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胭在这里,那昨晚
许深深问:“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对,昨天你在卫生间晕倒了,我抱你回来的。”
许深深沉默少许,打开阳台的门,转身走进卧室。
“谢谢,进来吧。”
卧室里是温柔的奶油蓝色调,桌上有一束盛开的蓝鸢尾,氤氲着淡雅的清香。
墙面挂着一幅漂亮的书法,写是李清照的《临江梅·仙》: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许深深的手下意识贴在脖子边,郎胭问她:“你昨天在卫生间发生什么了?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这几天我的脖子很痛,可能是工作太累了,我会去医院做检查。”
“你工作很忙?”
许深深扶着扶手下楼梯,轻轻地笑,话里带有些许的自嘲:“连你都知道许家二房敢擅自拿地了,我一个刚刚回国的‘空降’,你觉得许鸿卓那群人会让我好过吗。”
郎胭挑眉:“生意的事我不懂,但是许鸿卓的为人不行。”
许深深家一共有三楼,一楼是生活起居区域和客房,二楼是主次卧、书房、衣帽房和会客厅,三楼是游戏房、健身房和空中花园,楼下还有一层酒窖和地下车库。
许深深带郎胭走到一楼客房,取下门上的钥匙,递给郎胭。
“你住这间,里面带浴室。你看看房里缺什么,告诉我。如果没有必要,我希望你尽量不要到楼上打扰我。”
许深深推开房门,房间里陈设简洁,干净明亮,窗外对着入户花园,一枝俏丽的蔷薇在窗前绽放。
虽说是客房,但是比郎胭那小公寓的客厅都大,生活条件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接着,许深深带郎胭看过家里的每个房间,带她熟悉各种电器,还有杂七杂八的注意事项。
叮!烤吐司好了。
许深深给吐司片抹上黄油,递给郎胭一杯牛奶。
郎胭看着小口吃吐司的许深深,张开嘴咬一大口下去。
“你就这么接受了?”
许深深看她,“什么?”
“血灾天劫,我给你当三年贴身秘书。”
肘部抵在吧台上,许深深垂着眼轻叹:“来都来了。”
华睿写字楼的事郎胭确实有两把刷子,昨天也是郎胭救了她,合同是爸爸逼着郎胭签的,人家为了不打扰,还在阳台睡了一晚上,都这样了怎么赶人走?
郎胭点点头:“等会我回家把行李搬过来,你得帮我弄一下入户验证。”
“嗯。”
“哦,还有我的摩托车,需要通行证。”
“”
郎胭的眼睛露出坏心眼的笑意,“不好意思,它要每天吵你了。”
许深深面色冷漠,“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出钱帮它换一身贴膜。”
许深深帮郎胭搞定那些琐事,去看约好的医生,下午郎胭自己搬家。
朋友帮她约了一个心理医生和骨科医生,两边咨询以后都说没问题。
“可是当时真的特别痛。”许深深说。
心理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压力太大,注意休息”,骨科医生则是建议她做些中医推拿,刮痧艾灸,可以疗愈身体的亚健康状态。
呼
许深深走出诊室,感觉看病看了个寂寞。
她又摸摸脖子,昨天郎胭送她回家以后,一点酸痛都没有了。
是巧合吗?
许深深开车去会员商场,准备给客房多添置些生活用品。
傍晚回家,一楼多了一些陌生的东西。
玄关的高阁上多了一尊狼图腾雕像,客厅的角落吊了一个拳击沙袋,本该放快递的架子上摆满哑铃、拉力器等健身器材,厨房的中岛吧台上多了好几盆许深深不认识的植物,枝叶茂盛,跟它们的主人一样生命力蓬勃顽强。
“大小姐回来了啊。”
客房门打开,郎胭刚刚洗过澡,一头棕红的长发随性地披散着,头顶还搭着一块毛绒绒的速干巾。
湿润的水汽从房中飘出,混合有活力四射的柑橘香。
许深深把两大袋东西放下,看进她房里,地上堆满各式各样的古怪玩意,其中两只大木箱子是她在华睿现场见过的。
“都搬完了?”
“那是,我行如疾风,动如闪电。”
许深深友善地笑一声,把袋子递给她,“随便买的,你看着用。”
“谢谢老板!”
晚上许深深约了小区会馆的精油推拿。
客厅的电视开着,正在放林正英的僵尸电影。
郎胭边做俯卧撑边看电视。
许深深从她身边走过,郎胭站起来休息,差一点碰到一起。
许深深定在原地,和郎胭离得很近。
郎胭只穿着一件运动背心,曲线流畅健美,蜜色的皮肤微微散着热气,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她漂亮的马甲线缓缓滑落。
她的腰腹上布着一层薄薄的汗,肚脐周围的符咒跟随呼吸的节奏轻微鼓动,那些符文在体热的催化下显得更加红艳,格外妩媚。
郎胭灼热的鼻息打在许深深的脸庞,许深深低吟一声,张皇地退开。
她局促地别过脸,整理鬓边的发丝,耳垂不受意志的控制,有点发烫。
郎胭问:“你要出门?”
“嗯。”
许深深快速从她身边走过,郎胭的脑袋跟着她转,“天都黑了,你去哪?”
“小区会馆,做个推拿就回来,你不用去。”
“哦。”郎胭盯着她看一会,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大小姐,你耳朵怎么红了?”
许深深淡定地换鞋,“我没有。”
郎胭拿起一根哑铃,悠闲地上下举动,“你该不会是没见过我这么俊的妞吧?”
“有病!”
许深深给她一记寒冰眼刀,凶巴巴地关门。
一个人坐电梯,狭小的密闭空间里非常安静,许深深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有过那么近的接触了,更没有像刚才那样尴尬过,还是和她最讨厌的冤家。
许深深轻轻咬住下唇,告诉自己要无视郎胭的捉弄,不要去想刚才的事。
对,臭狼就是这样的一个坏东西——明明知道她只是因为近距离接触感到尴尬,却还要跟她开玩笑,实在是太可恶了。
电梯到了,服务员微笑着迎接:“许小姐这边请。”
包间里光线暗沉,音响播放着古典的古琴曲,桌上点着熏香。
技师熟练地按摩许深深的肩颈。
“许小姐脖子不太舒服是吗?”
许深深闭着眼睛,“对。”
“颈部的经络有些淤堵,我帮您疏通一下。”技师解开许深深的发带,“帮您把首饰放到一边哦。”
“好。”
“咦,许小姐今天没有戴那条黑珍珠项链吗,那颗珍珠真的是我见过成色最好的黑色海珍珠,我记得您特别喜欢,每次来都戴着的。”
下午去医院,为了方便骨科医生触诊,许深深没有戴项链。
“今天没有,要给它做下保养了。”
“是的,首饰就和女人一样,要悉心保养才能永葆青春。许小姐您知道吗,前几天黄太太还跟我打听您的项链从哪买的,她说她家做珠宝生意,都找不到您那颗黑珍珠那么好的货源。”
小区的会馆就是太太和名媛圈的江湖客栈,除了炫耀攀比,还有资源交换。
许深深想了想黄家,和许氏的一些商业广场有长期合作关系,算是有往来的。
“是吗?那条项链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我也不了解。”
“原来如此,不愧是许小姐,朋友送的礼物都不是一般的贵气。”
许深深早已习惯这些阿谀奉承,不再回应,闭着眼安静地享受按摩。
电影看完了。
郎胭关掉电视进屋,把许深深给她的两大袋东西提到床上,一个个拿出来。
牙刷、杯子、蚊香、紫草膏,巧克力、奶糖、薯片、肉干,还有剃毛刀、夜安裤
“”这位大小姐是当她生活不能自理吗?到底谁是谁的秘书啊!
郎胭从袋子最底下翻出一个小小的雪花球,梦幻的水晶球里面飘着小雪,还有一朵蓝紫色的永生花。
是一个感应小夜灯,拿usb充电,人从灯旁边经过灯就会亮。
郎胭按照说明书,把雪花球安装在门口。
郎胭把房里的吸顶灯关掉,开门出去,进来,出去,进来,雪花球果真在她经过的时候灵敏的亮起来。
不愧是大小姐,选的小灯都这么时髦。
郎胭看着小灯,高兴地给它拍了一张照发朋友圈。
【老板还是很贴心的[小夜灯jpg]】
7人点赞。
青丘道人:发工资了记得给为师买茶。
慈宁市刑警大队-郎犽:好看。
野外动物救助中心~林小姝:哇!求链接
郎胭开着房门,等许深深回来才洗漱休息。
许深深端着水杯要上楼,郎胭想到林小姝想要同款,赶忙叫住她:“大小姐,这个小夜灯在哪买的?”
许深深看一眼雪花球,“哦,会员抽奖送的。”
“我还想买一个送人,算了。”
许深深顿一顿,说:“你把这个拿去送人吧,我再给你买一个。”
郎胭捂住雪花球,“那不行,这是我的。”
许深深笑了笑,留给她优美白皙的背影,“晚安。”
从来没有人跟郎胭说过晚安,听许深深清柔的声音这么一说,郎胭感到有点特别。
她躺在床上,听花园里的蛐蛐叫,怪安静的,和楼下开满烧烤店、小酒吧的小公寓完全不同。
中央空调吹着舒适的风,郎胭合上眼睛,听着夏夜虫鸣,好像回到儿时的大森林
滋滋-嗯-滋-嗯-滋——
梦里怎么有电流窜过的噪声?
郎胭的耳朵动了动,睁开眼,即使不开灯她在黑暗里也能看得清,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
经过房门,小夜灯没有亮,坏了?
什么声音?
楼上传来的。
郎胭赤着脚,轻轻一跳,轻松地跃上二楼,悄无声息地落到光滑的木地板上。
滋滋滋-嗯-滋——
郎胭的耳朵朝走廊的另一侧动了动,声音是从那个房间传出来的。
郎胭握住门把手,轻轻推开门,里面是衣帽房,挂满各式各样的衣服,还存放着很多包包,鞋子,首饰。
首饰展示柜里有一盏小灯正在闪烁,一明一灭,滋滋的电流声就是它发出的。
郎胭眼神一变,摸出一张符纸,慢慢走过去。
展示柜里黑烟缭绕。
丝绒衬布上,一枚泛着幽深光泽的黑珍珠静静地躺着,黑烟在黑珍珠的四周聚集,汇集成一团像翅膀一样的东西。
阴气。
就是这玩意缠住了许深深的脖子。
郎胭点燃符纸,贴上黑珍珠,刹那间迸出激烈的火花,然后剧烈燃烧,那颗黑珍珠烧化成一缕烟,飘散在浓黑的夜色里。
完事。
明天再告诉大小姐。
郎胭打一个哈欠,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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