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三岁那会,苏宿是一个典型的问题学生,抽烟喝酒成绩差,打架闹事还早恋,流连于各式各样的酒吧、歌厅和会所,同学畏惧她、老师厌恶她,那时候,所有难听的词都会可以拿来形容她,她就是罪恶与不堪的化身,也就是那时候,她学会了抽烟、喝酒,最开始的一杯倒到最后花样百出,上桌无敌手,真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直到后来出了那件事,苏宿才幡然醒悟,她懊恼悔恨可是于事无补,那段时间她,她失眠很严重,整晚整晚的睡不着,她也不敢告诉林轻,就靠着烟酒,麻痹精神,让自己短暂的入睡,度过了难熬的初三。
中考结束后一个月,她烟瘾越来越大,抽烟越來越頻繁,怎么也掩盖不住了,才被林轻发现了。
林轻很生气,很严肃的和她说:
“戒了,戒不了,就别出门了!”
林轻真的是很决绝,她说了,戒不了就不能出去,然后就真的把苏宿锁了两个月,才让烟瘾彻底断了。
独处的那两个月,苏宿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听林聿给她那些所谓舒缓心情的音乐,可以这么说,苏宿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那玩意了。
但戒烟那段时间里,苏宿并不是一无所获,她学会了与自己相处,放下了许多偏执,性格也开始改变,她收起来自己身上那些无形又尖锐的刺,变得越来越懂得理解别人,越来越和,可能到现在,留着的之前的短发是她最大的叛逆。
现在,她不会再做噩梦,也不会再失眠,她得承认她更喜欢现在的生活,那种时时刻刻被人关心照顾疼爱着的生活。她换了新的号码,里面是新的朋友,新的同学,她早就开始新生活了。
周闻宴是特殊的,是苏宿的不可控变量。他一出现,就搅乱了她的世界,让她来不及思考,可以说是一个学期、半个学期,两个月或者一周,他就是让她把他看得很重要,苏宿心里很清楚,她的心早就偏向周闻宴了,只是她耻于承认罢了。
苏宿从抽屉里拿出一卷烟,无关烟瘾,她只是单纯的想,就像她对于周闻宴的感觉一样……苏宿捏着手里的烟不停的转悠,想了很久还是没有点燃。
在他们分开的许多年以后,苏宿想起了周闻宴,其实她经常会想起关于他们的很多事,想起她随口一提却意外收到的花,想起他们吵架后谁也不愿意先开口的倔强,多年以来,她克制自己不去回忆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讨厌他,可都是无济于事,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她甚至做不到再去喜欢别人,她仿佛回到了他们关系最好的那个时候,他絮絮叨叨的和他说着琐碎的事。
……
“周闻宴,我今天去给我妈妈拜年,我和你说,我家这里风景特别好,山茶花开得特别好看,漫山遍野都是,可漂亮了,我爸还特别煽情,特地给我老妈折了一捧山茶花,哎呀,真肉麻!”
那时他们关系很好,苏宿以为至少算得上是朋友的,所以她从不克制自己,她随心所欲的和他分享自己的日常。
那时周闻宴听着她的话,低低的笑,然后附和她说:
“嗯,确实是很肉麻。”
苏宿记得那时的自己十分得意,开心的感概道:
“我爸真的很爱我妈,要是没有我,我妈可能也不会生病离开我老爸了,那他们也会很幸福的……”
“别胡说!”周闻宴直接打断了苏宿的话,他声音很低沉,语气却又无比肯定,缓缓地说:
“苏宿,别想那么多,没有人比她更爱你,明白吗?”
苏宿缄默不言,她是明白的,即使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她也知道,她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深夜就是容易感伤,听完周闻宴的话,苏宿觉得整个喉咙就是酸的,而周闻宴也没有再说话。
十六七岁的苏宿,可以云淡风轻的去给妈妈扫墓,可以温柔乖巧的陪在家人身边、代替母亲尽孝,她……也算一个好孩子了吧。
许久之后,苏宿才平复好心情。
电话那边又传来那个熟悉抚人心的声音,他轻声问她:
“苏宿,还在吗。”
身体快于大脑,苏宿脱口而出就是:
“嗯,我在呢!”
周闻宴愣了一下,然后闷闷的低笑,好听得要命,他问:
“你喜欢什么花啊。”
她愣了愣,许久之后才开口说:
“不知道,好像都喜欢。”
然后听到了周闻宴低沉的笑声,然后答了一句:
“嗯,知道了。”
苏宿很疑惑,她并不清楚他知道什么了。
突然又想起什么,她问他:
“周闻宴,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周闻宴愣了一下,整颗心不知怎么就软软的,难觉察的温柔的和苏宿说:
“还有几天吧,这才刚刚过完年呢,离开学还早,等开学了我们就回来了。”
苏宿完全没有察觉到周闻宴如此细腻的感情变化,。
“噢,那你们可快点回来啊,多陪我待待,我一天可太无聊了,这大放假的还不能休息,可真是痛苦了,我小姑给我报了什么补习班过了初六就得上课啊!”
周闻宴笑出声,轻快得说:
“嗯,等我回来吧,到时候我可以帮帮你。”
苏宿冷嗤一声,说:
“我谢谢你啊,我是要你回来玩,不是希望你和我小姑联合起来折磨我!”
周闻宴再一次没绷住,笑出声,说:
“嗯,好,回来陪你玩两天。”
苏宿又絮絮叨叨的嘱咐道:
“还有啊,你记得帮我看着林聿啊,他总是不吃饭,胃病很严重,之前就因为不好好吃饭进过医院呢!”
周闻宴:“他每天好着呢,小眠每天和他待在一起,都恨不得住到他家里了,会让他饿着?”
苏宿听出周闻宴突然的转变,有点不明所以,她完全不懂他的奇奇怪怪。
她说:“那挺好的,我也好想和我哥待在一起。”
周闻宴觉得烦不胜烦,耳边尽是叽叽喳喳,哥哥长、哥哥短!教他心烦,他看着窗外,觉得那雪更加得寸进尺,没完没了的!
“周闻宴,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
“周闻宴,你还在吗?”
周闻宴终于出声,说:
“嗯,在。”
苏宿:“噢。”又接着说:
“我睡不着,咱俩聊聊天呗,聊什么都可以的,人生理想,诗词歌赋我都可以。”
周闻宴语气没什么起伏,很平淡的说:
“好啊,不过我聊天要收费的,一块钱一分钟,聊吗?”
苏宿翻了翻白眼,说:
“大哥,你的话是解答了世界之谜啊还是宇宙真理啊,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啊,抢银行比这快!”
周闻宴被她贴切的形容逗笑,他的声音原本低沉又有磁性,刻意的压低,显得越发的蛊惑人心,好像附在她耳边一样,蛊惑的问她:
“我不值这个价吗,嗯?”
苏宿“!!!”操,值,你值,太他妈值了。
被美色冲昏头脑的苏宿同学直接一个微信转账100元,豪横的说:
“先给爷来个一百块的!”
她话说得硬气,可是内心却很虚,因为她有私心,就像云城多年的一个古老仪式一样,她想把新年的祝福分给了他,十多年以来,第一次她私心就想要这样做。
周闻宴愣了愣,回神,直接收下了,其实心情很不错,却装得很委屈,语气幽幽的感慨道:
“没想到啊,我这辈子还能吃软饭啊,是吧,老板。”
苏宿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霸气侧漏的说:
“你胃不好,就该吃软饭,叫什么老板啊,小美人,太生疏了,你直接叫爸爸吧,哈哈哈哈!”
周闻宴:“……”
完全忘了她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了。
他故意压着嗓子,低沉而又蛊惑人心的说: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想叫你宝……”
苏宿:“!!!”
“打住打住打住!”
苏宿感觉心脏都要蹦出来了,手忙脚乱的她惊呼出声,恨恨的骂道:
“卧槽,周闻宴,你牛,北京城掉的不是雪,是你的节操!”
周闻宴轻笑,说: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懂不懂,流氓拿了人钱财,都要与人消灾,我这是职业操守,懂不懂。”
苏宿:“……”你可太能耐了啊,莫名的有点牙痒痒,最后苏宿咬牙切齿的问道:
“职业操守?那请问是花了钱想干嘛都可以吗?”
周闻宴低笑浅语,少年性感的声音在苏宿耳边响起,他说:
“不,我卖艺不卖身,但是如果是你的话,也不是不行。”
苏宿:“操!周闻宴……你你你,正常一点,别他妈撩老子,我不吃这一套!”
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她在夜里红了脸,她只觉得脑袋都是短路的,耳边又响起了周闻宴悦耳的笑声,她有点恼羞成怒。
周闻宴似乎感受到了。
他开口说:
“好了,不逗你了,苏宿,还在吗?”
苏宿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十分晦气的说了一句:
“本人已死,有事烧纸。”
周闻宴:“嗯,还在,你该睡觉了。”
苏宿看了看时钟,确实很晚了,她说:
“确实该睡觉了,你一会还要和你朋友出去吗,这么晚了,要不别去了吧,早点睡觉,真的,熬夜容易猝死。”
周闻宴似乎很惬意,十分漫不经心的说:
“嗯,确实,熬夜容易猝死,所以我们一般都是通宵。”
苏宿“……”
最后咬牙切齿,说:
“滚滚滚,我睡觉了!”然后把电话挂了。
周闻宴看着亮起的屏幕开怀大笑,打开微信,群里面一群人在艾特他
容锦夜:阿宴,大哥,怎么还不来啊,我们都在等你!
阮航:嘿嘿嘿,嫂子好粘人啊,阿宴都出不来玩了!
陈南浔:哟哟哟,这个有了老婆忘了兄弟啊,你把嫂子拉群里,我们和嫂子沟通沟通。
裴虞:南浔牛逼,撒花撒花,点赞点赞!
李宁悟:哥几个都在等你呢,快来,今晚好几个美女,嘿嘿嘿,嫂子也不在你怕啥啊,她要是不让你玩我们替你教育教育她!
阮航,裴虞,容锦夜:五哥牛逼!
周闻宴面无表情的看着刷屏的消息,他十分的懂得如何气死单身狗,懂得怎样让单身狗们炸毛,发了一句:
“哄她睡觉,不来。”
李宁悟:操!
阮航:操!操!操!
裴虞:阿宴这波牛逼啊,啊,我就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啊,阿宴,你误伤我这个好人了啊!
容锦夜:谁找不到对象啊,他在这羞辱谁呢!!
陈南浔:说起来,我媳妇儿也……
只见屏幕上出现了一句:陈南浔被管理员移出群聊,一群人闹了半宿,最后都心照不宣的互放鸽子。
而那晚苏宿睡得睡不踏实,她梦见了周闻宴,梦里面苏宿似乎留了很长的头发,她手里拿着一支玫瑰,应该是很开心,以至于做梦的苏宿都是满心欢喜的。
周闻宴从后面轻轻的抱住她,头枕在她的肩上,手轻抚她的长发,那样的温柔,亲呢!但是渐渐,那份亲呢变了味……他若有若无的吻在她的颈侧,发间,摩挲着她的手指,教它们缠在一起,不能相离。
苏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酥的,只能瘫软在他怀里,手攀附在他肩上,高扬着头,露出的温玉雪颈,似高山之上的神女,圣洁又纯净,只可瞻仰,不可亲近。
而周闻宴似乎很喜欢这样,苏宿都能听到他胸腔里快跳出来的欢愉与压制不住的兴奋,叫嚣着要撒野,要放肆。
肆虐的鲜红铺在雪白上,像是雪色锦帛上平添一抹血,娇艳又鲜丽,周闻宴的动作是那样的细致,好像那是一道佳肴,一杯好茶,细细摩挲、赏鉴,久久不愿放开。
他禁锢着她,强势不容拒绝,让苏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他控制着,她坠入了泥潭,像一个瘾君子一样,享受着精神痛苦中的丝丝快感,任由着他带她沉沦。往上,他贴着她,呼吸又湿又热,沙哑低迷的问她:
“苏苏,我的服务满意吗?”
苏宿:“……”
惊醒过来,苏宿直起身,摸出枕头下的手机,拿出来一看才六点,被气得扶额,低声暗骂了一句,她想起了几天前周闻宴说起的梦见她,操,不会是这种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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