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年亲完没敢看他，闭上眼睛，露出一条缝，手轻轻盖着楚闻渊的眼睛。好一会儿后才放开，转身盖上被子背对楚闻渊。
他心脏“砰砰砰”地跳，在被子里能够很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身后的人没有动静，谢星年侧头小心翼翼地瞄了眼楚闻渊，又把头转回来。
他抿起嘴沉思片刻，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还是不放心地又看了一眼身边人，又侧耳听了听，和刚才一样沉稳安静。
谢星年放松下来，心脏还在剧烈地跳，他用双手压住心脏处，似乎这样就能让它回归正常。
他既紧张又激动，在夜色里独自兴奋，这将是他埋在心底的秘密。
这是他前世想做但没敢做的一件事，因为他怕被赶出师门。但现在不同，他不属于宗门，也没有这层顾虑。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亲，但为保小命，还是得偷偷来。
他记得楚闻渊以前最不喜欢别人靠近，但凡有人接近他，他就会主动走几步，与别人之间隔到一定距离才会停下。
这么想一想，谢星年觉得自己都算是被优待了，两世都是如此。
“小花，你该出来了吧。”谢星年缓过来闷声说。
【咳咳，恭喜宿主完成交换条件。】
怎么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
谢星年：“……说吧。”
【根据系统结果显示，此人名为秦桐。精通机关操控之术，此人没有固定居所，隐姓埋名游历人间，不会轻易显露身份，鲜少人知道他，自然也没有人见过他的样子。】
“这人既是精通机关控制之术，那些木偶，想来不是本人。”谢星年又说：“此人现在在哪？”
【咳咳，宿主您这个问题又是另一个交换结果。】
“……”
谢星年翻了个身，盖上被子闷声说：“小花，你心可真黑！“
【宿主，这是系统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
谢星年没理它，心里终于平静下来了，又看了眼楚闻渊心里有点窃喜，卷起被子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楚闻渊：“……”
他们俩盖的是同一张被子。
谢星年呼吸渐渐平稳，楚闻渊缓缓睁开眼睛，只看着房顶，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才微微皱眉，起来披上黑色外袍站外床边，背对着床，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晚上的窗户是开着的，虽要入冬，但银元宗不像无念宗那般长年有雪，也没有那么冷，风吹进来，楚闻渊并没有什么感觉。
手上多出一杯热茶，他静站在窗前看不清表情。
不多一会儿，一张符箓出现在他眼前，楚闻渊默念一句口诀，福禄便消失不见。
楚闻渊转身倚着窗，看着床上把被子卷的像一只虫模样的谢星年。
他喝了口热茶，只觉得谢星年和他的徒儿很像、很像。
天光破晓时分，茶杯里还未喝完的茶已经凉透，楚闻渊倚在窗边看了一夜。
门外已经有宗门的人在打扫，楚闻渊放下茶杯走出去。
“楚宗主。”外面打扫的几人见他出来，弯腰行了个礼。
几人行了礼就定定站着，低着头都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他会吃了他们。
楚闻渊对自己江湖上的传言自然是知道些，便不理他们径直越过几人往外走。
江湖传言他喜怒无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一不顺心就杀人。这些传言卓清河都有和他说，只不过他没有理会。现在看来，谣言已经深入人心，他们认定他就是这样的人。
等楚闻渊走了，几人就开始谈论楚闻渊，内容都是楚闻渊的性情如何如何，当年是如何强抢民家少男的。还是其中一人想起宗门内不得妄议他人，几人方才停下来继续干活。
谢星年被他们的声音吵醒，起来时没看到楚闻渊，便自己在院子里瞎逛。
他昨晚在元宝山时便猜到了楚闻渊来这干什么，只是令他想不通的是那蝴蝶为何会出现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他在第一天自己房间的时候，因着有点想念便打开了抽屉，出现在山里的蝴蝶明明还在，现下又跑到这边来了，无垢轩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轻易上去。
谢星年从怀里拿出蝴蝶，放在眼前打量，翻个面再看，没有哪里不一样。
“小花，你应该是有办法知道这个蝴蝶哪里被人动了手脚的吧？”谢星年随口说。
【我是有办法，不过……】
谢星年在他没说完就截断它的话：“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自己想办法。”
他把蝴蝶放在掌心，对着阳光照过来的地方举起，抬头端详。
谢星年转了下手，一条又短又细的线从蝴蝶腹部正中间穿出来，这线只有短短的一截，与周围的竹编齐平，一般人看不出来。
这线想拿下来，只能破坏这蝴蝶，谢星年把它放到眼前凑近看，拿手摸它，手指方才碰到指腹便被扎破，一滴血落在蝴蝶翅膀上。
“……”
这线和控制木偶的线看着像是同一种材质，只不过木偶的线没有那么细罢了。
谢星年把蝴蝶上面的血迹拭去，便看到眼前来了人。
他把蝴蝶收进怀里，笑道：“宗主，早。”
楚闻渊还披着外袍，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越过他往里走。
谢星年：“……”
看来商某人惹他生气了。
他一进门就听到茶杯碎的声音，桌子上瓷做的茶杯碎裂，混合着热茶被楚闻渊用手压着，这是被从上至下拍碎的。
“……”谢星年走过去掏出蝴蝶：“这上面有跟线，在腹部正中间，材质和那些木偶身上的线应该是一样的。”
楚闻渊用另一只手接过蝴蝶，伤到的手垂身侧，还滴着血。
谢星年又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手上便拿着纱布回来。
见楚闻渊正用灵力探查蝴蝶，就不打扰他，径直拉起那只受伤的手给他包扎。
谢星年一贯的惯例是速度优先，从不管外观。所以楚闻渊的手便被一层层纱布缠成了萝卜手，他还贴心地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等楚闻看到自己的手后，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你……多谢……”
谢星年开心道：“不客气。”丝毫没有感觉到楚闻渊的心情。
“……”
等楚闻渊收拾好桌子，谢星年和他面对面坐着，蝴蝶放在两人中间。
谢星年指着蝴蝶，严肃道：“有什么线索？”
楚闻渊摇摇头又点点头。
“……”
“有个叫秦桐的人，据说精通机关操控之术，你知道这人吗？他或许和那些木偶有关。”
楚闻渊摇摇头，凝视着他没说话。
“我在书上看到的……书上。”谢星年尴尬地笑笑。
见楚闻渊还是看着他没说话，连忙转移话题：“那说说看您查到的线索吧。”
楚闻渊缓缓说道：“这线的材质出自玄阳宗，稀少珍贵，其他地方不曾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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