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突然变得很忙。
不是说之前不忙, 现在直接忙到头都快炸了。
他经营着宝石的一整套走私渠道,也和监察局的人打过不少交道,但这次对方突然脑子抽筋了一样, 就算拿出了合格的检测证书, 他们也不走。就是盯着他。
因为这个,中原中也不敢懈怠一分。
他或许算是轻松的,因为中原中也只能算是单纯的武力派,走私宝石的流程路线曾经由太宰治一手打理, 最麻烦险要的点都早已被打通, 他便轻松很多。
但除了保住自己的宝石渠道, 镇压敌对势力的任务也接二连三的落在他头上。
另一边,关乎到港口afia更深层更黑暗的东西,就恨不得捂得严严实实埋进深海不要透光。
公安官把自己一个掰成两个用,还要保持自己的面容俊美得不显露一丝疲态, 钢琴人也频频走动, 其他干部更是严阵以待,而下达命令的首领森鸥外——
“你是不是掉头发了,boss。”太宰治凉凉的在首领室说道,“猎狗简直要变成疯狗了,紧咬着我们不放。”
森鸥外从文件里抬起头, 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这个时候还在我这里偷闲, 也太过分了吧太宰君。”
“我可是刚解决了大麻烦。”太宰治虚抬起眼眸不听他的抱怨, “他们这是想一举把港口afia扳倒,不过……”
不过, 有些出乎所料。
调查的力度好像有些太强了。
简直像是将被其他组织分散出去的精力都集中到了港口afia上, 让人怀疑顶头的人是不是和港口afia有仇, 或者脑子被花瓶砸了不会思考了。
太宰治潇洒的转身,“好了,我要去入水了。”
森鸥外垂下去的眼睛立刻睁大,“不工作了吗?”
“boss,下属过劳是会死去的,我才不想因为这种方法死去。”
森鸥外不正经的托托起了长腔,“首领过劳也是会死的……”
太宰治回眸,眼神有些冷淡,“让q失控的罪魁祸首还没审,内忧外患,是会过劳。”
随后他耸了耸肩,“不过这和我没关系。”
中原雅治生病的第五天,走路的时候顺畅些了,但中也就觉得他像美人鱼一样,每走一步都在针尖上跳舞,非要背着他走。
“其实我真的可以……”
“嗯,可以。”
中原中也认同,中原中也不听。
他把雅治送去了松田阵平那,这几天,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见面的时候,松田阵平在抽烟。
中也震惊:“他抽烟?!”
雅治连忙替他解释,“没有,就是那种,拆弹前来一□□种……毕竟香烟能让人放松紧张的心情。”
中原中也强调,“他抽烟。”
“在我面前不抽,在家里也不抽。”中原雅治抱着他的脖子,“而且松田哥不是烟鬼。”
“你怎么这么向着他说话?”
“……中也你好幼稚。”
他们见面后用事先串通好的理由解释了雅治的伤势,松田阵平第一眼看到雅治就立刻掐灭了香烟,中原雅治从中也背上下来,想跑过去拉他的手,他还后退了一步,“等等,身上还有没散去的烟味。”
中原雅治听话的止住脚步,
必要的寒暄令人牙酸,身为小孩儿的中原雅治不参与大人的弯弯绕绕,他蹲在一边听他们东扯西扯,最后两人像完成交接仪式一般结束了对话。
“雅治,和你哥哥再见吧。”松田喊道。
雅治凑过来摆摆手,“中也再见。”
中也摸摸他的头,“要叫哥哥啊臭小鬼。”
接到了雅治,松田阵平准备坐晚上的列车回米花町。他们还有一下午的时间,这段时间雅治去了夏目贵志呆的医院。
“你怎么光认识哥哥,不认识同龄小朋友。”松田阵平给他戴上小墨镜,站在路边等车,
中原雅治诚实道,“同龄小朋友很笨。”
“噗,那空助就聪明了?他不是幼稚园的孩子吗?”
“我不是说过了,空助是天才。”雅治调整着墨镜的角度,然后学松田阵平的姿势顶了顶镜框,“同龄小朋友和我聊不来。”
但松田阵平想象不到幼稚园的孩子能天才到哪里去,又觉得雅治不会平白无故说这种话,“你觉得他哪里天才?只是算术题厉害吗?”
“他比较早慧。”雅治说,“他能看懂大人之间的潜台词。”
“你能看懂?”
“能。”
松田阵平哑声了一瞬。
“嗯,你能看懂。”
他相信了。
雅治在车上问了夏目他们的病房,到了医院后,松田阵平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等着。
中原雅治见到了夏目帮滋叔叔照顾的亲戚。
一位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女性。
眉宇间满是压抑,像是因什么折磨得睡不好觉,即使在休息也频繁的皱眉翻身,还偶尔抽搐一下。
“雅治?”夏目贵志欣喜的接他进来,“你要回去了吗?”
“对,今晚的列车。”
雅治的目光下意识往病床上瞄。
夏目贵志会意,“这是滋叔叔的表姐,滋叔叔前一阵子不小心崴到了脚,不方便出行,我就代他来了。”少年微微垂下眼睑,看上去并不为照顾病人而烦闷,“萱阿姨很寂寞,家人在不久前都离世了,或许是因为悲伤过度,她患上了严重的失眠症,疲劳过渡累倒了。”
雅治听着点头,并把买的水果交给他,“我带给你们的。”
“谢谢,你一个人来的吗?”
“松田哥在外面等着,他觉得进来会吵到我们。”
“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不用了,他不进来就是不想打扰你。”雅治摆出成熟大人的表情,“松田哥说,没有人喜欢麻麻烦烦的礼节寒暄,我们不需要做那种不舒服的表面功夫。”
松田阵平也还有一点儿孩子心性。
中原雅治总能想起来他面对中也时咬牙切齿的装得和蔼可亲的模样,简直拿出了所有能说的套路官话撑时长,中也走后,他就会垮下肩膀一副任务可算完成的松懈模样。
“其实你可以不和我哥哥那么见外。”中原雅治曾对他说,
“不可以,看你哥哥那身衣服,是贵到我眼珠子都能掉下来的高定西装,宝石商没那么好做,他是不是还常常举着红酒杯参加宴会?”
“……好像是这样,中也经常参加商宴。”
松田阵平整整领带,“那就对了,他应该很注重礼节的吧。”
“可是你面对那些求助警察的富商的时候……没这么紧张吧。”
“那不一样。”松田阵平狡黠的弯了弯嘴角,“我是你哥哥,我不能丢面子。”
哦,哦。
原来哥哥和哥哥都在较劲。
因为雅治的劝阻,夏目贵志没出去。
“我们在这里聊天会吵到萱阿姨吗?”
“萱阿姨说,耳边如果有人在说话,她反而能感觉安全一些。”夏目贵志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她总觉得有什么盯着她,常常和我说自己感到十分不安。”
中原雅治不太懂,但这种精神折磨应该真的很痛苦。
“忆南呢,还在这里吗?”
像是提起了好笑的事,夏目的眼里都含了笑意,“忆南去学习文字了,他想早点儿和你交流。”
一听忆南没在,雅治似是松了一口气,他开始和夏目说一些悄悄话,“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
夏目有些惊讶,“怎么了?”
“他喜欢和寻找的是上一世的我吧?没有相同的记忆,没有在一起的经历,更加没有互通的感情基础,他找我就是在找一个念想,而我觉得自己会让他失望。”
这是雅治一直在担心的。
“期待过后的失望,远比从没得到过痛苦。”
和能重新建立关系的夏目贵志不同,那个妖怪明显在执拗的追求原来的事物。
“可是雅治……和人类相比,妖怪更信赖灵魂转世一说,他们拥有漫长的生命,其实也是很容满足的生物,连一个遗留之物都能给予他们安慰。”
茶发少年温和的说道,“更何况,我们现在就相处的也很好啊。”
这理可能说不通。
因为说到底,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雅治抿抿唇,“我只会做自己,不会去应和他哦。”
夏目弯起眼眸,“这其实就是最好的。”
说话间,中原雅治总觉得好像有什么盯着自己。
那目光几乎近在咫尺。
坐上离开横滨的列车,中原雅治还有种做梦一样的恍惚感。
他在这个城市回忆起了自己的第一世,还经历了生死,简直刺激得不行。
“怎么啦,和哥哥过生日难道不开心吗?”松田阵平给萩原研二发了个消息,转眸看有些闷闷不乐的雅治,“我大老远跑来被你负心薄情的晾在一边,都没说什么。”
雅治:“……负心薄情不是这么用的。”
“反正差不多就是这样。”松田阵平轻笑了两声,列车里很空旷,他们能惬意的坐到目的地,“不过真是快啊,现在你都九岁了,但是为什么看上去完全没变化呢?”
“松田哥,这么说我可是会生气的,我比去年长高了6厘米。”
“嗯,好像有些慢。”
“……”中原雅治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身高危机,“真的很慢吗?是不是之前营养不良影响的。”
虽然雅治没有觉得营养不良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他照样很精神,能活蹦乱跳。
“看来回去得让你陪我晨练了。”松田阵平打量着他,“要学拳击吗,雅治?”
雅治歪歪头,“你还会拳击?”
“你对我是多不了解啊——嗯,我的错,我没在你面前打过坏蛋,你不知道。”
“你的工作不是拆弹吗?”
“但我的本职还是刑警呢,平常也会抓抓小偷强盗。”松田阵平轻靠在椅背上,因为场地足够大,他还随意的翘起了腿,他斜侧着头凝视着雅治的眼睛,肩颈的线条很流畅漂亮,看上去……
“一幅成熟大人的模样。”
松田阵平一愣,“嗯?什么?”
“真好啊,松田哥已经从学校毕了业,入了职,现在拿着稳定的薪水,完全就是人生赢家的模样,就差找个老婆了。”
“什么啊,你不要一脸羡慕的表情,这些你也会有的。”松田阵平失笑,“不过说真的,你真的要当警察吗?”
“……”中原雅治怔怔。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随着气氛在警局里说了个地狱笑话,什么救人的职业一定不会下地狱……嘶,但是要是认真说,你已经有梦想了吗?”
中原雅治还没有梦想。
如果没有还清累的罪孽,他就觉得人生不属于自己,本质而言,他认为自己在为他人而活,不敢轻言去追求什么,渴望什么,但有时候也会白日做做梦。
“如果你想当刑警的话,体术真的很重要,现在开始练不晚,我能把你教成第一!”
“你好自信哦松田哥。”
“不要不信啊……”
“我听说你在警校时和人打架,还输了。”
卷发青年睁大眼,“嗯?嗯?谁跟你说的?”他激动的直起腰,“我什么时候输过?哪个人散布的谣言?”
“难道你是那种想在孩子面前树立高大威猛形象的类型吗?”
松田阵平:“……”
啊,这个小鬼怎么好像什么都能看穿,一点儿都没有糊弄小孩子的愉悦成就感。
不过,本来就是因为这种特性,他才觉得不能放任其野蛮生长的。
松田阵平曲指弹了下他的额头,“你啊,幻想一下回去之后的地狱生活吧……”
中原雅治心有戚戚,“真的很累吗?”
“原来你是怕苦怕累的小孩子。”
雅治强调,“我不是。”
松田阵平又是一副特意逗他的恶劣大人嘴脸,“嗨嗨~”
但是,回米花町后并没有一下子开始了训练,中原雅治身上还有伤,还要休息好久。
“我是不是明天该去学校了?”
“再等等,不差这一两天,反正你旷课好久了,天才小孩儿雅治不会因此掉成绩的对吗?”
好,好开明的家长。
中原雅治目瞪口呆。
他在家里无聊的看了几天电视,松田阵平回去复任了一上午,就请假回来陪他了。
“我是不是影响你了。”雅治有一点儿愧疚。
“你哥哥不是说你生着病,干什么都不方便吗?”松田阵平给了他一杯果汁,“休假这种事不是随意的,是调用了我之后的假期,我是要还的。”
“完了,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
“带着一个孩子的松田哥找不到女朋友。”
松田阵平突然呛住,随后笑得肩膀一抖一抖,“你想这么远干什么?”
中原雅治很有自知之明,“我像个拖油瓶。”
松田阵平揽过雅治的脖子,对未来有一丝向往,“等我想谈恋爱了,你都长大自立了,放心吧,你很快长大的。”
九岁,再过三年就能迈入青少年时期。
中原雅治身体好了之后先去了一趟警局,然后在那里收到了一堆礼物,全是他们为他的九岁生日准备的。
礼物没有重样,简直像串通好一样。有一些并没有包装盒,中原雅治一眼就能认出是什么。
玩具熊,玩具枪,护膝,拳击手套,耳机……
等等,这么一想——
港口afia送给他的那些礼物他都忘记带回来了!
还有傻瓜鸟给他的那辆机车!!虽然他这个年纪也骑不了机车吧……
就算可能不喜欢这些东西,中原雅治的嘴角也没下来过,他问,“我要回去才能拆开对吗?”
“如果你想看到警察叔叔们紧张兮兮的观察你表情的模样,你也可以在这里打开。”萩原研二笑道,他拉着雅治来到了用来测量身高的墙壁,“小雅治,真是太久不见了,都两个月了吧,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高。”
中原雅治回头看看,“……这是不是给入狱者拍照的那面墙。”
“是,不过我们不给这么小的孩子拍照。”萩原研二打量了一下,“一米三,好像有些偏矮。”
雅治更紧张了,身高和成绩不一样,是他无法自如调节掌控的东西,“那我努力长高。”
研二的同事听到他们的动静,扒着门边探进头来,“嗯嗯,毕竟小雅治以后要当警察嘛!”
“而且那笑话虽然一点都不好笑,但莫名给了我们勇气。”
青年眉眼中含有释然,“不用畏惧死亡,因为我们死后会去一个好地方。”
他们每天与危险相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牺牲,即使怀着常人难有的觉悟入职,也时常感到恐惧。
“呸!”雅治眉头皱起,“你这样会给我一种我在教唆死亡的错觉。”
“哈哈哈哈哈……”
回米花町的一个月后,中原雅治终于去学校了。
小学生们还是那么好骗,老师教的内容仍然轻松易懂,就是齐木空助——他进步得有些太快了。
只是近三个月没变,齐木空助就好像大脑又发育了一层级般,变得比以前还要灵活难懂。
中原雅治今天和他比的是将棋,这是很考验计谋的棋类,由两个孩子对决有些微的搞笑。
但雅治被杀得冷汗都流了出来。
最后险胜。
顺带一提,他们两个人将棋的水平都稀烂,是新手中的新手,用厮杀来形容实在是因为两个人绞尽脑汁的表情将气氛烘托的太激情了,让围观的齐木太太一直在说可爱。
“啧,我以为这次一定行的。”齐木空助咬着牙,显然失败让他承受了一定的心理压力,“你回来后好像变得聪明了一点儿,真神奇,你大脑发育了吗?”
同样的话,竟然也从空助的嘴里说了出来。
雅治觉得是第一世的记忆帮了自己。
他其实不是天才,只是比较爱读书爱学习而已,和齐木空助这种神童不一样。
“空助……以后一定能成为很厉害的科学家。”
“科学家?哦~可能会有趣一些吧。”齐木空助摆弄着将棋,“不过科学家有什么好的?研究怎么飞天吗?那种事楠雄轻而易举的就能办到。”
“楠雄是……你弟弟?”
你弟弟,轻而易举的,飞天?
中原雅治满脑袋问号。
“哦对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雅治不再纠结这个,他捞过自己随身带的小书包,“算是重逢礼或赔礼?我鸽了和你之前的比赛约定,希望你不要生气。”
“什么啊……”齐木空助嘟囔着雅治听不清的话,接过他的礼物,“这是什么?吃的?”
中原雅治比了个大拇指,“咖啡果冻。”
“我以前只和哥哥在橱窗外眼馋,现在基本上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啦。”
齐木空助抱着礼物盒,有些扭捏,“谢了。”
“不客气。”
齐木太太在一旁几乎要感动到流泪,“太有爱了,没想到空助能这么快交到好朋友。”
中原雅治的日常一度陷入了重复的平静。
他和松田哥晨练完就去上学,放学后和齐木空助会面,进行一些无伤大雅的比赛,然后再由下班的松田阵平接回家。
他照样救人,但可能是随着年纪增长,身体素质好了,他很少再追丢即将死亡的目标,甚至还从铁轨上拉起来一个轻生者。
很多时候,轻生者只需要别人拉一把手,就能再鼓起勇气。
这个事迹上了新闻,不过没有刊登雅治的照片,连名字都模糊掉了。
中原雅治偶尔也会想起一些前世的画面,似乎一切都步上了正轨,除了他经常感到肩膀酸痛沉重,也没什么精神。
“是不是你练习得太狠了?”松田阵平听他说自己的异样,还有些自责,“我父亲以前就是这么训练我的,或许你的体质更弱一些,抱歉雅治,我给你减一些训练量。”
但是,即使减少了训练量,中原雅治还是经常感觉到疲惫。
他甚至有一天在上课时睡了过去。
已经临近放学的点,老师叫醒他后,把他带到了办公室,想询问下他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实在不舒服就去医务室。
“抱歉老师,我昨天晚上偷偷打游戏了……”中原雅治数清熟路的撒着谎,不想给松田添麻烦。
这时,办公室里的另一个孩子突然定定的盯着他,他的神情很专注认真,中原雅治却觉得那视线没有落在自己脸上。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头发像刺猬一样炸起。
什么?
雅治回望过去,
他盯着我干什么?
中原雅治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没有问题,而且那孩子好像一直在看自己的肩头。
直到出了办公室,那个男孩儿的目光仍然追随着他。
中原雅治没想起来自己在哪见过他——所以是陌生人。他没太在意,收拾书包准备放学。
谁知在学校门口,他被一个高个子白发男人堵住了。
对方身高真的很高,这一段时间一直被偏矮摧残的中原雅治突然就产生了身高ptsd。
对方的手轻轻在他肩头一抓,像是拂去了什么。
肩膀……突然变得好轻。
中原雅治茫然的看着他的脸,
对方弯下腰,手指抵在下巴上细细端详他的脸,“奇怪,如果说是儿子的话,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但如果不是儿子,为什么能像到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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