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师盈答得毫不犹豫。
“那就把逐流十四式再加练一百遍。”
谢让尘微微一笑。
真行!
师盈很想有骨气地说一句不去了, 可,可那是拍卖会哎!扶风氏的拍卖会!原著里, 扶风氏可是土豪大财主!原著男主被传销头子蔺迟带去过一次扶风氏的拍卖会, 被震撼得当晚突破!
“练就练!”
凌雪宫的小师妹拼了!
逐流十四式是水属性剑法,其实不是特别契合她的灵根。
师盈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本究竟是不是雷灵根,但她凝出避雷针元婴后测出来的灵根就已是雷了。
如果换成术法, 是肯定没办法修习与自己不符的属性。可剑法不太一样。剑法, 可以从外借力。
凌雪峰漫山遍野弥漫着冰与水的灵气,最最适宜修行这两种属性的剑法。
而等到五天后,大师兄遵守承诺带她抵达扶风族聚集的扶风郡, 她才知师兄为何一定要她多多练习。
扶风郡,西近西海, 北接雾隐山脉,正好卡在中州与西域的交界处, 河若阡陌,湖似星子,是一整个完全落在水泽上的仙郡。
不同于华阳城的正正方方, 扶风郡城以水为道, 多是蜿蜒小路, 曲折幽径,一处转角一处风景。前一条河道两侧还是挑着旗帜的酒肆饭坊, 尽头就忽变一片磅礴的大湖,而一株巨大的粉花仙树就这么直接扎根水底,盛开于水面。
“大师兄,拍卖会在哪儿举办。”
师盈趴在一弯石桥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侧精巧的楼阁。右侧的是仙衣阁,售卖的仙裙与华阳城的又大不相同, 均衣料轻薄而飘逸,仿佛可以直接站在水面上翩然起舞。左侧的则是茶楼,清浅茶香顺着河道晃悠悠飘向远方。
“拍卖会在南城。”
谢让尘道,“不着急,明天才开始。”
“明天才开始?”
师盈一怔,“那我们来这么早做什么?”
“你若想饮茶,可以去旁边坐坐。”
几乎是在她问出方才那句话的同一时间,谢让尘道。
“大师兄。”
师盈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你该不会是专门提前一天带我来玩的吧。”
大师兄居然肯让她浪费时间在外面玩一天,这是、这是被夺舍了吗!
谢让尘唇角的笑容微凝,摁着小师妹的肩膀逼她转了个身,“你还要不要喝茶。”
“喝!”
小师妹果然不再追问。
凌雪宫的大师兄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下意识觉着,小师妹肯定会喜欢扶风郡,肯定会想在扶风郡逛一逛,于是,就提前来了。
这还是师盈穿来后第一次进茶馆,有些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
这家茶馆的窗开得极大,一侧对着碧叶低垂的河溪与热闹的河坊,一侧对着浩瀚湖面,除了可以看见湖中心那株巨大的粉树,还能看见隐没在烟云中的灰黑色飞檐。
“湖对岸呀,是扶风世家。”
一个在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跑堂小哥很是麻溜地将两个瓷白色的茶杯摆在师盈面前的桌上,笑容满面道,“一位客官,要喝些什么?小店有玉溪素叶,离山丹桂,甚至蓬莱月荷。还有些点心。”
“每样都来些罢。”
谢让尘在旁接话。
“大师兄?”
师盈一惊。
“这里的茶水与茶点,份量都不多。”
谢让尘轻声解释。
不多时,一盏色泽墨绿的茶汤和被制作成白色小鱼形状的点心便被送了上来。
师盈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发觉这款茶入口微苦,却又清香满口,但最为显著的,却是灵气。就好像一口灵气在嘴里爆开了一样!
“玉溪素叶是长在玉溪涧旁边的一种灵草。”
谢让尘道,“除了补充灵气,并无其他功效,在中低修为的散修中很受欢迎。”
师盈环视一圈,发现茶馆里不多的客人却都大多是金丹、元婴。只瞥见一位出窍,却似乎在与人谈事,身侧浮了一层明显的隔音禁制。
“奇怪。”
师盈又尝了一口玉白色的小鱼,感觉吃起来有些像奶制品,倒是没有丝毫灵气了。
“这里为什么不售卖那种养生灵茶呢?”
她咽下点心,这才说完。
先前去天望山送物资时,她曾见华阳城里新开了好些茶楼,各个在门外打出【养生灵茶、增进修为】的招牌。
“昆仑出的是吧?”
正为师盈送上一盏琥珀色茶汤的跑堂小哥压低声音,“姑娘可莫要再在扶风郡提起。”
“扶风氏与昆仑关系不佳。”
师盈正想问为什么,就听见大师兄的声音直接在脑子里响了起来。
她猛一回头,却见身边的青衫青年正抬手,优雅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传音入密?
师盈明白了什么,也尝试着将声音用灵力包裹,直接送入大师兄耳畔,“为什么?”
少女清澈又微软的声音仿佛一瞬间响起在识海,让谢让尘端着茶盏的手微抖了下,可他的唇角却不自觉上扬了起来。
“因为扶风氏的老祖,打不过师尊。”
看着少女瞬时瞪圆的眼睛与猫儿一样好奇催促的眼神,谢让尘莫名觉着,心底仿佛在煮一壶茶,咕噜噜的泡泡不断地冲上识海,滚出了一个个金光灿灿的日轮,让浓郁无法化开的黑潮哗啦啦全退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充盈的愉悦。
“似是浮花大会上,这位老祖的一个儿子以不入流的手段暗算了昆仑弟子,恰逢当时尚未成为凌雪峰主的师尊带队,直接以牙还牙把对方修为废了,被扶风老祖找上门,师祖还未来得及处理,师尊就独自把对方打趴了。”
谢让尘含笑传音,“被一名后辈打败,可以说是奇耻大辱了。而后他不甘心,又设计埋伏了师尊数次,均被师尊教做了人,昆仑又护着师尊,就这么梁子越结越深。”
“师尊可真厉害!”
师盈的眼睛里亮起了属于崇拜的小星星。
谢让尘顿了顿,又饮了口丹桂茶,不经意道,“这浮花大会,我亦参加过。现在的扶风氏少族长似乎得到他们老祖的指示,一路针对于我,最后却连终轮都未进。”
“大师兄肯定是第一!”
师盈想都不想道。
“嗯。”
谢让尘又喝了一口丹桂茶,暗道这茶意外的不错,有些清甜。
“一师姐和小师兄肯定也是第一!”
师盈自信满满地继续传音。
谢让尘的手顿住,突然觉着这茶也不是那么的清甜。
也就是两人传音的功夫,隔壁桌来了两名中年修士。
“听说了吗,扶风氏族长的小儿子要成亲了。”
一坐下,其中一名修士就开口道。
扶风氏的小儿子要成亲?
谢让尘微怔。
“不是听说这位小公子此前有心上人,家里极反对吗。”
旁边的修士道。
“许是换人了罢。”
另一人笑道。
换!人!了?
谢让尘极为震惊。
这扶风氏族长的幼子,早年在浮花大会上被一师妹击败,反而对一师妹一见钟情,一度追到了昆仑,后来被扶风族长亲自捆回的家。
呵,这些世家子的一见钟情,果真是不靠谱的。
“对咱们这些岁月漫长的修真者来说,这情情爱爱啊,哪儿真能长久呢?”
另一名修士感叹着。
谢让尘正觉着该叮嘱下小师妹,日后可别被那些油嘴滑舌的世家子弟三两句话就哄骗走,听见这句,又觉得有些刺耳。
再一回头,小师妹正听八卦听得认真,竟然还点了点头,显然十分赞同。
“也不是都那样。”
青衫的青年突然开口。
“嗯?”
师盈有些懵地看向自己的大师兄。
“太过以偏概全。”
谢让尘端起茶盏,似乎是在漫不经心地品茶,掌心却微微出汗,却又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
“就算修真者岁月漫长,也不是所有人都那么人心易变。”
顿了顿,青年的声音忽地轻了下来,连自己也未发觉,耳尖也红了几分,“也有专一者,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始终钟情如旧。”
“大师兄,你方才说什么?”
旁边两名中年修士聊天的声音太过洪亮,师盈完全没听清大师兄的低语。
“没什么。”
谢让尘觉得自己有些不太正常,小师妹还小,他到底在担心什么?
“大师兄,你脸有些红。”
谢让尘还未反应过来,一只手就已经很自然地伸了过来,用手背在他额上试了试。
“修士也会发烧吗?”
师盈诧异自语,“大师兄,你额头好烫哦。”
“这里太热了,出去逛逛。”
谢让尘霍地一下子站起来,只觉被小师妹这么一碰,全身都有些发烫起来,一时间心神大乱。
“哦,好。”
师盈有点儿不放心,盯着大师兄的背影,决定待会儿给师尊传个讯。
“大师兄,你身上怎么又这么冷?”
师盈跟在谢让尘的身后,走上河堤旁的小道。
可以行走的地方太过狭窄,走不了几步,她就被迫贴近大师兄的后背,瞬时被彻骨的寒意惊呆了。
谢让尘默了默,“无事。”
不过就是发觉一直无法冷静,给自己贴了一张寒冰符罢了。
师盈忧心忡忡。
完了,大师兄果然不太对劲,还是别等了,现在就给师尊传讯吧!
她刚掏出传音纸鹤,身后一阵嘈杂,混合着“别跑”、“救命”等字眼。
师盈抬头看去,正见一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年轻人冲下桥,跌跌撞撞朝这边跑来,看见她宛如见到了救星,直接撞了过来,“仙子救命!”
少女猛地一个转身,轻盈地跃上了旁边的屋檐。
“扑通”一声,求助的年轻人一头栽进了水里。
一时间,追人的,落水的,正想将师妹拉开的齐齐静默在了原地。
“仙子!”
落水的年轻人最先反应过来,两手胡乱扑腾着,一双狐狸弯眼瞬时浸上层水雾,看起来颇为可怜。
谢让尘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也弯了弯自己的狐狸眼,慢条斯理蹲了下来,朝水下伸出手。
“大师兄!”
师盈刚脱口而出,就见那个握住大师兄手的年轻人不知怎么手一滑,又跌进了水里。
完了!
少女眼前一黑。
这可是多明显的仙人跳啊!
大师兄在昆仑宅了太久,定然是不知晓这些碰瓷骗术的,但她前世可见得多了!
听出小师妹声音里的急切,凌雪宫大师兄眼中的冷意逐渐变成了杀意。
第一次了。
若说第一次见到那个号称自己会做饭能按摩的少年,还能说是巧合,这一次直接来个和他相貌相似的,让他不多想都不可能。
合欢楼的花魁琴素衣,可能没死透。又或者,他的同党一直在监控小师妹的幻境。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让他心底退却的黑潮再一次无法遏制地重新漫开。
“是他自己掉下去的啊。”
也就是这个时候,少女强装凶狠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让尘这才发现小师妹又跳下了屋檐,正拦在自己身前。有那么一瞬,竟给他一种在试图保护他的错觉。
“我可是用留影珠都录下来了。”
师盈捏着一颗圆溜溜的珠子,郑重其事道,“就算去郡衙也不能污蔑我们。”
“仙子,你在说什么。”
那年轻人终于自己爬了上来,泫然欲泣道。
师盈冷笑地指了指前方,“过桥以后就是茶馆,里面那么多人可以求助,你却想也不想就往我身上撞。后面的人喊得凶狠,实际上他们元婴你金丹,想追你不是分分钟的事,还能让你跑到这儿?”
“仙子,我未想那么多。”
年轻人艰涩道。
“总之,仙人跳姐姐见多了。”
师盈摆摆手,“我要真搭理你,待会儿是不是就有个女修来找我捉奸了。”
“小师妹。”
谢让尘微微蹙眉,只觉捉奸这词听起来莫名刺耳。
“大师兄。”
师盈说着,无可奈何地回头看着他,“你以后长点儿心,万一有什么女修碰瓷上门,离远点。”
离女修远点。
谢让尘自动捕捉到这几个词,识海里的黑潮再一次哗啦啦退了个干净。
“嗯。”
他唇角含笑道。
“仙子”
那年轻人有些不知所措。
身后追逐的几名男子互相对视一眼,上来拖住年轻人,“没灵石还,那就用你自己抵”
“慢着!”
师盈开口道。
谢让尘的唇角放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年轻人。师妹到底年轻,不会还是心软了吧。
“大师兄,这扶风郡可有类似于凡人衙门的地方。”
师盈看了过来。
“倒是有的。”
谢让尘怔了怔,“扶风氏的刑堂倒也管整个扶风郡的事。”
“为了不让其他人受害。”
师盈镇重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把这个仙人跳团伙给抓起来!”
狐狸眼的年轻人:“”
这仙人跳到底是什么!
是,他承认,他确实是被人委托。
委托他的那个人出手大方,让他务必得到面前这个女孩的信任,其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后面追他的都是那个裹在黑袍里的有钱修士找来的!
“仙子!”
年轻人还想说什么,已经被一拳头打晕了过去。
那几名元婴修士见势不妙,还没来得及跑,就纷纷被剑气击在脚前,一步也不敢再动。
扶风郡北城,一座浓墨重彩写着刑司两个字的灰墙黑檐建筑里,扶风氏刑堂堂主扶风慎几乎是头痛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今晚是祭神节,我们少族长还有一公子小公子他们应该都会出来。”
“这管我什么事?”
谢让尘奇怪道。
“我不希望晚上的祭神节变成打群架!”
扶风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
他们扶风家和昆仑凌雪宫仿若八字不合。
上一辈的事就不提了,就说这一辈吧,先是少族长在浮花大会被面前这个凌雪宫首徒打成了重伤,决赛都没进去。后来又是小公子不知怎么被他们凌雪宫的一弟子迷惑,非要追在人家身后,被拒绝也不死心,被打出去还要爬回去,简直丢尽了扶风家的脸。再然后,他们一公子和凌雪宫最小的弟子为一头妖兽结下梁子,那是见面必打。
而这位,他每次都能在旁边看似看戏却火上浇油地让双方越打越狠。当然,被重伤的永远是他们家那几个公子。
“放心,我一师妹和小师弟都没来。”
谢让尘平静道。
扶风慎怀疑地看着他,“我听说你和一个小姑娘一起”
“哦,那是我们凌雪宫的小师妹,可乖巧了。”
扶风慎眼睁睁看着面前青年的眉眼全部柔和下来,却仍旧一点儿也不放心。
“你把这两个面具带上,晚上戴好。”
想了想,这位刑堂长老拿出两张绘制着奇怪图腾的面具。
“对了,那个年轻人我还要带走的,别弄死了。”
谢让尘接过面具,正准备走,突然补充。
“带走?”
扶风慎语气冷了下来,“那是我们扶风氏族的旁支子弟。”
“他对我小师妹图谋不轨。”
谢让尘说着,声音也掺上几分寒意,“参加完拍卖会,我要带回昆仑审。”
“不行。”
扶风慎想也不想,一口拒绝。
笑话,扶风家族的支脉子弟交给其他势力审问,那他们真的不用在修真界混了。
“那我让师尊来和你们老祖说罢。”
凌雪宫的大师兄轻飘飘道。
扶风慎眼皮跳了跳,按捺下脾气,“可以给你带走,但你要还回来。”
“不会让他死的。”
谢让尘的这微微一笑,却让扶风慎突然有些后悔答应。
“大师兄,你去了好久。”
师盈站在刑司门口,打了个哈欠,目光突然在谢让尘的手上顿住,“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去买了面具?”
“刑堂送的。”
谢让尘说着,目光也在师盈的手上停滞,“你的面具”
“哦,刚刚我和对面铺子里的小姐姐聊天,她告诉我,今晚是什么祭神节,送了我两个面具。”
少女弯了弯眼,“大师兄,这个祭神节是什么?”
“其实就是祭祖。”
谢让尘漫不经心道,“扶风氏和天机城一样,是传承久远的古修真家族。据传,上古修士都有通天彻地之能,在普通人看来,可不与神灵一样?”
那这扶风家不就是和原著里堪比传销头子的邪宗宗主一样迷信古修士吗?
师盈暗道。
此时,她并不知道,蔺迟与毕有钱也刚抵达扶风郡。
“阿欠!”
少年蔺迟突然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
毕有钱立刻捏了捏少年的肩膀,“小小年纪身子骨这么虚,修炼也这么慢,我看你要吃更多的药膳补一补。”
“已经吃很多了。”
少年弯了弯眼睛。
“不够多!你可正是长身体和打修炼基础的时候。”
毕有钱对自家首席按摩师相当重视,“下次找师姑娘问问,有什么药膳适合你,边赚钱边补!”
“嗯。”
少年又应了声,语气很是开心。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拍卖会啊,可有得累了。”
毕有钱说着,正要踏入珍宝阁的扶风郡分号,突然又回过头,脚步一顿,“哎,你那个不离手的破布娃娃呢。”
“好像落在华阳城了。”
少年垂下眼眸。
“落就落吧。那么破,你要喜欢,去楼上挑几个洗剑阁新出的木偶,给你内部员工价,八折!”
毕有钱重点强调了一下“八”字。
“好。”
少年应了一声,刚想跟随而入,忽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
他缓缓地回头,却见珍宝阁对面的酒肆一楼,一个侧脸平平无奇的男人,正坐在窗边,仿若不经意地扫了下来。
男人的手上,赫然拿着一个精致的木偶。
师盈本来对祭神节没有什么兴趣,但到了晚间,却发现扶风郡的祭神节其实更像修真界版的中秋元宵。
河岸两侧,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还有轻舟小船,在溪流窄河里穿梭。有猜灯谜的,有卖灯的,卖面具的,卖小食,卖烟火的。
不时可见一丛丛烟花在河堤,在水面燃起,而花火最盛之处,是一艘在湖面徜徉的巨大花船。带着面具的舞者乐师坐在船上,热热闹闹地绕湖环城。
而就在这艘巨大的花船从师盈面前飘过时,师盈突然听见旁边传来欢快的一声,“好热闹,谁在奏乐呀!”
这声音,是小海螺!
师盈震惊地看向大师兄,却见谢让尘也神情微茫。这小海螺是何时跟来,他竟未发现?
谢让尘的宽袖里慢慢弹出一颗玳瑁色的脑袋。
师盈想都没想,立刻一把扑了上去,试图把这小海螺给直接关回大师兄的袖子。
而谢让尘只觉怀中一沉,他的小师妹就这么直直撞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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