质不错很快站好,定晴一看,原来是加茂宪纪使用了术式操控着血液,在他的落脚处做了个小型的“水塘”。
“nice,加茂前辈!”
三轮霞接住了球,刚准备开跑,眼前就冒出了禅院真希的脸。
“不会让你过去的。”
三轮霞一边运球一边寻找突破口,但禅院真希的防守可谓滴水不漏。正当她发愁时,一个眨眼,便到了远处,这是东堂的[不义游戏]!
虽然离篮筐远了点,但没有关系,只要向前冲的话——
“[滑倒吧]。”
狗卷棘拉开衣领使用咒言,三轮人生第一次尝到了被自己简易领域坑到的感觉。一时间球没有拿稳,就被他轻松地抢走了。
“做得漂亮,棘!”
真希在不远处给她的队友点赞,但好像忘记了什么。
“狗卷前辈,小心!”
伏黑惠一直在注意着那个在场地边缘徘徊的女生,可提醒还是晚了。女生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全身力量让她一下子就冲到狗卷棘的跟前,手直接打落了他怀中的球,使球的得主再次来到京都校。
“玉犬!”
伏黑惠让式神紧随其后,可东堂葵的掌声再一次出现在体育馆,二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此时禅院真希和虎杖悠仁包围住了她。
“东堂,你在做·什·么!”
场外的庵歌姬朝一脸自信的东堂葵吼道,他全身上下透露出了对挚友的信任,但就是不知道这个挚友是哪一位了。
女生跳了起来,是打算直接三分外投篮吗?!
禅院真希同时也向前跳,一时间只顾得打落,忘记了一个规则。
“哔——!”
五条悟吹哨。
“真希,你犯规了哦,非法用手。京都校罚两球。”
虎杖悠仁看向[这也在我预料之内]的女生,恍然大悟。
“原来你不是想投三分,是想打罚球啊!”
女生笑着耸耸肩,不予回答。
篮球赛进行的途中,两校校长正在就学生问题进行讨论。
“你还是赞成处死虎杖悠仁吗。”
面对这个问题,乐岩寺嘉伸看向球场上挥洒汗水的众人,摸摸自己的山羊胡。
“即便是身为高层的我,也不过是一把刀罢了。”
他的眼神,最终落在了那个在今日大放光彩的女生。
“有些事,你和我做不到,其他高层没办法做到,五条悟也不一定能做到。”
又是一球,比分拉开又被追上,颇有拉锯战的意味。
“夜蛾,你应该听说过电车难题吧。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青春的气息,此刻没有刀光剑影没有生死离别,难得的,真正意义上的休息时光。
“我会选择救更多的人那一个选项。”
夜蛾正道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让大多数的人来回答这个问题,至少表面上都会装装样子,说出跟他差不多意思的答案。对于这个回答,乐岩寺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他知道夜蛾是为了大义能放弃小情的人。
“我和你会这么做,高层处于利益考虑会这么做,五条悟即便有着可以救下全部人的实力,但他却不会随随便便地救人。”
鞋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摩擦的声音、哨声、运球声、各种人在交流的声音。
“我当初和那孩子在聊天时,也问过她类似的问题,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想到这里,乐岩寺嘉伸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
“''即便这是一项在大家眼里不可能完成的、是不可能实现的任务,我也会选择救下全部人。人类跨过了多少的障碍,这看似最艰巨的,或许是最简单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去尝试。如果没有人愿意成为火,没有人愿意突破这一层天际,那就由我来。就算成为火的前提是要燃烧自己的生命,我也不会畏惧。''”
“最后一分钟——”
不切实际、痴心妄想、白日做梦……该怎么去评价她的想法?
咒术师是一项与死亡共舞的职业,而死亡是只能独自一人去面对的事。所以,如果不想过早引来毁灭的话,绝大多数咒术师都会选择将自己的性命安全放在第一位。
但最近几年,越来越多的咒术师,开始朝着[他人的利益]走去。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天下了,夜蛾。我们这帮朽木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些新芽取而代之,化作他们成长路上的养料,然后在后辈褒贬不一的评价中住进小小的盒子里。”
“比赛结束,比分32:29!京都校获胜。今年的优胜者是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夜蛾正道都快忘记了,乐岩寺嘉伸虽然是咒术会的保守派领头羊,但从他术式的使用方式也能窥探出年轻时的疯狂。
那是绝对动荡不安社会剧烈变化的年代,而乐岩寺成长在这种环境之下,思想也不断被冲击揉捏重塑构建。
60~70年代嬉皮士运动席卷全球,复杂深刻迷茫严肃,理想与现实的冲突、能力与目标的错位、快乐与痛苦的交织、自身追求与社会要求的矛盾……如果用一个词去形容青年时期的乐岩寺嘉伸,那他应该就是坚信爱与和平的[嬉皮士]了。
青年时代所定下的人格基盘,为何时至今日演变出了不一样的态度?
成长总伴随着一定的代价,这可能是你的亲朋好友、你的梦想、你的信念、你的意志……在这漫长的历史长河里,乐岩寺在这几十年来里学到了很重要的一个词,那就是[妥协],更别提铲除竞争对手坐上今日这个地位的他了。
他放弃了很多,失去了许多,也亲手毁灭过无数可能。他活过了他父亲在世的年龄,他送走了他的妻子与儿女,最终孑然一身留在这个世界上。时间让他磨平了棱角变得圆滑甚至走向封闭。他早已成了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直到死亡都不会拥有救赎。
可步入晚年了,却看见了那个有着和年轻时和自己有着相似的背影。不免产生了[想看见她实现梦想的那一刻]这种想法。
再疯狂一把吧,让这个年轻人实现他当年未能完成的梦。
恍惚间,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需要处死的,不是虎杖悠仁,而是两面宿傩的容器。”
这是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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