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乾位【1】, 有两人。”
“宫坎位，一人。”
“宫艮位，已解决。”
师盈盘膝坐在阵眼上, 感受着阵纹里传递的讯息。
自从阵纹第一次被改，她就知道对面的是大师兄了。
就算跟着师尊学阵, 师盈也没逃过大师兄的考核。
刚掌握上清悬月阵时, 她就被大师兄更改的阵困了整整一天。
而就在她困到暴躁时，阵纹改了。
并不是将她放出来，而是通过她学过的阵纹直接组了一段鼓励的话。
以不同的阵纹交流, 此后就有些像是她和大师兄一个心照不宣的方式一样。
现下，也是一样。
她和大师兄就是这么不约而同地从一开始互相报自己的方位, 到后来报自己人的方位并给自己人开后门, 到最后察觉到魔修动静，开始配合剿灭魔修。
无需语言，却配合默契。
少女拿着龙血石绘的灵砂，轻松地再次改了两道阵纹，一时间, 位于宫乾位的魔修发现自己的身侧涌起无边雷火, 这雷火还隐隐有着天劫的气息。
魔修，比正常修士更怕天雷。
师盈意识到这一点后, 干脆将自己的避雷针插在最重要的那枚阵眼上, 直接让这个阵法多了天雷力量的加持。
发现自己寸步难行的魔修只能想办法退回藏身的洞穴。
两名侥幸逃回去的魔修刚准备质问他们的阵师在做什么，就惊悚地看见阵师坐在一个阵眼上, 薅着白发念念有词。
“你在做什么？”
一名魔修颤声道。
“老夫在，尝试破阵。”
阵师语气安详，而他的指尖，一缕白发悠悠飘下。
“破阵？”
魔修紧张地上前一步, 似乎想捞这缕白发，却又有些害怕阵师身下的阵，也就是这迟疑的一瞬间，白发飘落在了阵眼上。
“你坐在唤灵阵上破的哪门子阵啊！”
这下子，魔修彻底崩溃。
“你说什么？”
阵师猛然惊醒。
作为一个可以召唤邪魔的邪阵，唤灵阵的开启方式也比较非同一般。
只要设阵人身上任何的血肉皮肤头发指甲触碰到阵眼，这个阵，它就会开了！
而为什么要将这么危险的一个阵设在藏身洞穴里，那当然是害怕被西禅寺提前发现了。事实上，这个洞穴非常辽阔，甚至还可以一路通往关押修士们的那一个。如果将两侧洞口全部堵上，就是一个插翅难逃的献祭场。
而现在，洞穴外，紫雷阵阵，似乎反而变成了他们插翅难逃的丧命地。
“你为什么不好好看清楚阵！”
愤怒的魔修朝被不断变化的阵法折腾到神智模糊的阵师冲去。
唤灵阵被开启的瞬间，师盈也觉出了不对劲。
似有寒风拂过她的后颈，凉凉的，冷冷的，就如她初上凌雪峰感受到的冷意，却要更加阴森一些。
“唤灵阵。”
身下阵纹迅速变换，“我来压制，你去找人。”
先前，靠着不断变换的阵法与天雷，师盈刚刚好通过那两名逃回去的魔修定位到他们藏身的洞穴，正准备和大师兄一起去瓮中捉鳖呢，就遭逢这样的异变，一时间也不敢耽搁，迅速又改了两道阵纹就站了起来。
同一时间，卫雪棠和佛子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致又又又一次变了。
也不知这是第几次变了，两人早已从惊讶变得麻木，就连揍起人来都越来越暴力干脆。
谢让尘在用阵困魔修时偶尔也会特意送几个人到他们面前来。起初，两人以为是运气好，后来悟了，就是把他们当打手用呗。
所以，在发现眼前莫名其妙出现一个洞窟后，两个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同时冲了过去，还差点儿在门口因没分清楚敌友而打起来。
“卫施主。”
佛子率先停了手。
“佛子。”
卫雪棠也停了下来，皱眉道，“这洞穴很危险。”
有什么很危险的东西在里面，而且越是靠近，灵力流逝的速度越快。
嗯？灵力流逝
“唤灵阵？”
卫雪棠自语道。
原来唤灵阵是先抽灵力，再抽血肉，如果设下不能突围的禁制，被围困的修士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她正沉吟着，一抬头，发现佛子已经直接莽进去了，
这佛子，看起来平静宁和，打起架来怎么和小师弟一样莽。嗯？来了这么久了，她小师弟呢？
师盈也在寻找自己的小师兄。
此前，她和大师兄轮流控制阵法的时候一直没看见小师兄，这让她略微有些不安。
而就在她去找阵师的路上，她见到了也一直没看见踪迹的西禅寺小和尚。
小和尚的袖子里还弹出一只毛绒绒的脑袋，似乎是仙鹤幼崽？
他走得紧张而匆忙，像在躲避着什么，被师盈撞上的瞬间，条件反射地一腿扫了过来。
“道成师弟？”
师盈迅速叫出小和尚的名字，“自己人！”
“施主？”
小和尚放下腿，警惕而紧张地盯着她。
“你们西禅寺的佛子喜欢在核桃上画地图，还种了一院子的灵药与菜。”
见小和尚表情略微放缓，师盈连忙继续，“我是昆仑弟子，和佛子一起来的。”
“太好了。”
小和尚松了口气，“苍鹤谷里来了魔修，我正要赶回西禅寺报信。”
在道成的叙述里，他刚将一只小仙鹤给治疗好，还未来得及放回去，就被魔修给抓去了一个洞穴。洞穴里，除了他还有很多昏迷的修士。而过了没多久，外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再后来，他就看见卫南星垂头丧气满脸是伤也被抓了进来。
“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守我们的魔修都出去了，卫施主想办法破开了禁制，让我出来报信。”
得知师盈不是一个人来的，小和尚松了口气，积极在前方带起了路。
“就是这个洞穴。嗯？卫施主人呢？”
道成奇怪道。
“先把这些人都抬出去。”
进入洞穴的瞬间，师盈就感觉到了危险。
危险来源于洞穴深处，时显时弱，好似在和什么争斗，是那个唤灵阵吗？
“师妹？”
卫雪棠从洞穴深处走了出来，惊讶看着师盈。
“二师姐。”
师盈刚想说什么，又看见了佛子拖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白发老者走了出来，一时间震撼地在二师姐和佛子脸上扫来扫去。
这揍得可真狠！
“不是我们下的手。”
卫雪棠薅了薅头发，“他们起了内讧，被唤灵阵直接吸没了一个，还有一个见我们来了想自爆，被我解决了，这是仅剩的。”
老者看见师盈，突然激动地咿咿呀呀起来，似乎想说什么，被卫雪棠不耐地抓起一把土塞进口中，“吵死了，闭嘴！”
“师姐，你们看见小师兄了吗？”
师盈询问。
卫雪棠皱眉，“没有，嗯？”
师盈顺着卫雪棠的视线看去，却正见几名修士悠悠转醒，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各个连滚带爬朝洞穴外逃去。
洞穴深处，那股危险的气息在不断减弱，显然已被谢让尘彻底压制。
一时间，昏迷的修士们纷纷醒来，有能自己走的，就互相搀扶，不能自己走的，就由道成与佛子拖出去，不多时，整个洞穴就空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师盈在洞穴门口捡到了一枚菩提珠——与小师兄送他的黄金算盘上镶嵌的一模一样！
“这肯定是小师兄的。”
师盈有些慌乱。
小师兄的东西在这里，小师兄人呢？
“小师妹。”
卫雪棠喊了她一声，“你挪”
她的话还未说完，谢让尘就略显疲惫地出现在洞穴门口。
“大师兄！你在路上遇到小师兄了吗！”
师盈脱口而出，恰恰好打断了自己二师姐的话。
“你小师兄不在嗯？”
谢让尘突然顿住。
“小师兄在哪？”
师盈只觉大师兄的语气十分奇怪。
“小师妹，你挪挪脚。”
卫雪棠在她身后幽幽地开了口。
挪脚？
师盈低下头，看见她的脚下，一株完美混入周围植被的草正耷拉着带着一抹赤红的绿叶，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
谢让尘娴熟地掏出一个花盆，小心翼翼地把这棵草挖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小师兄。”
卫雪棠补充。
起初，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还没等她来得及细看，那些吓破胆的修士就一个接着一个醒来，踏着这棵草逃了出去。接着，她的小师妹精准地踩在这棵草上捡起菩提珠。
小师弟，真不是师姐不救你，实在是师姐都没反应过来啊！
凌雪宫的二师姐沧桑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这棵草？”
虽然早已知道小师兄不是人，但、但亲眼见着大师兄将一棵草移植到花盆里，师盈还是大为震撼。
“嗯。”
谢让尘怜悯地帮小师弟正了正折断的叶片，结果一松手，这叶片又耷拉下去了。
这可怎么办呢？
凌雪宫的大师兄略微有些发愁，他师弟该不会被踩残疾了吧。
“阿弥陀佛。”
佛子唱了声佛号，“都是小僧的错。”
“佛子倒不必这样。”
卫雪棠又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花盆里的小师弟，“谁也不知道苍鹤谷有魔修。”
为了防止西禅寺发现，偷潜入苍鹤谷的魔修其实满打满算也就八个人，主要靠那阵师的阵法阴人。除了死掉的两个，原本其他的都被阵法困住了。可惜这些魔修都是不要命的主儿，为了不被抓竟齐齐自尽了！
还好，还有阵师。
就是这阵师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脑子看起来不太好使，居然还能认错唤灵阵，差点儿把自己也给献了。
佛子略嫌弃地将阵师拖到了西禅寺。
至于凌雪宫的几人，则为了卫南星，直接从苍鹤谷回到了凌雪峰。
“你小师兄是一株天星草。”
见师盈一脸好奇，谢让尘一边将卫南星带回卧室一边道。
天星草？
师盈回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灵草。
“就是普普通通的草。”
谢让尘把花盆放在小师弟卧室的窗台上，调整了一下方位，让它可以看见窗外的皑皑白雪。
“那小师兄可真厉害！”
师盈夸赞。
原本瓷白色的花盆突然一下子变成了粉红色。
谢让尘瞥了一眼，“别夸他了，他是有奇遇。”
这句话一落，花盆外的粉色又一次变了，成为了十分显眼的赤红色！
“这花盆，还会变色吗？”
师盈愣了。
“嗯，这花盆外有个阵法，小师弟生气就会发红光，渴了是绿光，要灵气是白光。”
谢让尘介绍得特别熟练，还补充道，“这是它小时候用的。”
“小时候用的花盆，被大师兄一直收着？”
师盈很是惊讶。
“就是总感觉有一天会用得着。”
谢让尘深感糟心地叹了口气。
顿了顿，他又掏出几个小花盆，“这些也是。”
“这些花盆”
师盈很是震撼。
这些花盆，有的做成了一只张大嘴的凶兽穷奇模样，有的做成了一朵小苍境里那种食人花的模样，有的做成了一头喷水凶鲸的模样，不仅造型各异，还居然是七彩的！
“这是它小时候强烈要求的。”
谢让尘微笑着抚了抚叶片，“觉得比较帅气。”
原本赤红色的花盆“啪叽”一下，变成了浓墨一样的黑色。
“哦，这是自闭了。”
凌雪宫的大师兄补充。
卧雪台上，白袍逶地的仙尊拿着一根灵笔，在地上随意画了一下，“徒儿，这道增幅阵纹你可看明白了？”
“看明白了。”
师盈点了点头。
“那你就试试罢。”
明夷仙尊鼓励道。
师盈拿起蘸满了霜砂的灵笔，蹲到了一个巨大的聚灵阵旁边，按照师尊方才的示意，画了几笔，“师尊，我画的对不对？”
“不错，这聚灵阵的效果增强了不少，你看你小师兄的心情都好些。”
明夷仙尊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聚灵阵正中心的花盆。
原本在充盈灵气下略变得有些粉的花盆立刻由粉转黑，再一次自闭下来。
师盈嘴角微抽，“师尊，小师兄好像有些抑郁，是不是应该让他晒晒太阳？”
距离卫南星化为原型，也已七天。
这七天里，谢让尘又去了一趟西禅寺，拿回了剑并将亲自审问了魔道阵师，得知当日囚禁修真者的洞穴禁制上，用了某种一攻击就会瞬间吸走大量灵力的禁制。
想要破开这种禁制，只有让它吸走比禁制所需更多的灵力才行。
换成在场修士，除非有渡劫以上强者才有可能离开。
卫南星没有渡劫，但卫南星是灵草化形，天然会比同阶修士拥有一部分用以维持化形的灵力。而且，他的灵脉和寻常人是不一样的。如果他愿意，他其实是可以强行冲破佛子在灵脉上的封锁。
为了解开禁制，卫南星这样做了。
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冲破灵脉封锁又解除禁制后会灵力枯竭到直接化为原型，还被踩了好多次！
在灵力枯竭的状态下，他和普通灵草也没啥区别，没被踩死简直是万幸中的万幸，但这也导致他伤势严重，吸收多少灵气就要用多少灵气先疗伤。
化形？短时间内都不用想了！
发觉这一点后，原本就因为被揭了小时候黑历史而自闭的灵草更加自闭起来。
“晒太阳？”
明夷仙尊愣了愣，看向黑漆漆花盆里耷拉着叶片的三弟子，“徒儿，你要随你师妹晒太阳吗？”
花盆安静了好一会儿，慢慢地浅了一点儿，显是同意了。
“那我就带小师兄去悟道院晒太阳啦。”
师盈想了想。
悟道院，正是酷暑。
师盈嫌外面太热，偷偷地从后门溜进了丹道课的课堂，将装着小师兄的花盆摆在课桌一角，有一搭没一搭地听岑先生授课。
岑先生对这名开辟了灵茶潮流的学生印象深刻，不由看了她一眼，这一看之下，目光就被她面前的那盆草给吸引。
“你这草。”
下课后，岑无有特意喊住师盈，盯着花盆里的草看了半天，久到师盈都要以为对方知晓这是小师兄化身时，这位老者才激动开口，“好像是龙焰草！”
“龙焰草？”
师盈愣了愣，“先生，它是天星草。”
这龙焰草又是什么草？怎么没听过。
“不不，是老夫没说清。”
岑无有呵呵笑道，“所谓龙焰草，并不是指特定一种灵草 ，而是生活在龙族栖息地，常年遭受龙焰灼烤而变异的灵草统称！”
“原来如此。”
师盈想起凌雪峰后山那条漂亮的白龙，觉着自己明白了什么，“唔，那它就应该是龙焰草！”
这应该就是大师兄所说的奇遇吧！师盈想着。
“可”
岑无有迟疑。
恶龙都关押在西海神墟，这草难道是从西海神墟采撷而来？
联想到面前这小弟子凌雪宫真传的身份，岑先生觉着也不无可能，遂改口道，“不过我观它有些蔫，可是缺乏灵气？”
“确实缺乏灵气。”
师盈点了点头，“这些天都是在聚灵阵里养着。”
“这样恐怕不够。”
岑先生摇头，“寻常草木，吸收灵气速度是比修士要慢的，这要补充到何时去了。”
“先生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师盈虚心请教。
“凡人种植作物，若要它们长得好，是要施肥的。”
岑先生目光慈爱，“你这灵草啊，也是一样。”
“施肥？”
师盈霍然开朗。
施肥？
对普通人生活一无所知的天星草抖了抖叶子，有些茫然地将花盆变成了瓷白色。
“小师兄，你看看，这些灵汤，你喜欢哪个？”
一回到凌雪宫，师盈就忙开了。
她花了大半晚上的时间，以灵草混合灵肉，做了足足五种不同的灵肉汤，然后分别盛出一碗，送到天星草面前。
原来施肥就是吃东西啊。
对小师妹的厨艺相当信赖的天星草努力挥舞着自己唯一能勉强活动的叶片，朝第三碗卷了卷。
“那就这个了哦。”
师盈刚说完，就看见叶片又朝着第四碗卷了卷。
“行，那明天就用这个。”
师盈笑眯眯道。
花盆再一次变成了愉悦的粉色。
然后，被摆在聚灵阵中晒月光的天星草等啊等，从晚上等到了白天，又从白天等到了晚上，才终于再次见到了小师妹。
花盆立刻变成赤红色，表达了一下自己对放鸽子的生气。
说好的施肥呢！
“小师兄，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师盈神秘地将身后的袋子拖了出来。
要说修真界就是好，这灵兽的便便就已富含了丰富的灵气了，只要稍微发酵一下，就是天然的化肥！
“我特意喂了你喜欢的三号肉汤。”
师盈说着，拿出那个穷奇形状花盆，将已经混合好化肥的灵土填了进去。
旁边的瓷白色花盆缓缓变成了紫色，这是表达疑问。
小师妹在做什么？这味道怎么感觉略熟悉？
卫南星正想着，就见半大的驺虞踩着猫步溜达来了，看样子，它准备悄悄偷袭一波小师妹，可刚走到小师妹身边，整只大猫都僵住了。
“喵嗷？”
姜黄色的虎脸灵兽在原地僵了几秒，抬爪，拼命地刨起地来。
花盆整个一暗。
救命！他没感觉错，真的是驺虞的便便啊！
“小师妹。”
例行来查看师弟情况的谢让尘顿了顿，“你在做什么？这什么味道？”
“我给小师兄，嗯”
师盈顿了顿，考虑到小师兄的面子，改了下口，“补充一下它爱吃的营养品。”
爱吃的营养品？
谢让尘微一挑眉，走至花盆旁边，骤然顿住。
站在这里，味道就愈发的明显了，这、这好像是驺虞的便便的味道？
这只驺虞刚救回来的时候，可是他每天亲自铲屎养大的，绝不会认错。
再一看旁边驺虞的反应，那更是不用怀疑！
小师弟，喜欢这个？
谢让尘看着旁边拼命亮灯的花盆，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种灵肥呢，应该能让它补充更多的灵气。”
师盈看着大师兄熟练地给小师兄换花盆，在旁边将岑先生的理论说了一遍。
拼命亮灯也没能让大师兄领会自己意思的天星草蔫蔫地耷在花盆里，完全不想听小师妹说她的理论。
凌雪宫的小师弟，此时满脑子盘旋的只有，他不干净了！
“普通的灵土确实会减缓小师弟的恢复速度。”
谢让尘道，“我听闻扶风氏的拍卖会有灵息拍卖，正预备为小师弟走一趟。”
“灵息？拍卖会？”
师盈立刻支棱起来。
谢让尘回头，看见小师妹亮晶晶的眼睛，不由微微一笑，“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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