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月光撒进少女卧房中,床上躺着的人辗转反侧,始终没有进入梦乡。
元灵芷紧紧攥住被子,眼底里满是失望和痛楚。
她不想从坏的角度去猜度人心,但在四皇子这件事中,很显然是拓拔滦故意引自己发现四皇子的丑恶嘴脸,让自己向皇上开口说四皇子不适合当储君,他再借机打压四皇子,致使四皇子和丽妃成了阶下囚。
他跟着自己出现在妖怪村,听到了全部真相,恐怕也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帮赵氏兄妹是好心。
她甚至不敢再深想,如果她刚刚猜的没错,五皇子第一次的出现,会不会都是预谋中的一部分。
自己从头到尾,会不会都是他利用的一枚棋子?
她甚至没有勇气去质问对方,因为没有理由,更没有证据。
贸然问出口,只会显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元灵芷胸口闷的像有一颗千斤重的巨石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皇室,这便是皇室吗?
她心里没有办法接受自己预想中的答案,毕竟那个人明明为了帮自己引出蛇妖,甚至冒着的生命的危险。
她起身点上了一支凝神香,这才缓缓沉睡了过去。
***
那是一个幽暗潮湿的地下暗室,还可以依稀闻到新鲜的土腥味儿。
睁开眼,元灵芷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紧紧绑着,想使用灵力挣来束缚,灵海却空空如也,一点灵力也使不上。
昏黄的烛光下,依稀可见自己身上穿的也并不是平常的衣服,而是一身大红色的喜服,这是新嫁娘的打扮。
不可能,自己终身不能嫁人,怎么可能会穿喜服?
元灵芷很是纳闷,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这时“吱呀”一声,地下暗室的门打开了,走下来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人,他狭长的双眼透出无比阴冷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少女,唇边露出满意的笑容,“不错,这次巨蛟应该会喜欢。”
中年人粗鲁地拽起地上的少女,推搡着让她走在前面,俩人一步步的走出了暗室,来到了一个空旷的祭台上。
元灵芷偷偷打量着四周,居然发现新娘打扮的不止自己一人,她数了数人头,发现总共竟然有三十人之多。
这是要干什么?
她张张口,却发现喉咙发痒,却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其他女子也是一样,所以四周很静。
她们好像是认命了一般,表情很木然,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恐惧。
“你们所有人,都把手给我伸出来!”中年人厉声喊道。
所有人立马都乖乖的伸出了手,只见一道白光闪过,所有人拇指上都出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细小的血珠很快冒了出来。
只听几声巨大的嘶吼声响彻云霄,一只浑身笼罩着浓浓黑雾的巨大身躯,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感和力量感扑面而来。
其余二十九名女子顿时面如土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元灵芷瞪大双眼,却始终看不出那只巨兽的真身,从这威压来看,妖力之高,恐怕自己都难以启及。
它闻着血腥味儿,缓慢的挪动着身体,猩红的双眼扫过所有人,最终停在了元灵芷面前。
“就是她了。”
巨兽口吐人言,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飘来。
元灵芷猛的睁开眼睛,满头是汗,环顾四周,发现仍然是平常的那间屋子,这才舒了口气,原来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哐哐哐”有人在敲门。
“灵芷,宫里的查公公来宣旨了,你快去接旨。”寒明师父拿着一青一白两件衣服走了进来,“把这件新的衣服换上,你身上那件袖口都有些磨破了。”
元灵芷怔怔的点点头,机械的接过衣服,显然还没从梦境中走出来。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寒明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没事”元灵芷摇摇头,“只是做了个梦,您放心吧。”
“那就好,你快去吧。”寒明脸上难得露出笑容,语气中有些关怀和心疼,“你这段时间辛苦了,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的莲藕糕,回来趁热吃。”
“谢谢师父。”元灵芷心里一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见了查公公。
元灵芷恭敬的站着接了旨,她的身份特殊,所以是不用行跪拜礼的。
原来是洛州大旱,皇上派大皇子去赈灾,但怕大皇子在路上遇到危险,便下旨派元灵芷随身保护。
“神女,大皇子身份贵重,你一定要护得他的周全才是。”查安语重心长嘱咐。
“公公放心,我一定会的。”元灵芷微笑颔首。
“好了,老奴这就回宫了”查安收起圣旨,“明日一早会有马车在京都城门外等候,神女记得收拾好衣物。”
***
第二日,元灵芷来到城门口,远远就看到一列浩浩荡荡的队伍,中间是两辆马车,马车古朴大方也不失低调的高贵。
马车四周环绕着约摸三十余人的带刀侍卫,他们井然有序,神色严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一名侍卫见元灵芷到了,连忙恭敬下马,朝元灵芷拱了拱手,“神女,我们大殿下请您同乘马车。”
大晟国男女之间并没有那么多避讳,况且她随身保护大皇子才更妥当,所以元灵芷没有犹豫,跟着侍卫便上了马车。
只见一位身紫衣青年正端坐在矮桌前沏茶,他面容清秀,气质儒雅,举手投足间既有皇族的贵气,又有文人的清雅。
“神女,多日不见了。”大皇子拓拔彦唇边带着和煦的笑容,用手示意矮桌上飘香的茶清茶,“我这里沏好了茶,你先品品。”
“大殿下有礼了。”元灵芷福了福施了个礼,同样回以微笑。
年初的祭祀大典,便是皇上带着大皇子参加的,所以这次是元灵芷第二次见大皇子。
她对这位大皇子印象不错,温润有礼,而且极其聪明,祭祀流程十分的繁杂,他虽是第一次参加,但元灵芷只说一遍,他就分毫不差的记了下来。
“神女,这次去洛州赈灾本来我一个人就够了。”拓拔彦耐心的解释,“但因为事情有些不同寻常,恐怕其中有妖怪作祟,所以父皇才会派你一同前来。”
“大殿下但说无妨。”元灵芷目光沉了沉。
“事情是这样的。。。”
“大殿下,五皇子来了,非要上马车见您!”
拓拔彦还没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侍卫就在马车外大声禀报。
听完这话,俩人眼中同时浮现出错愕,拓拔彦则是很快恢复了平静,“你们不得无礼,让五皇子进来。”
“是!”
“多日不见,大哥可还好吗?”拓拔滦唇边含笑,撩起帘子,踏上了马车,看见元灵芷也在,眼中没有丝毫惊讶,嘴上却说,“神女姐姐也在啊!”
元灵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五皇子有礼。”
他今天穿了一件槿紫色衣衫,衬得他肤色更白了,更显得整个人多了几分贵气。
元灵芷的第一反应是,他怎么又出现了,他这次出现会不会也有什么谋划,但表面不动声色,决定静观其变。
“看来我是打扰两位了。”拓拔滦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却含着戏谑,“神女姐姐看样子很不欢迎我啊。”
他今天换上了平常最不想穿的紫色当然是有原因的,毕竟在人人称赞的风光霁月的大皇子面前,太寒酸很容易被比下去。
至于在谁那里比,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拓拔滦似是不经意间在那相对而坐的两人打量一番,心情没由来的有些烦躁。
这才几天不见,怎么见面就成了一句面无表情的,五皇子有礼?
难道是因为旁边有拓拔彦在,她为了避嫌?
这两人的气质如此相和,一个清冷出尘,一个青俊儒雅,乍一看竟像一双登对的壁人,怎么会这么的碍眼。。。
元灵芷纳闷的打量着拓拔滦,有些无奈,“五皇子误会了。”
真是奇怪了,五皇子为什么一来就阴阳怪气的,平常他总是装连平常那副柔顺的面孔都维持不住了。
“五弟别这么说。”拓拔彦显然丝毫没有把他的语气放在心上,一本正经道:“既然你来了,也正好一块琢磨琢磨洛州的事究竟有什么内情。”
元灵芷端着茶杯,微微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好,我自然洗耳恭听。”拓拔滦又转头问元灵芷,“神女姐姐应该不会不想我听到吧。”
“没有!”元灵芷声音很僵,她也来了气,他明明是不请自来,还这么老针对她是什么意思,她还没对他兴师问罪,他倒是不对劲起来。
“五弟,别闹了。”拓拔彦很有当大哥的风范,表情严肃起来,“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是我唐突了,大哥请讲。”拓拔滦终于收起莫名而来的情绪,乖乖回答。
“这事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发生旱灾的是民阳郡,隶属于中原洛州,人口有两百多万,是个大郡。那里本来是一个十分富庶之地,百姓安居乐业,雨水丰沛县田地肥沃富饶。”
但从一个月前开始,民阳郡就天生异象。该是下雨的季节,天上却不下一滴雨。民阳郡本来有一条民阳河,是这里百姓用来灌溉田地的母亲河,而因为不下雨,条河也渐渐干涸,夏日炎炎,庄稼没水也渐渐干渴而死。
民阳郡的百姓们刚开始还能吃家里的存粮,但没有水,粮食更是不足,不少田农门都饿死在了家中。
洛州省巡抚钱宾是个心系百姓的好官,在郡守上报旱情后,第一时间就亲自率人用粮仓里的存粮救济民阳郡的百姓。
但因为民阳郡人口众多,洛州的粮仓也不够吃了,民阳郡的旱灾渐渐发展到了不可抑制的态势。”
“而比饿更可怕的是渴。”元灵芷皱眉说道,“没有水,恐怕渴死的人会更多。”
“你说的没错。”拓拔彦严肃起来,“这之后却发生了旱灾后最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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