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你能上啥班?”
赵秀芝站在门口锁门, 正好听见这句话。
她那不可置信的语气,和轻蔑的眼神,惹得路过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夏知知。
景娴想到赵秀芝这个搅屎棍干的事儿, 气不打一处来。
“我为啥不能上班?”她转过身, 直接问赵秀芝。
“你为啥不能上班你还还问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赵秀芝一点都不觉得尴尬,锁上门从门楼里走出来,冲着马淑芬喊道, “淑芬嫂子, 你说我说的对不?谁都能上班,就你不能上班。”
马淑芬哪儿好意思说话。
这会儿都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你说她嘴欠个啥,非要问那么一句。要不是问,哪儿还有能这么多破事儿。
赵秀芝得意洋洋地看着景娴, 还翻了个白眼,嘴里阴阳怪气地说:“我劝你还是老实在家里待着,哪儿都别去。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这话说得咋听着那么不对劲儿呢。
马淑芬都惊呆了。
她瞅瞅冷着脸的景娴, 又看看得意的马淑芬,想开口劝劝, 又不知道说啥,也不能直接回去, 就这么傻站在门口看着。
“造谣一张嘴, 辟谣跑断腿。嫂子, 你真的以为造谣没有成本吗?”景娴眼神冰冷眼底带着杀气,“看来你已经做好了为此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了。”
赵秀芝发现景娴的眼神很可怕,她背靠着大门, 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心里愈发觉得景娴有问题。
想到那些特务不只会搞破坏, 还会杀人。
赵秀芝才结结巴巴地说:“你别过来啊!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你就完蛋了!”
景娴不用问都知道赵秀芝肯定脑补了不知道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赵秀芝,我真想不明白,你这样的女人怎么就去当老师了?你这素质的人去教书,根本就是在误人子弟。”景娴在赵秀芝愤怒的目光中,不疾不徐地说,“我会向学校领导举报你的!”
“你敢!”
赵秀芝气的叉腰,凶悍的上前就想来打景娴。结果发现景娴是她打不过的人,站在原地虚张声势。
景娴嗤笑,懒得再跟这种人废话,带着两个孩子往医院走去。
到了医院药房,景娴发现自己多了个小尾巴。
铁蛋眼睛贼亮地看着她,惹得景娴揉揉他的脑袋问:“说吧,什么事儿?”
“妈,你能教教我吗?”铁蛋迫不及待地说。
“教你什么?”
“叫我怎么吵架厉害啊!”
铁蛋可不是景娴,天天在家里呆着不出去。他最近在外面玩,听到不少八卦。
比如赵秀芝是村子里最凶的女人,身边还有好几个人巴结她。再比如,他妈名声也不太好听,不少人说她是个败家娘们。他爸把他妈娶回来,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总之,乱七八糟的不少事儿。
景娴闻言也没训斥铁蛋,而是问了句:“为什么要学吵架?”
“当然是因为以后不被人欺负啊?”铁蛋往门口瞅了瞅,没看见有人过来,凑到景娴面前,小声说,“我姥姥人不行,窝里横。就敢欺负我和福生。外面人骂她,她就跟孙子似得让人骂。就连孙宝玉都能随便打她。我要是骂人厉害了,她肯定也不敢欺负我和福生的。”
景娴听着觉得难受。
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贼老太太,把两个孩子给养成这样。
她蹲下来,跟小铁蛋平视,不想让他的视野局限在眼前这么大的地方上。
“铁蛋,你知道为啥我能吵赢赵秀芝吗?”
“为啥?”铁蛋摇头。
“因为我有理,她没有理。”景娴认真地跟铁蛋说,“跟人吵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但也不能别人骂自己,自己就忍了。虽然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是也会有些人会因此蹬鼻子上脸。你要学会分清在什么事情上可以忍,必须忍,在什么事情上,不能忍,可以直接怼回去。”
铁蛋似懂非懂,但大体意思明白了,催促地问:“那啥时候要忍着,啥时候要怼回去啊?”
“你姥姥欺负你和福生的时候,你们要忍着。”景娴说完,就看到铁蛋眼底的光暗淡下来,只好继续往下说,“那你知道为什么要忍吗?”
铁蛋闷闷地说:“她会打我,还不让我们吃饭。”
“对,因为你们打不过她,也没人给你们撑腰。你们不忍着,就会吃更多的苦。”景娴等铁蛋吸收的差不多了,又说,“忍并不是对自己没好处,你说对吗?”
铁蛋握着小拳头说:“我知道的,所以我带着福生经常躲她。不让她找我们俩麻烦。”
“你做的很好。”景娴毫不吝啬的夸奖他。
铁蛋终于又笑起来:“妈,那啥时候不用忍?”
景娴勾唇:“当然是你有能的时候。”
“我不太懂。”
“就是你骂回去的时候,别人打你,你能打得过的时候,更重要的是,你占理。铁蛋,妈告诉你一句话,你要时刻记住,有理走遍天下!”
正好来人抓药,景娴把药方拿过来,仔细看过确认没问题之后,才去抓药。
等她把药包好递给病人后,铁蛋又凑过来,郑重其事地说:“妈,我懂了!你说的有理是不是,别人骂我,我骂回去。别人先打我,我再打回去,就是我占理?”
景娴笑着说:“对!你以后要是跟人打架,还手的时候也要有分寸。往肚子上打两下,轻易不会打死人,但是能解气。不过是些不愉快的小事儿而已,不要真把人打出问题来。很多关系很好的人,都是从彼此看不顺眼开始。这叫不打不相识。”
福生也在旁边听着,兄弟俩都默默地记在心里。
一上午,俩孩子学了不少字,写的也比半个多月前好看多了。
到了下班点,景娴让俩孩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去。
还没走就听见有人在窗口喊:“大夫,我拿药。”
“药方呢?给我看看。”
景娴走过去伸手拿单子,对方把单子递过来,紧接着吃惊地喊:“景娴?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在哪儿?”景娴抬头看到刘彩兰,平静地反问道。
刘彩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解释说:“我就是惊讶,没想到你竟然会到医院来上班。”
景娴扯了下嘴角,没说别的,转身去给她抓药。
“给你。”
景娴把药给刘彩兰,刘彩兰还想说话,景娴却不给她机会。直接把窗子关上。刘彩兰眼底阴沉沉的,手攥着药瓶子骨节都发白了,才挪动脚步低着头往外走。
景娴等了一会儿,才领着两个孩子出去。
她戴着口罩,用毛巾把脑袋蒙住,就露出一双眼睛。经过刘彩兰她们家门口的时候,让俩孩子快点走。
回到家,商南臣已经先回来了,正在烧火。
“我煮了小米饭,又洗了几个土豆。没想到咱们家的土豆还挺大的。”商南臣拿给景娴看,“这么大的土豆,咱们家一顿吃几个?”
景娴眉心一跳:“两个就差不多了。”
“那行,我切片还是切丝?”
“中午做土豆干饭吧。”景娴问他,“你这个饭没捞出来吧?”
“嗯,才开锅。”
“那就土豆干饭。”
景娴走过去,把洗好的土豆放在菜板子上,拿起刀几下子就把土豆切出来放在盆里备用。正好小米饭煮的差不多了,捞出来放在盆子里。
景娴翻炒几下土豆,倒上一舀子大骨头汤,最后把小米饭倒进去,直接盖上锅。
“烧火吧。”
她说完商南臣就坐下烧火。
景娴把两个盆刷干净放起来,想着俩孩子喜欢吃虾,又把虾收拾出来,等会煮出来点。想着孩子吃了,商南臣没的吃的,又拿着刷子把还海蛎子壳刷干净,放在清水里。
土豆干饭好了盛出来。
景娴刷锅,在里面倒上水,跟商南臣说:“大火烧开了,给孩子煮点虾。”
“好。”商南臣一边烧火,一边问她,“听说你早上碰见赵秀芝了?”
景娴闻言回头他,似笑非笑地说:“没想到这消息传的还挺快,连你都知道了?”
商南臣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也没瞒着景娴:“我回来的时候,赵秀芝好像在门口特意等我。她跟我说,你要举报她。”
景娴冷笑:“她怎么不说她早上阴阳怪气的事儿呢?”
“我就是问你吃亏了没有。”商南臣察觉到风向不对,连忙关心地问。
随后又,自问自答:“肯定是没吃亏,不然赵秀芝也不会跑来跟我告状了。”
“跟你告状有用吗?”景娴心里清楚,肯定是有用的。
相亲那天,商南臣不想娶她,只是单纯的害怕她就是个花瓶。接触下来,发现她比他想象中的要很多,对她的好是肉眼可见的。
两人感情升温的时候,赵秀芝来当搅屎棍,商南臣信了,还回来试探她。说实话,她心里挺不痛快的,再不痛快也能理解。
这点委屈她受得了。
可能是因为她表现的冷淡,让他受不了了,他才跟她做点亲密的举动。
那份菜谱是他们感情升温的催化剂。
赵秀芝,就是他们俩过日子路上的绊脚石。
以后的路还很长,会出现无数个赵秀芝。
景娴不想一次次被怀疑,打算让商南臣长点教训。
“当然是没用的。”商南臣反应挺快。
景娴嗤笑:“是有用的。人家调查我,你冷了我半个月,你在怕什么?怕我连累你吗?”
“我怎么会怕这个?”
商南臣毫不犹豫地否认。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用,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不相信也拿不到证据。”景娴掀开锅,面无表情地把虾和海蛎子倒进锅里,又把锅盖上,“你也别觉得我说不讲理,你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商南臣,我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才嫁给你,我还有其他的选择。虽然麻烦点,但也不是不能解决。没有人愿意来当受累不讨好的后妈。我自问和你领证到现在,对得起你们爷仨任何一个。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对得起我吗?”
“你不能因为我耍了点小心思,就在我脑袋上扣个大帽子,一辈子都摘不掉的那种。你要是做不到,咱们也可以离婚。我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我有本事,又不是养不活我自己。不就是糟心的一家子,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要是出事儿,我让他们也好不了。”
景娴穿着青色的棉袄站在客厅里,背着光显得特别孤单,就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一样。
“我……”
商南臣才张开嘴,吐出一个字,福生就从屋子里跑出来,扑上去抱住景娴的大腿,泪眼汪汪地看:“妈,你离婚带我走吧!以后我给你养老。我保证乖乖的,吃的少!”
铁蛋也从后面跟过来了,比弟弟慢了一拍,抱住景娴另一个腿,大声说:“我吃的也不多,以后你跟别人吵架,我无条件站你这边!而且,你把别人摁倒了,我还可以帮你揍他!绝对不揍死,往屁股上使劲儿踹。”
最后一句是铁蛋今天想出来的新办法。
妈说打人不能打脸,往肉多的地方打,除了肚子肉多,就是屁股了。
铁蛋长这么大,跟着亲妈日子都没这么好过。跟景娴这大半个月,是他们兄弟俩这辈子最好的日子。有暖和的新棉衣,还有暖和又不硬邦邦漏风的厚棉裤。还有新鞋子。
新鞋子可真暖和,脚都不疼了。
还有他从来没吃饱过。
这几天,他和弟弟脸上有肉了,皮肤还是有点黑,跟二十天前判若两人。他不傻,他知道谁对自己好,也知道自己可能不能跟景娴走,还是抱一点希望。
两个孩子的话让商南臣脸一黑。
“离什么婚,不会离婚的。你们俩进去,别在这里捣乱。”商南臣以为孩子会走,结果俩孩子嫌弃的看他一眼,继续缠着景娴。
景娴本来也不是多生气,现在是彻底没气了。
就是那种,自己凭良心付出的,意外收到了回报,这种感觉就很舒服。
“妈?”福生才不信他爸的话,“你带我吗?”
“带。”
景娴笑了。
铁蛋急吵吵地说:“那我呢?”
“也带。”
商南臣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挺好。
他瞅着锅开了,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锅开了。”
“你们俩去拿碗筷,等着吃饭。”
景娴一开口,俩小崽子特别听话,乖乖地去拿碗筷子。还分工合作,一个人拿碗,一个人拿筷子。经过商南臣身边,都没给他个眼神。
商南臣:“……”
很好,他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嫌弃了。
但他竟然想夸奖两个孩子做的好。
等孩子进屋了,商南臣凑到景娴身边,低声说:“我跟你道歉,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相信你。但是我及时改正了错误。比如这次,我回来就跟你说了。”
景娴没说话,把虾好海蛎子用笊篱捞出来放在盆儿里,塞到商南臣手中:“我不是拎不清的人。国家大事上,你谨慎点没有错。既然这事儿翻篇了,那以后我也希望你可以尊重我,相信我。如果你一直轻信别人,不信我。是不是以后我和别的男同志说几句话,经别人嘴里这么一说,你就会怀疑我跟人家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她真不是危言耸听。
赵秀芝那个人还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商南臣瞬间严肃地说:“你放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选择相信你。还是那句话,除非你损害国家利益,背叛祖国。”
“这件事儿永远都不会发生。”景娴目光坦诚地直视他。
“那咱们吃饭?”
“嗯。”
景娴打开碗架子,取出酱油壶,往碗里倒点,又剥了一头蒜,拍了放进蒜缸子里,用擀面杖砸碎。她力气不小,速度又快,不到一分钟就端着一个小碗进来。
“吃饭吧!”
景娴喝着米汤,暖暖胃,伸手拿个海蛎子,用小勺擓(kuǎi)一点蒜放在上面,直接吃到嘴里。两个孩子有样学样,不过他俩没敢放太多的蒜,就尝了点味。
“好吃吗?”景娴等俩孩子吃饭,笑眯眯地问。
俩小崽子齐刷刷地点头:“好吃!”
“虾也可以放进去蘸蘸(zhàn)再吃。”景娴提醒俩小家伙。
俩小朋友照做,吃了一口土豆干饭,眼睛都笑没了。
商南臣没人搭理,也没出来找存在感。他知道自己这两天着急了点,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心里有种感觉,好像自己如果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以后和景娴会就很像很多搭伙过日子的夫妻一样,相敬如宾一辈子。
他之所以不生前妻的气,也是因为他们之间没感情。
说他自私也好,怎样也罢。
他终究耽误了前妻好几年。
如果她不出轨,他会跟她好好过日子。
这次的婚姻是自己选择的,仓促,但是也合心意。
如果不是合心意,他也不会答应她领证。明知道她的条件不在他的选择之内,还是决定和她结婚,就是想着和她组建一个有感情的家庭。
商南臣读过书,以前看过红楼梦,不是啥也不懂的兵蛋子。
这个年代说情情爱爱会让人笑话。
他不说,但是他期待拥有至死不渝的感情。
吃过午饭,一家四口去上班。
商南臣在路口跟他们娘仨分开,他发现景娴的围巾掉下来,还拉住她,帮她挡着风,让她把围巾系好才走。
不远处,刘彩兰看到这一幕,捂着肚子脸色愈发惨白。
那天被陈保民踹了一脚之后肚子就一直疼,她今天忍不住去医院,看过医生开了点药,还是疼的没办法起身。可不起来就要饿肚子,陈保民中午不回来吃,就在部队食堂吃饭。她自己不想凑合,但没力气做。
她出来泼泔水,就看到了这一幕。
如果商南臣不来,陈保民就是营长,而不是副营长。陈保民心里有闷气,没地方发泄,看她不顺眼就打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发了疯的想,是不是只要商南臣被连累,就被调走,到时候营长就是陈保民的。到时候,陈保民肯定不会再打她了。
刘彩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在院子里往外看。
看到赵秀芝从学校回来,她进屋抓了一把冰糖,用纸包上揣在兜里出去了。
“嫂子,在家吗?”
赵秀芝回头看到刘彩兰,招呼她进来。
刘彩兰进了院子,把冰糖拿出来放在桌上:“我给狗剩拿点糖过来。”
赵秀芝看着那包糖,很敷衍地问:“喝点水不?我给你倒。”
“不不不,不用不用。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做饭,不用麻烦。”刘彩兰很会看人脸色,不然也不能把刘彩兰哄的这么高兴。
赵秀芝还真就没倒水,直接坐炕上了去。
他看着狗剩破掉的裤子,拿起来打算缝,半天才把针线穿上,还没接刘彩兰的话。刘彩兰指甲刺的掌心发疼,几秒种后,她笑着伸手去拿赵秀芝手里的衣服。
“嫂子,我来帮你缝。”
赵秀芝也没推让,就让她拿过去了,嘴上还假惺惺地说:“这么好意思呢!还天天让你帮我。”
“我做快一点,一会儿就缝好。”刘彩兰拿着针线,手脚十分麻利,针脚又细又密。
“你工作的事儿成了,明儿就去食堂报到吧。这次就要两个人,我给你抢了个名额。”赵秀芝本来不打算说的,可谁让刘彩兰捧的她高兴呢。
刘彩兰满脸惊喜:“嫂子,真的吗?我今天在医院看到景娴的时候,都惊讶坏了。真没想到人家刚过来就能有那么好的工作,我都来快半年了,都一直在家。”
“你说啥?”赵秀芝脸色骤变,看起来很凶。
刘彩兰小心翼翼地问:“嫂子,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你刚刚说景娴在哪儿上班?”
“医院啊?”
赵秀芝瞪眼睛:“她那种人凭什么去医院上班?”
刘彩兰低着头老实巴交地说:“可能是商营长出力了吧。不然她一个乡下来的,怎么能去医院上班呢?”
“不行,我要找商南臣问个明白。”
赵秀芝说风就是雨,下炕就要出门。
刘彩兰已经把补丁缝完了,忙跟着出去,讨好地说:“嫂子,我要回家做饭去了。”
“去吧。”
赵秀芝也不想让刘彩兰参与,恨不得她快点走。
等人走后,赵秀芝从家里出来,站在景娴他们家门口喊:“商营长在家吗?你出来一下。”
商南臣正在烧火,听见声音,皱眉问:“谁啊?”
景娴掀开一点门帘往外面,看到赵秀芝挑眉说:“赵秀芝找你呢!”
“他找我干嘛?”商南臣不打算理她,“你跟她说我不在家。”
偏巧,赵秀芝在门口大声喊:“商南臣,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去你们部队举报你!举报你……”
“举报我什么?”
商南臣黑着脸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不少左邻右舍家的门都是开着的,还有人探头探脑,看向赵秀芝的眼神相当冷。
赵秀芝看到人出来,大声说:“商营长,我之前和你说的事情,你是不是没当回事?既然你不解决,我现在就举报她。”
“举报谁?是要举报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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