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拉回到现在。
“放开我克拉克！我不是说了我没事吗！你要带我去哪里！”格莱妮亚叫道。
这人长大了是翅膀硬了吗！他在想什么, 他怎么还在想着问她上次伤口的事，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看不起她们魔女是吗！
“我真的已经在和你道歉了啊……我不去孤独堡垒，也不要检查身体！你那时没看到吗, 我伤口会自己愈合！”她推着他的胳膊，但完全成长开的氪星人的臂力根本让人难以想象，他只保持着一个动作都让她没法推动他一下。
想要将人带回去算不上一件容易的事, 可如果不这样克拉克知道她根本不想和他说一句话，她只会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把他甩开——就像现在即便她在他怀里, 他也毫不怀疑她在蠢蠢欲动地朝他脸上甩一个精神控制的魔法。
他没猜错, 格莱妮亚盯着他那张可恨的侧脸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众所周知, 法师皆脆皮, 她面对的又是一个蜜蜂振翅在他眼里都是慢动作的男人，再加上她又陪他一起长大, 出手的动作和习惯他都一清二楚, 恐怕她稍微想动点歪脑筋就会被他发现，在被战士贴脸控制的时候还是理智一些不要惹对方为好。
“我不想上检测台，我真的没事，你的透视能力不是可以直接看到吗。”她像是终于服软了一样，窝在他肩膀上温顺地说道, “北极多冷啊，你又没给我带厚的衣服，去到那里我会冻死的。”
“……”这是好的现象？还是不好的现象？她的这种语气克拉克很熟悉，是的, 她顺从的态度下肯定在预谋着什么计划。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想要逃过吃药的孩子, 愿意服从大人的一切指令一样。但克拉克知道——如果她真的是个孩子的话，怕不是那种一被放下桌子就要把整桌药掀翻的小朋友……
不管怎么说，她愿意和他好好说话总算得上件好事。
“我想确定你没事。”克拉克放轻了声音说, “你那时伤的很重。”
他还记得一年前她胸口上被刺穿的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她心脏位置被完全穿透让他慌乱失措到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为她做些什么，但是很快，那道伤口又在她告知他她真实身份的声音中自动愈合。
接着就是她的离开，很长时间的杳无音讯。
“格莱妮亚，或许我们该好好谈谈？”
怀中的人在听到“谈谈”两个字就皱了皱眉头，之前那点乖顺也被她缓缓收了回去，她眼瞳中带着点看不出情绪的懒散意味趴在了他的肩头，显然不打算为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做什么解释。
克拉克看着她这一变化，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可那声叹息最终也没让她听到。
解释？……不，他其实……也没想要什么解释。
他们之间其实没什么多深的矛盾——至少在克拉克眼里是这样觉得的。
她给他编织了一场很长的谎言，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到最后都没被骗到感觉——幼时她陪他度过时光很真实，那场看似诡计的目的里面全部是温柔与甜美，像赠予他了一场温柔的美梦。
他不知道他们这种容不下一场心平气和的谈话的僵硬的关系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可如果再就刚才的话题进行下去，不说会不会打破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平静，恐怕还会让她对他更加排斥警惕。
他不想要什么必须的解释，他只是想让她和他一起回去。
好吧，即便是超人也不得不承认，一个魔女如果真的想要躲藏起来，那找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超级听力也不会给他提供多少便利。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在哪儿，如果再被她跑掉那还要上哪里去找？
“格莱妮亚，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克拉克问。
“回哪儿去？”格莱妮亚漫不经心地将他肩头的披风用指尖缠成圈又松开，“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斯莫维尔没有我的家。”
“跟我回我在大都会的家，呃，虽然它就是一间临时公寓——我刚到那个城市工作不久，还没攒到买房子的钱。”
格莱妮亚语气古怪地看着他：“我跟你回你家去干什么？”
克拉克看着她，停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想让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如果你想要休息一下的话，随时可以回去。”
格莱妮亚扯着他披风的手松了开，她和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撞上，却没说什么话。
一阵沉默中，她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我很想你，格莱妮亚。”
……
等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到对方家里客厅的格莱妮亚都蒙了，等会儿！好像有什么不对劲！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学会打直球的！
不……等等……
她刚才被他骗了是吗！
她刚才是被他骗了是吗！
才多久没见他这是跟谁学坏的！
向来都是她套路别人，头一次被人套路的诡术魔女人都惊了，她怎么就晕晕乎乎地跟他带回来了！
克拉克已经换了身日常的衣服，他身上一件干净的格子衫搭配着一条磨损得微旧的牛仔裤，看上去就像是个刚从偏僻乡下走出来到大城市寻份工作的小镇男孩。
他没有带她一开始看到过的那个黑框眼镜，可即便是这样整个人依旧透露出一种温顺无害的感觉。感受到她的视线，正在整理衬衫扣子的男人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清朗的笑，随着嘴角扬起的弧度，那只熟悉的小虎牙也露了个角尖出来。
但看到他笑得一脸无辜，格莱妮亚就气不打一处，觉得自己简直愧对了自己诡术魔女的称号！打架又打不过了，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老实巴交的小卷毛了，他都已经会骗自己了！
——气！
“乔纳森和玛莎说他们尊重我的选择，我觉得我已经考虑好了自己今后可以做的事，也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所以……”克拉克这次适时地选了一个让她不会那么气的话题。
乔纳森和玛莎的名字成功让格莱妮亚扭回头来看他一眼。
所以他就成了超人是吗，她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可真是太出名了。
“不算件坏事。”她说。然后拿起茶几上的一只苹果在手里把玩起来，却没再多评价什么。
她看到桌子上普利策新闻奖作品集和采访写作之类的几本书籍，“你现在的职业是记者？对你来说的确是哪边都方便的工作。”
她想抽一本出来，书摞最上方却不是他的专业书，从磨损的封页上隐约能看得出那是本《理想国》，格莱妮亚记得这是他很早之前看的读物，怎么也带来了这里。
她跳过了这一本，从中间抽了一本出来，翻了两页，枯燥的专业语术又很快让她觉得乏味了。
克拉克的公寓算不上大，除了这个看上去稍微宽敞一点的客厅外，只有两间卧房。不过看得出他对住处还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屋内布局规整，楼层和光线让人很舒服，坐在客厅沙发上阳光都触手可及。
看着她没什么不自在感甚至趴在沙发上晒起了暖，克拉克想，感觉不算太糟糕。
“要来杯咖啡吗？”他问。
她懒洋洋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要，要很多很多的糖。”
是，还要很多很多的牛奶，克拉克失笑着摇了摇头，顺手拿起了那摞已经被她视为不顺眼的书打算放回书架上。
他将书架上的那堆乱七八糟的采访稿和笔记拨到了一旁，抬手把书本塞回去的时候，他手臂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趴在沙发上晒暖的人，见她注意力没在自己这里，便翻开了一下放在最上面那本书，又很快合了上去。
………………
刚见识到格莱妮亚特殊能力的男孩有很多想问她的，但他知道贸然询问别人能力问题就像在打听对方的隐私。
他想询问他能和她做朋友吗？但是他该怎么样才能把这个问题表现得礼貌一些？
不擅长交际的男孩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和她说点什么。
“啊，我爸爸好像来接我了……”正好这时他听到乔纳森车子的引擎声。
他走到窗边一看，学校外的道路上熟悉的车子远远地向这边驶来。
“你的叔叔还没来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我爸爸可以送你一程……”
他话还没说完，视线落在了她的桌面上，他看到了那个沙沙的铅笔声到底在纸张上留下了些什么，他以为她是在写什么东西，比如日记或者课堂的笔记，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时一张画。
可看清楚了纸张描绘的是什么之后，他腾地脸红了，整个人有些手足无措地后退了好几步——
干净的画纸上，铅笔线条笔触流畅地勾勒着。头发微卷的男孩下巴放在交叠在课桌面的双手上，安静地盯着教室门口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他的脸颊有些圆乎乎的，一缕没整理好的卷发垂到了他的额头上，睁大的眼睛里似乎还折射着光的影子。
超级视力足够他看清楚每一笔清晰的线条……铅笔画只有一种颜色，可奇异的是她却像为甚么他不清楚的东西赋予上了颜色。
“你，你，你……你在画什么啊？”男孩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的，紧张的情绪却反而让他语速显得很快。
“哎？你不是看到了吗？”格莱妮亚冲他轻轻地笑了，“我在画你呀。”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要画我？……不，我不是介意你画我，我是想说……你为什么会画我？”
他都在问些什么问题！
克拉克索性让自己闭了嘴，他垂着脑袋抓了抓头发……都想为自己听上去像是在指责人一样的语气道歉了。
他应该夸一夸她的画很厉害的，可他已经不敢让自己冒失的话了。
如果没记错这是他中午第一堂课到来之前趴在桌子上的那一会儿动作。
克拉克也不知道他那时在看什么，可能只是在发呆，但画里的他似乎像是在等上课铃声，又像是在观察来往的同学，或许是看着马上要出现在门口的老师，又或者在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的事情到来。
他都不知道在别人眼中他是这种模样……她的画可真厉害。
格莱妮亚撑着下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的画，不好看吗？她觉得还挺像的呀。
但是要问为什么画这幅画，她从教室门口走进来就刚好看见了这样的他呀。
“当然是因为……”格莱妮亚说，“你很可爱呀。”
作者有话要说： 大超：每天都在感觉不对劲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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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想写童年qaq 我想写他们甜甜的恋爱
但是时间线上如果可以还是要在早点时候遇到他们，早一点能改变一些糟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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