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被引出来后,白老夫人就彻底陷入了昏迷,不过气色比之前看着好太多。
那条小小的蛊虫被白知徒扔到带着鲜血的水里,正在水里扑腾,诡异的蓝绿花色和形状,令人生厌。
苏云绕虽然是狐妖,但也讨厌这种丑陋的虫子,更何况还带毒,她如临大敌地看着蛊虫,“这个……你要怎么处理?”
白知徒徒手把蛊虫夹起来,任由蛊虫盘绕他的指尖,“先养着吧。以后说不定有用呢。”
然后无情地甩到小木盒里,上锁。
“就这样?”苏云绕惊了。
“不然呢?”白知徒疑惑,“难不成再给它买个宝箱或者水晶棺?”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苏云绕解释道,“你不怕它跑出来吗?”
白知徒献宝似的举起小木盒,“不怕,这个是我从山上带下来的,里面写满了符文,特别好用。”
苏云檐还是第一次直面看到这个白知徒用了很多次的小木盒,不,小木箱。
之前那个百年佛珠也是被白知徒这样放到箱子里,苏云檐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盒子,没想到里面居然还有符文。
苏云绕就识货多了,她咽咽口水,“是……无名道人的锁灵箱?”
不错,龙纹红木,实心金锁,还有那一层浓郁的灵气,这就是无名道人的锁灵箱,听说里面一共有九层内里,每一层都有无名道人亲手写下的符文,可以锁住一切东西。
白知徒挠挠头,“你们怎么都知道老道士,他这么出名吗?”
在他印象里,老道士就是个不学无术,整天拿着一个大佛尘逼他学习的糟老头子,还喜欢霸占电视看女团节目,甚至还给里面的小姑娘投票!
苏云檐对无名道人一知半解,苏云绕可知道,无名道人左手木剑,右手佛尘,半面慈悲半面超度。
无名道人不知年岁,不知来历,他出名的时候,刚好是苏云绕懂事的时候,她几乎是听着无名道人的事迹长大的,虽然后来无名道人直接隐居无名山,小辈们逐渐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但他们狐族还是对这个人有印象的。
毕竟当年是他凭一人之力,救下了整个玉泽山的狐狸。
苏云绕刚想说无名道人在整个妖族都如雷贯耳,但突然想起来眼前的人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而且白知徒作为无名道人的徒弟都不知道自己师父的身份,她作为一个外人,更不能捅破这件事,只能暂时打哈哈跳过这个话题。
白老夫人一直安静的躺着,白知徒无事可做,干脆陪在旁边。
一个中午过去,白老夫人渐渐有了微小的动作,白知徒算了算时间,撕下她身上的符箓,又给人喂了两口带着他精血的水。
他从小被老道士泡药浴喂中药,血管里流得不是血,是药汁,不仅能效大,还带着一点草木清香,几滴血就能压制大部分邪祟。
不过这个不能多用,白知徒本身就身带先天缺陷,用多了会加速虚弱,要不是白老夫人和他有一些因果关系,他也不会这么做。
或许是血的作用,白老夫人的眼皮终于有了动静,在白知徒的注视下慢慢睁开。
白知徒以为白老夫人苏醒后第一句话可能是震惊,也可能是害怕,但他没想到白老夫人开口第一句竟然是——
“小道士啊,我儿子真的出、出轨了,咳咳……而且这不孝子还想害我!”
白知徒:“……”
一句话又把他拉回到刚下山的那天,炎热夏天,燥热阿婆,还有那句“小小年纪,真不会说话”。
他摸摸鼻子,“阿婆,早说了你家要出人命的。你看看,你现在出事了吧。”
白老夫人一口气噎在嗓子里,“……”
小小年纪,果然不会说话。
下午三点,林知行和林老夫人如约而至。
跺一跺脚整个青禾市都要震三分的林家老夫人和白家老夫人,就这么齐聚在苏云檐不过百坪的小公寓里。
林老夫人穿着烫金中式盘扣老褂,手里还有一串佛珠,虽然已经迈入知天命的年纪,依然威严不减,皱纹里都写满了得体和优雅。
白老夫人因为遭逢大难,气色和林老夫人相比差了许多,但她静静坐在轮椅上,手里抱着一条小毯子,即使脸色苍白,也挡不住周身的气势。
林知行这个青禾市公子哥里第一梯队的世家公子,都在两位老夫人面前伏低做小,低着头不敢大喘气,更别说其他人了。
苏云檐悄悄趴在白知徒耳边,“这两个老太太太有气势了,我感觉我家都蓬荜生辉了。”
白知徒也跟着他说悄悄话,“那我来你家有没有蓬荜生辉。”
“……”苏云檐看了一眼白知徒堪比吉祥物的大裤衩和拖鞋,决定这件事解决以后就带他去买衣服。
林老夫人捻着佛珠,“白秀,你受苦了。”
白老夫人摇摇头,平静的脸上透着一抹苍白,“幸亏有你,老姐姐,虽我然受了点罪,但好歹捡回一条命。”
她苦笑,“两个多月前,我明明在白大师这里算到了我的命,可我没信,人啊,有时候不得不信命。”
两个月前,那不正好是他捡到白知徒的时间吗?
苏云檐眨眨眼,“老夫人,你两个月前就认识他啦?”
不是他嘲笑白知徒,两个月前,白知徒穿得比现在看起来还不靠谱,白老夫人两个月前居然就找他算过命,难道这人身上真有什么他看不见的大师气质?
白知徒握拳抵唇,假咳,“咳咳。我那个时候刚下山,就在山脚摆了个摊,然后碰到了阿婆。”
“是啊。”白老夫人想到那天的情景,笑得慈爱,“我当时还生气呢,觉得这小道士一句话都不会说。”
“当时是怎么说得来着?说我儿子出轨,找了个小三,而且那小三觊觎我们家已久,还说我们家会出人命。”
“但我没信啊,我儿子虽然不是很优秀的人,但他也不会做败坏道德的事情,怎么会出轨呢?”
“结果……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半生拼搏,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白老夫人说着说着,开始猛烈的咳嗽。
林知行非常有眼色的给白老夫人递上水杯,白老夫人喝了两口,开始讲述整件事。
白老夫人名叫白秀,出身也是豪门,从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和自己老公相亲认识的,但是非常投缘。
两个人都喜欢打拼事业,所以一直没要孩子,后来事业稳定后,白老夫人有了第一个孩子,结果老公不幸因病去世,整个白家就交到了白老夫人手里,白老夫人一边要掌管偌大企业,一边还要教导孩子,忙得分身乏术。
更何况还缺失了父亲这一角色,这就导致白盛从小非常叛逆,学习成绩也一般。
“虽然白盛不听话,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但他到底是我的孩子,从不会做突破道德底线的事情。”白老夫人感慨道,“而且他和我儿媳妇是自由恋爱,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比以前更暴躁,更无知,甚至疯狂的迷恋各种女人,却对他的老婆敬而远之,哪怕儿媳妇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白老夫人接着道:“我对家里的事感到烦心,就去爬山散散心,就遇到了白大师。他给我算了一卦,但我没信,只带着他给我的一个玻璃珠回家。”
再后来,白盛更是喜欢上一个叫阿娜依的女人,每天只知道和阿娜依在一起,对家里不闻不问,不管老夫人用什么办法,都阻挡不了白盛,甚至公然和阿娜依去酒店,被老夫人抓了个正着。
面对老夫人的质问,白盛更是叛逆,直接把阿娜依带回了家。
到最后,儿媳妇大着肚子回娘家,家里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奇怪。
老夫人本以为阿娜依是攀附富贵,很好打发,结果是她自己被阿娜依打发了,家里的人都不再听她的,仿佛阿娜依才是白家的主人一般。
这让老夫人惶恐不已。
某一天晚上,阿娜依来到她房间,递给她一杯茶,说来道歉。
老夫人不想喝,就想接过来放到一边,好好和阿娜依谈谈,结果刚碰到杯沿,被老夫人随手放到桌子上的玻璃珠就突然迸发刺眼的光芒,逼退了阿娜依。
阿娜依捂着眼睛,很痛苦的离开,玻璃珠也跟着变成一滩石粉。
“直到这一天,我才意识到,我们家是真的出事了。”白老夫人神色凝重,“从那以后我就格外注意我的人身安全,但防不胜防,我最后一段记忆是我像往常一样躺下休息,可再醒来,就是今天。”
也就是说,老夫人缺失了中间的那段记忆,她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林知行接着补充他这边知道的事情,“白奶奶以前经常会和奶奶通电话,可后来频率越来越低,有时候三四天都接不到一通,奶奶觉得很奇怪,我便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听到白家董事会打算在下个月月初举办股份转让,听那意思,应该是把白奶奶的权利直接交给白盛。”
“不对,我中间迷迷糊糊好像醒过一次,听到阿娜依很愤怒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白老夫人努力回想自己半梦半醒时听到的声音,“她好像在说,区区一个灵体,也妄想救人什么的……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记得最后一句好像是……”
“好像是什么魂飞魄散之类的。”
“灵体?”白知徒心里一沉,忍不住摩擦指尖。
林知行迟疑,“不会是……”
“是雪瑶。”林老夫人捻着佛珠,痛苦地叹了口气,“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啊……我们家害过她一次,我又害了她第二次啊……”
苏云檐握紧了拳头,那个命苦又上进的女同学……一直想买一台相机然后加入摄影社。
不幸自/杀后,好不容易保住最后一点魂气,本以为能在林家好好度过……
现在却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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